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平延在進行項目還是去帝都之間難以權衡，一個是不可錯失的盈利項目，一個是自己的女兒。
在兩者之間，他真的很難做出權衡，他任何一個都不想耽擱，也不想失去。
將雙手合十握緊，他躊躇的皺眉思量。
再擡起頭，道：“我這邊會盡快處理資金的問題，最遲明天下班之前給你答覆！”
“行，樑董，那我這邊等你消息！”
送走負責人，梁平延再拿起手機，電話那端的葉斕先開了口。
“你們剛纔的對話我都聽到了，平延，你那邊還是先忙工作的事兒吧，欣兒這邊沒有什麼事兒，我這邊照顧着呢，如果你實在是想過來帝都，等忙完工作的吧！”
梁平延點頭，暫時默許了葉斕的話。
不管怎樣，如果說自己女兒的情況真的不好，葉斕不會今天才打電話給自己，而是昨天發生車禍就會打電話給自己。
想自己女兒的情況不如想象中那麼糟糕，他允諾葉斕。
“我會盡快處理好公司的事兒，然後訂最早一班班機過去帝都！”
“嗯！”
葉斕點頭，想着梁平延過來這邊可能太過突然，讓自己沒有準備，她又補充道：“你訂了機票就打電話給我，我好心裡有個數！”
“好，我這邊忙完工作，訂了機票，就第一時間告訴你！”
。
簡溪很安靜的在香樟園這邊靜養。
並沒有覺得自己抽取那麼多血對自己身體有什麼影響，但霍霆琛吩咐李阿姨，讓李阿姨一定要按照食譜讓自己進餐，她還是乖乖照做。
已經十二月份中旬的天氣，帝都的寒冷，較之前更加明顯，但陽光還好。
簡溪坐在二樓的榻榻米上，手裡捧着本英文版的《簡愛》，很認真的在讀。
時值上午時分，晨光已然衝破雲層，投下萬縷金絲。
俏皮的陽光落在陽臺上，盡數打在簡溪周身，讓神情淡然清秀的女孩周圍，布上一層不真切的剪影。
簡溪穿着件青綠色和白色拼接的帶帽衛衣，披散着柔順的髮絲，一頭的濃密秀髮宛若瀑布，近乎垂到腰際。
一側的青絲隨着她低頭看書的動作灑在曲起的雙膝上，另一側的髮絲被勾在耳後，露出白皙秀氣的耳廓，還有弧線優美的脖頸和下巴。
明媚的陽光折射到她清麗的眸子裡，落在書頁上的纖纖十指，格外修長雅緻。
似乎看書看累了，她揉了揉眼睛，將目光看向外面。
有凜冽的北風在吹，讓光禿禿的枝丫，以及上面稀稀拉拉僅有的幾片樹葉，輾轉飄零。
看着枯瘦的樹幹，還有那幾片飄零的落葉，她莫名想到了自己的外婆。
這兩天，她表面上將一切事情都看的雲淡風輕，但是，她很清楚，有很多事情，她根本就做不到雲淡風輕。
不像之前那般躑躅、不知道該如何向自己外婆言明自己和霍霆琛之間的事情，現在，她不知道的是該如何向自己外婆說關於自己母親的事情。
自己外婆一共就兩個孩子，外公離世後，舅舅也相繼因爲心臟病突發離世，自己外婆僅剩下的一個女兒，也像是人間蒸發般消失不見，突然間要是向自己外婆說自己母親還在世的消息，簡溪不清楚這對自己外婆而言，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如果自己外婆一直都認爲自己母親不在了就那麼過去了，但是，如果自己外婆知道自己母親一直還活着，卻不肯回去見她，簡溪堅信，自己外婆受到的傷害，會比一直認爲自己母親不在了，還有來的痛徹心扉。
無法在隱瞞與坦白之間做出一個很好的權衡，簡溪放下手裡的書，用手抱住了臉。
她現在不想見自己的母親，卻深知自己必須要見上她一面，相比較自己把事情陳述給自己外婆聽，自己母親親自回去向自己外婆說明更合適。
吃過了午飯，簡溪再回到樓上的時候，繼續窩在榻榻米上曬暖暖的日光。
這幾天的疲倦，讓她不想看手機，不想見任何人，只想這麼很安靜、很平靜的過幾天不被人打擾的生活。
漸漸有了些睡意的時候，簡溪接到了自己外婆打來的電話。
已經有很久時間沒有和自己外婆聯繫了，再見到手機閃爍的屏幕上面跳動這自己外婆的電話號碼，眼眶漸變乾澀。
在沒有碰到自己母親，即便是自己有所隱瞞自己和霍霆琛的關係，她也能做到淡然處之的和自己外婆通電話，但是，自己遇見自己母親以後，再和自己的外婆通電話，簡溪莫名有種很矛盾，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老人的混沌感。
儘可能斂住紛亂困頓的情緒，她接了電話。
電話被接通，裡面傳來老人對自己一如既往地關切聲音。
“小溪，吃飯了嗎？”
說來，老人也是獨自一人在鄉下生活，寂寞心理使然，讓她在無聊孤寂的情況下，總想和自己這個唯一在世的外孫女說上幾句話。
平日裡，簡溪倒也會隔三差五打電話過去，雖然不會聊什麼重要的話，但老人就算是聽她說她在學校的趣聞，即便是說她的好閨蜜姜素淺，老人都會覺得格外舒心，聽着自己外孫女的聲音，她都會覺得好暖好暖。
“我已經吃過午飯了，您呢？外婆！”
和平時一樣，祖孫二人總是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但就是這樣，兩個人也能聊上好一陣。
“我也吃過了，自己蒸的豆包吃。你中午吃的什麼？這會兒準備休息了吧？”
外婆怕耽誤簡溪上課，也怕耽誤她休息，一般都會捏好時間，在簡溪吃過午飯，或者晚飯後，抽空給簡溪打電話，這次也不例外。
簡溪聽自己外婆這麼說，輕盈莞爾。
她在鄉下隨自己外婆生活的時候，自己外婆最喜歡做的就是麪食，什麼花捲、小籠包……老人都做出來了花樣兒，這讓小時候有些挑食的簡溪，從來不會擔心自己吃的東西重樣兒。
祖孫二人隨意聊着，當想到自己前幾天看新聞說距離今年的考研時間還有十來天，老人又打聽道：“對了小溪，我前兩天看新聞，說還有十二天就考研了，怎麼樣？你準備的行不行？對自己有沒有點信心？”
聽自己外婆問自己關於考研的事兒，簡溪隱約纔有想起來自己上次被霍霆琛的母親找到以後，一氣之下跑到網吧，在報名時間截止的最後半個小時之內，填寫了洛城大學的新聞傳播學。
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自己的外婆，簡溪貝齒咬了咬脣瓣。
“我……盡力而爲！”
如果是之前，她還有心繼續升學，現在，整天和霍霆琛打的火熱，她哪裡還有什麼其他的什麼心思去做其他的事情。
“嗯！”外婆點了點頭，“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我們能考上就考，考不上也沒有關係，你一個小姑娘，找一個差不多的工作就行！”
說到了升學找工作的事兒，話題繞着繞着，又繞到了簡溪找男朋友的事情上。
上次簡溪回去興安鎮，外婆已然大致瞭解到簡溪是因爲感情的事兒處在困頓期，纔回去舒緩了一陣。
後來，那男人還從帝都追到了洛城，雖然自己的孫女沒有太過直接的說明情況，不過作爲過來人，老人還是把事情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你和他……現在挺好吧？”
外婆不清楚自己外孫女找的是什麼人，自己外孫女一直沒說過，只是告訴自己說所有人都反對他們在一起，但是她就是喜歡他，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說來，老人是不贊同簡溪固執的做法兒，生怕她和她母親一樣，做出抱憾終身的事兒，但是，自己外孫女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她還希望自己的外孫女過得能幸福快樂，自己外孫女這麼多年已經吃了太多的苦，是時候找個能保護她，讓她幸福一輩子的男人了。
何況，老人到現在都記得甜甜如何如何誇讚自己外孫女的男朋友怎麼怎麼好，一個能讓小孩子都喜歡的男人，就算再差，也差不多哪裡去。
被問及自己和霍霆琛的事情，簡溪略顯羞赧。
再放開咬在齒間的紅脣，她淡淡道：“我和他……很好！”
生怕自己外婆再不認同自己和霍霆琛在一起一事兒，她補充道：“我和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也很有歸屬感，而且……他的家人也已經接受我了！”
從霍靜媛對自己的種種舉動來看，簡溪很清楚，她算是變相默認了自己，雖然她心裡可能對自己有所不滿意，甚至不甘心自己兒子找了自己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但是至少，她過來探望自己，還一再囑咐自己要注意休息之類的話，不會是裝出來了。
再怎麼說，一個生性高傲的霍家夫人，如果不待見自己，不可能親自登門探望，指不定背地裡說什麼話在那兒幸災樂禍。
外婆略顯驚訝。
他的家人也已經接受我了！
這話怎麼聽，都有兩個人準備登記結婚的嫌疑。
“已經見過家長了？”
簡溪點頭，“等他不忙的時候，我帶他回去見您！”
做不到對自己和霍霆琛的感情再做隱瞞，既然已經決定在一起，見雙方家長是必然的事情。
她不想讓她外婆擔心自己，而且她也想讓自己外婆知道自己找了一個靠得住的男人，自己以後的人生，不會因爲這個男人沒有擔當而需要她獨擋一面。
外婆在電話那端笑的慈愛，“好啊，等你們有時間了，就把他領回來給外婆瞧瞧，倒時候，外婆給你們包餃子吃！”
不管怎樣，自己的外孫女和喜歡的異性在一起，她身爲簡溪的親人，衷心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過得幸福。
外婆倒也不是多事兒的人，聽簡溪說了會找時間帶霍霆琛回來見自己，她沒有過多的去打聽關於霍霆琛的事兒，只是說，等她有時間準備回來的時候，提前打電話給她。
簡溪點頭，溫婉的應允。
想着自己外婆笑得可掬，她的心情也好了起來，就好像橫在自己面前的霧霾，因爲陽光穿過，驅散了一切，讓自己成功走出困頓的狀態……
和簡溪，外婆總是有說不盡的話。
當簡溪有些後知後覺的問自己外婆現在睡眠怎樣的時候，老人那邊有片刻的靜默。
足足過了十幾秒，直到簡溪因爲等得不耐而問自己外婆怎麼了，爲什麼不說話，老人才在電話那端，幽幽開口。
“小溪，昨晚……我夢到你媽媽了！”
簡溪：“……”
老人的睡眠一向不好，尤其是自己寡居的關係，心理敏感，但凡窗外有點聲音，她都會醒過來。
這麼些年來，她都是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下將就度過，趕上實在睡不好的時候，老人偶爾還會服用一兩片安眠藥。
這幾天尤爲特殊，老人睡覺睡得很不踏實，而且還多夢，特別是昨天晚上，竟然還夢到了自己的女兒，以至於老人驚醒過後，就再也睡不着了。
聽自己外婆提及自己的母親，簡溪捏緊握在手裡的手機的同時，皺起了眉頭。
簡溪這麼些年來，很少聽到自己外婆提及自己母親，因爲老人知道，自己每每提及一次自己的女兒，就等同於說在變相提及一次簡溪沒有母親的事情。
這麼多年來老人對於葉斕都是閉口不提的狀態，以至於簡溪都不知道自己母親的名字，也沒有見過她的照片。
老人今天之所以在電話裡提及到自己的女兒，也是覺得自己外孫女長大了，而且現在也有了護她、惜她、疼她、愛她的男人，再提及自己女兒，不至於太過殘忍的往她的痛處捅刀子，就如實道來。
老人兀自嘆息一聲。
“小溪，這麼些年來外婆一直沒有和你提及你母親，是外婆想的太多，顧慮的太多了，但是你現在長大了，有了是非觀和判斷能力，所以外婆覺得再提及你的母親，不會讓你太過難受，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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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有些欲言又止，有所試探性的說這些話，畢竟，她覺得簡溪能接受這件事兒，不代表自己外孫女也能接受這件事兒。
“外婆，您不用說了，我都懂！”
簡溪心頭有一瞬很痛的感覺劃過。
“我已經長大了，沒有什麼事兒是不能接受的！外婆，這麼些年來，您一直考慮我的感受，說到底，您纔是那個負重最深、最多的人！”
簡溪打從心底裡心疼自己的外婆，她這麼悲苦的一生，從來沒有一天是安生的時候。
她失去了全部，就包括自己，也爲了自己的將來，讓自己來了帝都，兀自一人留在鄉下生活。
簡溪說不清自己心裡酸澀的感覺，只覺得眼眶越發的乾澀起來，讓她有一種儘管再如何剋制，也想流淚的衝動。
外婆在電話那端也是眼眶通紅。
這麼多年來過得有多艱辛，她再清楚不過。
不想哭出來，但是火熱的感性佔據了全部的理智，老人還是熱淚盈眶。
祖孫二人間彼此陷入沉默，沒有掛斷電話，但是就是這樣，兩個人誰也沒有再說話。
緘默持續了良久，最後，簡溪哽咽着聲音，硬生生把想要流出來的眼淚逼回去，沙啞道：“……外婆，如果，我媽媽出現了，您……會怎麼樣？”
既然自己外婆起了這個頭，簡溪認爲自己就順着自己外婆的話問下去好了。
如果自己外婆不接受自己母親明明還活着卻不和家裡聯繫一事兒，她絕對不會把自己母親還活着，而且嫁給了海市富賈樑家的事情告訴自己的外婆。
但是，自己外婆原諒自己母親的所作所爲，她也就沒有什麼可顧慮的了。
“我會怎麼樣？”
聽簡溪問自己，老人搖了搖頭。
“不知道！如果是之前，我還會有所期待，但是事情都過去了二十幾年，我已經不知道我再看到你母親會怎麼樣。”
有些太過負重的前行，不過是讓自己活得越來越累。
老人這麼多年的希冀盼望，在二十幾年裡都沒有得到迴應，再去臆想，不過是把自己逼得山窮水盡。
她已經不再去想自己女兒的事情了，當一切成了未解的命題，苦苦鑽研，只會讓自己勞心傷神，倒不如這一切都拋開，讓自己不至於活得那麼累。
簡溪抿脣，心裡五味雜陳。
不知道這三個字，包含了老人多少的心酸和無奈啊！
再翕合紅脣，她試探性的問：“外婆……其實，您很想媽媽--的，是嗎？”
老人苦澀的笑，“想又有什麼用？都二十幾年了，如果她還有點良心，她怎麼能這麼狠心的拋下你和我不管啊？”
簡溪思緒重重。
一個女人能做到像自己母親這麼殘忍的地步，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原諒的地方了。
老人長出了一口氣，再儘可能控制略顯激動的情緒後，用很無力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如果你媽媽出現在我面前，我可能會責備她爲什麼這麼多年不和我聯繫，然後，再以一個母親的慈愛和寬容，原諒她所做的一切！”
。
霍霆琛忙完手頭上的工作提前回香樟園，再上樓去找簡溪，只見雙膝環抱自己、把自己抱成一團的簡溪，正縮在榻榻米上，哭得氣若游絲。
簡溪儘可能撐着情緒和自己外婆聊到掛斷電話，待手機被置在一旁，她的情緒，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住，那眼淚，就像是決堤般，簌簌滾落。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承受的就足夠多了，但是相比較而言，自己外婆所承受的一切更多，更負重！
霍霆琛看着那一小團身體哭得輕顫發抖，像極了無助的小刺蝟，即便外婆剛硬堅強，也改變內心的脆弱和柔軟，他當下皺眉。
再走過去，他伸手，把髮絲凌亂的小女孩抱入懷中。
剛想問哭得不成樣子的小傢伙到底是因爲什麼哭得這麼傷心，簡溪兩手一伸，抱住霍霆琛的脖子，哭得更兇了。
。
知道簡溪因爲她外婆那一句“如果你媽媽出現在我面前，我可能會責備她爲什麼這麼多年不和我聯繫，然後，再以一個母親的慈愛和寬容，原諒她所做的一切！”，簡溪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霍霆琛打從心底裡疼惜。
如果葉斕不出現，簡溪或許就不會那麼痛苦了，但是，很多事情就是冥冥之中註定的，註定她要遇見她母親，將那些痛苦、不快樂、不願記起的記憶再回想起來。
再安撫好簡溪以後，霍霆琛接到了席靳揚打過來的電話。
席靳揚打電話過來找霍霆琛也沒有什麼事兒，不過是鬱北庭那邊情況有新進展，他和姜家那丫頭的關係得到緩和，所以哥幾個吵着讓鬱北庭做東請吃飯。
鬱北庭倒也沒有拒絕，就打電話訂包房，然後讓席靳揚這邊打電話給霍霆琛和顧驍城，讓哥幾個去和風酒店那邊吃飯。
“我今天就不過去了！”
“不來？因爲點什麼啊？怎麼，你家那丫頭不讓你出來？不是，你這還沒娶進門呢就成了妻管嚴，那以後要是結了婚，那還得了？”
霍霆琛沒有什麼心情和席靳揚扯皮。
聽他一驚一乍，帶有節奏的聲音，淡淡道：“別扯，溪兒前天晚上抽了六百毫升的血，這會兒體虛，我離不開！”
“抽了六百毫升的血？臥槽，這是怎麼了？”
席靳揚幾個人，就包括鬱北庭在內也不知道簡溪這邊出了事兒。
“沒什麼，我這邊就先不過去了，你們幾個吃吧！等溪兒身體好些了再說！”
席靳揚倒也沒有勉強，只是說：“那你有什麼事兒就吱聲，需要哥幾個幫忙，一句話的事兒！”
霍霆琛知道自己這幾個發小靠得住，淡笑，應了一聲“知道了。”
霍霆琛再回去臥室裡，看到簡溪放在牀頭的手機，這會兒屏幕正亮着，眉梢微動。
安撫簡溪睡覺的關係，霍霆琛就把她的手機調了靜音模式。
不清楚這會兒是誰打電話給簡溪，他走過去，把手機拿了起來。
手機屏幕上亮着三個字：簡建威！
。
沒有把簡建威的備註設成父親或者爸爸，冷硬的簡建威三個字，直呼名諱，足以見得兩個人之間不睦的父女關係。
霍霆琛拿着簡溪的手機去了外面，伸手帶門的同時，接了電話。
電話被接通，裡面傳來簡建威的聲音。
“小溪……”
很明顯較之前對簡溪的態度有所改變，簡建威再喚簡溪的名字，有了父親對女兒的感覺。
霍霆琛有兩秒的緘默，再輕動薄脣，道：“我，霍霆琛！”
簡建威：“……”
聽霍霆琛自報家門，簡建威一愣，但旋即，還是有些狗腿的附議：“是霆琛啊！”
“小溪呢？她怎麼沒接電話？”
“她這會兒睡下了。”
霍霆琛回答的中規中矩，一如他給人的態度，禮貌卻疏離，冷硬而惜字如金。
簡建威“嗷”了一聲，然後問：“小溪現在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嗎？”
簡建威知道簡溪下狠心，爲了不讓葉斕再找上她，硬是抽了六百毫升的血出去，那會兒，他從自己女兒的身上，看到了葉斕年輕時果敢強硬的態度，一如現在的簡溪，把事情做到極致。
“她還好，沒有再發生休克昏厥，現在是恢復期，再靜養幾天就沒有事情了！”
“那就好！”
聽霍霆琛這麼說，簡建威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有你照顧小溪，我很放心！”
霍霆琛這個人給人的態度不易接近不假，但可以說，他給人的感覺很踏實，就是那種很容易讓你相信，讓你可以依靠的人。
霍霆琛對於簡建威的話倒也沒有說些什麼，只是問：“你找溪兒要是還有別的事兒，我讓她明天給你回電話！”
關於葉斕的事兒，他不用多想也能察覺到簡建威有意和簡溪聊聊，既然如此，他身爲外人，不便插手，就讓他和簡溪聯繫好了。
“不用不用，我這也沒有什麼事兒，就是想打聽打聽小溪的情況！”
簡建威也知道自己之前對簡溪不好，現在簡溪和霍霆琛好上了，自己就上趕子過來向簡溪巴巴示好，有一種見風使舵，阿諛奉承的態勢會讓霍霆琛瞧不起，他儘可能不讓自己把態度表現的太過諂媚。
“那既然小溪沒有什麼事兒，我就不和你說了，你也早點休息吧，霆琛！然後小溪那邊有什麼事兒，你記得打電話給我！”
霍霆琛淡淡應聲，“嗯！”
。
昨天有霍霆琛陪着哄着，簡溪的情緒好了很多。
窩在霍霆琛的懷裡，她一整晚睡得很香甜。
有點擔心自己不在簡溪身邊，這個小丫頭就自己窩在房間裡自顧自憐，霍霆琛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時候，見她狀態還不錯，就說帶她一起去公司。
簡溪起初還不是很情願和霍霆琛一起去公司，畢竟霍氏那麼多員工，自己跟過去，身份名不正、言不順的，指不定有喜歡八卦、愛亂嚼舌根的人杜撰自己是霍霆琛養的小--忄青人，她可就有嘴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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