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小子是在和我們說話?”其中一名虎背熊腰,長着一張國字臉的大漢甕聲甕氣的開口。此人言語之聲有如雷聲嗡鳴,震得人心中發慌,不敢與之相視。
羅淵面無表情地擡頭望着他,羅淵身長八尺,可眼前這兩個漢子卻是足足比他高了兩個頭。不得已之下,羅淵只得仰視着他們。只是他的目光之中並無任何崇拜之意,有的只是一片冰冷。
此時,他才明白,爲何武夫子會說道遇到不服的就出手打服一言了。眼下這等情況,在這武元宗內怕是有着不少,若是遇到了,說不準只能一一打過了。
“喲,周山,這小子是在瞧不起你呢。要不,你給他點顏色看看?”被喚做周山之人身旁的那漢子開口,滿是戲謔之意。隨後,又是轉頭對着羅淵開口:“小子,你這膽子倒是不錯。不過,你要是真能撂倒他,他的那罐青鸞血,老子就不要了,送你了。”
羅淵聞言,並未作答,而是將目光撇向了開口之人,依舊是滿滿的冰冷。從始至終,他都未曾將眼前的二人放在眼中。二人的底細,在他的神識之下一覽無餘。
這二人的肉身之力尚可,遠遠比不上武夫子,並且,修爲比起武夫子來說更是天差地別。武夫子乃是金丹後期的強者,肉身之力可以稱得上是恐怖。一身手段,配合修爲施展開來,足以在金丹修士中稱霸一方。
眼前的二人,修爲不過堪堪踏入金丹,還是強行突破,根基尚未穩固。至於肉身之力,在羅淵面更是可笑,說是螻蟻也不爲過。
“跟你說話呢,莫非你小子是個聾子不成?讓大爺一巴掌拍醒你,是嚇傻了還是怎麼了。”周山對於羅淵的冷漠極爲不滿。
有道是言既出,行必果。周山話音尚未落下,便是一掌向着羅淵頭上蓋去。掌風呼嘯,並指如刀,彷彿能夠斬開一切,有着即便是一座山擺在面前,亦能劈開的氣勢。
他的出手可謂是迅雷不及掩耳,本就是金丹修士,再加上體修略有所成,那出手的速度已然快過了聲音。
只是,周山雖然強橫,可在羅淵的面前,他根本不值一提。他只覺得眼前一花,隨後腹部便是一陣劇痛,整個人瞬間倒飛而出,足有數百丈之遠後方才停下落地。
“砰”,周山撞到了一塊十萬斤的巨石,那巨石卻是難以承受其身上所附的力道,直接碎裂開來。
周山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影,站立起來,卻是感到五臟六腑劇痛,登時一口鮮血吐出,其中還夾雜着些許碎裂的內臟。他的身軀一個踉蹌,又趴在了地上,濺起無數塵埃飛揚,雖說沒死,但也是身負重創。
直到周山站起身來的那一刻,另一個漢子方纔反應過來,他的雙目之中再也沒有了狂傲。取而代之的,則是對於羅淵無盡的恐懼。他根本無法想象,羅淵的身軀在他看來是瘦弱不堪的,應該是那種正常的練氣修士。
可偏偏就是這麼一個看似弱小的身軀,竟然能爆發這等堪比洪荒猛獸的力量。而他,更是連對方出手的動作,都沒能捕捉到。只是在他的感知中,羅淵並未催動修爲的痕跡。
羅淵將放在周山身上的目光收回,若非是因爲初來乍到,周山早已身死久矣。而後,他的目光流轉,放在了另一名漢子的身上。
那漢子當即一驚,二話不說忙是躬身致歉:“大哥,大哥別打我......我......我......我把血肉寶藥都給你。”他一邊開口,一邊將自己的儲物袋打開,顧不得心疼的將那血靈參取出,隨後遞給羅淵。
至此,羅淵方纔將目光收回,一甩袖,收了那血靈參。
那漢子鬆了口氣,只是望着那血靈參,明明一臉肉痛,卻偏偏得裝作高興的樣子。
羅淵不再理會那漢子,而是伸出手來,將那周山的儲物袋攝入手中,從中取出了青鸞寶血。
大漢見狀,忙是一臉奉迎:“大哥神威蓋世,風采無雙,更是勇冠天下。那個大哥,您老可有什麼瑣事,需要吩咐小的去做的。但凡您老人家開口,小的絕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只求您老人家別嫌棄小的,讓小的伴您左右便可。”
羅淵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修道數十年了,他見過沒骨氣的,陰險狡詐的小人他更是見過不少。可如眼前這漢子這般的,前倨後恭,拍馬逢迎的話語一氣呵成,連貫而出者,乃是生平第一次遇到。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一時之間,羅淵還真不知該拿他怎麼辦的好。思索再三後,羅淵淡然開口道:“你可認得浩元子道友?”
大漢聞言,心中猛地一驚:“天殺的,老子怎麼會在這大門口碰到個這等輩分的大人物。他竟然跟浩元子師祖同輩相稱,你丫的這麼大來頭不直接飛去那宗門核心大殿,來個外門瞎晃悠個什麼勁。”大漢的內心是崩潰的,這不是他第一次敗給別人,但從沒有一次,感覺會有這麼委屈。
羅淵皺眉,已經數息過去了,眼前這個大漢怎麼給他的感覺傻乎乎的,再沒了先前溜鬚拍馬的精明。羅淵很不滿:“你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原本還以爲你挺機靈的,沒想到是個傻子。”
“阿噗”,大漢心裡一萬個委屈,同時更是大爲惱怒,可他偏偏不敢發作。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種種迴應道:“浩元子師祖晚輩自然知曉,大哥您老人家要去找浩元子師祖,小弟可帶路前往。只是,以小弟的身份,浩元子前輩不一定會見......”
“少廢話,帶路,是我去見,沒你什麼事。”羅淵極爲不耐,無論是正道還是魔道,他從未見過如眼前這漢子般這麼另類的修士。不同於姬虹雨的嚴謹,黃風子的精明,羅淵心想,這大漢若是放在武元宗外。拋卻那溜鬚拍馬的本事外,不知道他能否活的過五天。
“是是是,大哥您老人家請。”大漢一個激靈,立馬向前飛奔而去。
羅淵望着他奔跑的身影,想到的並非是夕陽下的奔跑,也不是什麼逝去的青春。而是,他嚴重懷疑這個大漢腦子進水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大漢在從周山身旁經過時,略微停頓了一下。先是極爲嘚瑟地看了周山一眼,隨後更是拿着自己的儲物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阿噗”,周山好不容易方纔穩住傷勢,不料被此人一氣。頓時七竅生煙,心神不穩,眼前一黑,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