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雖然一直在聊天,手上活計卻沒有中斷,依舊很有節奏在打餈粑。
只聽謝文軍繼續說道:“我那老丈人是個死心眼,寧肯關門,也不願敗壞祖傳秘方的名聲。正好前段時間丈母孃身體不太好,你嫂子就勸她爸乾脆關門算了。反正之前做生意也賺了不少錢,加上店鋪轉讓的錢,也夠老兩口生活無憂。”
謝文浩嗯了一聲,對他嫂子孔雪英家庭情況瞭解非常清楚,她是家裡獨生子女,現在又已經結婚生子,她父母生活壓力不算太大,就算不做生意,靠以前的積蓄,自己再種點菜,一輩子生活無憂無慮。
想到剛纔謝文軍說祖傳秘方原料的問題,謝文浩早上那個模糊的想法又清晰許多,“這似乎也算一條不錯的路子。”謝文浩低聲呢喃道。
“你說什麼?”謝文軍沒聽清謝文浩的嘀咕,大聲問道。
謝文浩趁謝文軍將餈粑裝盆,停下來休息時,思忖片刻問道:“軍哥,你能不能將你老丈人手上的祖傳秘方買過來?”
謝文軍聞言一愣,皺眉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得問過你嫂子才行。”
話音剛落,就聽大廳二樓拐角處傳來一個女聲道:“什麼事情要問我?你自己不能拿主意嗎?”
謝文浩擡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卻見一個年約二十七八,身材秀麗的少婦帶着一名六七歲男孩走了下來。正是孔雪英和謝章輝母子兩人。
“嫂子早上好,小輝早上好。”謝文浩連忙笑着朝孔雪英打招呼。以前讀初中時,孔雪英和謝文軍兩人正好在談對象,那時的謝文浩在鎮上可沒少受孔雪英照顧,孔雪英一直都是拿謝文浩當親生小弟一般看待。
“小弟你來了。”孔雪英笑着迴應道,又伸手拍了拍謝章輝的頭,說道:“怎麼不和你浩叔打招呼呢?”
謝章輝似乎沒完全睡醒,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衝謝文浩揮手道:“浩叔早上好。”
謝文軍將裝好餈粑的鐵盆遞給孔雪英,說道:“你先把這盆餈粑端進去,看下媽芝麻白糖餡料調好了沒有?讓爸捏一些餈粑糊團,你們先吃。我和小浩把剩下的打完,一會再找你商量點事。”
“好的。”孔雪英接過鐵盆,帶着謝章輝走回客廳。不一會就見謝章輝捧着一個不鏽鋼碗又從客廳走了出來,碗裡裝了滿滿一碗比乒乓球略小一些的餈粑糊團,餈粑上面裹上一層由炒熟後磨成粉末的芝麻和白糖混合成的餡料,香味撲鼻,讓人止不住想流口水。
“哇,好香啊。小輝你要不要給浩叔出一個?”謝文浩故作流口水樣子對謝章輝說到。
大概是想到昨天晚上浩叔送了自己好吃的奶糖,又或許看到碗裡有很多餈粑,謝章輝顯得很是大方,用筷子夾住一個餈粑送到謝文浩嘴邊。
謝文浩一口咬了下去,餈粑捏的大小剛好,正好可以一口咬完。綿軟柔韌的餈粑配合芝麻的香味和白糖的甜味,讓謝文浩越嚼越好吃。一個餈粑吃下去,不僅沒有止餓,反而肚子咕咕叫的更響。
謝文浩不由加快手上的動作,趕緊把剩下的餈粑打完,一起去吃餈粑。數十分鐘後,滿滿的一飯甑糯米就在謝文浩和謝文軍兩人的通力合作下,全部打成了餈粑。
打的時候還沒注意,打完之後兩人才驚覺中間竟然沒有換人。謝文軍上下打量謝文浩一番,不由狐疑問道:“小浩你什麼時候力氣變的那麼大了?”
謝文浩摸摸鼻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因爲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力氣變的那麼大?但是很顯然,和昨天晚上的那番經歷脫不了關係。
謝文軍拍着謝文浩肩膀哈哈大笑道:“大伯和三爺爺他們要是知道你現在身體那麼好,一定會非常高興。”以前就是因爲謝文浩體弱多病,謝定國纔會外出打工,結果卻鬧得夫妻離婚,他自己甚至還丟了性命。
謝文浩聽他提起自己已經去世的父親和爺爺,想到他們帶着對自己擔憂離開人世,一時間情緒有些低落。另一方面內心又非常感激藥虛子爺爺送自己的藥王鼎,要不然自己也不會有這樣一番機緣,自己似乎應該做些什麼,才能不辜負藥虛子爺爺的心意。
打定主意後,對從孔雪英那裡獲取到祖傳秘方又熱切幾分。
孔雪英正好端着一碗餈粑從客廳走出來,看到謝文浩沉默不語,剛纔謝文軍的話她也聽在耳中,知道自己丈夫口無遮攔,觸及他的傷心處。上前兩步將手中的碗筷塞在謝文軍手上,白了他一眼,嗔怒道:“有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嗎?”
說完拉着謝文浩的手,走進客廳,邊走邊問道:“小弟你剛纔有什麼話想問嫂子?”
謝文浩這纔將先前聊天經過和孔雪英說了一遍,滿懷期待問道:“嫂子,你孃家的那個祖傳秘方能賣給我嗎?”
孔雪英想了想,問道:“小弟你要這個秘方幹嗎?你哥不是告訴過你,裡面有一味原料現在不好買,就算勉強買到,配出來的味道也會差很多。”
謝文浩點頭道:“軍哥和我大致說過,正好我在省城認識不少朋友,我也是想試試看能不能搞到些品質好的原料,自己也可以經常湯粉吃。嫂子你知道我最喜歡吃湯粉了,以前讀書時每天早上都要在你家吃兩碗的。”
孔雪英聞言嘻嘻一笑,打趣說道:“是啊,我見過不少喜歡吃粉的人,但是像你那麼喜歡的還真是少見。那時要不是我每天幫你偷偷加不少量,估計你學費還不夠你吃湯粉。”
“那……”謝文浩故作爲難的看向孔雪英。
孔雪英笑道:“應該沒什麼問題,正好我上午要去送餈粑給我爸,我幫你問問。其實現在早就不是過去傳男不傳女的年代,一份用不上的祖傳秘方,我爸應該不會看的太緊。”
謝文浩忙不迭的說道:“謝謝嫂子。”
“我們都是一家人,用不着那麼見外。你也忙碌一早上,趕緊先吃點餈粑填肚子,正好有你喜歡吃的油條。”
謝文浩走到八仙桌旁,正好看到謝定民將捏好的最後一團餈粑放在撒上面粉的笸籮上,這些餈粑每一團都有吃飯用的瓷碗口那麼大,這是專供祭祖時用的餈粑。和早餐吃的捏法有點不太一樣,並且也不會蘸芝麻白糖餡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