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晨當天傍晚跟母親一起去了深空娛樂寶島分公司，母女倆將深空公司的合同反反覆覆地看了好些遍，確定沒有發現問題之後林依晨才簽上自己的名字。
看到母女倆謹慎的樣子，洪克文暗自笑了笑，如果公司真的想要坑林依晨，要在合同裡面做手腳的話，她們母女就算是看一百遍都看不出來問題，除非找來專業的律師幫忙把關，不然就只能被坑。
合同簽過之後，林依晨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洪部長，我想申請公司的生活補助跟學習補助，可以麼？”
洪克文笑着說道，“生活補助不用申請，每月定期會發到指定的賬戶裡面，數額在合同裡面都有寫到，如果你覺得少的話，倒是可以提申請修改。至於學習補助，這就要申請了，你現在已經高三了，我建議你直接申請大學的學習補助。”
“可是我還沒有考上大學啊。”
“沒關係，先申請，如果考上了直接領就行，考不上的話就作廢。”
“哦，好的，我明白了，那我申請大學的吧。”
洪克文點頭：“沒問題，我會幫你遞交申請，有結果之後我會跟你說的，後期還需要你提交一些資料上來。”
“沒問題，需要什麼資料你跟我說就好了。”
……
分公司整改這種事情，餘量自然是要跟於東彙報的情況的，方案也已經遞交到於東那邊了。
【連一聲：我一直都以爲，《詛咒》是最符合茅盾文學獎評選標準的小說，沒想到它竟然落選了。】
他還表示，獲得茅盾文學獎的這些作品，過半在高校的文學教材中很少被提或者壓根不會被提到。
如果連廣大的，接受過高等教育，甚至是修習相關專業的大學生都很少看過這些獲獎作品的話，那評獎就失去了意義。
……
洪克文想問問具體方案是什麼，不過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因爲他知道，就算他問餘量也不會告訴他。
張作海身爲“魚凍”頭子，他一發聲，其他讀者都跑了過來，爲他加油助威。
【……】
很快，他就看到了《文藝報》今天出的一篇報道，內容公佈了第五屆矛盾文學獎的獲獎名單。
以往四屆茅盾文學獎，發報道的時候，都是隻公佈獎項結果，但今年卻有些不同，除了公佈獎項結果之外，還同時在報道中附上了評委會的評委對這幾部獲獎作品的評語。
“文學評獎應經得起讀者檢驗和歷史的淘汰。”
好多讀者義憤填膺，當天就把《文藝報》在深空部落上的賬號給衝了，害得《文藝報》官方不得不發一通免責聲明，表示他們只不過是負責發佈消息而已，並不能代表茅盾文學獎的評委會。
【莫脫羅拉：我曰，真的假的？這麼陰險麼？】
洪克文盯着名單看了又看，就是沒有找到於東的名字，他當即明白餘量什麼意思了。
爲了這次申奧，於東這些天每天都會抽出至少兩個小時去運動。
於東搖搖頭，“沒有，就聽你說的。”
【劉金髮：一個作者一輩子能發佈多少篇長篇小說，說不定這次之後於老師就沒機會了。】
但結果出來之後，卻讓人們大跌眼鏡，於東並沒有出現在獲獎名單當中。
他們確實將獎項給了一些知名度高的作品，比如《塵埃落定》以及《長恨歌》，這兩部作品都擁有大量的讀者，本身銷量就很不錯。
雖然給評語的落選作品有好幾部，但是明眼人能夠看得出來，主要就是爲了《詛咒》，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最基礎的規則，哪些國家比較強，有哪些明星，比賽的關注度如何，這些都是他想要了解的。
給《詛咒》的評語很簡單，一個勁地誇這部小說非常好，最後非常遺憾地表示獎項名額有限，不能顧及所有作品，希望作者能夠再接再厲，下一屆給大家帶來更好的作品。
【瓜子仁：我感覺還是把目標放在諾貝爾文學獎上吧，就國內文學界這環境，感覺於老師拿諾貝爾文學獎還靠譜些。】
“不用，該彙報的我都已經彙報過了，而且今天這種情況也不太適合給老闆彙報工作。”
餘樺並不是一個愛看新聞的人，於東沒獲獎的消息他也是從咚咚羣裡面看到的。
在籤林伊晨之前，洪克文已經跟餘量說過這事，因爲在深空公司跟中學生簽約是需要總經理點頭的。
今年的茅盾文學獎從啓動評選流程開始就一直很受大家的關注，因爲呼聲比較高的幾部作品受衆都比較多，而且受衆多的這幾部作品還都進入了候選作品名單當中。
【厚厚的本子：就說你們年輕吧，茅盾文學獎本來就希望能夠提高獎項熱度，這次不給於老師頒獎獲得的熱度比給他獎的熱度肯定要高，估計獎委會的人這會兒正躲在被窩裡面偷笑呢。】
餘量那頭電話掛了，洪克文皺了皺眉頭，跑去打開電腦然後登陸深空部落搜索矛盾文學獎。
【小白龍：說不好，現在於老師的作品風格更偏向於大衆。】
於東笑了笑，“那你希望我有什麼反應？”
【月氏公主：感覺還是因爲於老師太輕了，如果於老師現在四十歲，應該就能拿到這個獎。】
什麼類型的運動都有，足球、籃球、網友、乒乓球、排球……只要學校有人玩的，他都會去嘗試一下，他當然不指望短時間內學會一些以前沒怎麼玩過的運動，他只是想跟玩這些項目的老師或者學生交流交流，瞭解一些跟這些項目有關的信息。
雖然今年的突然附上評語不禁讓人想入非非，但附評語這件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只不過，讓人不解的是，除了給出幾部獲獎作品的評語之外，評委還對另外幾部落選的作品給出了評語，其中就有於東的《詛咒》。
【天下第一：算了算了，什麼茅盾文學獎，要了來吃麼？我寧願要《詛咒》在外國賣一億本，得不得獎真無所謂。】
他們老闆於東原本可是茅盾文學獎的大熱門，很多人都認爲這一屆的矛盾文學獎會有於東一席，但結果卻跟人們想的不太一樣。
洪克文一愣，“今天怎麼了？”
“方案已經遞給老闆了，老闆這兩天應該沒時間看，你也不用急，過幾天應該就有結果了。”
不管外面傳成什麼樣子，於東在家都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彷彿大家討論的事情跟他無關。
“那你一點反應都沒有。”
第一個站出來理性討論的名人是華東師範大學的教授張作海，他這些年一直都在研究於東，是知名的“東學家”，這次茅盾文學獎的評選他自然也是全程關注的。
但是候選名單裡面最知名的《詛咒》最終卻落選了，而是把獎項給了另外兩部名氣和業內口碑都不如《詛咒》的作品。
深空官方也在這個時候發佈了一條公告，如果對茅盾文學獎的結果有不同意見，希望讀者們能夠理性討論，不要衝動行事。
這兩天他在忙着規劃自己的申奧行程，十二月下旬他就要開始四處跑一跑爲燕京做宣傳了。
見他沒反應，餘樺問道：“你已經知道了？”
當天上午他登錄咚咚，就看到羣裡面好些人在聊這個事情，然後就跑去敲於東家的門，給他說了這個消息。
在這篇文章裡面，身爲一名一線教師的張作海表示，茅盾文學獎作爲中國具有最高榮譽的文學獎之一，連續兩屆獲獎作品，很難說代表了當今長篇小說的最高水準，在觀念和寫法上比較傳統與保守，沒有適當考慮題材的多樣化和藝術上的創新。
得知《詛咒》沒有獲獎之後，當天張作海就發佈了一篇名爲《告茅盾文學獎評委會書》的文章。
【牆上開花：別人是獎項成就人，但於老師絕對是人成就獎項，不給於老師獎，是茅盾文學獎的損失。】
於東正在批閱學生作業，聽到這條消息，表情波瀾不驚，只是回了一聲，“哦。”
這種毫無營養，避重就輕的“安慰式”評語，也讓於東的讀者感到憤怒，不給獎就不給獎，讀者們就算不甘心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文學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主觀的，文學獎本身也是偏小衆的。
“假如茅盾文學獎的作品不能進入到大學學術傳播渠道，就有可能走向難以爲文學界大多數人士及廣大讀者認同的小圈子中。”
自己沒有獲獎的消息，於東還是從餘樺口中得知的。
不管是什麼時候，陰謀論都很有市場，自從有人提出茅盾文學獎獎委會是故意不給於東發獎，就是爲了增加話題熱度後，這類說法就流傳了起來。
特別茅盾文學獎，上一屆的獲獎名單就因爲太過脫離大衆，遭到了不少媒體以及學者的批評，這次入圍的作品明顯要比上一屆更知名一些，大家還以爲茅盾文學獎是要改變策略了，沒想到竟然是這個情況，改了，但是沒完全改。
等到林伊晨母女走後，洪克文就給總部打了個電話，把林伊晨的情況說了一下，做了個備案。
做完備案之後，他還需要給總經理打個電話，彙報一下結果。
【快接入口：這個世界比你們想象的要複雜，就憑於老師現在的影響力，這事說不定會傳到國外，到時候好多人都知道中國還有個矛盾文學獎。】
對傳統現實主義和傳統歷史小說過於偏愛，且在審美內蘊上缺乏對人性的深刻提示。
電話接通，洪克文把簽約結果彙報結束之後，又問道，“餘總，我們分工公司整改的事情，總公司那邊是怎麼決定的？”
“大陸這邊的新聞到你們那邊應該有點滯後性，你可以去深空部落搜一搜文藝報或者是矛盾文學獎，就知道了。好了，就這樣說，我還有點事情，回頭再說。”
不過他還是不太甘心，“那老闆那邊有沒有什麼是需要我這邊去彙報的？”
【鼠標：別瞎說啊，招黑。】
正因爲如此的反差，反倒讓這次的矛盾文學獎引起了更爲熱烈的討論。
……
因爲金藝運動不是強項，所以有時候他還會跑去金陵大學看看，這幾天金陵大學的學生比較幸福，因爲他們經常能夠遇到於東。
【鉛筆頭：應該是因爲年紀，但既然規則沒有規定年紀，那又何必考慮年紀？】
張作海主要從自身的經歷談論了對本次茅盾文學獎結果的看法，中心思想就是，作爲一個文學獎項，評選有偏好是很正常的，但是絕不能搞小圈子化，脫離普羅大衆甚至是脫離大學學術圈。
總共有四部作品獲獎，分別是張平的《抉擇》，阿來的《塵埃落定》，王安意的《長恨歌》以及王旭鋒的《茶人三部曲》。
【黑鴨：咳咳，別人這樣說沒問題，於老師應該不會吧，他多高產啊。】
洪克文一直是混娛樂圈的，對文學圈的事情不太瞭解，如果不是因爲他們老闆於東，他根本不會點開文藝報的報道，所以他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情況。-
但不管是個什麼情況，這對深空公司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情，這時候還是不要去老闆那裡找不自在了，洪克文當即打消了去跟於東彙報工作的想法。
很多人都認爲，今年不管矛盾文學獎最終是頒四個獎還是五個獎，肯定有一個獎會是於東的，因爲除了年紀之外，於東具備獲獎的所有條件。
【胡繼超：張教授說得好啊，雖然說銷量很世俗，但如果獲得了文學獎之後，依舊不能取得更好的銷售成績，作品本身是有問題的。】
《文藝報》的報道出來之後，很快就引起了熱議。
“失望？憤怒？不甘？委屈？懷疑？”餘樺連說了幾個詞，最終撇嘴道，“就算是不屑也好啊。”
於東挑眉看他，“我沒獲獎，你什麼感覺？”
餘樺撇頭想了想，如實道，“雖然有些不地道，但我莫名地鬆了口氣，要是你真獲獎了，我估計要酸死。”
於東笑道，“聽到你這話，我倒是有些不甘了，要是獲獎，就能看到你那幅酸裡酸氣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