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兩人沒有再進花房裡,而是就在客房的牀榻上睡下。
半夢半醒間,喬晚隱約覺得身邊的人似是起身了,迷糊睜了下眼見一片黑暗,便沒多想的繼續睡了過去。
等到第二天早上被外頭人來人往的熱鬧給吵醒後,方纔發覺身畔的牀榻早就冷了,蕭雲擎天還沒亮就出門了。
暗歎了聲,喬晚都有些後悔,銀子都夠花了,何必還要讓他去賺錢呢。
不過,他若是光靠着她賺來的銀子,心裡也會不大舒服。
如若不行,還是找個時機跟他好好聊聊好了,免得自找不快……最主要的還是他們兩人能在一起,去到哪裡都行,銀子是多是少又或者是花誰的就不重要了。
畢竟他們兩個不是本地人,又沒什麼憑證,且還是短時間內賺錢,哪有那麼容易。
也是因此,她方沒有在香油的價格上耍心眼,有人識貨且敢收就足夠了。
一邊想着,喬晚一邊進了花房準備,昨天說好的去玩還是要去的,回來後再說這個話題也不遲,免得一下沒說好,兩人心情就都不好了。
烤好餅乾,做了個簡單的小蛋糕,又泡了壺花茶冰鎮着,喬晚便下了樓,去到後廚跟那老闆娘一起用過早飯後,又借了廚房做了點糯米飯糰和小食,再加上點水果生菜,放在食盒裡就成便當了。
做好這一切後,就差不多巳時了。
到前頭略等了一會,便見得彷彿還帶着清晨的露珠,並不顯疲態的蕭雲擎從一輛馬車上下來。
看到她後,眼前便一亮,等走近時臉上已是浮現了笑容:“不是讓你晚些起?”
見他看着心情還不錯,喬晚不由一怔,隨即才道:“夜裡睡得不錯,所以起得早了,可用過早飯了?”
“路上吃了些,”看她身邊還放了個食盒,蕭雲擎就瞭然道,“都準備好了?那出發吧。”
上了馬車,便一路往出城的方向去,兩人今天要去的是個叫梧縣的地方,那裡有座梧山乃是元洲界內最高的山峰,山半腰處還有座梧山寺,更是聞名全元洲,還有不少京城人士好奇前來一觀。
出了城,先去驛站往蕭王府和喬府各發了一封信報平安,隨後再繼續趕路。
而不等喬晚忍不住好奇的發問,蕭雲擎就自己先開了口:“晚兒,你可知我今早賺了多少銀子?”
“多少?”喬晚早就想問了,這會就有些熱切的看過去,“別神神秘秘了,快拿出來給我看看!”
見她活像個小財迷似得,蕭雲擎就只好無可奈何的直接拿出幾張銀票遞給她:“交給你保管罷,免得我又亂花。”
昨夜,他還是將留了一錠金子給那客棧爺孫倆坦白了,而如他預想中的一般,喬晚並沒太責怪他,只是讓他以後別那麼衝動。
畢竟五十兩銀子對於普通人家就能花很久了,更別說一錠金子了。
而此時的喬晚自是沒心思管他那句話,接過銀票後就看了看數額,隨即愣了:“這麼多,怎麼來得?”
一張五百兩,三張一百兩,足足八百兩,一個早上而已啊!
雖然說沒她的多,但她花了不少功夫,還把存貨給用了。
蕭雲擎一笑道:“昨日在城西碼頭那邊發現了一家典當行,無意中聽見他們打算收一批黑貨,今早便趕到那邊,幫着辨了幾件足以以假亂真的古畫古書,這是那東家給我的報酬。”
“這麼容易?”人家收黑貨他也能知道就算了,還能去到正確的地方,公然去指出真品贗品,喬晚不由哭笑不得的道,“你這般就不怕那些賣黑貨的人伺機報復?”
“這個不必擔心,”蕭雲擎一副輕鬆神色,“賣黑貨本就心虛,所以都是凌晨時停船,天亮了就去下一個地方,談何報復?”
說得也是,而且蕭雲擎還有武功,那些賣黑貨的頂多也就找幾個小混混來教訓,只怕還沒捱到他的衣角就被打退了。
喬晚不由失笑:“你這主意倒是打得好,既投機取巧了,也是用得真才實學。”
隨即,又想到什麼的道:“典當行?莫非你是想去典當什麼東西?”
說完,眼神便瞥到他掛在腰間的玉佩,那是他一直習慣隨身攜帶的,是他還年少時,蕭王爺送他的生辰禮。
蕭雲擎不大自在的輕咳一聲:“不過是死物而已,留在身上也容易招人偷盜。”
他雖說要去賺錢,但是走在大街上卻是毫無頭緒,做生意要本金,他沒這個臉去問喬晚要,而且短短几天功夫也不可能就有收益。去店鋪裡幫忙,賺的錢少不說,對方還要先收押金,免得招了個來路不明的人偷東西。
人生地不熟,也沒人可幫忙,短時間內要賺錢,最好的辦法就是典當東西,然後看着能不能翻倍。
也是因此,方纔偷聽到了那可用的消息。
聽得還真是如此,喬晚不由無奈的看他一眼,然後將銀票收到花房離去,出來後便道:“銀子足夠用了,先在這曲安郡玩兩天,再去附近走走,便往回走罷。”
這種機會自是不可能天天有,蕭雲擎暗自想着到了下一個地方再想辦法,就點了頭應下。
梧縣不大,勝在氣候好,風景優美,因着偏北方,雖然沒有江南那種小橋流水古鎮之感,但卻有着另一番風味。
馬車一路過去,走了一段山間小路,方纔抵達了梧山山腳下。
這會人還挺多,來遊玩或是上山砍柴打獵的,又或者是去梧山寺拜佛上香,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倒是出乎了兩人的意料。
跟車伕說好去山上寺裡等,然後蕭雲擎便隨着喬晚的堅持,兩人步行上山。
蕭雲擎本來還想用輕功,但礙於人多就只得作罷。
喬晚看着好笑:“來爬山,自然是要實實在在的爬上去,而且你帶我用輕功反而會更累。”
他道是無妨,蕭雲擎將她拉到一邊,讓後面的柴夫先上去。
“你若是累了便說一聲,我揹你上去都不成問題。”
“……當真?”喬晚不可思議的看他,隨即就搖了頭,“不過也不必,我能堅持住。”
就是因着說了這話,等到累得氣喘吁吁爬到半山腰的梧山寺,看着梧山那還高高在上的主峰,喬晚就恨不得自己沒說過那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