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們準備的晚餐基本上以生魚片爲主,也有幾道烤魚,用的是島上特有的香料,非常好吃。
喝的酒也是用島上的果子釀造的,不過謹哥兒不讓幾個弟弟喝酒,只讓他們喝果汁,他和莫愁倒是喝了些酒。
味道很不錯。
不得不說鮫人還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典範。
這場晚宴簡直就是味蕾的頂級享受。
宴席散了之後,就有鮫人來引領慎哥兒他們幾個孩子去休息,而白越則走到謹哥兒和莫愁跟前,邀請兩人去他的院子。
謹哥兒和莫愁沒有拒絕,跟着白越去了他的院子之後,就見院子中有個裝滿水的大池塘,祠堂中有一個鮫人在游來游去,這個鮫人看起來還很年輕的樣子,他的樣子有些弱,看到莫愁和謹哥兒的時候還瑟瑟發抖,露出害怕的表情。
白越把院門關了,然後跟謹哥兒和莫愁介紹道:“這是我的第三個兒子,叫白珊。”
說完,說完,他就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來,莫愁見狀第一時間就將謹哥兒拉到她身後,然後戒備的看着白越。
白越忙道:“兩位貴客別誤會,主人讓我治好公子,所以……”
“所以你是要活剝你兒子的魚皮?”謹哥兒冷聲道。
虎毒還不食子呢!
他竟然想親手剝去他兒子的魚皮!
池塘中的白珊聞言抖得更厲害了,他死死的咬着脣,眼淚大滴大滴的流淌了下來。
白越聽出了謹哥兒的不悅,他忙跪下了:“主人吩咐一定要治好公子,我無法對族人下手,只有……再有白珊,他雖然天生孱弱……可並不會影響魚皮的效用……所以請您不必擔心。”
謹哥拂袖:“不必了,小黑那裡我去說,我不用你們救治!莫愁我們走!”
謹哥兒說完拉着莫愁就走了,他心裡怒氣蒸騰。
雖然理智上是能理解白越的做法,畢竟小黑的身份擺在那裡,小黑下令了,白越根本就不敢違抗。
也許白越心中也在滴血呢。
可是情感上謹哥兒就是不能認同,這是你的孩子啊!
你怎麼能忍心?
就算是小黑下了死命令,難道不能用你自己的麼?
說實話,不管是用誰的魚皮謹哥兒都不會答應,但是……白越的這種做法真的是噁心到了謹哥兒。
“公子等一下。”一道驚惶到極致的聲音響起,謹哥兒和莫愁轉頭,便見白珊的雙手扒着池塘的邊緣,一雙美得令人窒息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着兩人:“求公子給我一個機會,我是自願的,不是我爹強迫的。
求公子不要去找主人……
我們鮫人族承受不起主人的怒火。
白珊求公子了!
公子放心,就算是白珊的魚皮整塊被剝下也不會死的,最多以後……失去魚尾而已。
公子……求您了。”
白珊說完就拿腦袋撞池塘的邊緣,他看樣子也就十歲左右,一邊求着謹哥兒,一邊磕頭,一邊兒還抖個不停。
他自然是怕的啊,活剝魚皮……這得多疼啊。
可是他能怎麼辦?
如果不能將公子治好,鮫人族就會承受主人的雷霆之怒。
搞不好主人一個不高興就會讓他們鮫人族滅族!
莫愁心疼極了:“你快別磕頭了,放心吧,小黑最善良了,我保證保證小黑不會怪罪你們的。
是我們不願意用你的魚皮,不是你不給。”
說完,莫愁還狠狠的威脅白越:“你要是不聽,非要剝掉他的魚皮我纔要請小黑收拾你們!”
“阿謹,我們走!”莫愁拉着謹哥兒就出門了,白越的眼淚也嘩啦啦的流,他走到池塘邊兒,一把抱住白珊:“兒子你別怪爹心狠啊,爹也沒辦法。
活剝魚皮太慘了,爹不可能對族人們下手,只能委屈你。
你是遇到好人了。
遇到好人了!
兒子……你的這條命就是兩位恩人的了。”
鮫人被剝了魚皮只有死路一條,並不像白珊所說,不會沒命。
謹哥兒和莫愁去找了嬋姐兒,直接跟嬋姐兒說,感謝小黑的好意,但是謹哥兒不用鮫人族治療。
事實上小黑幫忙完全是衝着嬋姐兒去的,它對謹哥兒他們沒有絲毫的感情。
嬋姐兒覺得奇怪:“大哥你不想恢復容貌麼?”
謹哥兒不想讓嬋姐兒知道這件事的殘忍,省得嬋姐兒心裡會不舒服,他只道:“嗯,莫愁不嫌棄我,我就不想折騰了。
反正這個樣子回朝之後,怕是沒有人敢嫁給我,就省得那幫子老臣總想將自己的孫女兒塞給我爲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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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的規矩嬋姐兒自然是知道的,楚羿和雲嬌並沒有因爲她是女兒有些東西就不教給她。
相反,雲嬌讓嬋姐兒學了不少以前的宮廷歷史,不管是陰暗面還是陽光面都讓她知曉。
雲嬌不想養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兒,說到底,日子還是要自己過,就算是孃家再強大,也需要你自己有本事處理好家裡的,丈夫的,和後院兒的所有事兒。
把女兒養單純了,特別是皇家的女兒,盯着的人太多了,根本就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嬋姐兒是知道當太子和皇帝是會娶很多嬪妃在後宮的。
當然,他她爹這個皇帝是異類,除了她娘後宮便再無一人。
大哥也是,對錶姐非常癡情,可以預見以後後宮也不會有其他人。
只是朝堂上那些人不甘心,總是嚷嚷着讓大哥選太子良娣,還總是拿表姐是傻子說事兒。
她討厭死那些個老臣了。
“那成,只要表姐不嫌棄就好,反正你好不好看都是我們的大哥!”嬋姐兒一想就通,不過她這樣的語氣讓謹哥兒有些心塞,他這麼疼愛的妹妹啊……這語氣,感覺他堂堂大漢太子就是個賠錢貨一樣。
謹哥兒和莫愁走了之後,嬋姐兒就讓小黑去給鮫人族打招呼,他們不要魚皮了。
嬋姐兒想的其實很簡單,她覺得鮫人族跟他們大漢一樣,一定有作奸犯科的人,像大漢就有死刑犯,老百姓就熱衷於買死刑犯的血沾成人血饅頭。
傳說人血饅頭能夠治療肺癆,所以家裡有肺癆病人的人家對人血饅頭很是熱衷。
這些人本來就是死刑犯,被朝廷問斬了之後,他們的血讓老百姓買些去嬋姐兒並不覺得有問題。
所以她覺得鮫人族搞不好就有犯了死罪的鮫人,死後剝一張魚皮也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