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璃擡眸，笑了聲。
“同喜。”
裴頌只比她低一分，也已經是極好的成績。
有風拂來，吹動她略微有些凌亂的額發，越發襯得皮膚瓷白細膩。
桃花眼微微彎起，似是盛了清淺的光，瑩瑩閃爍。
裴頌幾乎能聽到心臟用力躍動的聲音。
好像有什麼在敲打，一聲聲。
越是想忽略，越是清晰可聞。
他垂下眼簾，轉身向前走去。
他腿很長，幾步就拉開了和寧璃之間的距離。
來到教室前門，他擡手敲門。
這節是英語課。
孔柔知道他們是去做什麼了，也沒多問，就笑着讓他們進去了。
裴頌和寧璃前後錯開兩步，依次回到自己的位置。
葉瓷很快也回來了。
這三人一出現，頓時引起了教室裡所有學生的注意。
何曉晨難掩好奇，小聲問道：
“寧璃，是不是成績出來了？怎麼樣怎麼樣？“
寧璃點點頭。
“還行。“
這消息很快就會公開，也沒什麼隱瞞的必要。
何曉晨激動不已：
“是不是一等獎？肯定是吧！？你有沒有進全國決賽啊？”
“進了。”
寧璃道。
“我就知道！”
何曉晨雙眼放光。
“那豈不是證明你考了全省前五！？我的媽——“
“第一。”
寧璃把書拿出來，翻到了之前看的那一頁。
何曉晨倒抽一口涼氣。
大佬，您能不能不要用這麼淡定的表情說出這種讓人驚悚的話來？
很刺激人的好不好！
成爲大佬的同桌已經有段時間了，何曉晨自認已經身經百戰，再遇到什麼事兒都可以淡定接受。
但她果然還是太天真。
寧大美人沒有最變態，只有更變態。
“那那那裴頌呢？他也——”
“第二。”
何曉晨往裴頌那邊瞄了一眼。
哎！
上天總是這麼不公平，給了他們這麼好看的一張臉，還給了這麼一顆聰明的腦袋！
不過——
“那葉瓷是怎麼回事兒？她怎麼也跟着你們去了？”
寧璃頭也沒擡。
“她是第五。”
何曉晨花了相當一會兒功夫才消化了這句話。
葉瓷。
物理競賽全省第五！？
真的不是改卷老師眼花了？
葉瓷的物理還沒她好呢吧！
這全省第五怎麼來的？
何曉晨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只能吐出一句：
“......那她以前，還挺深藏不露的哈。”
寧璃脣角極輕的彎了下。
“是吧。”
......
沒等到第二天喜報的正式張貼，整個雲州二中高三的學生就都已經知道了這個驚人的消息。
寧璃、裴頌以及葉瓷，分別在剛剛結束的全省物理競賽中，考出了第一、第二和第五的成績！
寧璃和裴頌超神已經是公認的事實，大家除了感嘆一句變態，默默仰望，好像也沒其他能做的了。
可——
葉瓷是怎麼回事兒？
“全省第五？葉瓷這成績真的沒問題麼？”
“學校都確認了，那肯定沒問題吧？這種事絕對不會搞錯的。”
“可我聽物競班的人說，之前的測試，她的成績都很一般啊，有時候老師讓她上去解題，她好像也很容易卡殼。這種......能考全省第五？”
“說不定人家以前就是低調呢？你看寧璃不也是麼？都說她以前在臨城就是中下游的成績，來了咱們這，不就一路開掛？估計葉瓷也是唄。”
“......葉瓷可不像這種人啊，她不是從來都儘量做到最好麼？何必故意裝作學不會？”
“你們說，她會不會是作弊——啊！”
下午的體育課上，幾個女生湊在一起小聲議論着什麼。
其中一個女生剛說完，後腦勺就忽然被什麼撞了一下。
她疼的叫了一聲，連忙回頭。
“誰啊！”
前方不遠處，程湘湘正一手拿着羽毛球拍，面色不善的朝着這邊看來。
剛纔她就是用羽毛球打了那個女生。
而她旁邊，還站着葉瓷。
幾個女生面面相覷，頓時不說話了。
程湘湘冷聲道：
“你剛纔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無論是程湘湘，還是葉瓷，家世背景都不是一般學生能招惹的。
所以那幾個女生很快就認慫了。
“沒、沒說什麼。”
程湘湘握着球拍就要過去。
“怎麼，敢說不敢認？”
葉瓷一把拉住了她。
“算了湘湘，我們走吧。”
程湘湘氣不過。
“但她們憑空誣賴你！”
葉瓷看了那幾個女生一眼。
“清者自清。”
其中一個女生上前一步，小聲道：
“葉瓷，對不起啊，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葉瓷臉上沒什麼表情，拉着程湘湘走了。
在這種地方鬧開，還是因爲這種事兒，只會更丟人。
走出好一段，程湘湘還在生氣。
“小瓷，你都不生氣的麼？憑什麼寧璃考得好就是實力，你考得好，她們就覺得有問題？”
葉瓷搖搖頭，深吸口氣，壓下心裡的火，勉強笑了笑。
“沒必要跟她們計較這些。”
本來她是很高興的，可她沒想到，學校裡竟然會出現這種論調。
這種事情，一旦有一個人議論，不管是真是假，很快就會傳開。
她真是沒料到，這次她考的這麼好，非但沒得到衆人的羨慕和欽佩，反而招來了一堆的懷疑。
原本的好心情煙消雲散，胸口一陣憋悶。
要不是周圍還有很多人在看着，她差點就要忍不住發火了。
“也是。這種人就是嫉妒你，看不慣你比她們出色罷了！”程湘湘挽住她的胳膊，“沒事兒，學校都承認你的成績了，她們也就能嘴上說說。反正最後高考加分的是你啊！”
她說着，又回頭看了眼。
“對了，你們之後還有全國決賽的吧？到時候你再拿個獎回來，狠狠打她們的臉！”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葉瓷心裡“咯噔”一下。
自從知道還要代表省裡去參加全國決賽，她的心理就像是壓了一塊石頭般，沉重無比。
現在程湘湘這話，更是令她難受。
她抿了抿脣，才極淺的笑了下。
“嗯。”
......
寧璃坐在看臺，看着操場上一片熱鬧。
忽然，兜裡的手機震動起來。
她拿出來看了眼，是陸淮與的消息。
【這次想要什麼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