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邰文雄’這個名字,付正義愣了下才想起來是誰。“打起來了?”
“倒是沒當場就打起來,可也不知道那個甜姐兒跟邰文雄鬧矛盾、還是說她是跟邰文雄合着夥耍謝少,反正等我隨着夜總會的保安們趕到停車場時,謝少開着那輛凌志400已經將一輛紅色保時捷跑車給撞下了懸崖……”
讓葉芬娜稍等,付正義趕緊跟着小廖去了停車場。
懸崖下面黑乎乎的,哪裡還能看到被撞下去的那輛保時捷掉哪了?
邰文雄一想到這輛車是好不容易跟叔叔求來的,他就恨不得立刻將這個半個月前在蘭桂坊還削了自己面子的混賬揍個半死!
可惜海峽夜總會的保安們已經攔在中間,因此他也只好指着謝運鵬的鼻子罵道。“我告訴你,這車一直就掛在老子的名下!今天要麼是我現在報警、要麼你就立刻賠錢!當然,要是你個混蛋窮的要死沒錢賠,那老子就自認倒黴揍你一頓拉倒……”
被人指着鼻子罵,在謝運鵬的人生中還真的很少,當即就想要撞開攔在面前的那保安過去揍人。
可惜擋在他面前的恰好是之前停車時見到的那有點古怪的小保安,他連撞兩次都沒能對方退後半步,不敢再繼續撞過去的謝運鵬只好指着邰文雄罵道。“****大爺的!敢在爺面前唧唧歪歪……”
帶着一副幾乎能遮住大半個臉的墨鏡,岡麗麗怒視着邰文雄聲帶哭音的質問道。“邰文雄!當年這輛車你送給我的時候不是說已經辦了轉戶嗎?難道連這種事情你都要騙我?你還是不是人啊?”
自己的女人卻站在了那一邊,邰文雄雖說不信她會跟對面那混蛋有什麼瓜葛,可今天這事情自己是丟了大臉了,火不打一處來,當即便指着岡麗麗喝道。“賤人!趕緊給我滾過來!現在是我跟這混蛋之間的事兒了,你給我閉嘴!”
岡麗麗的眼淚淌了下來,嘶聲質問道。“你還有臉讓我過去?我幹嘛要過去?這車當年你說已經轉到了的名下了,是我讓他幫我將車撞下懸崖的,你有什麼道理讓人家賠錢?你、你一直在騙我、一直在騙我……你到底有沒有跟我說過實話?你有沒有跟我說過一句實話呀……”
帶着人去包廂看演唱之前,邰文雄就已經喝多了,他到現在都沒想明白,自己不過就是澆了臺上那不入流的歌手一紮啤酒,怎麼事情就莫名其妙的演變成了現在這種樣子?
錢,他真不缺。
女人,他更不缺。
當初要不是因爲面前這個女人曾經那麼出名,他邰文雄怎麼可能又是送車、又是送房子、又是滿世界的追着她的演唱會跑?
邰文雄越想越是不忿,越想越是惱火,雖說站在自己身邊的這些朋友沒誰在這個時候吭聲,可他依然覺得自己今天丟了大臉,因此對於被保安隔開了還想要衝過來的謝運鵬就更加的厭惡和憎恨,藉着酒勁便指着謝運鵬怪笑起來。“小子,我聽穆添風提過你,說你丫的在燕京牛的很!可我要告訴你,這裡是鵬城,老子還是香江人!甭跟我說什麼迴歸不迴歸,香江可是港人自治、五十年不變的……你看中了這個賤人?”
最後這句話很是突兀,謝運鵬不由得一愣。
見此邰文雄不由得狂笑起來,進而前仰後合、樂不可抑,片刻後才盯着謝運鵬、卻用手指着捂臉痛哭的岡麗麗嚷道。“你知不知道這個賤人在牀上就跟條死魚一樣?啊?你知不知道啊?告訴你說,老子都玩的要吐了,你要是真心想要,成!老子現在就轉讓給你,只要你立馬掏五百萬現金出來,老子就當今天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這個賤貨你要那就領回去!你以爲我還願意讓她留在身邊啊?找條死魚扔牀上都比她強,哈哈哈……”
聽到這些話的岡麗麗,身子一軟便往地上倒,竟是被當場給氣暈了,站在她身旁的謝運鵬趕緊將人給扶住,見此邰文雄越發癲狂的大笑起來。
隨着小廖過來的付正義,過來後見夜總會的保安形成了人牆將兩邊分開了,於是便按住了小廖等了一會,見謝運鵬此時已經是憤怒之極了,便帶着小廖走了過去。
謝運鵬眼珠都紅了。“邰文雄!我告訴你,羞辱我的後果別說你擔不起了,就是你那什麼狗屁叔叔也擔不起!”
邰文雄衝着謝運鵬豎起了中指,獰笑着挑釁。“你能咬我啊?來呀來呀!現在就來咬我呀?信不信下了山你就要跟那車一起報廢啊?”
聽到這話的謝運鵬又想要衝上去,付正義心說要不是這裡有近二十個保安在場、邰文雄那邊可是有十幾個人呢,這眼前虧難道就這麼好吃?
想歸想,付正義還是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按住謝運鵬的肩膀便衝着邰文雄譏諷道。“你還嫌不夠丟人的啊?你是準備在這裡表演公開秀嗎?要不要我去裡面給你請個樂隊過來幫你助下興兒?還是說你需要再醞釀、醞釀情緒、準備、準備?”
被付正義的一番話給說懵了,邰文雄仔細一琢磨才明白對方是在奚落自己,勃然大怒剛想開口,付正義卻擡起手指着他身後的那羣人壓低了聲音說。“邰文雄,今天你要是不嫌丟臉,那咱們現在就報警,等進了公安局那就看誰的本事大、誰的後臺硬、誰能笑到最後……”
說到這裡見邰文雄想要反駁,付正義冷笑着繼續道。“你也別說什麼你是香江人、你叔叔也是香江人,迴歸之後只要你身上真有事兒掛着,就算你是美國公民都沒用,你信不信?”
邰文雄第一個反應是對方在詐唬自己,可稍一猶豫、琢磨了之後,身上的冷汗可也就下來。
之前他也是因爲憤怒而昏了頭,這纔跟謝運鵬正面叫板的,可稍微冷靜下來一想,卻記起了在香江蘭桂坊穆添風跟他說的一些事情,於是也就想起了眼前這個謝運鵬可不是一般的衙內,要是真狠狠收拾了對方,自己能不能頂得住之後的報復可就要兩說了。
不過今天事情已經出了,自己還佔着理兒,要是這麼灰溜溜的就打了退堂鼓邰文雄也不甘心,見海峽夜總會的老闆左誠健不知道何時也過來,便衝着那邊揚起手嚷了起來。“左老闆,您過來給評評理,我今兒是不是該廢了這混賬東西?”
付正義轉過臉一看,一個帶着金絲框眼鏡的三十多歲的男人就蹲在個暗處,嘴裡叼着根碩大的雪茄煙,吧嗒吧嗒的抽着。
懶洋洋的擡起頭招了招便算是迴應,躲在黑暗裡的左誠健語氣平淡。“小邰,就算是你叔叔過來也不至於在我的店裡面鬧事,今兒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們先商量好怎麼辦,不過報警前必須先跟我吱一聲,不然可就別怪我不客氣……”
左老闆的一番話,讓邰文雄的臉色驟變,此時他才反應過來,這裡可是海峽夜總會,是鵬城最頂級的夜店,自己雖說是拿着叔叔的貴賓卡來玩的,可來之前他叔叔是仔細叮囑過的,花錢多少都無所謂,但鬧事是一定不成的。
既然沒辦法仗着人多收拾謝運鵬,邰文雄是恨得牙都癢了,不過還是先讓身後站着的那一幫人回去,這才轉過臉衝着謝運鵬冷笑道。“行!今兒我給左老闆的面子,你掏五百萬出來這事兒就算了,這賤人我也送給你了!反正這事兒鬧多大也是我佔理!”
謝運鵬越發的火大了。“這話是你丫說的!爺現在就掏錢給你!可爺的錢你敢拿嗎?”
感覺到謝運鵬要發飆,付正義壓在他肩膀上的手加了點力道,衝着他微微搖頭這才轉過臉衝着邰文雄說。“邰文雄,岡麗麗是屬於她自己的,難不成你以爲現在還是奴隸社會啊?”
一句話便激的邰文雄要發飆,可付正義就當是沒看到瞄了一眼停在懸崖邊上的那輛凌志400,接着說。“還有啊,你說這車還掛在你的名下,有證據嗎?”
“幹!車是掛在我公司的!不信你打電話到車管所……”
不等邰文雄將話說完,付正義便嗆聲道。“拉倒吧!過氣兒的保時捷轎跑值不了多少錢,難不成你還想要給自己增加個敲詐勒索的罪名不成?”
邰文雄差點要被氣暈了,跳着腳的嚷嚷。“過氣兒?你敢說那輛保時捷過氣兒了?你懂不懂車啊?你懂不懂啊!”
付正義冷笑起來。“怎麼,要不要咱們找個專業的評估師鑑定一下,看那輛車是不是過氣兒了,還能值多少錢?”
邰文雄是暴跳如雷,可眼瞅着海峽夜總會的左老闆就蹲在暗地裡抽着雪茄卻不吭聲,他也就越加的抻不到底了,一咬牙豎起了兩根指頭。“小子!這車買的時候裸車就是一百八十萬港幣!老子也不跟你們墨跡,只要你們現在能拿出兩百萬的現金,這事兒就結了!”
付正義毫不猶豫的便搖起了頭來。“你家不就是搞‘土特產’的嘛,兩百多萬的轎跑難不成還會有正規手續?”
邰文雄徹底被氣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