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應了那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夏沐晚頓時覺得頭頂一羣烏鴉飛過,不停的拍打着小翅膀叫‘傻瓜,傻瓜!夏沐晚是傻瓜!’
“穆邵霆,我知道你是覺得我連累你……可是那也不是我想的,真的都是誤會,我真的沒有幹壞事,我……”
“那就告訴我真相!不說的話,那就留給警察!”
夏沐晚楞了下,轉瞬想起昨晚上離開警局的時候百里蘭那陰森的眼神。大約她現在已經是警局裡掛的上號的嫌疑人了,所以穆邵霆纔會這麼說。
心底的天平晃盪的亂七八糟,最終夏沐晚還是倔強的保持了沉默。每個人骨子裡多少都有點執着,也怨不得此時的夏沐晚做出這種決定,畢竟事情都已經有了轉折,只要讓柳君似調回原部門一切就可以解決了。又何必說出來真相惹出更多麻煩?
夏沐晚的沉默表明了她的態度。穆邵霆不禁挑眉,親暱也不行威脅也不行,到底是什麼真相讓她固執成這樣?眼看着再說下去估計也不會有結果,穆邵霆不耐煩的就是一句:“滾!”
夏沐晚張了張嘴,最終不甘心的走了出去。眼看着人家的心情很糟糕好嗎?她就算是智商只有五十也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是錯。
鬱悶的回到療養部,夜宵剛給病人換了營養液,一轉頭見是她冷嘲熱諷就道:“東西沒拿回來也就罷了,還不好好上班,你想做什麼啊?不想混了?”
“煩着呢。”夏沐晚垂頭耷耳的坐在大光頭身邊。夜宵比她還不耐煩道:“有什麼煩的?人家不就是叫你調回原來單位嗎?現在已經打草驚蛇了,你不按她說的做是想把我也供出去嗎?我不管,你快點想辦法叫你那個死鬼老公把人弄回去!”
他一說夏沐晚更鬱悶了:“哪有那麼容易做到的。穆邵霆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那就是霸王龍!還是更年期的霸王龍,說一不二,你想要霸王龍反悔想想那是容易的事情嗎?”
夜宵直接給她一個大大的鄙視眼神:“說你笨你還不承認!豬都被你笨死了!別人說話是不好用,可你別忘記了你是他什麼人?夫人!太太!老婆!賤人!哦,不,內人……咳咳,所以你說的話能是別人比的了嗎?”
夏沐晚咬牙切齒的掃他一眼,恨恨叫:“少來這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根本就是有名無實!”
“那我不管!”夜宵挺直了脊背鄙視的瞪了她一眼,“那實在不行你就給我生米做成熟飯!反正你不能把我招了!”
“你……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自私呢?我的清白還比不上你的清白嗎?”
夜宵臉都不紅就叫:“那是當然!”
夏沐晚覺得再說下去,自己沒有被穆邵霆打擊死,也會被面前的毒舌咬死。有氣無力的揮揮手就叫:“得了,麻煩你先消失吧,我會想辦法的。”
夜宵撇撇嘴:“隨便你,反正別說我沒有提醒你,你怎麼說也是他的枕邊人,就算沒有天天同牀,可是同一個屋檐是真的吧?男人嘛,其實心底也是很感性的,你也別老像是刺蝟樣,適當的關心討好!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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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挺直了脊揹走了出去。從背影看簡直就和會移動的圓規一般卡通。
夏沐晚又是想笑又是
無奈。她再一次深深體會到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只怕豬一樣的隊友的意境。討好穆邵霆?真虧夜宵說的出口,那個混蛋要是那麼好討好的,她至於受那麼多委屈嗎?
三小時後,畫面一轉,穆邵霆的辦公室門口夏沐晚謹慎的輕輕敲響,接着從裡面傳來低沉的聲音:“進。”
“吱呀”一聲,夏沐晚緩緩打開了門,接着滿臉微笑的踮着腳尖小心走了進來。
穆邵霆已經從文件裡擡起了頭,眼睛冷冷盯着面前笑的一臉賊兮兮的女人,冷淡道:“有事?”
“呵呵,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嗎?”夏沐晚擠眉弄眼自以爲溫柔的叫。
穆邵霆隱隱聞到了一絲狗血的味道。“有事就說!沒事就滾!”
“哎吆,老公,你怎麼這樣,人家會傷心的。哦,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瞧外面的天色已晚,你卻還在加班,不如我給你按摩按摩?”
穆邵霆忍不住皺眉:“你生病了?還是夜宵給你吃了砒霜?”
夏沐晚噎了下尷尬笑:“沒有啦,人家就是覺得你好辛苦的嘛。”說着不管三七二十一走了過來給他按摩起肩膀來。邊按摩邊道:“你看看這肩膀肌肉多僵硬,你都看了多久的病例了?你都那麼有名了,至於還研究一個病例那麼久嗎?”
穆邵霆皺眉‘享受’着她的按摩,卻奇異的沒有趕她離開。
“再高的名譽和技術都不能成爲懈怠的理由,因爲我們和任何職業不同,病患的生命只有一次。”
夏沐晚本來是嬉皮笑臉走溫柔感人路線,結果聽見這話不禁被影響,立刻擺出專業學術面孔。
“你也這麼覺得?其實我也是這麼認爲,不過怕你罵我多管閒事……”
“從古道今傳承的就是仁心仁術,有時候一顆醫者心比高明的醫術還要有用。因爲人類身體本就有自我修復的功夫,許多疾病都可以靠自我意識治癒。欠缺的也只是醫生的肯定和鼓勵。”
夏沐晚露出星星眼:“嗯嗯,我也是這麼覺得,可是很多病患就是不相信。比如腸炎啊、胃病啊、還有普通感冒這些,明明就是多喝水多調理就可以好的,可是卻沒有幾個人願意這樣做。他們寧願去住院,去輸液,去按照醫生說的吃無數的藥,完全沒有必要嘛。”
“所以這樣的病人只是浪費醫療資源。”
夏沐晚若有所思的點頭:“怪不得你這麼冷冰冰……”
“什麼?”穆邵霆沒有聽清楚她的嘀咕,不由問了句。夏沐晚立刻被拉回了神,加大力度的按摩了起來:“沒什麼。不虧是修羅之手呢,我對你的崇拜簡直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請收下我的膝蓋!”
“說人話!”穆邵霆不耐煩道。鬼知道自己怎麼和這丫頭說了這麼多話。
“呵呵,一直都是人話呀,你放鬆點嘛,胳膊還是這麼僵硬。”夏沐晚轉移話題忽然發現他肩膀關節處有點不對勁,這幾個月對高級木乃伊們的治療養成的習慣,讓她本能的研究起來。
“你最近是不是長時間擡臂呢?肩關節都有點突出了,是不是感覺麻麻的?”
“最近手術比較多。”
“還有脖子頸椎也不太好吧?摸起來有些小凸起,
是不是低頭看東西也多?”
“有辦法治療?”
“有,哈,這個我正好在研究。”夏沐晚興奮的叫了聲,下一刻擡手就朝着白大褂裡摸去,那裡放着的正是夜宵的那套寶貝銀針。剛剛接觸到冰涼的小盒子,夏沐晚身體如同過電了般陡然清醒過來。
“怎麼不按了?”穆邵霆不滿的叫道。這丫頭什麼時候學的這一套?居然還挺舒服。
“哦,呵呵,按,這就按。”果斷放過銀針,夏沐晚擡手又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按了起來。這麼好的一個活人試驗機會,居然還不能暴露。
“你說你有研究?研究按摩?”
夏沐晚又恢復得意:“是啊,給療養部的植物人按摩的。”
“咳。”穆邵霆低低的咳了聲。合着把自己當成植物人按來着?還是來找找按摩活人的滋味?他就說這蠢丫頭怎麼突然這麼好心居然主動按摩自己。
也意識到有可能讓他誤會,夏沐晚立刻叫:“那邊是工作,這邊是我自願的好嗎?我就是看你辛苦別多想了。”
“是嗎?你有這麼好心?”穆邵霆冷淡道。總覺得詭異的不要不要的。
夏沐晚眼珠一轉,猶豫了下終於破釜沉舟叫:“其實吧,我的確是有點事情想和你說。”
“什麼?”難得穆邵霆沒有直接把她踢出去。他就該想到這傢伙不會那麼好心。
“就是那個柳君似……我去看她吧,覺得她好可憐,所以,我就想……能不能,那個什麼……”
一段話說的結結巴巴,充分顯示了夏沐晚的心虛。
穆邵霆皺眉:“什麼?調回來?”
夏沐晚一拍大腿如釋重負就道:“對!就是這樣!”
“滾!”毫不客氣的回絕。同時微微側頭一同拒絕了她的按摩。
“親愛的,你別這樣嘛。”夏沐晚伸着兩隻手無奈叫。咬咬牙忽然可憐兮兮的蹲着穆邵霆的手邊,如同小狗一般,露出水汪汪的大眼睛叫:“我和柳君似怎麼說也是一個單位的,冤家宜解不宜結嘛,你看,如果你不把她弄到太平間,她也不會生氣的找我茬,我也不會去那邊找她報復,也不會有被警察抓住的事情,也不會……”
“你在怪我?”穆邵霆雙手抱胸似笑非笑道。
“啊?沒有,沒有,怎麼會呢,我的意思就是說,這樣冤冤相報何時了呢?作爲善良的我,實在不忍心看她變成這樣境地。”
“是嗎?我怎麼就沒有看出你是天使呢?”
“那是因爲落地的時候頭先着地的。”夏沐晚不怕死的接了一句。
穆邵霆揉着自己的額心就叫:“你滾!”
“大哥,你就看着我這麼勤奮、討好你的份上,你考慮下啊,不然到時候我和她之間矛盾更多,你也不好做人嘛,柳君似的爸爸畢竟是院長。”
“做錯事的人就該受罰!沒有商量的餘地!更何況我也沒有說讓她一直在那裡,合適的時候我會調動她上來。”
“那是什麼時候啊?”夏沐晚急了。柳君似哪有那麼好的耐心。
“和你有什麼關係?”
“呃……也沒有。”夏沐晚無奈叫。
“出去!”穆邵霆耐心盡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