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你的依靠

一天一夜,王海明第一次做這麼久的火車,要不是煤城沒有飛機場,王海明早就坐飛機過去了。

這是王海明的想法,不過,煤城,和李欣蘭的老家附近,都沒有機場,那樣會更麻煩。

墨色的濃雲擠壓着天空,沉沉的彷彿要墜下來,壓抑的整個世界都靜悄悄的。凌厲的呼嘯着,把人們的驚呼,拋在身後。

天還沒有亮,就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彷彿在哭泣。沒過一會,雨更大了,像是在訴說着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好用怒吼來發泄。

天想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開心時會毫無顧忌的笑,而傷心事,會毫不保留的哭......

看到眼前的一幕,王海明也想哭,甚至歇斯底里的嚎叫,現在這個場景,像極了當初自己父親去世時候的場景。

王海明終究還是來晚了,姥姥的葬禮已經結束,雖然陰風怒吼,大雨漂泊,李欣蘭卻跪在姥姥的墳前,無聲的哭泣,任憑雨水打溼了臉龐。

沒有話語,王海明已經陷入了對父親的思念,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去開導李欣蘭,因爲自己的心已經亂了。

輕輕的,王海明跪在地上,把渾身早已溼透的李欣蘭摟在懷裡。沒有擡頭,李欣蘭似乎已經知道來人是誰,那熟悉的味道,寬闊的肩膀,溫暖的胸懷,讓那冰冷的心,有了絲絲溫暖。

天地寂靜,世界彷彿靜止在了這一刻,只剩下一對男女,相擁在了一起。

“噴嚏”。忽然間的淋雨,讓王海明非常的不適。忍不住打起噴嚏來。

“你怎麼來了,我本來沒打算告訴你的”。逝者已逝,最終,李欣蘭還是不忍心,心上人陪自己在這裡怒吼。哭泣,淋雨。

“我們回去吧”。不用王海明勸阻,李欣蘭知道,最正確的是應該做什麼。

“哎呀,啊,好痛”。李欣蘭驚呼。差點摔倒。

“還是我來揹你吧”。許久的跪拜,加上近三天的滴水未進,李欣蘭早已虛脫,還沒有站起來,就已經摔倒在了地上。

王海明尤爲心疼,拍了拍她身上的泥土。轉身背在背上。

“你怎麼這麼傻,千里迢迢的來找我”。雖然是在質問,但李欣蘭的心裡,還是感覺甜絲絲的,這說明這個男人,還是非常在乎自己的。

“我怎麼忍心讓你一個人來,這次我就不計較了。下次再有什麼事敢瞞着我,看我不打你屁股”。雖然王海明表現的非常嚴厲,但說的話有挺**的,聽得李欣蘭俏臉微紅。

“哪有你這樣懲罰人的,討厭”。李欣蘭想起以前親密的動作,俏臉更加紅潤了。

距離村子不是很遠,很快,王海明就揹着林欣蘭回到了家。熱心的鄰居,看到李欣蘭終於回來的,送來了熱水。湯食,以及一些乾的衣物。

看到一圈的鄰居,王海明很感嘆,也很高興,和自己家鄉一樣淳樸。

“我是李欣蘭的男朋友。謝謝各位叔伯阿姨這幾天對欣蘭的照顧,謝謝大家了”。這種互幫互助,王海明非常喜歡。

“欣蘭,有什麼需要,就到我家裡說一聲”;

“欣蘭,我給你熬的大米粥,趁熱喝了吧”;

“欣蘭,這是我閨女的衣服,你趕快換上吧,彆着涼了”;

“老頭子,你拉我幹嘛。我還沒交代玩呢”;

“你個老婆子,一點眼色都沒有,看不到人家小兩口在這嗎,趕緊跟我回家,別打擾他們”......

“謝謝你海明,你讓我感覺有了依靠”。觸景生情,李欣蘭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傻瓜,你是我的女人,我就是你的依靠,看看你,都瘦成這樣了,趕緊去裡面換衣服,我餵你吃東西”。屋裡屋外都亂糟糟的,把李欣蘭推到裡面去換衣服,王海明就開始收拾起來。

一句我的女人,讓李欣蘭渾身一顫,卻又是那麼的甜蜜。

“欣蘭,來,張嘴,你都兩天多沒吃東西了,先喝點米粥,等中午適應了,在吃別的東西吧”。因爲着急趕路,王海明也沒有準備什麼吃的。

“我自己來吧,我又不是小孩子,還要你喂,讓別人看到多不好”。李欣蘭有點嬌羞,除了小時候姥姥餵過自己以外,還沒有人餵過自己呢,特別是異性,這讓李欣蘭感覺非常不好意思。

“看你現在都虛弱成什麼樣了,聽話,再說了,給自己女人餵飯,還有人笑話不成”。王海明的執拗,李欣蘭只好妥協,不過眼角卻浮現着幸福的神采。

“大哥哥,我媽媽叫我給你送一身乾淨衣服過來,你的衣服都溼了,媽媽說容易感冒,嘻嘻,欣蘭姐姐都這麼大了還要人餵飯,真不害躁,嘻嘻”。鄰居小丫丫跑過來,放下一身男士衣服,笑鬧了一番,笑嘻嘻的回去了。

“都怪你,都怪你,我這麼大的認了,還被小丫頭笑話,等會讓我怎麼出門見人啊,大家肯定都知道了”。李欣蘭頓時感覺不好意思起來,推開王海明,說什麼也不要他餵飯了。

“好吧,好吧,你自己乖乖的在這喝粥,我去把院子收拾一下”。看到李欣蘭羞紅的模樣,王海明也就放棄了餵飯的打算,換上了乾爽的衣服,打着雨傘,在院子裡收拾起來。

“海明,你知道嗎,我的童年,是快樂的,又是不快樂的。我姥爺不是本地人,是從北方搬遷過來的,至於來自那裡,爲什麼搬遷,我也不知道”。

“我媽媽雖然漂亮,但是卻生下了我這個女孩,爲此,爸爸他非常生氣,開始責怪我媽媽,後來就天天喝酒,喝醉了以後就打我媽媽。身上,腿上,臉上,媽媽身上沒有一塊好地方”。

“那時候我已經三歲了,爸爸又喝醉了,撿起一根很粗的竹子,打我媽媽,胳膊上,臉上,到處都是血,當時我嚇壞了,哇哇大哭”。

“就在那天晚上,媽媽被爸爸打跑了,爸爸也失蹤了,因爲我是女孩,叔叔都不理會我,甚至有一個大伯,說是女孩無用,餓死算了。不知道那個好心人通知了我姥姥,我才撿回了一條命”。

“那時候是冬天,不知道是不是又凍又餓,而且一夜半天的緣故,我病的很重,姥姥借了一個村子,也沒有借到送我去醫院的錢,只好在山上採了一些草藥,一邊流淚,一邊守着我,給我煎藥”。

“也許是閻王爺也可憐我吧,最終我熬了過去,撿回了一條命,但是卻吃不下多少東西,非常的瘦。長大以後,我就發誓,一定要好好學習,疼我姥姥”。

“只是我們這裡最終還是太窮了,就只有我姥姥一個人,高中沒有畢業,我就跟着村裡的一些人出去打工了”。

“海明,你知道嗎,我第一個月,掙了500塊錢,雖然後來我知道被黑心老闆騙了,但當時真的非常感謝,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姥姥買一件衣服,姥姥那時候七八年都沒有做過一件新衣服”。

“後來我漸漸的大了,賺錢也多了,回家的次數卻越來越少了,現在想想非常後悔”。

“海明,你知道嗎,雖然爸爸媽媽那樣對我,但是我不怪他們,但是我也不會去尋找他們,就當他們不存在”。

“海明,你知道嗎,我好想姥姥,好想在聽她叫我,調皮的蘭妮子,她是我最後的親人了”。

“海明,你說我小時候非常的瘦,現在長大了,怎麼變胖了呢”......

李欣蘭絮絮叨叨,不停的訴說,小時候,長大的,上學的,點點滴滴。最終,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輕,李欣蘭疲憊的心靈有了依靠,慢慢的沉睡過去。

“欣蘭,你還有我,我也是你最親的人,從今以後,就有我來守護你”。王海明默默地發誓,並在那嬌豔的紅脣上,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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