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他和邀月之間共同點話,那就是他們都會吸取能量武功。他北冥神功,邀月明玉神功,從某種程度來說都是一種逆天武功。
會不會逆天逆到一定程度就被天譴了呢?畢竟隨隨便便就奪人苦練幾十年真氣化爲己用,真氣在體內形成漩渦甚至能抽取天地靈氣也太過了。
可是……他存在似乎更逆天,不僅穿越而來,甚至連武功秘籍合訂本都能有了。
‘哼,做了什麼?不想想是自己問題?’
隨着衰老也變得緩慢大腦在思考中漸漸遲鈍下來,腦袋中慢慢就浮上了一個人聲音,像單曲循環般不斷嗤笑着他。
旁邊人看着江雲舟像老僧入定般沉靜下來,卻不知他此時更像是老人癡呆,直至桌面上茶水都涼透了,江雲舟還維持着原樣不動。
花無缺有些擔憂地看着他,江雲舟這樣狀態是他陌生卻又經歷過,正欲開口說話時候,江雲舟就又回過神來,被遮蔽在耷拉眼皮底下渾濁眼眸慢慢清亮,給被注視着邀月一種古怪感覺,像是在惦估着什麼一樣。
“周伯通同學其實挺可愛。”
江雲舟冷不丁冒出一句讓人一頭霧水話,之後也不管別人有沒有聽懂就起身回房休息去了,讓剩下兩個人捉摸不透他反應。火急火忙衝過來追問也是他,現在半途當甩手掌櫃也是他。
邀月本就討厭江雲舟這個人,新仇舊恨疊在一起就更沒可能和平相處。臉色難看地擺手讓花無缺離開,邀月便不作任何理會了。
花無缺見邀月面帶倦意也就輕手推門出去,待到他回去天字一號房時,他發覺江雲舟並未躺下歇息,而是問店小二要了一些筆墨紙張坐在案邊上書寫着什麼。
花無缺以爲江雲舟是在寫書信也就沒有打擾他,但倘若寫書信寫了一個多時辰也不休息那就不能夠縱容江雲舟了。
“嗯?”
當手中毛筆被抽走,江雲舟才疑惑地扭頭看站在他邊上花無缺。
“該休息了。”花無缺將他手中毛筆放置一邊,泰然自若樣子就好像沒有曾經喚了江雲舟好幾次而不得迴應一樣。
“再等等。”正在興頭上江雲舟想要繼續默寫下去,可花無缺按在他手掌上手溫柔卻絲毫沒有放縱他打算。
“還有一點兒就好了。”掙扎不能,江雲舟低頭看着默寫了大半七傷拳再擡頭瞅瞅花無缺他那雙溫柔如故卻一絲動容都沒有眼眸只得放棄。
然後他這精神一鬆懈之後人就整個倦怠下來,囫圇滾到牀鋪上就一下子睡熟過去了,讓花無缺想要和他說些話都沒有辦法,瞧見他睡着時倦容,他也只能暫時放過他。
可江雲舟醒來之後行徑着實太詭異,除了睡覺之外都在趴着案書寫,連吃飯都要人提醒好幾次纔回過神來扒幾口飯菜作數,以至於花無缺無法再由得他繼續下去。
“不準備對說些什麼嗎?”
花無缺掃了眼案上已經寫滿了一大疊紙張書本,因爲江雲舟並未遮遮掩掩,花無缺很容易便從隨意散放在一邊紙張上看到上面寫東西,竟是一些武學內功心法。
因爲江雲舟隨意讓花無缺看,他也就還真翻開來看,越往下看就越心驚。驚不是這些武功秘籍可怕,而是江雲舟默寫這些武功秘籍行爲。
“這算是在交代後事?”
“啊?”江雲舟先是茫然,然後才明白過來。
“只是想看看這些玩意兒能夠把江湖弄得有多亂而已。”嗤嗤偷笑江雲舟絕對不是個安分主,給別人製造麻煩攪亂一池水是他特色。
“不過性子太靜,估計沒辦法,收着浪費。”瞧見花無缺誤會了,他也就順水推舟。給他留幾本好玩,省得那小狼崽子囂張死了。
其實默寫秘籍是次要,他在查閱武功秘籍合訂本同時也就順手把這些玩意兒當遺產留給小狼崽子讓他把江湖玩個翻天去。
但顯然花無缺誤會了他此舉動機。
明白花無缺也是會吃醋,江雲舟也就沒在他面前提其他人。
“……”可花無缺看江雲舟目光顯然不信他說辭,沒辦法幫江雲舟無能爲力讓花無缺一直愁眉不展。這種違背生平認知衰老,眼睜睜看着江雲舟步入死亡無能爲力,誰能忍受得下去。
“沒事,放心放心。”
江雲舟笑呵呵地安撫之。
“去幫把這東西弄回來?”把一大疊武功秘籍丟到花無缺懷裡同時,他還列了一張清單給花無缺,什麼天山雪蓮子千年肉佛七星海棠之類稀奇古怪藥物。
“要這些做什麼?”花無缺掃了眼清單裡各種刁鑽古怪稀世靈藥。
“做解藥。”江雲舟絕對不是個藥師,而眯着老眼裡也讓人看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
“這些移花宮裡就有。”誰知花無缺一下子就打亂了他計劃。
“要這些隨回移花宮去弄就是,移花宮裡也有足夠原料讓去煉。”還順帶把江雲舟打包回移花宮去,斷了他又玩失蹤可能。
“那就好。”笑眯眯江雲舟語氣裡帶點兒不易察覺遺憾說道。
移花宮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待到一個年輕人外加兩位老人家一起回到移花宮到時候,江雲舟都把腦袋裡武功秘籍都默好了。
大約是顧及邀月心情,花無缺把移花宮裡人都遣走了,顯得偌大移花宮更加冷清。不過這些都江雲舟來說都沒什麼,因爲他早就一頭扎進煉丹房裡去鼓搗藥物去了,看起來還挺安分樣子。
然而第二天晚上從浴池裡傳來邀月怒吼讓花無缺顧不得男女之別闖了進去。
“大姑姑,進來了。”花無缺避開視線。
齊腰池水已經涼透,邀月一動不動地站在坐在池子邊上泡着,如海藻般濃密黑髮披散在裸着身上,無論是之前一身老皮還是現在白得幾乎半透明玲瓏曲線明顯都已經被江雲舟那廝看了個滿眼。
“江別鶴,要將碎屍萬段!!”被氣得渾身發抖邀月幾乎是花無缺將雲紗帷布披在她身上遮蔽以解開她穴道同時,邀月一揮手就把被他瞪了半個時辰柱子擊得粉碎。
而與此同時那個江雲舟早就不知道遁走到哪裡去了。
“哎呀呀,不要太感激。以身相許就免了。”
仍舊是一頭白髮江雲舟坐在馬車上慢悠悠地晃着佝僂身子,比起前幾天樣子,江雲舟又蒼老了好幾歲。
做藥也只不過是個幌子,原本是想派花無缺去找藥趁機支走他,無奈移花宮太過財大氣粗,花無缺又看他看得緊,害他想對邀月下手都得趁着她洗澡時候才動得了手。因爲邀月當時正在洗澡,所以江雲舟沒將她正面看全側面也看得差不多了。
對着邀月試驗了半個時辰才摸清了三花聚頂規律,然而江雲舟能把邀月弄回年輕美貌模樣卻沒辦法使自己恢復原狀,正如外科醫生沒辦法清醒着對自己動手術一樣。
“情意綿綿刀,乾柴烈火掌,三花聚頂,把眼藏在這裡頭還真有。”江雲舟吃力地擡起頭看向上空喃喃自語。這明晃晃太陽還真像那冷冰冰蛋蛋。
“不過算了吧。”江雲舟拍拍旁邊放着包袱也就無所謂了。這包裹裡頭是反覆琢磨合訂本時候副產品,既然離開移花宮也就順帶拿走回去給小狼崽子當禍害武林遺產。
可山林里路不好走,隨着馬車繼續慢慢晃了小半天,江雲舟就又被人在前面攔截住。
看着那一抹熟悉白色身影,江雲舟毫不意外地笑了。
“把東西帶走了。”花無缺看着江雲舟用很認真語氣說道。
“這兒不正缺一個保鏢嘛,就等來了。”江雲舟將包袱往後一扔挪出位置讓#小說?給花無缺,相當識時務得很。
“不來就這樣走?”
“不是來了?”
“現在可打不過大姑姑。”江雲舟順手將繮繩讓給花無缺由他駕駛。
“大姑姑現在很生氣。”花無缺那張越來越平靜臉看起來也不像表面上那麼平靜。
“這裡頭只有六本是,要是走不到目地話,那就全都歸了。”江雲舟坦白得過於殘忍。
“真沒辦法嗎?”
“死了就有辦法。”
江雲舟沒個正經,卻不料一下子撞進花無缺懷裡,被箍得老骨頭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