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
剛剛起牀洗漱完的付正義,就接到了奚美雯的電話。
忙了一個通宵的斯密斯,將目前可以交易的日元兌美元期權產品都整理了出來,在半個小時前發給了她,經過整理之後她便將資料發到了付正義的郵箱。
“boss,按照斯密斯的說法,目前可以交易的遠期日元外匯衍生品市場上的垃圾期權種類有不少,價格低廉可並不具有參與的意義。斯密斯說舊金山的灣邊證券作爲做市商,上個月就發售過一些三月期外匯產品,並且聽說將在下週會推出更多的有關日元、英鎊、澳元的遠期外匯期權產品,數量相當之龐大,因爲灣邊證券獲得了友住商社下屬銀行的一筆低息日元貸款,所以即將開始在外匯衍生品市場進行拓展……”
躲在衛生間接電話的付正義,一聽這個消息可就來了興趣。“灣邊證券?他們即將推出的日元衍生品知道具體是什麼類型的嗎?”
“目前他們所發佈的以日元繼續強勢升值爲主的產品,而下週所發佈的應該是雙向的期權產品,具體的情況我已經交代斯密斯盡力收集了……”
“盯着點灣邊證券的新產品,尤其是有關日元的產品!”
交代完奚美雯之後,付正義就給方大剛打了電話,讓他提前去美食街的雨瑤公司開門,而自己則是將那輛破自行車開塞進了大切諾基之後,這纔開着車趕往了公司,用辦公室裡的電腦收取奚美雯發過來的郵件後,就立刻開始對這些約定繁雜的外匯衍生品開始研究,對預期利潤開始了詳細的計算。
持續了近兩年的日元強勢升值,令外匯市場上充斥着大量繼續看好其升值的外匯遠期期權。
只不過其中大部分產品的發售者們還是偏於謹慎,並且還是以套期保值爲主要目的的,那些想要以投機方式做市的發售公司,則大多對公開發售的這些外匯產品的盈利和虧損提前進行了鎖定,並且將產品交易的總量進行了限制,在付正義看來根本就不利於槓桿型的資金介入。
上百種外匯衍生品,即便付正義清楚知曉未來日元的走勢,可許多品種都需要進行詳細的計算和利潤推算,才能夠讓他得到自己所需要的數據。
因此當付正義將全部數據統計出來後,一擡頭這才發現懷中抱着個暖瓶的馬豔紅正坐在辦公桌的對面,一臉好奇的歪着腦袋瞅着桌上那些他用來計算的草稿。
容貌豔麗但眉頭微皺的馬豔紅,看的非常仔細,因此也就沒有察覺到付正義已經忙完,直到她好不容易將那張寫滿了數字的草稿紙看完擡起頭來,這才發現付正義正饒有趣味的審視着她。
嚇了一跳的馬豔紅有些慌,身體向後便猛的一仰,可她忘記了自己坐的是一張沒有靠背的摺疊椅,於是驚叫聲中就看着自己的雙腳離了地!
雖說馬豔紅也想要用腳尖去勾住辦公桌邊緣,以便可以讓自己重新恢復身體的平衡不至於後翻,可懷中所抱着的那暖瓶讓她的身體很快就徹底失去了平衡,於是馬豔紅‘啊’的一聲驚叫,便只能是任由自己無可阻攔的向後仰去!
察覺到女孩喪失平衡的付正義,倒是及時的站起來想要伸手去拽她一把,可大半個身子都伏在辦公桌上的付正義還是低估了桌面的寬度,於是只好眼睜睜的看着馬豔紅雙手高舉着那暖瓶摔了個四腳朝天!
嘭一聲。
連人帶椅摔在了地毯上馬豔紅,疼的是哎呦只叫,從辦公桌後繞過來將她手裡暖瓶先取走的付正義,將扶她起來坐進了辦公室的沙發上,可就又好氣又好笑的開了口。“你慌什麼呢?”
雖說辦公室裡鋪了厚厚的地毯,可馬豔紅的後背可是被摔得生疼,眼淚也在眼眶裡打起了轉來,當即可就埋怨了起來。“什麼是我慌什麼啊!你事情做完了幹嘛不吭一聲啊,嚇唬我好玩啊……”
反倒是被埋怨了的付正義無言以對,見斜躺在沙發裡的馬豔紅想要揉自己的後背卻夠不着,於是他便伸手按在了其頸椎,然後便沿着她的脊椎向下輕觸問道。“撞到哪了?覺得痛就喊一聲……”
穿着牛仔裙的馬豔紅察覺到付正義的手指觸及其後背,整個身體可就是瞬間一僵,可緊跟着她便感受到了身邊男孩的呼吸之聲,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本能的想要避讓開,但後背着實痛的要命,唯恐真摔的狠了也就只好任由付正義的手指沿着她的脊椎向下移動。
只隔着一層薄薄的衣料,付正義的手指即將抵達其腰椎的時候,馬豔紅這才疼的嚷了起來,輕觸兩下覺得應該沒有大問題的付正義,這才注意到女孩的身體緊繃,臉紅的有些通透。
稍一思索便知道了原因,付正義趕緊將手挪開抽了張紙巾遞了過去。“應該問題應該不大,不行的話你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一時間還站不起的馬豔紅,用紙巾擦掉了眼淚這才嘟囔了起來。“就怪你!好不好的幹嘛不吭個聲啊……”
這樣的問題不好繼續討論,付正義站起身便問道。“我記得你是在郵電局大廳負責櫃檯的吧?你怎麼會來辦公室?”
“秀秀說忙不過來了,就讓我過來幫她忙的。之前剛哥說出去給你買飯,所以就讓我過來給你倒水……”
隨着馬豔紅的解釋,付正義這才發現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見方大剛帶着飯店的活計端着餐盤已經回來,便喊他將飯菜送進辦公室,擺好了之後見馬豔紅已經能坐起身,也就喊她留在辦公室裡一起吃,順便詢問一下這幾個月以來她的情況。
“奶奶知道我退學了,發了好大的火啊,但後來知道我已經有了正經的工作,倒是也沒再說些什麼……目前嘛,還挺好的,我已經準備去考個會計上崗證了,這樣以後能做的工作也可以多點……”
一聽這話的付正義,可就笑了起來。“咦?你才退學沒多長時間啊,這就是又準備開始學習了啊?”
“付正義!學校裡學的東西跟上班毫無關係好不好?上班所需要的知識學校裡是不教的,就算你大學畢業了難道就一定可以從事跟你所學習方向一致的行業嗎?”
這般理直氣壯且有道理的反駁,可是讓付正義有些驚訝了,不由得擡起頭仔細審視着馬豔紅,見馬豔紅那嫵媚的臉龐上竟是多了些之前所沒有見到過的英氣,不由得愕然道。“咦?這些大道理都是誰告訴你的?怎麼才幾個月沒見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啊?”
覺得被小覷了的馬豔紅可有些火了,撇了撇嘴便嗆聲道。“這還用教?上了班的人可是跟你們學生仔大不一樣了好不好!”
這話可說的有些意思了,於是端着碗坐在一旁的方大剛立刻便笑噴了,坐在他對面的熊建軍被噴了滿頭滿臉的飯粒,整張臉苦的都揪成了一團,那模樣是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忍俊不止的付正義更是無話可說,趕緊將放在手邊的餐巾紙遞給熊建軍,低下頭趕緊吃飯。
不知道自己那句話說的有什麼錯的馬豔紅,立刻就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轉過臉見方大剛忍笑忍的相當辛苦,雖說當即就想問原因,可她慣來有些怕這個塊頭極大的傢伙,因此馬豔紅只好苦忍着心中的疑惑和不滿,嘟着嘴趕緊去扒拉着碗裡的飯菜,心說自己可沒說錯什麼啊?
對於馬豔紅的變化,付正義明白這是其踏入社會最初時的感覺,但隨着其社會閱歷的增加,想必也即將蛻變而逐漸融入社會這個大染缸。
年滿十八歲,馬豔紅這女孩可是長得漂亮且相當嫵媚的,只不過她連初中都還沒有畢業,想來要是沒有進入雨瑤公司的話,在社會上闖蕩勢必要經受許多的打擊、承受許多的困難,經受那許多的誘惑……
扒拉完碗裡飯菜的馬豔紅,一擡頭見付正義雖然是盯着自己,可實際上卻是在怔怔的出神,張嘴便想要問原因,但坐在她身側的方大剛趕緊扯了下她的袖子,於是她轉過臉便看到方大剛正衝着她搖頭示意。
越發覺得眼前這個大男孩自己看不懂了的馬豔紅,悄悄的將碗筷放下,緩緩的隨着方大剛等一起退出了辦公室,見坐在那裡的付正義在自己關上門的時候依然沒有任何的變化,於是等下了樓可就忍不住問方大剛了。“剛哥,付正義他怎麼了?”
“沒事,他有時候會這樣徒然陷入沉思,別吵着他就行了……”
“可這也太奇怪了吧?說不動彈就不動彈了,他沒病吧?”
低聲嘟囔起來的馬豔紅見方大剛沒有迴應,卻也不太好繼續問下去了。
待在辦公室裡的付正義,等醒過神來一看時間已經快到一點半了,趕緊拿起準備好的材料下了樓,跨上那輛破自行車便準備去學校。
正躲在店門口樹下抽菸的方大剛,不由得奇怪道。“咦?你那輛車怎麼不開?”
“就這麼點遠,學校裡可沒停車的地方……”
說着話便擺了擺手的付正義,蹬上車子就往學校的方向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