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木青冥被墨寒叫那小屍嬰寒泉,兩巴掌扇醒了之後,木青冥不免有些不悅。墨寒卻不管不顧,只道出了自己察覺到了城中的異樣。唐家金鋪之中,趙良細看了現場後發現,兇手力大無窮且不應該是個人,或許是某種異物之後,卻也心生困惑,不知爲何兇手挖走了唐掌櫃胸口的一團肉。引出來趙良看到切口整齊平滑,料定肯定是劉洋下手的。但劉洋明明是人,怎麼能有扭掉人頭的力氣,讓趙良再次百思不得其解。而木青冥正好與墨寒尋着血腥味,來到了此地。卻發現了現場之中,還殘留着大量的煞氣。】
省警廳中,廳長的辦公室裡,一個身穿大帥軍服的光頭中年男子,大步走入了屋中。他鋥亮得都能照出倒影的皮靴,在屋中也是乾淨的地板上,踏出了沉重有力的腳步聲,迴響不停。
軍服上鮮紅的綬帶,鮮豔的流蘇,和厚重的墊肩,在加上他腰間掛着的腰刀和滿臉的威嚴,都突出軍人的威武雄壯之感。
廳長見了此人,趕忙起身一個立正,打着敬禮高聲喊道:“唐都!”。然後讓到了另一邊,把自己的椅子給讓了出來。
這個走進的中年男子正是唐繼堯,如今的雲南總督。在雲南隻手遮天,要兵有兵要權有權的人物。說他就是當地的土皇帝,也不爲過。就連駐在城中的法國人,平日裡也得給他幾分薄面。
這個曾經中過前朝秀才,也是曾留學東洋,如今在雲南擔任總督的人,徑直的走向了廳長的位置上坐下後,朗聲直言道:“我都聽說了,碧雞鋪上的金店出事了,你們全力以赴抓住兇手就行。至於那個死去的唐掌櫃,根本就算不上是我家的什麼遠親,只是和我稍微沾親帶故一點。你們要拍我的馬屁,也不必一下子調動所有的警力去辦這個案子。城中還有不少案子要辦,治安也需要穩定和維護,不要爲了一個死人,浪費所有的警力。”。
話才說完,屁股都沒有坐熱的唐繼堯,就站起身來,徑直的朝着門外,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一如既往的是大步疾行向前。
至始至終,也沒有給廳長一個笑臉,始終是板着臉的。
話說回來,不是唐繼堯要玩什麼人走茶涼。只是那碧雞鋪上的唐家金店掌櫃,真的也只不過是他的一個會澤老鄉,近幾年都打着唐繼堯的旗號,在昆明城中做生意。
看在老鄉又是祖宗有些沾親帶故的面子上,唐都是睜隻眼閉隻眼。但如今唐掌櫃一死,廳長居然調動全城警力去搜查兇手而不做其他的事,讓唐繼堯也不得不忙裡偷閒的來趟省警察廳,把事情說清楚。
這樣雖然會顯得他官大了沒人情味了,但至少不會讓城中地痞流氓和小偷,鑽了治安的空子。唐繼堯也懶得解釋什麼,在那廳長還愣神之時,已經走出了他的辦公室,帶着隨從警衛,大步離開了省警廳。
留下那纔要好好表現表現,拍拍馬屁的廳長獨自杵在辦公室裡,不知道該做什麼好。溜鬚拍馬的話都到嘴邊了,也只好再嚥了回去了。
而本來要給唐都趁機說說長生道的事,可唐都已經走遠,也只好就此擱置了下來......
碧雞鋪上。
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清風徐徐很是清爽。可滿是血污的唐家金店之中,卻是一片陰冷,充斥着令人作惡的血腥惡臭。死去的屍體,依舊有着圓睜着雙眼看着這塵世間的一切。
店外圍觀的人羣已經散去了不少,不再那麼的嘈雜。唐掌櫃雖然經常自稱自己的遠親是唐都督,從而時不時的仗勢欺人一下,但卻還沒有壞成不遠處死了一家人的朱掌櫃那樣。所以人們也沒有惡毒,反而只是覺得店鋪裡死了這麼多人而晦氣,圍觀一會後,就都趕忙散去了。離開了這滿是血腥,還躺着不少屍體的晦氣之地,各自去忙各自的去了。
店裡的趙良緊盯着唐掌櫃的傷口,陷入了沉思。那光滑平整的切口,在昆明城中只有劉洋那個留洋歸來,學過外科的法醫才能做到出刀如此乾淨利落,使得切口光滑平整。
趙良看過劉洋的驗屍過程,很多時候驗屍也需要開膛破肚,檢驗屍體胃裡的食物。那時候趙良看劉洋切開屍體的腹部,留下的傷口也是這樣的。如今在看到如此平滑的傷口,趙良頓時就想到了劉洋。
而前不久,木青冥才私下對趙良提到,如今的長生道掌教大概就是劉洋。但劉洋是人不是怪物,怎麼能把人的腦袋整棵都給擰了下來?
趙良轉頭看向不遠處的無頭死屍,心想道莫不是劉洋還帶來了幫兇?或者劉洋使用了某種邪術,使得力氣瞬間提升。
這些疑問,只能等着木青冥來解答了。
緊接着趙良又轉頭過來,再次看向了那個掌櫃的。空洞的胸口,依舊可以清晰的看見肋骨和其中的內臟,唯一不見了的是皮肉。
趙良困惑再起,他不知道兇手爲什麼帶走這麼大一片皮肉?難道劉洋好久沒有開葷,想要吃肉?
可那也犯不着留下這麼多的線索,還殺人了鬧這麼大啊!隨便去市集中,買塊肉就解決了。
趙良一個頭兩個大,想不明白這些疑問的同時,只能在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後確認一點,那就是被劉洋帶走的肉中,或許有對長生道有利的東西。
就在趙良困惑不已時,忽然聽到門外有看守和維護治安的警察說到:“木少爺木夫人,你們來了啊。剛纔探長還派人去請你們呢,你們自己卻來了,快裡面請吧。”。
話音剛落,擡頭起來的趙良就看到了木青冥帶着墨寒,走入了這滿是屍體的屋中。而墨寒卻在一進屋之時,就緊蹙起了眉頭。
那地上滿是駭目驚心的血污,和死相慘不忍睹的屍體,也讓她在一時之間很不適應。
門外還沒散去的人們,磕着瓜子紛紛議論道:“他就是木少爺啊,長得還可以,老婆卻長得一般般。”。
說此話的是個有點年紀的女人,字裡行間都透着淡淡嫉妒。
“不過那女人膽子挺大啊,盡然敢跟着木少爺進去,也不怕沾了晦氣。”
“一般膽子大的女人都沒情趣,取了這樣的女人晚上生活都不好過。”
“這樣的女人多數母老虎,說不定白天也不好過呢。”
各種陰陽怪氣的聲音隨之而來,伴隨着嘻嘻哈哈的嘲笑聲;人們不再議論唐家金店的事情,開始對不怕血污和死屍的墨寒議論紛紛,但卻還是不願意承認,墨寒確實比她們那些半老徐娘,長得更是好看。
墨寒和木青冥對此充耳不聞,徑直的走到了趙良身邊。
“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蹲的有點腳痠的趙良,站起身來問到。
“聽說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想必你肯定也在這裡,就過來看看。”木青冥隨口一答,卻在說話間環視着四周。
其實是墨寒說出了城中飄着淡淡的血腥後,木青冥一時興起,在早餐吃完後,就跟着墨寒隨着血腥味,一路尋到了這裡。
可當他步入店中後,就頓覺這不是簡簡單單的殺人圖財。除了店裡死去的人們死相慘不忍睹外,還因爲滿是血腥味的店裡,充斥着一個陰冷的煞氣。
木青冥太熟悉這股煞氣了,所有的長生道教徒,體內都流轉着這個陰冷的煞氣。其中,陰氣邪氣居多,整個煞氣都是由此組成的。
放眼望去,那些屍體身上的傷口,也只有長生道的教徒,才能製造出去。
若是尋常的土匪或是強盜,最多是在屍體上留下刀傷,絕不可能讓屍體的傷口,變得如此血肉模糊。甚至不少屍體的頭顱,都是整棵扭下來的,扭斷骨頭的力量人是有的,但扭開皮肉的力氣,只有修行之人才有。
木青冥一看之下,就知道行兇教徒是把煞氣在雙手上快速運轉的同時,充斥着手臂上的每一塊肌肉,提升了手臂上的肌肉力量的同時,瞬間使得雙臂能使出千斤之力。
目光在店裡各處掃了一圈的木青冥,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唐掌櫃的身前,那被撬開了的金櫃櫃門上。
他注視着變形的鐵門,對趙良緩緩問到:“裡面的金子不見了嗎?”。
“嗯。”趙良點頭後,把接到報案的警察描述,對木青冥娓娓道來。原來是街上鄰居聞到刺鼻血腥報案,警察們趕了過來查看,但門窗緊閉着叫不開門。
情急之下,碧雞鋪上的巡警們只能破門而入,卻看到了滿地的屍體。
在趙良滔滔不絕的說話時,木青冥也很是納悶,長生道爲何帶走了那個唐掌櫃的一塊皮肉?同時做事情滴水不漏的長生道,居然在行兇現場留下了大量的煞氣,這本就很是反常。
但是很快,木青冥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長生道是料定了他一定會出現在現場,才留下的煞氣。
此時此刻,木青冥不但能感知到,也能看見遺留在了現場的煞氣,正在不停的涌入他的口鼻之中,沁入他的體內。
進入了他體內的煞氣,正在悄無聲息的滲入他的體內經脈之中。
煞氣多是陰邪過重之氣,對人體極其有害。就連是修道之人,如果沾惹了太多也會經脈因此受損,修爲大減都是小事,從此由煞氣帶來的頑疾纏身,那更是麻煩。
長生道對過去的木青冥,也是知己知彼了。知道他的感知力並不是很強,也知道過去的他不敢在外人面前開眼,因爲開眼會讓他雙目產生外形變化。
所以想用這煞氣,悄無聲息的潛入木青冥體內,對他循序漸進的造成傷害。殊不知木青冥的真炁重生後,雙眼開眼也不會帶來外形變化了。
長生道的這計策,顯然沒法對他在有任何傷害。
“小小伎倆也來賣弄,長生道真的是山窮水盡了啊。”木青冥心裡冷笑一聲,暗暗這麼想着。
木青冥會怎麼做來避免煞氣侵體?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