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謝思因哪裡料到自己好意幫忙,一句話卻被他曲解成這樣,她急忙辯解:“我根本不是那個意思。”

“不用說了,請你們出去,不然我喊人了。”丁亦宇根本不給她機會。

當被人轟出來的時候,謝思因才明白心裡拔涼拔涼的是什麼滋味。

雖然莫磊不是什麼好男人,他背叛舒文麗在先,現在又做出了這麼不理智的傷人事件,實在不值得同情。可是畢竟當初朋友一場,謝思因私心裡也是希望莫磊結局不會太慘。

舒文麗口口聲聲說了不在乎,當着莫磊的面也是冷言冷語各種狠心,可是謝思因知道那不過是表象,這麼多年的感情哪裡說是放得下就能放下的,現在莫磊真的出事了,第一個慌的就是舒文麗。謝思因不想看到舒文麗這麼難過。

“對不起,好像事情被我搞砸了。”謝思因愧疚滿滿的說。

舒文麗搖搖頭,“他一心想要毀了莫磊,就算沒有你那句話,他也會這麼做。”

謝思因卻並未因此而釋懷,她瞭解丁亦宇,按照他向來說幹就幹的性格,她相信沒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只是可能因爲她那句話的催動,他會因爲遷怒到莫磊。

謝思因再次見到劉誠的時候,她想了很久,終於忍不住問他:“如果是故意傷人罪,最輕的會怎麼判?”

劉誠很是不解地看着她,“謝小姐遇上什麼事了?”

“不是我,有個朋友出了點事情。”謝思因忙解釋道。

“還以爲謝小姐你又要打官司了。”

謝思因當時心裡想着事情,沒注意到劉誠用了一個“又”字。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劉誠見狀,問她:“謝小姐有心事?方不方便跟我說說?”

謝思因心想這件事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太好,知道的人越多莫磊以後只怕越難混。雖然對方是個律師,只是劉誠現在忙於謝家官司案件,只怕說給他聽也是沒有任何意義。

“沒事了,我就隨便問問。”

劉誠也不再追究。

謝家和永和的案子過幾天就要開庭,劉誠資料準備的已經相當充分了,見面的時候他半開玩笑地說:“太緊張了不好,約你吃個飯好好放鬆一下。”

這理由很是牽強,但謝思因沒理由拒絕。約的依舊是上一次的地方,只是這一次只有他們兩人,謝思因一整天都有些恍惚,所以面對劉誠,她也就忘了拘謹。

劉誠見她不在狀態,主動找些話題跟她聊,“謝小姐。”

“什麼?”

“我可不可以喊你阿因?舒小姐好像也是這麼喊你的。”

謝小姐倒沒料到他居然說的是這個,她愣了一下,才笑道:“隨你。”

劉誠也笑,說:“既然這樣,謝小姐以後也別喊我劉律師了,而且你一直這麼叫,有時候我都不知道你叫的是我叔叔,還是叫我。”

謝思因又愣了一下,心想他今天怎麼糾結起這麼問題了。

“好吧,劉誠。”

劉誠又是衝她笑,謝思因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藉口轉移話題:“今天菜怎麼上的這麼慢?”

劉誠知道她的用意,他也不計較,說:“今天人多。”

的確是,上一次他們來的時候還是週末,人也沒今天多。她身後是一座屏風,隔着屏風偶爾聽到後面後面的人談話的聲音,只是不怎麼清晰。她眼睛轉了一圈,不禁疑惑:“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嗎?”

“日子倒不算特殊,雙十二嘛,宅男宅女們走在家網購,出門來的,你看着一對對的,大多數都是情侶。”

謝思因這纔想起今天是十二月十二號,至於劉誠說的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她看着這一桌桌的,舉止間親密無間的女男,的確看着像是情侶居多。前後方視線完全被屏風擋住,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她後背的那一桌清一色的男人,好像是三個。

“阿因,問你個問題。”劉誠突然正經起來。

“什麼問題?”

大概是第一次,謝思因總覺得有些不太習慣他這麼叫他。

劉誠頓了頓,才小心翼翼地說:“你之前結過婚?”

謝思因臉色變了變,一時沒回答。

劉誠不自然地清了清嗓,說:“對不起,我不是要故意打聽你的*。我是不小心看到我叔叔的案子,剛好看到你的名字……”

他的解釋卻並沒有讓謝思因感到輕鬆,她在找劉律師的時候就已經看開了,這並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只是不知道爲什麼,被一個外人提起這件事,她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你想說什?”

“你可能也知道,我喜歡你,可是如果不搞清楚狀況,我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放手去追你。”劉誠看着她眼睛說,成功的從她眼裡看到的驚愕,他漸漸收起了笑。

謝思因沒料到他居然就這麼直白地將心裡話說了出來,她不傻,從劉誠第一次約她吃飯她心裡就有些想法了,只是沒想到他會在今天說出來,更沒想到他會問她關於結婚這樣對她來說非常敏感的問題。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問這些你可能會不開心,可我還是想要確定。你後來沒有再找我叔叔,我也不知道你現在是否已經脫離,阿因,如果你現在已經單身,我想追求你。”

不是沒有被人表白過,在沒有嫁給丁亦宇之前,謝思因也是有很多人追的,更直白的告白她也聽過,更大膽露骨的追求行爲她也見識過,怎麼偏偏到了劉誠這裡,她怎麼渾身不自在?

她想大概是他眼神太過真誠,看得她心裡忽上忽下,慌得竟連話都不會說了。

“我……”

“你別慌。”劉誠說,“如果不願多說,你只需要點頭或搖頭就可以了。”

謝思因怔怔地看着他。

“你現在已經單身是不是?”

謝思因居然有些猶豫,半天才緩緩點頭。

“那就好。”劉誠輕笑着說,好像得到了什麼保證似的。

謝思因覺得這沒什麼好的,她猶豫了半天,還是忍不住提醒他:“一般男的聽到一個女人離過婚都會很介意,你難道沒別的想法?”

劉誠笑看着她,一派輕鬆地說:“你也說了是一般情況,如果我就是個例外呢?”

他雙手交握放在桌上,靠近了些,說:“說一點都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但誰沒有點故事,我也不怕告訴你,我曾經有個交往過六年的女朋友,那麼你會不會介意?”

謝思因一點都不在意,因爲她發現自己對劉誠暫時沒有那方面的想法。喜歡是有那麼一點的,畢竟這麼優秀的一個男人。只是談到感情,她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大概是因爲彼此接觸太少,瞭解不夠?

也只能這麼解釋了。

“那後來怎麼分手了?”謝思因最後居然問了這樣的問題,剛問出口就有些後悔了。

劉誠表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稍稍垂眼像是在醞釀什麼,半天才又擡起頭來,說:“她很粘人,我那時候太忙了不能天天陪着她,她大概是受不了就跑了。”他儘量用一種輕鬆的語氣說。

謝思因點頭表示理解,不勝唏噓。六年呢,感情那得多深。

“你現在會不會想她?”

“……”劉誠沉聲說,“阿因,請不要試圖轉移話題。”

“我沒有。”謝思因弱弱的表示。

劉誠這人很會控制節奏,生怕突兀把謝思因嚇跑了,菜上來之後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吃飯過程中體貼周到,一會幫謝思因拿紙巾,一會幫她夾這個夾這個,謝思因何曾受過這種待遇,一臉尷尬。

這時候劉誠又突然收斂,笑着說:“你自己來吧。”

吃完倆人就要分別,劉誠說:“等案子結了,我想約你看電影,行嗎?”

這樣倒是給謝思因緩衝的時間,她想直接拒絕也不太好,況且她私心裡也想試一試,畢竟她對劉誠這人感覺還行。只是後面有什麼變數還不確定,她想了想,說:“到時候再說吧。”

劉誠也不強逼,笑說:“好的,我可是記在心裡了。”

謝思因只是淡笑,卻不敢看他。

“下次我約你就不要開車出來了。”劉誠看着她拿出車鑰匙,突然嘆氣道。

“開車方便些。”

“還有更的方便的辦法,下次我去接你。”他轉身面對她,看着她眼睛說。

謝思因覺得臉上*辣的。

劉誠突然伸手過來,“有人。”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將她拉了過去。

謝思因下意識地看了過去,卻在看清那人的臉之後心裡咯噔一下,心想這麼巧,居然會在這裡碰到丁亦宇。

丁亦宇也看到了她,他的視線從劉誠拉着她那隻手來到了她臉上,那一眼淡然的像是陌生人,竟一聲招呼也不打,與她擦肩而過。

謝思因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心道不至於吧,難道真如別人說的,分手了就不再是朋友?如果真是那樣,她還是有些淡淡傷感的。

“走吧。”劉誠提醒她說,眼睛卻是看着丁亦宇離去的方向。

倆人的車不是停在一個地方,分開之後只好各自去取車。謝思因剛來的時候旁邊還是空位,現在放眼過去全是各式各樣的車子,她找了半天才找到她自己的,倒車出來已經看不到劉誠了。

她只好獨自開車回去,前方一輛車子在減速,她也被迫減速。近了才發現那是丁亦宇的車,她心裡又是咯噔一下,看着後方無人,她加速趕超。兩輛車子並排的時候,她看到丁亦宇緩緩降下的車窗,卻也只是一秒,她的車子已經跑出去老遠。

舒文麗這些天都在爲莫磊的事情操心,據說莫磊家那邊也已經請了辯護律師,可儘管這樣她還是不放心,畢竟莫磊的確傷了人且畏罪潛逃,加上對手是丁亦宇,她更不敢掉以輕心。

丁亦宇這邊早就準備充分,一星期不到莫磊家就收到了法院傳票。舒文麗知道之後怎麼也坐不住了,硬是要去旁聽。

謝思因卻無法陪同,因爲同一天,同一個法院不同的一個開庭區,謝家與永和的官司同時進行。

劉誠準備很充分,謝家完勝。

出來之後,謝思因沒有跟大家一起離開,她在門口等着舒文麗出來,第一時間沒有等來舒文麗,卻看到丁亦宇跟他的律師先走了出來。

丁亦宇看了她一眼。

謝思因很想知道結果,但是問他又覺得不合適,畢竟立場不同。

第二波人出來的時候還是沒看到舒文麗,謝思因不禁有些着急了。這第二波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概是莫磊的家人,只是謝思因瞧着這架勢覺得不太對勁。

突然莫磊的爸爸叫了起來:“姓丁的你別走!”

丁亦宇卻像是充耳不聞,徑直去開車門。

謝思因只感覺有個人影像是一陣風一樣從她身邊“嗖”的一下就過去了,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狀況,就看到莫磊爸爸衝到了丁亦宇車邊,扒着他的車門不讓他走,一臉狠絕:“姓丁的,我兒子到底怎麼得罪你了,你要這麼害他!”

丁亦宇只好從車裡出來,好整以暇看着他,說:“你是非不分是不是?到底是誰害人?”

“別以爲你有幾個臭錢就可以爲所欲爲,我兒子被你毀了,我今天就跟你拼了!”莫磊爸爸挽起衣服袖子,朝着丁亦宇撲了過去。

丁亦宇輕鬆躲過,辯護律師舉着公文包將莫磊爸爸擋了回去,說:“輸了就是輸了,這裡是法院門口,你們膽子真是大就敢亂來。”

他這話適得其反,莫磊那一家子見莫磊爸爸一個人不是對手,男女老少都上來圍攻。

謝思因再也不能袖手旁觀,她跑過來想也沒想就站到了丁亦宇那邊,看着這一羣憤怒過頭的人,說道:“好好說話,你們怎麼還想打人。”

丁亦宇看到她過來的時候皺了下眉頭,說:“你跟他們說這些沒用的做什麼。”直接將她拎到身後。

謝思因被他高大的身形護在身後的時候想:不對啊,好像角色反了。

愣神間莫磊的家人已經一個個張牙舞爪朝着他們這邊撲過來,謝思因倒吸一口氣,下意識抓住丁亦宇身後的衣服。

這樣她倒成了累贅了,她想了想還是決定站出來。剛好就看到莫磊媽媽從包裡拿出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她大駭,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接。

不偏不巧與刀面正面衝突,謝思因痛的大叫,暈眩感襲來,她差點暈了過去。

“啊!流血了,要死了!”不知道是誰叫了起來。

謝思因整個人懵住,她的腰身被人緊緊箍住,身體猛地被人扳了過去。迷迷糊糊看到的是丁亦宇的臉,他一臉怒容看着她,衝她吼道:“你是不是傻?!”

謝思因沒辦法回答他,她現在痛的想死的心都有了,眼淚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