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星光璀璨,路上的路燈變成一條線段,遠處還有零零碎碎的燈光。是的,莫輕言已經被接上,行駛在通往城鎮的外環公路上,一路上父親沒有和他說一句話,也不問結果,也不罵他。
莫輕言看着窗外風吹動的樹葉,這一刻他心情放鬆了下來,風終歸要來,只是不知最後吹向何處。他不再看外面,靠到靠背上,緩緩閉上了眼,隨風吹,我不悔。
“到家了,下車吧。”,汽車停下,前面剛到四十的壯年邊解安全帶邊開口,莫輕言睜開雙眼輕吐一口氣:“爸爸,我……”“先上樓吧,回去再說。”“好。”兩人走進電梯,按下11樓,很快到了門口,咚咚咚~門開了,開門的是奶奶,奶奶看到莫輕言立馬雙眼溼潤,本來紅紅的雙眼更顯傷心:“小言,你爸爸說你打架了,快進來,奶奶看看,哪兒受傷了。”“奶奶,我沒事,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嗎。”莫輕言咧嘴笑了笑,忽然看到後面臉色陰沉的父親,收斂了笑容。
莫立,也就是莫輕言的父親,無奈的和老太太說:“娘,他這是犯錯了,回來反省的,你不用搭理他。”,老太太撇了莫立一眼,嚴厲開口:“這是我孫子,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娘,我……”“滾蛋,回你自己屋去,別在這兒煩人!”,又一臉慈善的摸摸莫輕言的頭:“小言乖,去沙發坐着,奶奶給你燉了烏雞湯,給你盛去,好好給你補補身子。”“好,奶奶,那我坐過去了。”“嗯嗯,快去吧。”
臥室裡莫立一臉無奈的脫下衣服,換上睡衣躺了下去。牀上莫輕言的媽媽翻了個身,睜開眼:“接回來了?”“哎,接回來了。”“你沒說說他啊?”莫立白了她眼,撇了撇嘴:“路上怕不安全沒說,回來娘心疼他給弄的烏雞湯,我就說了一句就被罵過來了,真頭痛。”“明天和爹孃商量一下吧,給他換個學校,不然以後他這成績要毀了。”“行,睡覺吧,開一個小時車,挺困,明天說。”……
時間飛逝,天亮了,奶奶早晨7點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咚咚咚~“小言,起牀吃飯了,奶奶給你做了你喜歡吃的溏心雞蛋。”“好,奶奶我知道了,馬上起牀。”。
幾分鐘後,一家人坐在了飯桌前,莫輕言端起碗裡已經剝好的溏心雞蛋就吃了起來,兩口就吃完了。這時爸爸的聲音傳了過來:“聽你們老師說了,事出有因,這次就不說你了,也不罰你了。”,莫輕言一下子心裡就樂開了花,家裡這次好奇怪,不打不罵不罰,滿臉都是笑容:“真的?不怪我啦?”“真的,我和你媽都商量好了,給你換個學校,就在縣城上學好了。”。莫輕言瞬間沒了笑容,甚至臉色有點鐵青:“我不換,就在這個學校。”。莫輕言媽媽笑着開口:“這學校的人都打架,你看多亂啊,到城裡來。實驗中學是剛開的,校長和你爺爺以前是同事,就那個李志,很嚴的,你小時候不是可怕他了嗎。”,爺爺也開口說:“小言,聽話,換個學校,這學校離家近,我和你奶奶還能經常去看你。”“小言,你爺爺說的對,這離家多近,你就是想回家我們都能去接你,不行讓你爺爺找李志給你辦個走讀。”
看着一家子人都在讓他轉學,莫輕言忽然感覺家裡人不顧及自己的感受,感覺好委屈。這一刻他還是對家裡失望了,擦了擦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眼淚,下了個幼稚又偏執的決定:“我不轉學,我只在這個學校呆着,學校沒開除我,我不轉學。”,莫立兩眼一瞪就站了起來,一筷子直接甩了偶去:“你打架被學校懲罰回家,不嫌丟人,還討價還價,插手別人的事還有理了。別人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這學校,你必須轉。”,莫輕言奶奶立馬站起來了,指着莫立:“你給我坐下,不許打孩子。”
莫輕言咧嘴笑了笑,笑得有些悽慘,有些癲狂:“哈哈哈哈哈~不用攔着他,我就不轉學,打架你們覺得丟人,誰沒打過,你們小時候沒打過嗎?讓我轉學可以,一切後果你們的事,和我沒關係。轉學了讓你們知道什麼是丟人,別後悔纔好。”,莫立大步跨過莫輕言媽媽的後背,直接一拉莫輕言,照着背上就是三巴掌:“你再給我說一句?你想怎麼着?”,這一刻莫立也是真的生了氣。
不知道是那所謂的兄弟情深,又或者是看中這一年多的感情,還是說不想再被如同木偶一樣操縱,莫輕言也是下定了決心,也不再覺得嚴厲的父親可怕。“我,今天就這態度,你打死我,也是這樣,轉校所有後果你們承擔,與我無關。”。“有脾氣,行,那就打死你這麼個混蛋,分不清好賴 。”,話音剛落,就把莫輕言按牆上打了起來,啪啪的聲音在這個早晨,莫輕言奶奶爺爺攔着也攔不住正怒火朝天的莫立,這一刻任何勸阻都沒了效果。莫輕言也緊咬牙關,骨子裡的狠勁,骨子裡的倔強都被激發出來,一聲不吭。
“轉學之後,我不會再好好學習,看看誰丟人。”“不學習丟人的是你,別人也是說你笨,不是說我們。”“我從不以學習好爲榮,只不過爲了你們面子纔好好學習。別人怎麼說,和我有什麼關係,這不是你剛教的嗎。”“你混蛋,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沙發上坐着一家人,莫輕言已經被拉到奶奶旁邊,莫立也被拉到另外一個沙發上,和莫輕言隔着茶几對視着。莫立手一指莫輕言大聲呵斥:“就算你以後一個字不學,這學校你也得給我轉了。”,莫輕言揉了揉被打腫的後背,一臉平靜的,淡淡的開口:“沒問題,轉學就轉學,我成啥樣,以後用不着你管。以後混差了,就怪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