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前途無量(上)

小仙女依舊穿着那套淑女裙裝,全身籠罩在燦燦仙光之中,襯映着粉妝玉琢的俏臉愈發光潔亮麗,在深海中裙裳飄搖,若水之精靈。她此刻正手持那柄楊夜精心煉製的白靈劍,一臉戒備略帶敵視的望着一路飛來的霞雲。

她直至跳出圈外,離開那仙龍攪起的灰海,遠處諸仙這纔看清這位女劍仙的容貌。諸仙的第一印象就是嬌俏可愛,真稱得上是人見人愛,不禁會生出捧在手心好生疼愛一番的心思。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你們要幹什麼?”

這一聲嬌聲叱問,讓遠處諸仙瞪大了眼睛。女劍仙的這句話,說的也太失水準了。就算是她佔得先機,這時候也該問:“諸位仙長請稍待,不知諸位仙長來此又何賜教”才符合禮數啊。如此說話,自持正道名門的太霄仙道,想必也不會在衆目睽睽之下爲難於她。但現在,這番明顯帶有敵意的問話正好給了太霄仙道插手仙龍的藉口。

諸仙不禁暗想:“這是誰家的弟子,哪有如此問話的道理!怎麼看怎麼像一個剛剛出師不久的雛兒......”

在神仙界判斷一個人是否年輕,並非是看容貌。三界皓庭霄度天的極樂童子看上去就是六七歲幼童,但絕對沒人會認爲他年少幼稚。而這位冒失衝出來擋住太霄仙道中人的女劍仙,從行爲舉止,神情言語,都讓人覺得幼稚青澀。

凌琴仙子此時也有此想法。不過。與諸仙預料的相反,她對小仙女倒有幾分喜愛。

說來,小仙女的外貌地確很容易迷惑別人。嬌俏身材粉嫩玉顏,雖然一臉警惕的橫劍戒備。卻又頻頻流露出擔憂膽怯的神情。在自恃是前輩女仙地凌琴仙子眼裡,就像一個撒嬌耍蠻的小孩。

她本是太霄仙道主事之女,成仙已逾萬年。因父母身份尊貴,她自小修道無憂無礙,逐漸養成眼高於頂地高傲性情。此番率衆而來本爲取寶,卻不料見到九爪金龍。太霄仙府倒是缺少一頭與三界仙家身份相符的極品靈獸,她見旁觀者雖衆卻無能與太霄仙道抗衡的仙家,這才上前交涉。但見過小仙女之後,卻彷彿見到了少女時期的自己。

想那青春年少之時,她不也與師兄一起,仗劍海天之間,斬妖除魔屠龍嗎......

一時間往事重現,凌琴仙子不禁失神。

她不答話,反而讓對面的女劍仙似乎有些困惑。斜歪着俏臉好奇地看着她,靈動清澈地眼睛好象在問:“你怎麼不說話,想什麼呢?”

凌琴仙子見狀。

愈加對她添了幾分好感,溫言問道:“小仙友,不知你是那家仙府的高徒,能否告之於我?”

“啊!”女劍仙見她說話。好似忽然醒覺,慌忙中重新一擺手中寶劍,故作鎮定地說道:“你,你們是什麼人?我和師兄在殺龍,你們來做什麼?”說完,她眼神卻又瞟向凌琴仙子的身後,見遠處海中,聚有數百神仙,其神色愈加擔憂起來。

凌琴仙子暗笑,這小女孩肯定是初出師門,哪有面對敵友未分之人還左顧右盼,神不守舍的。若是遇到邪道中人,剛纔那一眼走神就會失去性命呀。

“我乃三十六天境三界翰寵妙成天太霄仙道的凌琴仙子,不知小仙友如何稱呼?”

“什麼?”小仙女沒聽明白,一連串陌生的名詞最終只知道她叫凌琴。這倒不是演戲,那些天境三界的名稱楊夜有本事偷聽到,她卻是纔剛剛得知,所以臉上流露出的迷茫,異常真實可信:“我,我叫天若,我師兄叫天逸,你剛纔說的三十六天境是什麼地方?”

凌琴仙子一時間卻不知如何回答了。”這世上居然還有修行者不知三十六重天?難道......”

“小仙友,你不知道這天上的世界有六重天,十八重天,四重天,四梵天,三清天,大羅天嗎?我就是從四重天裡地翰寵妙成天來的。”

“天上?”女劍仙不由自主的朝海面望去,接着恍然而又驚喜叫道:“你們難道都是神仙?”

“......”遠處諸仙聞言,幾乎要倒上一大片,這位女劍仙也太作怪了吧,她自個就是神仙還這幅模樣問別人是不是神仙,這不是存心拿太霄仙道開涮嗎。

誰知,凌琴仙子不驚不訝,只是含笑答道:“沒錯,我地確是天上的女仙,不知天若仙友從何處而來,爲何會在此鬥龍呢?”

一聽是神仙,這位女劍仙顯然放鬆了戒備,她似乎沒什麼閱歷,三言二語就被凌琴仙子套出身世來歷。原來這位女劍仙與他師兄本是一雙同病相憐的苦命孤兒,二人隨父母去野外旅遊,遭遇橫禍父母雙亡,他倆卻又失落深澗,無意中進入一處仙家遺府,得獲靈丹無數,道錄仙訣數冊,爲活命食靈丹修道法,埋首修煉了數百年。此次自覺修道有成入世遊歷,卻在人間界處處受窘,惹出許多事端,被迫無奈在四海遊蕩,見寶光衝頂這才下海與九爪金龍惡鬥。

小仙女銀鈴般的聲音,天真無暇地臉龐,再加上凌琴仙子極具技巧性的套話,讓這番言語的可信度極高。如果換楊夜來說,估計大半是不會輕信的。

而在潛意識裡,誰也不太相信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女孩,又如此惹人喜愛,會編出這般一整段有頭有尾的謊話來。

故事雖然有些俗套,但三十六天境諸仙裡,多的是這一類得遇奇緣修煉成仙之人。人間界在三萬年前也是仙人的樂土,仙家洞府別居海了去了,撞見一個也不足爲奇。此時諸仙關心的是,那道錄仙訣是哪家仙派所遺,又是什麼樣的靈丹會在數百年間造就出如此厲害的劍仙。

在凌琴仙子眼裡,小仙女不過是金仙境界,若有無數靈丹爲輔,數百年來修至如此境界並不希奇,惟獨那鬥龍之人,以她的眼力居然看不出深淺來,這着實讓她吃驚。

“凌琴姐姐,我師兄是不是很厲害!”

“恩。還算有些神通。”凌琴仙子收回目光,轉首含笑問道:

“天若妹妹,你師兄與你同時修道,卻爲何會有差距呢?”

小仙女以近乎崇拜的眼神望着師兄矯健若龍的身影,毫無戒心地說道:“我師兄可聰明瞭,無論修煉什麼都比我快,他老早就修煉完仙訣還參悟自創了一套心法。”說到這,少女似乎又想起什麼,臉上籠上一層憂色:“但師兄說,他參悟的心法好象有問題,無須運轉心法那......”

“別!”忽然一個聲音傳入小仙女識海:“公主老婆,你別什麼話都往外說呀,這女的沒什麼油水,別指望她。”

小仙女聞言一頓,接着做懊惱狀,說道:“哎呀!我師兄曾經跟我說過,這種事不能說的......凌琴姐姐,你可千萬別見怪,反正是我師兄覺得心法有缺欠,所以沒讓我修煉。”

凌琴仙子正聽到緊要處,忽然沒了下文,這心裡頓時癢癢地不行。

遠處正全神貫注運功凝聽的諸仙,更是有人急出聲來。

“呵呵,姐姐怎麼會怪你呢?”凌琴仙子此刻哪裡還有清傲仙女的樣子,笑容異常和藹親切,聲音無比溫柔地說道:“天若妹妹有這樣的師兄真是好福氣。不過,說起來我太霄仙道在人間卻是有幾處仙家遺府,不知妹妹修煉的是何種道法,說與姐姐聽,說不定妹妹還是我太霄仙道中人呢?”

“啊!真的嗎?”小仙女驚喜的問到。

“恩,當然了。”凌琴仙子容顏不改。不過,遠處諸仙已經有人在暗罵她厚顏無恥,卑鄙下流。

小仙女想了想,卻又爲難地說道:“但是,但是我師兄說了,不能告訴別人的。”

“......”凌琴仙子微微一窒,忍不住望了一眼天若師兄,眼神裡充滿了不善情緒,不過,轉瞬間又恢復溫柔,上前拉着小仙女的手親切地說道:“無妨,仙道之術,雖有萬法,卻終究歸於道,這些本不必在意的。我今日一見妹妹,就覺得無比親近,好象冥冥中上天安排讓你我姐妹在此相聚,既然妹妹與你師兄無家可歸,亦無處容身,不如入我太霄仙道,姐姐帶你去三十六天境可好?”

“無恥,下流啊!堂堂三界天的仙家大派,竟然對無知小女孩耍這種手段!”一直冷眼旁觀的玄志天尊,現在可真是恨得牙根直癢。

“收這二位無師無根的劍仙爲門人,這好處太多了。一是仙龍寶物,二是靈丹道法來歷,三是自創心法,四是這二人實力強橫,數百年就有如此神通,可見根骨奇佳,若入豪門其前途無量呀。難怪眼高於頂的凌琴賤婢一上來就與女劍仙套近乎,只怕早就存着這份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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