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又過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喪失議員身份的拉馬丁以其強大的號召力和影響力說動了山嶽黨的領袖們陪同他一同向秩序黨發動進攻。
波旁宮制憲議會在上午9點準時的開啓,議長與議員們分別久違,由於波旁宮的位置只有450個,而議員們有750人,其中有將近100多人的是共和派席位,山嶽黨佔據了130個左右的席位。秩序黨方面將近500人正統派組織中,其中教權派佔據了將近200多人,剩餘的奧爾良派佔據了將近300多人,至於愛麗捨宮派的議會代表只有少的可憐的20人。
身着黑色袍服的議長一聲敲擊中,制憲委員會終於開始日常例會。
議會中針對了幾個不痛不癢的提案進行了分析、分析再分析之後,然後全體人員投票。
其中比較重要的一項就是《關於婦女離婚是否合法》問題的提案,由維克多.雨果作爲這次發言的代表在保守派的一片唏噓中走下了演講臺。
議長用小木錘敲擊了幾下案板後說:“《關於婦女離婚合法》問題開始投票!”
這項提案不出所料的遭受到了崇尚秩序和道德的秩序黨的反對,婦女離婚合法即使在思想浪潮最先進的法國依舊是一個不能夠讓秩序黨接受的問題。
共和派方面也有許多人不願意接受砸維克多.雨果的提案,他們也同秩序黨一樣提交了否定的提案。
只有山嶽黨方面爲雨果提出了贊成的票,維克多.雨果的思想越來越接近山嶽黨。
緊接着就是這場議會的重磅炸彈,還沒上臺的勒德律.羅蘭對身旁的溫和共和派議員小聲說道:“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緊張過,我從來沒有想到我們會有一天爲了教會而提出提案。”
“你忘記我們的目的了嗎?”溫和共和派議員小聲的說:“冷靜一點,一切都是爲了共和國。”
“對,一切都是爲了共和國。”勒德律.羅蘭深吸了一口氣大踏步的走到前臺。
秩序黨中梯也爾與莫萊小聲的討論道:“這是我們的羅蘭議員幾次上臺了,看來他還是沒有接受到教訓啊!”
梯也爾的眼神中充滿了戲謔,矮小的侏儒用輕蔑的語氣說:“山嶽黨已經不符合時代了,得找個機會讓他們徹底滾出議會。”
“先生們!”勒德律.羅蘭用沉重的語氣說:“我們有多長時間沒有去過教會認真的禱告一下了。”
羅蘭的話順利讓秩序黨人收斂起嬉皮笑臉,他們有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勒德律.羅蘭。
一向對於教會恨之入骨的勒德律.羅蘭不知道是不是知錯藥裡竟然關心起教會的事務。
“教會承載着法蘭西的教會教育基礎……”勒德律.羅蘭用深沉的話對秩序黨的教權派說道。
梯也爾與莫萊看向羅蘭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一股不詳的預感從他們涌現在他們的心頭。
“所以,我提議法蘭西共和國應當對1793年以前沒收教會的教產給予適當的歸還、對教會的成員進行適當的補償。”勒德律.羅蘭的話就像一個深水炸彈直接把秩序黨內部炸的四分五裂。
奧爾良派彷彿像嗶了狗一樣,要知道如果這項提議通過的話。
首先遭殃的就是他們這些人,當年他們沒少侵吞教會的教產,一旦法案通過整個奧爾良派將會像1830年一樣被查理四世割一刀。
當年他們可以通過革命讓查理十世的王冠掉落,讓他們的代言人路易.菲利普上臺。
共和派的時代已經無法尋找到合適、完全屬於金融資產階級言人的奧爾良派感覺自己彷彿砧板上的魚一樣要被人切了。
正統派陣營中的教權派組織感覺到天降禮包,他們一直致力於恢復教會的影響力,特別是關於教產方面部分的問題奧爾良派與教權派簡直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當年新貴們就是啃教會的屍體才逐漸的身強體壯的。
教權派看向奧爾良派的眼神越來越不善,金錢問題上奧爾良派與正統派的矛盾瞬間爆發了。
秩序黨本來就是一個強行黏合在一起的組織,勒德律.羅蘭將奧爾良派與教權派的問題直接引爆了。
一時間,議長同樣也傻眼了,他沒找到議會的走向竟然如何的撲朔迷離。
最爲反對教會的山嶽黨竟然會替教會說話,奧爾良派與正統派內部的鬥爭竟然會排在第一位。
“議長,我的提案說完了。”勒德律.羅蘭將問題交給了議長。
“嗯,好!”
反應過來的議長只是點頭答應,他知道自己手裡攥着一個炸彈,一旦引爆整個制憲議會。
正統派議員們滿懷期待的看着議長,沒有辦法議長只能硬着頭皮對在場的所有議員說:“現在對於教產歸還等問題開始投票。”
山嶽黨與共和派的議員們有默契的反對比贊同多出來幾票,正統派中的教權派與奧爾良派就遭殃了,金錢的衝擊讓兩個本來就不怎麼牢固的黨派直接陷入了分裂中。
正統派的大多數議員舉起了贊同票,奧爾良派的議員們爲了防止自己的口袋中的錢流到正統派的口袋中,只能投下了反對票。
面對勒德律.羅蘭赤裸裸的拆散奧爾良派與正統派的聯盟的陽謀,梯也爾只能無可奈何,他不可能捨棄自己的錢財在歸還教產上支持正統派,同樣也不可能讓教權派的人放棄勒德律.羅蘭的提案。
整場議會陷入了一個詭異的局面,以至於到了最後議長不敢仔細的數票數。
一旦奧爾良派票數大於正統派,提案失敗教權派怨恨奧爾良派。
一旦正統派大於奧爾良派。提案成功奧爾良派恐怕要先準備和教權派來一場保衛教會的血拼。
“不好了!”一位紳士從門外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他大口喘氣的說:“不好了!巴黎市民,巴黎市民……”
“巴黎市民怎麼了?”
“巴黎市民走進教會和學校抗議了!他們還打死了一個教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