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袁摸臉苦笑,聽放牛少年的話,這裡果然是夠偏僻。他笑道:“我路過這裡,想在這裡吃一頓飯,當然我會支付銀子的!”
少年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道:“哦,我聽父親說過,銀子可以買東西!”他眼神熾熱地看向楚袁,道:“給我看看銀子是怎麼樣子的!”
這下子輪到楚袁發呆了,他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眼村莊內的建築,不禁恍然,只見這裡的一切皆是木質構造,唯有農具是鐵器所鑄,而且使用得非常節約。他不由問:“你們的生活工具不是在外面購買的嗎?”
少年道:“是啊,我們村好多年纔出去一個人,只有嫁娶或者缺少什麼的時候,纔會拿糧食出去交換。”
“我能進你們村吃個飯嗎?”楚袁問。
少年想了想,道:“吃飯倒可以,不過村子裡的老人都不太喜歡外地人。你要小心點,別亂說話。”
楚袁一呆,繼而點了點頭,便跟着少年,行走在村內。
沿途,少年不停地和其他村民打招呼,但其他村民大多都只是點了點頭,繼而詫*看着楚袁,不發一言。
氣氛非常怪異!
楚袁能在衆人眼中看到一絲複雜的憤然!他不由側頭對少年問:“爲什麼他們都好像很怕我,又好像都想揍我一頓的樣子?”
少年咧了咧嘴,道:“你吃完飯就走吧,不然他們真的會揍你。”
楚袁疑惑更濃,追問道:“爲什麼?”
此時,一名中年大漢扛着鋤頭,迎面走來,他不待牽牛少年開口,便張嘴道:“穆蛙,你怎麼帶外地人來村子了?”
穆蛙笑了笑,拍了拍身邊的牛,對中年人道:“穆桐大叔,我剛剛放牛回來就遇上他了,他路過,想來吃頓飯。”
穆桐‘嗯’了一聲,繼而上下打量楚袁片刻,不滿道:“吃完飯好走了。”
楚袁癟了癟嘴,問:“怎麼你們都好像不歡迎外地人?”
“別在穆家村逗留太久,也別多說話。”說完,穆桐側身走開。
楚袁一翻白眼,這裡的排外氛圍可真夠濃厚的,他側頭對穆蛙笑了笑,便繼續走路。
……
這是一家木質的大房子,裡面有一個小院子,此刻正飄蕩着渺渺炊煙,伴隨煮食的氣味。
“穆蛙,回來…”婦女拿着勺子走出來,當她看到楚袁,不由低呼一聲,轉而對穆蛙道:“怎麼帶外地人來了?”
不待穆蛙開口,楚袁已經點頭笑道:“大姐好啊!我剛剛經過這裡,餓了,想來吃一頓飯,我會給你們銀子的!”
“什麼銀子不銀子。這裡不歡迎你,快走!”婦女呵斥,繼而轉頭對內室喊道:“孩子他爹,快出來!”
一名漢子聞聲而出,他皺起眉頭,雙眼死死看着楚袁,側頭,不滿道:“穆蛙,還不過來!”
穆蛙剛把牛系在一旁,他走到漢子面前,道:“父親,我看他不像壞人。”
“好人壞人你還能看出來嗎。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個本事!”漢子喝了聲,繼而對楚袁道:“外地人,這裡不歡迎你,你走吧!”
楚袁苦笑道:“我有那麼可怕嗎?”
漢子道:“這是穆家村的規矩,希望你不要打擾我們的清淨。”想了想,他對身邊的婦女道:“去拿些乾糧來。”
一會,婦女從內室走出,手拿一包乾糧。漢子接過,也不靠近楚袁,直接就扔了過去,繼而道:“你吃這些吧,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楚袁接過乾糧,臉色古怪,他想了想,既然對方下令逐客,自己也不好逗留。想到此,他點了點頭,伸手拋出一塊銀子,轉身就要離開。然而正在這個時候,大門外‘哇啦啦’地涌現一羣人,他們有男有女,青年、中年居多。而且手上或多或少都拿着農具。
其中,一名中年大漢越衆而出,此人正是路上相遇的穆桐。
他對屋內的大漢高聲道:“穆昂,我們知道你家來人了,特意來看看!”
穆昂笑道:“我剛剛給了他一些乾糧,他也要走了。謝謝各位哈!”
作爲衆人的焦點,楚袁倍感無奈。自己怎麼就好像是入村的土匪,不招人待見?他癟着嘴,苦笑地往屋外走。此時,身後的穆昂高聲道:“外地人,我不需要你的銀子,你收回去吧!”話音剛落,剛纔拋出的小銀塊又再拋回楚袁面前。楚袁伸手接住,道:“我拿了你的食物,不能就這樣離開。”說完,他將銀子拋向少年穆蛙,又再繼續前行。
忽然,門外衆人傳出了驚呼聲!
“快點,大夥都跟我來。左途又來了!”
“什麼?他怎麼會選在這個時候來。你說他會不會跟這個外地人是一夥的。”
“不知道,該死的,其他人已經趕去那一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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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混亂的村民對楚袁高聲道。
“外地人,你快點離開。跟我們一起出去。”
“對,動作快點!”
楚袁糊塗了,略一沉吟之後,便加快腳步,離開穆昂的家,跟着大夥走在村路上。一會,他看到前方出現十數人,而這十數人正圍着一名衣着古怪的青年。他頭戴草帽,身穿一件闊大而且花俏的長衫,一雙靴子的鞋尖竟然微微地向上勾起。更出衆的是,他的雙手都套着不少的飾物,好比銀鐲子,玉鐲子,粗略一看,也不下於十件。
此刻,這名打扮怪異的青年,正低頭苦笑,口中不停道:“我沒惡意的,真的沒有……”
可是村民卻不依不饒。
“左途,你快點走,這裡不歡迎你,別逼我們趕你出去。”
“快點走,以後也別出現在我們村子。”
名叫左途的青年,臉色更苦,他道:“我就住在穆家村南方的小木屋。如果有…”
“好了,你住在那裡我們都不想知道。”一名老人走了出來,他看着左途一會,又嘆了一口氣,苦聲道:“早幾年,你幫助村民生產農具,幫助小夥子們捕獵,甚至逃生。我都知道。你已經不欠我們什麼了。我們就是不想看到你,你還是回去吧。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左途苦笑不已,他向着老人微微欠身,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氣,道:“如果有事,可以來找我,我等你們!”說完,他轉身離開。
看着蕭瑟落寞的背影,楚袁彷彿受到渲染,隨即暗歎一口氣。他轉頭對一邊的穆桐問:“這左途是怎麼一回事,我覺得他沒有任何惡意啊。”
穆桐神色有着一絲黯然,一會,他看了楚袁一眼,道:“不關你的事,外地人。你應該繼續自己的行程,從這裡一直往南,就有一條村子,那裡並不排斥你們。”說完,他擡頭看了看天色,繼續道:“如果現在趕過去,應該能在晚間到達,你還能在那兒借宿一宵。走吧。別問!”
楚袁走出穆家村,轉頭,看向村口,村民依然站在原地觀望,不曾離開。那像是防範土匪般的眼神,讓人無奈。楚袁搖頭苦笑,慢步向南行走。
走了一里路程,楚袁忽然停下腳步,對一邊的山坡道:“出來吧!”
輕‘咦’一聲,左途從山坡緩緩走出,他打量楚袁良久,道:“走漏眼了,你還是一名修者啊。怎麼沒有任何波動?”
楚袁笑了笑,他在氣運之所將肉身和魄力區分開來,在尋常時候,一般與凡人無異。這是他最好的隱匿手段!
他看了左途一眼,道:“你的功法真奇怪,應該有着玄通五魄的實力吧,也是當代天才啊!”
聽聞,左途眼中閃過一絲謹慎,他淡聲道:“你來這裡幹什麼!”一會,他又沉聲道:“你是仙門弟子?看你的年紀竟然無懼五魄實力,估計修爲也不低吧!”
楚袁笑了笑,道:“我純粹路過。”他揚了揚手中的乾糧,道:“我是來尋找食物的。”
“哼!”左途神色厭惡,不滿道:“自踏足玄通境之後,就能不食五穀。你還需要尋找這等食物?說,你因何而來!”
眼看左途微微移動腳步,隱隱有出手的意思,楚袁急忙雙手一擺,道:“我真的是路過,他們煮菜的香味太濃了。”頓了頓,他又問:“你是那個修煉體系?爲什麼流連在這裡?”
“哼,語焉不詳!”左途冷喝一聲,踏前一步,霎時間,一股使人紊亂的氣勢在空中瀰漫,它彷彿能刺激大腦神經,讓人失神,但又像是在安撫生靈的靈魂,讓人眷戀、遲緩。
踏!
腳步落地的聲音,仿似平起驚雷,使人精神顫抖。但頃刻間,又是萬籟俱寂,死寂無聲。這使得內心已然產生了焦慮,繼而進行漫無目的的等待,等待着,下一聲驚雷的出現。
好怪異的氣勢!
楚袁穩了穩心神,微微擡眼看着左途,只見他不知何時已經舉起了雙手,而此刻,他的手臂上的手鐲和環扣正微微抖動,但是無聲。一圈圈若隱如現的波動從其中擴散開來。將空氣包容,籠罩一切。
“我再問一次,你來這裡是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