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次不成功,那他又要等上幾千年,等下一位墨家嫡系血脈的出現,他還要在這塊破石頭內再待上幾千年。
想到這幾萬年來所受的罪,和所受的屈辱,黑影周圍的空氣又冷了許多。
他的真身在這裡整整跪了三萬年,如果不是那個女人,他又怎會受到這般屈辱,只要想起三萬年的事情,他心中的憤怒之火便一發不可收拾。
他的氣場太過強大,內力淺又受了內傷的花子幽一時抵擋不住,心頭一悶猛的吐出一口血來。
沐森連忙將手抵在她的脊背上,爲她輸送內力。
它到底是個什麼怪物,竟然有這麼強大的內力,他和墨雲殤聯起手來只怕也不是這個怪物的對手。
“本王沒有什麼先祖。”墨雲殤眯着眸子,眼底沒有一絲的溫度,“輕歌體內的封印是不是你下的。”
墨輕鞦韆方百計讓輕歌懷孕,輕歌體內的封印多半和他有關聯。
說不定還能從他口中套出有用的東西來,儘量能讓輕歌少受一些罪,他也不枉此行。
“封印?”墨輕秋聽他提起封印眼睛陡然變成了紅色,身上的戾氣越發的濃重,正要發火,突然想起什麼,隨冷哼道,“她體內的封印本座怎會知道,你如今該做的是讓她懷上孩子。”
“做夢。”墨雲殤冷冷道出兩個字來。
他只所以不動輕歌,就是害怕她懷上孩子,之前只知道懷上孩子對她的身體不好,如今見墨輕秋百般的想讓輕歌懷上孩子,其中肯定有莫大的原因。
至於是什麼,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想讓輕歌安然無恙。
“臭小子,你竟然敢這般和本座說話。”墨輕秋難聽的聲音中夾雜着憤怒。
他說話間,一道黑光朝着墨雲殤射去。
墨雲殤不是花子幽武功太低躲不開,他身形一閃,頓時消失在原地,那道黑光從他剛剛所在的地方穿了過去,重重的打在黑色洞壁上,頓時碎石四濺,黑光撞擊洞壁也發出極大的響聲,震耳欲聾。
“幽幽堵住耳朵。”沐森身子一轉,用自己的身子擋住花子幽,有幾塊碎石盡數打在沐森的身上,他只是輕悶了一聲。
墨雲殤穩穩落在墨輕秋的面前,手中露出一把透明的長劍,在夜明珠的映照下泛着寒光。
“受死吧。”不管能不能打中,墨雲殤提劍朝着墨輕秋的身子刺去。
只是墨輕秋的身子是一縷魂魄,抓不到摸不着,他這一劍猶如在空中刺了一下,沒有傷到一分一毫。
墨輕秋陰惻惻地笑了起來,“就憑你還想傷本座,哼。”
話語中帶着對墨雲殤的不屑。
“能不能傷到不是你說了算。”墨雲殤將周身內力運轉起來,全部逼到自己拿劍的手上,“劍龍油走。”
一條白色的幻龍張着血盆大嘴,一口將墨輕秋吞了進去。
隨後,那條幻龍在空中來回翻騰着,就好像肚子裡有個什麼東西在作祟,墨雲殤的臉色也越來越白,身上的肌肉不停的抖動,大有撐不住的樣子。
就在這時,一道洪亮的龍吟聲響起,接着墨輕秋破肚而出,那條幻龍瞬間消失不見。
“噗——”墨雲殤猛的吐出一口血,明顯受了重傷,他用自己體內的氣凝聚出來的幻龍,幻龍一旦滅掉,那麼他的身子也會受到極大的創傷。
“墨雲殤你就別費心機了,就憑你現在的能力是傷不到本座,哈哈哈……”墨輕秋的身子不停的搖擺,別提多嘚瑟。
不過,眼底卻滑過一抹異樣。
沒想到墨雲殤竟然有這等修爲,能凝聚出幻龍凡人根本做不到,他卻做到了,而且幻龍的威力十足,如果他現在不是魂魄只怕就被他給傷到了。
他現在才二十多歲,如果再過些年,在修爲上只怕更上一層樓,那麼絕對是一個很強的對手。
所以墨雲殤萬萬留不得!
墨輕秋帶着算計的眸光在炬眼中一閃而過。
如今還需要他,先留他一條命,待他恢復真身之後,再弄死他!
“墨雲殤你怎麼樣?”沐森拉着花子幽走到墨雲殤跟前,擰眉詢問,語氣中充滿了擔憂。
墨雲殤將嘴角上的血抹去,絕美的容顏沒有引受傷影響到一分一毫,依舊俊美如天神。
他雙眸緊鎖着墨輕秋,冷冷地道,“我沒事。”
這時,墨雲殤眼底一抹流光閃過,似是有了什麼主意。
他別有深意地看了沐森一眼,然後,再看向墨輕秋的眼睛。
沐森是何等聰明,只要墨雲殤一個眼神便知道他想做什麼。
立即會意,衝着墨雲殤點了下頭,手中一道亮光閃過,出現一柄寶劍。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提劍快速朝着正得意的墨輕秋刺去。
墨輕秋根本不將他們二人放在眼裡,墨雲殤的修爲不錯,但是他剛剛幻龍時受了重傷。
而另一位,武功造詣雖然在人類中屬於佼佼者,但在他面前不堪一擊,所以站在那裡也沒有躲,任由着他們刺過來。
墨雲殤和沐森原本是衝着墨輕秋的身子刺,但在到達的那一刻,兩人手中寶劍突然上拐,朝着他的雙眼刺了過去。
“啊——”墨輕秋一時躲閃不得,雙眼被刺了個正着,頓時慘叫起來。
他的眼睛不像身子,身子被刺到沒有一點問題,也不會流血,而眼睛卻跟真的一般,頓時鮮血四濺,雙眸刺穿。
“你們這些該死的傢伙,本座一定要殺了你們,啊!”墨輕秋用他黑色的手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雙眼,怒吼起來,猶如一頭髮瘋的獅子,嗷嗷直叫。
由於他的憤怒,在他周身的戾氣就好像一道道的箭一般射向墨雲殤三人。
墨雲殤和沐森立即倒退到花子幽跟前,隨後,墨雲殤立即捏了一個決,“結!”
在他們面前出現一面白色的結界,那戾氣化成的利箭盡數打在結界上,很快消失不見。
不過,從墨輕秋身上不斷髮出的戾氣打在結界上,很快那結界慢慢的,由白色變成了透明,越來越薄。
沐森見他堅持不住,連忙雙手按在墨雲殤身上,將自己的內力傳給他。
花子幽內力雖薄弱,但她同樣按着沐森的背,盡一點微薄之力。
儘管有了沐森和花子幽的幫忙,結界依舊再不停的變薄,薄的猶如一個泡泡,只要輕輕一戳就會破掉。
就在結界即將破掉時,墨輕秋突然收住狂叫,身上的戾氣也慢慢消失。
“你們等着瞧,本座一定不會放過你們!”他雙眼流着血,不停地晃動着他的頭,很明顯他的雙眼已經失明。
隨後,他黑煙一般的身軀捲起那尊石像,化作一團黑霧消失不見。
墨輕秋走之後,墨雲殤再一次的吐了血,腳步蹣跚,面色難看至極。
一時站不住,跌坐在地。
不過,卻鬆了一口氣。
真被他猜對了,墨輕秋的罩門是他的眼睛,只要廢了他的眼,他的力量就會大大降低。
這次沒有徹底除掉墨輕秋,只怕後患無窮,當然他也無能爲力,面對一個三萬年的老怪物,他又能如何。
不過,墨輕秋一時半刻不會要他和輕歌的命,他們對他應該有很大的用處,至於什麼用處就不知道了。
“墨雲殤,那個怪物爲何非要輕歌懷孕,他到底有什麼陰謀。”沐森幫他療傷的同時,道出心中的疑惑。
歌兒到底和這個墨輕秋有什麼淵源。
“不知道。”墨雲殤眸色微沉,“他肯定對輕歌不利。”
“嗯,從邪氣吸食歌兒的精氣就能看出,肯定會對歌兒造成很大的傷害。”沐森點頭同意道,“關於歌兒懷孕的事,千萬不能讓墨輕秋知道,我們也要……”
他說到這裡,忽的不再說下去。
花子幽眸色黯淡了下來,她知道他顧忌她的存在,所以話說到一半便不講了。
只是洛輕歌怎麼會懷孕,她不是沒懷孕嗎,難道他們再騙她,故意這麼做的?
也是,她做了那種事情,沐森怎會再相信她,她也活該被懷疑,不被信任。
花子幽輕輕扯了下脣角,露出一抹苦笑。
就在這時,一道破鑼般難聽的聲音鑽入她的耳中,“洛輕歌懷孕了,她真的懷孕了,哈哈哈,真是天助本座,哈哈哈……”
接着便是一陣瘋狂的大笑,由於笑的太過猛烈,中間還夾雜着咳嗽的聲音,笑聲震的她心臟疼痛難忍。
遭了,她怎麼忘了,她心中所想墨輕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花子幽頓時臉色大變,她竟然無意中做了壞事。
頓時瞪着大眼,惶恐地看着沐森,“他,他知道了,怎麼辦。”
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剛剛只顧着難受,心中便胡思亂想起來,誰知竟將洛輕歌懷孕之事透露給墨輕秋了。
她真的不是故意這麼做的。
“誰知道了?”沐森見她面色驚慌,就好像辦錯什麼事一樣,自責的嘴脣都顫抖起來。
墨雲殤面色一沉,“你是不是將輕歌懷孕之事告訴給墨輕秋了。”
以墨輕秋的能力想要控制住花子幽的心智並不難,只怕輕歌懷孕之事墨輕秋已經知曉。
“對不起,我,我剛剛一時大意……”花子幽自責地垂下頭,咬着下脣,顯得很無力。
沐森看了她一眼,心中雖氣惱,但他知道這不能花子幽,她也是無心之失。
可是,歌兒該怎麼辦。
“該死的!”墨雲殤一拳頭砸石壁上,那石壁頓時頓時被砸出一個坑來,他的手也鮮血直流。
他齜牙怒目,憤怒至極,眼中的紫光乍現,恨不得撕碎了花子幽,可他知道最應該死的是墨輕秋。
沐森將花子幽拉到一邊,生怕他會失控將花子幽殺了。
歌兒是他妹妹,如今面臨險境他也擔心的要命,可花子幽是無辜的,他不能讓她有事,再說殺了花子幽也於事無補。
“墨雲殤,我們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要想想辦法才行。”
墨雲殤捏着拳頭,咯吱作響,他冷冷地吐出,“能有什麼辦法。”他什麼都用過了,還是除不掉。
“……總會有辦法。”沐森眉頭緊擰,心中也是煩悶不已,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墨雲殤沒理會他,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然後,一提氣飛了出去。
看着洞頂,沐森微微嘆息,對着花子幽說道:“我們也出去吧。”
………
洛輕歌正睡着,習慣性去抱身邊的人,只是抱了個空,皺了皺眉頭。
用力睜開雙眼,發現墨雲殤不在這裡。
伸手在他睡過的地方摸了摸,涼涼的,很顯然已經他已經走了很久。
這丫的又去做什麼了。
由於最近睡眠太多,白天沒少睡覺,又睡了一會兒,這會兒竟沒了睏意。
洛輕歌抱着被子坐了起來,朝着窗外看了看,外面的天漆黑無月,天估計還要很久纔會亮。
也不知道墨雲殤去哪兒了,整天神出鬼沒的,前幾天還弄了一身的傷回來。
想到他身上的傷,洛輕歌心裡的擔憂更甚,他該不會又去做危險的事情了吧。
如此一想,更加坐立難安,伸着脖子朝着窗外張望,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起。
不行,她要出去看看,萬一他再受傷了怎麼辦。
洛輕歌將被子掀開,簡單穿了衣服,披散着頭髮從窗戶中跳了出來。
她剛跳出窗戶,兩道人影飛了出來。
“參見王妃。”
看着地上跪着的暗衛,洛輕歌就知道她絕對沒辦法一個人出去。
擡了擡手,“別跪了,起來吧。”
“是。”那兩名暗衛站起身,也不隱身消失,也不問洛輕歌出來所爲何事,只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她身側,當門神。
洛輕歌看了看自己兩邊的門神,小臉黑了又黑。
肯定是墨雲殤吩咐他們這麼做的,讓他們在夜裡寸步不離的看着她。
果真是寸步不離啊,捱得這麼近。
“你們不用跟着我,我到外面逛逛,很快就會回來。”洛輕歌對着他們說道。
“王妃見諒,主子不許我們離開您。”其中一名黑衣人立即走出來,躬身說道。
知道繼續說下去也是浪費口舌,洛輕歌摸摸鼻子,隨便他們跟着吧。
不過,她還沒走出幾步,後面便想起雲狂的聲音,“王妃,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洛輕歌無語問青天,這倆貨怎麼來了,雲輕雖沒講話,但她知道他一定在的。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芙蓉和梅霜兩人也在。
轉過身,笑嘻嘻地看着他們四人,指着夜空,“我睡不着,見今天的夜色很美,就出來轉轉。”
月色?很美?雲狂朝黑漆漆的夜幕看去,除了黑他什麼都看不到,一塊黑布有什麼好看的。
本來就是五月日,又加上天色陰沉,沒有一顆星辰,所以天黑的就跟一塊浩瀚無邊的黑布一樣。
洛輕歌沒再理會他,擡腳朝着門外走去。
“王妃,等等屬下。”芙蓉和梅霜兩人快步追過去,一左一右的保護着。
“你們說,墨雲殤大半夜的去做什麼了,難不成去偷女人了。”洛輕歌邊走,邊和芙蓉他們說着渾話。
主子偷女人?芙蓉脣角微抽,怎麼可能,主子對王妃什麼樣可是有目共睹。
連忙解釋,“王妃您放心,主子對您的心日月可鑑,絕對不會做出半點對不起您的事情。”
看着就差舉手起誓的芙蓉,洛輕歌噗嗤笑了出來,“呵呵,芙蓉看把你緊張的,我剛剛只是說着玩。”
她又不是瞎子,墨雲殤對她如何她還是能看得到。
芙蓉心鬆了一口氣,只要王妃不誤會主子就成。
她跟在主子身邊這麼多年了,還從未見過主子對一個女人這麼上心的,注視程度遠遠超過自己的生命。
就在這時,洛輕歌“咦”了一聲,側着首朝遠處看,“你們看那個是不是花子幽,她三更半夜去做什麼了。”
天雖然黑,但小道上都有琉璃盞,能看清遠處的事物。
只見花子幽一人跌跌撞撞的朝着他們這麼走來。
花子幽的住處和紫痕竹院很近,所以要回住處必須經過這條道。
“走,我們問問去。”洛輕歌快步走了過去。
不管是出於好奇還是什麼,她都想弄清楚花子幽去做什麼,畢竟她現在在墨王府,她都要機警點。
花子幽停下腳步不前,顯然也看到正往她這邊走來的人。
“你怎麼了?”洛輕歌走近,見花子幽灰頭土臉,面色青白,很顯然受了傷。
“沒事。”花子幽搖搖頭,抿了下乾澀的脣,看着洛輕歌有一絲的自責在裡面。
自責?她爲何會自責?洛輕歌擰起眉頭,“你見到墨雲殤沒?”
不知爲何,直覺告訴她,今晚花子幽一定和墨雲殤碰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