聽到於伏的聲音,村民們自然都知道是村長來了,嘩啦一聲給閃出了一條路來。一方面這是對村長的尊重,另一方面嘛,自然也是想着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希望村長能和那土豪男人當場懟起來。
在這方面,李大寶必然不會讓圍觀者失望。
眼看着於伏走來,他的心理活動很簡單:嗯?又是這小子?孃的,他不就是個見錢眼開的鄉下小子麼?居然敢這樣跟老子說話?
雖然搞不清於伏的來意和底氣所在,但李大寶正在自我陶醉與感動的關頭,猛然被於伏的一聲斷喝澆了盆涼水,骨子裡當年那種混社會的混不吝勁兒頓時又都出來了……
手裡的話筒一扔,李大寶擡手示意樂隊繼續演奏,自己則從禮臺上三兩步走了下來,徑直朝着於伏迎面走去。
邊走邊伸手指着於伏咬牙道:“臭小子,你剛纔說啥呢?你再說一遍試試?”
“好啊!”於伏壓根兒就沒把這土大款給放眼裡,不理會他的威脅,真的就重說了一遍:“我說,沒人在乎你的破鐲子破簪子!不想丟人的話,趕緊停下你的鬧劇,把你叫來的人給我轟走,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撤了,順便把現場衛生打掃了——作爲石林村村長,我代表全村鄉親們謝謝你!”
“喲呵?”李大寶一聽對方說辭一套一套的,再一聽村長的頭像,整個人差點沒笑出聲,咧嘴道,“原來是村長大人呀?哎喲,你瞧瞧,我可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一句貌似恭敬的話,可明眼人都聽得出來,他這是在寒磣人呢。
果然,李大寶緊接着便話鋒一轉,臉色一沉,語氣不客氣的低吼道:“村長他孃的算個屁啊?給老子閃開點,別耽誤老子終身大事!事成之後,沒準老子心情好了,還能給你送個三五千的……”
一邊說着,他一邊伸手在於伏胸口重重一推,可卻發現自己暗暗使出全力,對方居然紋絲不動!
這可比村長頭銜給他的震撼要大多了,李大寶頗爲忐忑的打量了於伏一眼,一時間有些慌亂。
於伏冷冷一笑:“你真以爲你這樣就能把自己的終身大事給辦了?就算我不來阻止你,你覺得自己今天這婚能結成?呵呵,這位大哥啊,你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一直打着光棍是爲什麼,自己心裡沒點逼數嗎?”
一番數落,根本就沒有給對方留下絲毫臉面,於伏也確實是哭笑不得,話匣子一開,就忍不住多說了這活寶兩句:“之前聽姜小姐說起你,我本來還以爲你打這麼久光棍是因爲脾氣不好,現在看來,敢情是因爲情商低啊!你覺得把自己感動了,女人就該哭着撲你懷裡,喊着非你不嫁?你覺得現在這年頭,還有所謂的父母之命,人家堂堂一個富家小姐,就能在對你毫不瞭解的情況下下嫁給你?”
這一番宛如長輩訓斥晚輩的話,聽得李大寶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很快,他似乎回過味兒來了,脖子一梗怒道:“什麼叫下嫁啊?呵呵,還富家小姐呢,他們家不就是幹汽修廠的麼?幾個破廠子而已,一年能掙多少錢,裝什麼大尾巴狼啊?”
喲呵?聽這位爺話裡的意思,敢情他還不知道姜美莎是元修集團千金?或者說,他壓根兒不知道姜家現在的產業有多牛?這……看來這個李大寶不僅是情商低,而且還是個消息過時的逗比呢!
對於這種逗比,於伏顯然不願放過戲弄他一番的機會。
“喲!聽大哥這語氣,莫非大哥平常做的生意,比姜小姐家的還要厲害?”
看到於伏面露恭維之色,低情商的李大寶腦子沒轉過彎來,只道是對方已經慢慢被自己給唬住了呢,便道:“這還用說嗎?老子這幾天全國各地到處開山採礦,一年幾百上千萬的流水,他們家得修多少車才能賺到啊?哼,要不是我們兩家父輩感情好,非要安排這場婚事,我他孃的現在早就在緬國那邊開始採玉了……”
一說到採玉,李大寶又開始滔滔不絕的說了一通玉石開採的豐厚回報。
聽他叨逼叨的時候,於伏心裡不免咯噔一下:緬國?又是緬國?怎麼今天發生的這些事看似八竿子打不着吧,可背後總感覺有一些若隱若現的關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