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耀眼的陽光之下,御賜的金牌熠熠生輝,刺目得可怕,衆人反應過來之後,抽縮着跪下來,不停的磕着頭,嘴裡面唸叨着皇上饒命之類的話,相反之下,朱縣令就略顯呆滯了,似乎是不相信這金牌是真的,顫抖着指着白芷說道,“你……你是宮裡的?不!不可能,我朝還沒有女子當官的道理,更別說是欽差了,這金牌一定是假的。”朱縣令深知自己要是不解決掉這個多事的女人,別說官位了,就連自己的性命可能都不保,“你們,你們上去把金牌給我拿來,我要一驗真僞!”
這一定是假的,這個膽大包天的村野匹婦,竟然敢拿假貨來糊弄他,這等誅九族的事情,自己一定要搶先弄好,免得別的同僚上當受騙,“還不上去,是不是想讓本官親自動手?”見自己的手下還愣在原地,朱縣令不禁踹了其中一個人的屁股一腳,氣熊熊的怒喝。
真是氣死他了,兒子不聽話,整天惹麻煩,平時當做是機靈的手下,現在也畏手畏腳的。今日這孽子竟然惹上了朝廷中人,若不是家中婆娘心疼,天天護着,他非得打死這個孽子不可。
“大人這話說得真是威風,你的這些手下不是我的對手,而你身爲朝廷命官,竟然見到皇上也不下跪,今日若不是我駐足於此,怎會知道朝廷命官在青天白日之下竟敢做出如此動作。今日本座就先行送這孩子回去,希望朱縣令將愛子帶回去好生教養,至於今日之事,本座改日自當上門拜訪。”說完,白芷帶着蘆草往安來鎮最大的藥鋪走去。若不是出宮之時帶上了自己的名牌和皇上因爲爹爹的面子賜下的金牌,今日恐怕是要吃虧了。
白芷走後,衆人悻悻然的站起來,那個和白芷據理力爭的老太婆長吁一口氣感嘆,“還好剛剛我老婆子藏得深,不然那女官見到我的話,還不知道怎麼給我鞋子穿哩!不過……朱縣令一家子可麻煩咯,惹到了京
城裡面來的女官,他家兒子還和別人起衝突了,有好戲看咯!”
“可不是,那女子我一看就不是什麼普通人,還好我沒有和你一樣開口怒罵,不過朱縣令可真是倒黴,幫自己兒子出氣踢到了鐵板子,活該咯,這下子他的烏紗帽肯定戴不住了。”一個猥瑣的男子幸災樂禍,若不是朱縣令教子心切,早早回去了,估計氣得不知道得成什麼樣子了呢。
“賭鬼張,別以爲沒人知道你是什麼小心思,你就是看人家女官獨自一人,就打算着半夜摸進去偷錢吃豆腐。”老太婆聽了賭鬼張的話,眯着眼睛不屑的啐了一口。
那賭鬼張也不是一個示弱的人,斜視了一眼,不屑說道,“劉老太,沒準那女官大人還沒有走遠,聽到你這樣詆譭人的話,沒準會折回來撕爛你的嘴呢。”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賭鬼張心裡面也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劉老太說得對啊,自己若是能和那個女官大人有上一腿,以後榮華富貴不愁吃穿,平時看不起自己的人,自己也能用鼻孔看他們了。
想着,賭鬼張扣着鼻屎,腦海中形成了一個猥瑣的念頭。
劉老太聽到賭鬼張的話,捂住嘴四處看了看,見白芷的身影不在這附近了,又是啐了一口,罵道,“出門遇到賭鬼張,今日必要去折點松柏來打身子。”劉老太這話,顯然是再說賭鬼張是一個不吉利的人,在古代,這麼說可是非常嚴重的。
賭鬼張也不是一個自甘示弱的人,叉腰便罵道,“劉老太,別人都說媳婦熬成婆,一個女人就最幸福了,怎麼你熬了那麼多年,最後還是被你兒媳婦壓在腳下,天天做牛做馬的,兒子還懦弱啊!”
劉老太媳婦的兇悍可是整個安來鎮的人都知道的,本來這樣已經是犯了七出,可以休妻,卻奈何劉老太的兒子懦弱,讓劉老太是苦不堪言恨鐵不成鋼啊。可是誰知道,劉
老太本想代替兒子休了這心計深沉的悍婦之時,兒媳婦卻是懷孕,還生下了一個孫子,和母親一起使喚她這個老太婆呢!
“賭鬼張,你放你孃的狗屁,我柳氏怎麼會是那等不孝兒媳呢?”劉老太的兒媳婦柳氏抱着一個戴虎頭帽的男孩來到這裡,蹙着眉便罵道,隨即不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婆婆,呵斥,“婆婆,你怎可與這種市井衰人在街上吵鬧?也不怕丟了我們劉家的面子。”
劉老太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只是抱過孫子低着頭,看着兒媳婦罵人,等到兒媳婦罵完之後,便低着頭逗弄着孫子,跟兒媳婦離開了。
找到大夫,白芷和蘆草一起來到了破廟,裡面擠了幾個乞丐,其中一個瘦弱,長髮凌亂的女子,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尤爲刺眼。想必這個就是蘆草的姐姐蘆薈了吧?
“哎呀小草,你終於回來了,快點看看你姐姐吧,估計……估計快要不行了。”一個老乞丐見到蘆草,急急忙忙的跑出來着急道,見到白芷的時候,臉上有些戒備,“這位是?”
“歐陽叔叔,這位是剛剛在街上救了我的好心嬸子,她帶了大夫來救姐姐。姐姐怎麼了?”蘆草急急說道,語氣之中多了些哭音。
“小草,你不要着急,嬸子已經把大夫帶來了,你的姐姐會沒事的。”白芷抱住蘆草,安慰說道,隨即對大夫道,“大夫,您請跟着這位歐陽先生進去吧,病人就在裡面。”
那大夫神色奇怪的看了一眼白芷,後者塞了一錠銀子,這才半信半疑的跟着這位歐陽先生走了進去。
片刻,歐陽先生走出來,抱拳謝道,“感謝娘子的大義,在下歐陽冶,家中是世代鐵匠,敢問娘子大名。”
“在下京城白芷,宮中一等掌事姑姑,因有要是,故纔來到安來鎮,蘆草這個孩子,伶俐乖巧得緊,我甚是喜歡。”白芷也抱拳回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