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戰爭?鮮血,殘肢,還是不絕於耳的喊殺聲.從來沒想過戰爭竟然是這麼的殘酷,原來的皚皚白雪被血染的鮮紅,滿地的殘肢斷臂,殘喘哀嚎.王三郎站在自己的營帳前,吹着令人作嘔的腥風,任由背後的衣衫被鮮血染紅,疼痛時刻提醒着他,這就是戰爭,沒有同情,沒有懦弱,只有殺、殺、殺。
王三郎說不出此刻的心情,今天是大年,一家團圓的日子,可就在剛剛,一場生死之戰剛剛結束。看着對面的少年,王三郎手裡的刀猶豫了,可就是一瞬間的猶豫差點要了他的命。當手中的唐刀第一次沾上敵人鮮血的時候,一股從心底涌出的噁心感讓他幾乎崩潰,可是身邊不是倒下的身影提醒着他,不是你死,就是他亡。殺、殺、殺、王三郎覺得自己已經麻木了,機械的揮舞着手臂,收割着一條一條年輕或衰老的生命。王三郎以爲自己會死,手臂已經揮舞的酸了,身體因爲失血過多而乏力,但回家的念頭一直支撐着他,告訴他不想死,就要拼命。當收兵號角吹響的那一刻,王三郎覺得自己似乎獲得了新生。
站在己方軍營,望着血染的大地,看着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此流逝,心裡不喜不悲,似乎所有的感情都已經留在了剛剛的戰場上。殺人與被殺,就好像一場遊戲,一個笑話。噁心、麻木,這就是戰場,一個轉瞬生死的地方。
“三郎,快來把你的傷處理一下。”山子和王二郎處理好傷口以後,就看到站在應前發呆的王三郎,他們知道王三郎此時的心情。山子到現在還記得,當手中長刀帶走第一個生命的時候,對方眼裡的仇恨與不甘,他跟在王三郎的身邊,看着他因爲心軟被砍傷,看着他爲了活命麻木的拼殺,所以他懂。
“好。”王三郎面無表情淡淡的應了一聲,轉身向幾人住的帳篷走去。他沒有去軍醫的帳篷,這點小傷根本用不着,回到帳篷,打開一直隨身攜帶的揹包。把乾淨的棉布和生理鹽水遞給山子,自己則轉身脫掉了身上的衣服,趴到了牀上。
“你小子就是好命,也不知道弟妹在哪弄來的好藥,效果竟然這麼好。”王二郎看着山子幫王三郎清理好傷口,撒上雲南白藥,不多時傷口就止血封口了,絕對比軍醫那的藥好的多。這是王三郎第一次使用叶韻給的傷藥,但是感冒和拉肚的藥倒是用了不少。當初幾人剛到邊境的時候因爲水土不服上吐下瀉,軍醫的藥見效慢,幾人折騰的開受不了的時候,王三郎纔想起自家媳婦的話,在揹包底部翻出了止瀉的藥,也許古人的身體對現代的西藥沒有抗體的關係,見效出乎意料的快。自那以後,幾人只要有哪不舒服就會讓王三郎找藥,而藥效一直也很給力。
“二哥,這是羨慕不來的,我嫂子對三郎,估計比我媳婦照顧佟哥兒都細心。”聽了王二郎的話,山子打趣道。幾人都有意無意的不去提起剛剛的那場廝殺,雖然空氣裡不是飄來一陣濃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好了嗎?”王三郎聽到兩人提起叶韻,麻木的心終於有些回暖,想到家裡等着自己回去的妻兒,王三郎覺得自己找到了奮鬥的意義,不僅爲國,更是爲家。他不喜歡戰爭,但是不得不承認,戰爭可以使人更快的成熟起來,生與死的考驗,他義無反顧。
“好了。不過說真的,今天是大年,讓我忍不住有些想家了,特別是嫂子做的飯菜還有美酒。三郎,你和我說實話,嫂子釀的桃花釀真的沒有了?”山子替王三郎綁好繃帶,有些懷念的說到。明明離家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可是卻覺得過了幾年的時光一樣,想到叶韻釀的美酒,山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好像還有幾壇吧!”王三郎想到自家媳婦藏酒的時候,最多的就是抱怨山子把自己的好酒都喝了,現在想想她當時的樣子,王三郎就覺得有些好笑。
“我就知道,當初我問她的時候她肯定在騙我。三郎,咱們回去你可得讓嫂子把她藏起來的好酒拿出來給我解解饞,大不了我替她多幹點活就是了。”山子想到那些自己錯失的美酒,就忍不住對着王三郎嘟囔起來,一點也沒有幾人都是傷員的自覺。
“行了,說的你多委屈似的,我弟妹的那些酒一大半不都進了你的肚子了。”王二郎忍不住白了山子一眼,這貨啥時候才能長點心啊!
“哎,三郎,你這包底下是啥啊?”山子幫王三郎把藥放包裡的時候發現在藥的下邊還有東西,就忍不住問出了聲。因爲這段時間一直在訓練,然後就是行軍,王三郎根本就沒時間好好看看自己的揹包裡到底都有什麼,特別是夾層下邊還是到了邊境以後纔打開的。
“我看看。”王三郎把一大包藥拿出來,結果發現裡邊正是自己一直沒有找到的棉衣棉鞋。因爲軍隊有發棉衣棉鞋,所以王三郎也沒太仔細找過,還以爲叶韻見那會天熱忘記給自己帶了。軍隊發的棉衣棉鞋並不暖和,大家一般都會在裡邊套上自己的棉衣,因爲大家都只帶了一套棉衣沒有辦法分給王三郎,所以王三郎已經凍了很久了。
“我就說嫂子不會那麼粗心嘛!你都不會仔細找找啊,白白凍了這麼長時間。”山子無語的看着王三郎,明明帶了棉衣卻足足凍了自己一個多月,不知道該說他粗心呢還是該說他傻。
王三郎沒有理會山子的話,從揹包的最下邊拿出了裝棉衣的袋子,發現叶韻不知道是怎麼裝的,竟然把那麼大的棉衣裝成了這麼小小的一團。打開袋子把棉衣取出來,就看見棉衣開始快速的膨脹,不多時就變得蓬鬆柔軟了。王三郎發現,叶韻不敬給他帶了棉衣棉褲棉鞋,還都帶了兩套,摸着手感就知道比一般的棉衣要好的多,也輕得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