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蘭色覺得自己身體似乎在搖擺。
晃動着。
那種感覺非常的奇妙,忽上忽下,連拖帶拽的,非常的野蠻,如果不是因爲太困的原因,他真的很想把那個罪魁禍首抓住,狠狠的丟開,在這種非人的折磨之下,連續十來分鐘,蘭色忍無可忍睜開眼,赫然發現自己似乎在——水裡???
真的是在水裡,他正眯着眼睛仔細看是怎麼回事,胸口的拉扯力量再次將他提升。
……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那應該是一根魚線吧。
也就是說他被當成魚釣起來了?
突然,躍出水面,明亮刺眼的視線令蘭色非常的不適應,就在他躍出水面的一剎那,他似乎還看到不少人圍聚在岸上大聲的喧譁議論着什麼,突然之間所有的聲音一下子沒了,蘭色下意識的想要知道怎麼回事,結果胸口的力道一鬆懈,他再次咕咚的掉進了睡了。
黑暗再次的襲來。
“公子,這下該如何是好?”
一個青衣小童不知所措的看向一儒雅清秀的年輕人,這人文弱不堪,弱不禁風,卻是難得好模樣,雖說不語卻是面帶笑意,令人如沐春風,甚是令人歡喜。
“將人撈起來再說。”那儒雅清秀的年輕人如是說道。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極爲短暫的一瞬,但是那人初露水面,清冷的氣息精緻的容貌,好似出水芙蓉一般,着實的令人眼前一亮,又宛如從水裡頭冒出的精靈,剎那間懾人心魄,叫人驚豔的無法忘懷。
儒雅的年輕人不由得抿嘴淺笑。
原本只是來玩玩,沒有料到卻是發生如此有趣的事情,簡直就是意外的驚喜。
那小童得到命令,立馬派了幾人下水去撈人,很快,昏迷的蘭色被打撈起來,那些前來保護或者是服-侍儒雅年輕人的傭人們很是詫異,釣魚竟然能釣到一個大活人,這也是奇了。
“走,我們回去,把他帶回府上。”
儒雅的年輕人如是說。
一個黑衣男子悄然站在儒雅青年的身後,扶着木質輪椅的後把上,用力推動,木質輪子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隨後遠去。
待這行人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就在之前釣魚的附近又來了一羣人。
這羣人不是其他人,正是藍梓涵帶來的一批人馬。
“你們去那邊看看,再找找。”藍梓涵指了指湖邊的幾處,神色微冷,氣壓非常的低,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陰鬱,其餘跟隨而來的天流大陸的家族子弟也不敢吭聲,一個個鵪鶉似的,默默的去找。
本來有幾個是不聽的,結果,沒二話,都被眼前這個看似很好說話的人給弄死了。
他們這次來,本來是有驚無險的,也不知道爲何在進入凌天的那一剎那,突然就遭遇到了襲擊,有不少人當場橫死,也有人不知所蹤,而藍梓涵的道侶也在那會兒失蹤了。
究竟是是失蹤還是橫死,所有人都不敢去猜測,因爲橫死的人大部分面目全非,找不到完整的了,所以期望可能是失蹤。
而那偷襲的人,在進入凌天的時候被藍梓涵逐一擊殺。
真的到那個時候,他們才意識到,和眼前這人存在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而他們曾經以爲的驕傲和自尊究竟是多麼的可笑。
殺人如草芥一般。
幾個呼吸間就將那些偷襲的人殺死,手段老練血腥,叫人不敢直視,而真的令他們心驚膽戰的是,藍梓涵在逐一的翻找那些破破爛爛面目全非的屍體時候,那種全身隆重在黑壓壓的氣息裡,絕望和恐怖。
他們甚至感覺到,如何他的道侶就生死其中的話,他們這些人可能一個都不能活下來。
好在當時有人極爲機智的表態,說可能失蹤了,分散開來,他就有一兄弟分開,然後舉出列子說明,手中有彼此的本命玉符,可熟知對方生死,這才讓緊張壓抑的氣氛有所改變。
隨後他們就來到了湖邊。
但是看情況依舊不怎麼好,所有人都儘量的壓縮自己的存在感,心裡默默的祈禱着,得趕緊的找到才行,否則的話,藍公子看起來真的想殺他們泄恨呢。
這個時候他們才感覺到真的是拖累了藍公子了。
想想藍公子也蠻可憐的,終於結盟了,有了夫夫了,可還沒捂熱呢,就彼此分離,簡直就是虐心啊。
“藍公子,要不我們到那邊去找找看,總會找到的……”有人小聲的提議着。
藍梓涵沉默不語,他這會兒已經用精神力探測了許久,也沒有查詢到蠢萌的任何蹤跡,焦躁,煩悶,各種不安和擔心,凌天大陸不比天流,這裡強者如雲,低級修者的地位非常的地下,各種黑暗,壓迫,虐殺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藍梓涵這會兒已經腦補了好多蠢萌不在他身邊備受各種殘忍的迫害,想着就暴躁發狂。
“算了。”他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些人就算跟着,也沒有真的想要去尋找,而且跟着他目標會更大,他將提前準備好的玉符一個個的發給這些人“這些是彼此傳訊的玉符,這東西你們若是想留就留着,不想留就丟掉,大家各自尋找出路,藍某就此和大家告別。”
幸福是不是來的太快了。
他們還在忐忑着,這個魔頭會不會殺人什麼的,壓根就沒有想過這個魔頭會這麼的快放了他們,甚至還很貼心的給了玉符,實在是太周到了。
他們還真的是錯怪了藍公子了。
藍公子確實是好人啊,不僅把他們帶到高級位面來,就連道侶失蹤了,也沒有去責怪他們,反而還給他們玉符。
一個個感動的不行,深深的爲自己之前各種行爲感到愧疚自責,覺得真的是污衊了藍公子的人格,有幾個熱血的還自告奮勇的去尋找,可把其他人愁壞了。
“藍公子,那我們這就離開了,若是我們看到了你的道侶,必定會給你傳通訊的。”這些人倒也是乾脆,說走還真的走了,藍梓涵什麼也沒有說,這些人自認爲佔了便宜,可惜,他的便宜向來不是那麼好佔的。
在帶着些人前來的時候,他就壓根沒有想到什麼大公無私的奉獻精神,不過是爲了分散一下雷穆的注意力罷了。
他初來凌天,就在修爲再怎麼的突飛猛進,也不可能在下一秒就趕上雷穆,雷穆這人他倒是不懼,只是但凡那些家族,門派宗族,總是彼此之間牽連,恐怕他一上去就有無數高手追殺,而帶着這一百來號人,他特意準備的通訊玉符,每一個玉符上都佔有一絲他的精神力,那雷穆被他擊-殺分身,又惦記着黃金瞳的事情,對他更是痛下殺手,所以這些人的前來,大大的分散了注意力。
任由這些人去折騰吧。
恐怕這些從天流來的可憐蟲,到死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至於雷穆!
他記住了。
敢傷他道侶,他會讓這人嚐嚐本尊被擊殺究竟是何種滋味。
能夠知曉他們前來凌天的也只有雷穆了,用幾個不知名的小嘍嘍做這種事情,也只有這雷穆了。而現在的他還不是雷穆的對手。
因爲蠢萌的失蹤,藍梓涵的心情變得極爲的糟糕,凌天大陸不比天流,這裡旁枝錯節,門派太多,人口密集成災,想要去尋找一個人真的很困難。
好在他有上一輩的記憶,知曉這裡門派的一些規矩。
其中,天一門尤爲特殊。
這是一個收集情報的門派,裡頭的人修爲雖然不高,卻每每都能得到一些令人匪夷所思,同時又令人十分滿意的消息,這也使得天一門在凌天大陸有着不大不小的勢力。
天一門只看錢。
有錢,就能辦事。
藍梓涵現在有些感激蠢萌愛錢的喜好了,幸好有個愛財的夫夫,否則他也不會那麼在意的去收斂禮單,結盟所得到的禮單非常的多,靈石更是不計其數,那些大家族的底蘊很足,藍梓涵幾個儲物袋裡頭大部分都是數以千萬的靈石,而他現在要去的地方是天一門,打聽蠢萌究竟何處。
雷家府邸。
深遠幽靜的內院。
滿是雪白梨花的院子裡。
紛紛揚揚的,細小的花瓣灑落,淡淡的清香瀰漫。
一躺椅,一石桌,一瓷壺,一疊糕點,一襲白衣,那人輕輕的搖晃着,似乎很是悠閒自在,撿一塊糕點,喝一口小茶,嘖嘖的品嚐,似睡非睡的,面容上帶着一絲絲的倦意,幾片細小的梨花被風一吹,宛若仙女散花般,灑落在這人精緻的面容上。
輕舞飛揚的髮絲搖擺着,盪漾着優美的弧度,細細白白的幾朵小花點綴其中,看起來分外的調皮可愛。
那一刻的寧靜。
祥和。
不容打破。
人比花更美。
這是南宮軒轅腦海內的想法,他小聲的推動着身下的輪椅,不讓其發出聲音打破這一刻的寧靜和美好,他眼神示意身邊的小童離開,慢悠悠的滑動輪椅靠近這人前,欣賞着眼前的美景,唯美的一幕令他想要珍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