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舉牌的人是——
陸淮與。
短暫的寂靜後,會場內小小騷動起來。
“剛纔加價的是陸二少?”
“是他啊!早就傳聞這位出手闊綽,果然如此,一出手,就直接翻倍啊......”
“那件玉雕貔貅最多值個八百萬,鍾浩琪的一千萬,已經是高價。陸二少怎麼想的,居然直接出了兩千萬?”
衆人議論紛紛。
同在三樓包廂的鐘浩琪也驚住了。
他皺起眉,側頭往右邊看去。
拍賣會場是環形,他這裡和陸淮與的位置正好斜對着,擡眼就能瞧見。
幾乎就在同時,陸淮與似有所覺,也看了過來。
他脣角噙笑,望過來的眸光卻冷冽幽深。
鍾浩琪不自覺心裡一寒,生出幾分不安。
他不是第一次在拍賣會上見到陸淮與,據他了解,陸淮與對這些玉器是沒什麼興趣的。
可今天這——
陸淮與故意搶在落錘之前舉牌,而且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直接將競拍價翻倍。
他是......故意的?
鍾浩琪在心底反覆思量着,可怎麼也想不起自己到底什麼時候得罪了這位。
諸多心緒拂過,他故作輕鬆的笑了聲。
“想不到陸二少對這個也有興趣。”
陸淮與似笑非笑:
“鍾少若喜歡,繼續加價就是。”
鍾浩琪噎了一下。
鍾家不比陸家,他雖然喜歡,可也不至於花兩千萬買這麼個物件,實在是虧。
他哈哈一笑:
“陸二少難得來港城,又是有心想要,那我等也不好奪人所愛,二少請。”
這便是給面子,放棄競拍的意思了。
其實大家都清楚,他是不願花這個冤枉錢,也不願得罪陸淮與,故意給自己找個說辭罷了。
一些人暗暗交換眼神,隱約帶着幾分看熱鬧的意思。
陸淮與眉梢微挑,收回視線。
顏菲的目光在陸淮與身上定了定。
“兩千萬一次。”
“兩千萬兩次。”
“兩千萬三次。”
砰。
她手中小錘落下。
“成交。”
......
拍賣會場內的氛圍,因爲陸淮與的這次出手,迅速變得熱烈起來。
原先大家都以爲,陸淮與這次就是爲壓軸的那塊表而來,所以默認他會等到最後才競拍。
誰知道,這才拍到第三件,他就舉牌了。
而且是以雙倍競價,直接碾壓。
衆人紛紛開始猜測,他是否還會繼續競拍。
然而這之後連着的好幾件,陸淮與卻再沒動靜了。
那件玉雕貔貅,像是他忽然興致所至,隨手拍下。
漸漸地,大家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拍品之上。
第九件,是一副古畫,起拍價七百萬。
這是一卷極有收藏價值的文物珍品,起拍後,不少人接連舉牌,價格迅速突破一千萬。
直到競拍價突破了一千六百萬,才陸續有人退出競爭。
這個時候,鍾浩琪舉牌:
“一千八百萬。”
他對這些沒興趣,但他爸喜歡。
來之前,他就已經盯上了這幅畫,今天說什麼也得拿下。
會場內還有另外兩人蔘與競價,喊出兩千萬後,其中一人退出。
鍾浩琪對這幅畫是志在必得,繼續加價。
“兩千三百萬。”
這次,唯一與他爭的那位沒再追加。
顏菲擡手:
“兩千三百萬一次。”
“兩千三百萬兩次。”
鍾浩琪放鬆了身體,靠在了沙發上。
然而嘴角的笑容尚未完全舒展開來,那清冷慵懶的聲音再次傳來。
陸淮與舉牌。
“四千六百萬。”
......
偌大的拍賣會場內,一片死寂。
到了這個時候,再看不出陸淮與是故意針對鍾浩琪,他們就真的不用混了!
無數目光望向三樓,驚疑不定的在這二人身上來回打量。
鍾浩琪臉上的笑也是掛不住了。
他微微擰眉,看向陸淮與。
一次或許是巧合,兩次......就是赤裸裸的針對了!
“陸二少。”
鍾浩琪的表情不怎麼好看,
“什麼時候,對這古畫也感興趣了?”
陸淮與斜靠在沙發上,手肘壓着側邊,渾身上下都透着骨子裡的散漫矜貴。
聞言,他眉梢微挑。
“就剛剛。”
氛圍凝滯。
鍾浩琪臉色更沉。
剛纔陸淮與搶了那件玉雕貔貅,他心裡已經是非常不痛快。
但顧念着陸家,以及陸淮與本人,他忍了。
誰知道,陸淮與居然又來!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陸淮與這是半點臉面沒有給他留!
顏菲問道:
“鍾少,還要繼續加價嗎?”
鍾浩琪胸膛似是憋了一團火。
那幅畫遠遠不值四千萬,可要是就這麼放棄了,他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他又是肉疼,又是憋屈。
然而陸淮與卻似乎毫無所覺,只一手斜撐,脣角噙着漫不經心的笑。
好像半點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又或者說,是半點沒把他放在眼裡。
終於,鍾浩琪咬緊了後槽牙:
“四千八百萬!”
陸淮與忽然笑了聲。
這一聲極輕,場內的人卻都聽得清楚。
他笑道:
“鍾少何必這樣麻煩,不如我給添個整。”
他再次舉牌。
“一個億。”
......
男人清冷慵懶的嗓音,清晰在場內響起。
所有人都驚住,久久未能回神。
陸淮與這也.....太狠了!
但凡鍾浩琪要競拍成功,他就以雙倍競價舉牌,強勢爭奪。
這一句“添個整”,更是讓鍾浩琪追加的那兩百萬顯得無比寒酸!
沒有比這更響亮的巴掌,當衆扇的鐘浩琪顏面無存!
鍾浩琪臉色鐵青,終於按捺不住,冷聲道:
“陸二少向來出手闊綽,但花一個億買這樣的一幅畫,不覺得虧麼?”
陸淮與偏了偏頭,朝着他看了一眼。
他輕笑一聲。
“怎麼會虧呢。”
“花這一個億,買鍾少個不痛快,我倒覺得——值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