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姑爺一表人才,又是朝廷命官,前途不可限量啊!”
“秦大人如此福氣聘娶白家小姐,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在下實在是羨慕至極!”
“一個女婿半個兒,有白家表小姐在,秦公子日後輝煌騰達指日可待,皇商加一個朝廷大員,實乃灼灼日盛之兆!”
秦蔭穿紅掛皁,一路聽着衆人的逢迎聲、羨慕聲、巴結聲、祝賀聲,滿腔的凌雲壯志油然而起。昂首挺胸直入白家大廳內。
白老夫人與白謙見其進來,端的風流俊逸,顯然世間鮮有,實在是個無可挑剔的人才。
“趕緊起來,你雖說是我白家的女婿,到底也是朝廷命官,不該行此大禮!”白老夫人坐於上首,連忙客氣道。
白謙做了個虛扶的手勢,不住的含笑點頭,對這個女婿滿意至極。
“小婿拜見岳丈,祝您老人家福如東海水,壽比南山鬆!”
秦蔭不顧身份,重又跪下給白謙行禮。
“好,果然是個滿腹詩書的文官,這賀詞較平日又高上一籌!”
“白老爺好生福氣,得此佳婿!”
新一輪的恭維浪潮又涌了上來,白謙雖然面上不動聲色,此時也不由得志得意滿,起身扶起新女婿,衆人歸坐。
“大小姐,老爺正在裡面宴客,您現在進去多有不便,還請明日再來!”門外伺候着的小廝爲難的攔住惜恩。
只見惜恩面容哀絕,神情恍惚。搖搖晃晃走至門外,哪裡用人強攔,竟是飄飄的跟柳絮一般輕盈,眼瞅着一陣風就能吹走。
“我要進去和那裡面的人說上一句話,你們不要攔我!”雖人已是虛弱至極,但是話語間仍透着倔強,有着讓人不敢輕視的威勢。
小廝們爲難的左顧右盼,若是放她進去,惹出事來少不得要一頓打。若是不放她進去,看着架勢。亦是非進不可。把人逼急了做出甚傻事來,這責任亦是要自己擔着。無論哪頭自己都惹不起,也擔不起。
好在其中一個聰明,跳腳就跑了出去。不一會將白家的管家巴適找了過來。
“巴爺。您老快着點。都火燒眉毛了,今兒個千萬不能出事,有個差池。老爺非扒了奴才們的狗皮不可!”
“你個小王八羔子,老子比你還急,千瞞萬瞞,怎麼還是被她知道了。若是讓我查出來是哪個多的嘴,非割了舌頭喂狗!”巴適也是上五十的人,平日裡養尊處優慣了,此時一路從前門跑到後院,累的直喘。
惜恩眼巴巴的望着大廳內的秦蔭,只見其意氣風發,舉手投足間透着倜儻風姿,不覺心往神馳。憶及昔日相伴玩耍,更覺心中溫馨與絕望相交,刺痛的幾乎昏厥。
“秦大哥,請你出來和我說一句話,就一句,你當真忘了我嗎?”惜恩訥訥自語,眼淚撲簌簌的滑落臉頰,憑空裡生出一股子力氣來,推開小廝就要往裡闖。
“趕緊攔住她!”巴適不敢大聲張揚,壓了嗓門,拼了老命的幾步跑到近前,“給我把她馬上帶走,越遠越好,毀了今日的大事,我們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青鶯尋了一圈,急得就差撞牆,老遠見得幾個小廝圍住小姐就要動手,心被扎的般刺痛。到底是後面跟上來的小果子眼疾手快,從地上撿起個巴掌大的石頭奮力扔出去,正好砸在巴適的腦門子上。
“哎呦,誰瞎了狗眼的敢砸我巴爺。”他捂着腦袋一陣哀嚎。
衆人看時,鮮紅的血汩汩的從手指縫裡往外冒,嚇得忙扔了惜恩又去扶他。
小果子見自己闖禍大了,脖子一縮,頭也不回的溜了個無影無蹤。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青鶯上前扶住已是哀傷到有些恍惚的小姐,將她一雙小手拉住,連連的默默搖頭,“不要再去了,晚了,他已經是表小姐大姨娘的女婿,表小姐的夫婿,白家的得意官女婿。”
惜恩好似聽不見青鶯說這些話,兩眼迷茫的看着這位一直陪伴在自己身旁的小丫鬟,“你也和他們一樣想破壞我和秦大哥嗎,秦大哥只喜歡我一個,你去和他們說,說是他們弄錯了,你去!”
青鶯咬住薄脣,恨不得自己即刻生出三頭六臂來,再有通天入地的本事。那麼就可以即刻闖將進去,如老鷹捉小雞一般把秦蔭拎出來。遂大聲的向衆人宣佈,“秦公子歸我家小姐所有,爾等休想再打甚歪主意!”
可是她不能,她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小姐傷痛欲絕,卻半點法子沒有。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別管我,將這兩人都帶走!”巴適的腦袋被小廝們好不容易拿布裹上,算是止住了血,但是經這一番折騰,直弄得滿頭滿臉都是,跟個血人一般,看着沒的讓人膽戰心驚。
小廝們有了主心骨,橫豎這事是管家指揮着自己做的,就是出了事也和自己沒關係。乍着膽子蜂擁上來將惜恩主僕二人反剪了雙手,不顧輕重推着就要押下去。
“巴爺,人關進哪裡?”
巴適一隻手捂着包的糉子一般的大頭,一邊哎呦着罵道,“不長心的東西,這麼點小事也要問我,不拘哪裡,隨便找個地方先鎖着就是,過了這回子再放出來,好生看管了,快去!”
青鶯氣的肺都快炸了,無奈口中塞着破布,手腳動彈不得,直是叫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又見小姐和自己一般待遇,也捆綁的結實,細看下面色蠟黃,氣息奄奄,大有不振之色。
“直接鎖進柴房便是,那裡安靜,容她們喊破嗓子也沒甚干係。”吳敏悠悠然走了過來,得意的看着面前兩個自己的階下囚。這才幾日功夫,當真是風水輪流轉,也有自己得意的時候,也有她們這遭的悽慘。
“表小姐,柴房污濁不堪,大小姐身子骨弱,別有個好歹,奴才們吃不消啊!”其中一個年紀稍大點的仗着膽子說道。
“攪鬧我的終身大事,沒皮沒臉的索要夫君,這事處置的不好,傳將出去你能擔待?”吳敏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嘴角歪到一邊,軟中帶硬的質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