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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內憂外患已經讓足夠讓細川護熙首相焦頭爛額的了,蘇聯和赤軍作爲懸在日本政府頭上的達摩爾利斯之劍,讓細川護熙頭疼萬分。前者是揚言要三分鐘讓日本從東亞地圖抹消乾淨的瘋子,後者是要讓日本天皇血債血償的恐怖分子。他們相同的紅色信仰讓細川護熙暗罵一聲該死的共產主義。
日本首相一邊下令在國內進行嚴厲的戒嚴,預防大悲劇的發生,就像1970年日航挾持事件和1972年的特拉維夫機場屠殺事件過後一樣,亡羊補牢總比什麼都不做能少讓人詬病。死一個天皇不會對日本社會造成毀滅性的轟動,卻能讓他的政府首腦集體辭職下臺。
而另一邊則着手準備跟蘇聯進行和談。整個世界都認同的一個觀點,假如你的國家不幸與一頭紅色北極熊爲鄰,要麼戰戰兢兢的與他和睦相處,那麼成爲他的勢力附庸,千萬不要想着去與他爲敵,相信我,鮮血淋漓的教訓已經足夠多了。
哪怕有再多的教訓,也總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想要成爲新的反面教材。日本首相訪問蘇聯的當天,當專機進入蘇聯空域的時候,按照傳統居然沒有一架戰鬥機爲日本首相的專機進行護航。戰鬥機護航作爲一種重要的外交禮儀,也是展示本國空軍形象的重要途徑。沒有轉機護航意味着兩國之間的關係處於微妙的節點。事後蘇聯方面解釋日本戰鬥機在遠東太平洋沿岸舉行重要的防止美國艦艇的滲透任務,所以無法抽空出來爲日本首相的專機護航。
言外之意則是他們認爲日本首相的重要性還沒有近海巡邏來的重要,也諷刺對方看清楚他們與蘇聯的差距。細川護熙望着空空如也的窗外,不禁握緊了拳頭。這是他上任以來,第一次訪問外國時遭到了這樣的羞辱。忍無可忍的他小聲的罵了一句該死的蘇聯人。但這樣的咒罵並不能減輕細川護熙的慍怒,他索性雙手交叉開始在座位上閉目養神。後悔自己爲什麼沒帶一本《政治家的自我修養》來平復現在的心情。
不過細川護熙首相的羞辱之旅還沒有結束,飛機停在莫斯科國際機場後,看着艙門緩緩打開的細川護熙再次的感受到來自蘇維埃的惡意。沒有鋪設國家首腦訪問時專用的紅地毯。也沒有聲勢浩大的儀仗隊爲自己奏樂歡迎,甚至連外交部的部長都沒有出現在現場。前來的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副部長。
細川護熙忍無可忍。他一上到車便開始質問那位喜歡沉默不語的外交部官員,“爲什麼一個國家的元首出席蘇聯居然沒有戰鬥機進行護航,爲什麼不是外交部的副部長進行接待,爲什麼蘇聯的規格居然如此寒酸?這是一個野蠻而欠缺最基本禮貌的國度?”
而神貌不揚的副部長回覆了一句非常經典卻讓細川護熙深惡痛絕的話,“抱歉細川護熙首相,莫斯科方面認爲如果按照國土方面來劃分的話,日本只能接受比較低等的禮遇。”
這一句話堵得細川護熙啞口無言,細細評味話中攜帶的一語雙關卻讓他表情複雜。牽扯到國土的事情必定是北方四島的問題。而莫斯科此番的敵意態度似乎與細川護熙最近所作所爲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他想到了之前跟自己進行過秘密會談的金泳三總統,他在自己說出這是一個秩序世界的時候,那股莫名其妙的曖昧表情。似乎在說對方可不是一個願意尊重秩序的國家。
的確從不可理喻的報復到蠻橫粗暴的干涉,蘇聯的外交政策總是帶着抵抗和破壞秩序的蘇式暴力美學美感。
護送的車隊停在了克里姆林宮的門口,負責接納的人員將他帶進議事廳。並不是像之前一樣在喬治廳舉行親切友好的會談,而是直接跳過了一個國家元首訪問時應有的步驟,進行最後的談判裁決。
突如其來的緊迫讓細川護熙有些無所適從,似乎他還沒有適應毛子這種不帶繁瑣規矩的直接做法。用亞納耶夫的話來講就是政治外交有時候不過是自己給自己戴上了腳鏈和手銬而已,蘇聯從來不在多餘的步驟上花費寶貴的時間。
懸掛着歷任領導人肖像的會議廳內已經坐上了各方的代表,如同細川護熙當初陳述的訪問目的一樣。我們是來進行談判的而不是專門過來進行謝罪的。坐在細川護熙面前的是僅僅比他大一歲的亞納耶夫,在外交手段方面卻比他高了好幾個等級。一來蘇聯強盛的軍事實力只有美國能夠匹敵,自然也增加了他在談判桌上說話的籌碼。二來則是蘇聯的領導人幾乎都是通過政治鬥爭上臺。比那些民主選舉的傢伙們不知道高了多少個等級。
所以亞納耶夫不會慌,甚至用僅會一點的日語與細川護熙打起招呼,慰問了一下這位風塵僕僕的國家領導人,順便也爲記下來的談判拋出煙霧彈。
“關於最近在蘇聯海域發生的漁船襲擊事件,日本方面表示強烈的抗議和譴責。當時我們要求貴方對此進行道歉,爲什麼遲遲沒有見到應該有的行動?”細川護熙先發制人,在漁船問題上,指責蘇聯違反了人道主義精神進行血腥屠殺。
“那麼日本海軍在看到蘇聯的反潛機墜落海中而沒有施展救援,算不算是能送上海牙法庭的罪大惡極?那可是眼睜睜看着無辜的人絕望沉入深淵?何況還是在蘇聯的海域範圍內。這算是侵略或者宣戰行爲嗎?”亞納耶夫鎮定的反問道,就像反手一個響亮的巴掌狠狠扇在細川護熙的臉上。打得對方措手不及。
“如果你回答是,那麼在細川護熙首相返回到東京的那一刻。蘇聯將會撕碎停火協議,重新恢復兩個國家自二戰之後幾十年在沒有開啓的交戰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