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普峰。
張狂取此名，或許是夷平普光閣之意，不過這座山峰，在太初的一衆山峰之中，的確算的上是一座比較平的山峰。
秦浩軒看了看在鎮仙山中修煉的潘大成等十七人之後，也不管他的心魔是如何磨練太初七子。
他還是聽從了夏雲子的意見，選擇了開壇講經，位置便是平普峰，因爲這裡足夠平，可以讓更多的弟子坐下聽道。
太初進入古今第一陰陽仙王的仙墓之中已過百年時光，期間招收了衆多的弟子。
他們自從成爲一名太初起，便無數次從太初的老人口中，聽到秦浩軒這個名字。
這個被一衆太初老人稱之爲傳奇，稱之爲戰神的副掌教。
如今，這位太初的傳奇，太初老人口中，可以與他們敬若神明的掌教爭鋒，徐羽副掌教的道侶，他們的副掌教秦浩軒要開壇講經。
一時間，太初內的一衆弟子，無論修爲高低，無論入門時間長短，除了一種閉關的弟子，幾乎盡數向着平普峰而去。
“我身爲太初的弟子，可自副掌教回到太初之後，卻是還沒有見過副掌教一次。”
“師兄，師弟入門時間尚短，副掌教當真如同師尊他們說的那般，那麼傳奇嗎？”
“師兄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聽說的。”
“據說副掌教可以和掌教大人爭鋒。掌教大人那可是紫種，如今更是擁有九座仙宮的強大存在，副掌教他真有那麼強？”
“這些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我們要做的是收斂心神。副掌教這等高手開壇講經，這等機會何等的珍貴，這機會可要好好珍惜，能領悟多少便領悟多少。”
“我們的修爲，副掌教開壇講經，怕是領悟不了多少了。”
“這可不見得，我聽說了……”
平普峰四周，一個個太初的弟子遙遙望着站在山頂的那道黑髮黑衣的身影，低聲議論着。
“那是蘇堂主。”
“百花堂的堂主，她也來了，帶着百花堂的弟子來了。”
“你小子，一看到百花堂便興奮。”
“別說我，難道你不是嗎？”
平坦的封頂上，一個身穿淡色長袍，長袍之上，繪着朵朵花瓣的女子緩緩登上平普峰。
秦浩軒面上露出一道笑容，他又遇到了一個老熟人，蘇百花，當年徐羽的師姐，如今竟也已是百花堂的堂主。
這氣息，這是仙嬰道果境的巔峰了，只是她的氣息，卻有些紊亂，正常達到仙嬰境巔峰不應該出現這等情況。
而且，她似乎也有一些傷勢在身，雖不是大傷，卻也需要溫養一陣子。
這太初之內可沒有大的爭鬥，出現這等情況，只看來不久前她衝擊道宮境最後還是失敗了，這顯然是受到了反噬。
蘇百花身後，跟隨的一衆百花堂的弟子已是停下腳步，而她則是一步一步走到秦浩軒面前，望着這張百年未見的面孔，許久，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充滿了欣慰的笑意。
“太初有你，有張狂，有徐羽師妹在，真的太好了。有你們在，我真的放心。”
她心中充滿了感嘆，誰能想到，當初的太初，衆人眼中那個微不足道，幾千年的小教太初，能夠走出如此三位天驕人物！
“不是因爲我們三人，而是因爲，每一個太初人，都有一顆太初心。”
秦浩軒說了一聲，察覺着蘇百花體內氣息的紊亂，低聲道：“蘇師姐，這一次我開壇講經，會講解許多我的心得，或許對師姐能夠有所幫助。”
“不必了。”蘇百花笑着輕輕搖了搖頭道：“我這一次來並非是要聽你開壇講經的。”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卻也沒有刻意壓低。
遠處，衆人雖然距離兩人有一段距離，可還是能夠清楚的聽到兩人的對話，聽到蘇百花的話音後，不少人面露詫異之色。
這是？蘇堂主看不上秦副掌教的心得？
他們是不是期盼過高了？
蘇百花一臉真誠的看着秦浩軒道：“之前我突破道宮失敗，便是你與夏長老在一起之時，徐羽師妹曾經來看過我。師妹與我神識交流，將你的許多心得感悟，以及看法，都讓我觀悟了一遍。
而我，也感悟良多，隱隱約已經找到了我自己要走的道路。所以這一次我前來，一來是帶着我的這些弟子們來，讓她們聽你開壇講經。
更重要的是，我要來親自感謝你。若非徐羽師妹傳授給我你的感悟、看法、心得，我不會有所感悟，隱約找到我要走的路。”
蘇百花說着，向着秦浩軒一揖到底。
秦浩軒連連扶起蘇百花：“師姐不必這般。”
“我要回去閉關，便不在此處多做停留了，百花堂的這些孩子天賦比我要好許多，留她們在此處，能收穫多少，便看她們的悟性了。”
蘇百花很快離開。
四周，衆人一個個卻是大喜。
連百花堂的堂主，都特意前來感謝。
顯然，秦副掌教的心得極其強大，副掌教能夠開壇講經，這等機會可是太難得了。
秦浩軒曾經在神機門中幾次開壇講經，對他來說，開壇講經已是駕輕就熟。
他講經，並非只是說他自己的見解、感悟、心得，更會回答弟子的問題。
回答弟子的問題，同時也是再一次的思索。
有的問題，他當初想通了，明悟了，可以他如今的心境，再一次面對曾經明悟的問題，卻是發現他當時所想並非是全部。
回答弟子的問題，對他來說，同樣也是一種思索，一種收穫。
只是，有收穫，可這等收穫對如今的他，卻是遠遠不夠。
他如今，需要一次大悟，需要找到他自己的道路。
每個人的道都不同的。
或許自己凝聚出第九座仙宮，便是達到自己的道宮境大圓滿境界之時。
自在魔主凝聚出十座魔宮以及一座仙宮，可自己不見得一定要凝聚出十一座，甚至是十二座！
無論是仙宮也好還是魔宮也罷，從來都不是數量上的問題。
雖然說，擁有十座仙宮或是魔宮，又或者是十一座，的確是極其逆天的存在，的確會極強。
可自己倘若不是第一個做到，便不屬於打破天地之道的規則，並非開創者，如此一來對自己來說並未有太多的價值。
雖然那樣可以增強自己的法力，增加戰力，可畢竟不是屬於自己的道。
自己的道，乃是輪迴之道。
秦浩軒已是開壇講經結束，太初一衆弟子更是收穫良多，拜謝過之後紛紛告退。
而秦浩軒仍舊盤膝坐在平普峰上，擡頭仰望天地，大至觀悟日升月落，看星辰斗轉星移，小至看着身側的一草一木。
草木春生秋滅，這似是輪迴。
卻又並非真正的輪迴。
他努力的尋找着這世間的輪迴。他對輪迴之道的感悟，早已達到一個極高的高度，他感覺，他似乎已是找到了他的道，找到了輪迴，可他又抓不住那輪迴，他找到的似乎並非是真正的輪迴。
他的道，他仍未找到。
回到太初已是三年，三年的時間，他再次回到太初，心情通達，又與徐羽雙修，如今的他，根基比之三年前已是渾厚了許多。
可這並非是他想要的。
他要的是他的道。
而張狂，已是找到他的道了。他如今做的，便是最適合他的道，將修仙六藝完美修煉、結合。
秦浩軒心中苦悶不已。
自從修煉以來，他是第一次如此沒有頭緒。
“咚、咚、咚……”
一陣充滿了節奏的腳步聲傳來。
徐羽並未施展任何法術，只是如同一個普通人一般，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平普峰，走到了秦浩軒身邊。
她明亮的雙眸望着秦浩軒緊皺的眉頭，心中明白，她的夫君是因何而苦悶，只是她卻幫不上任何的忙。
修煉一道，每個人都有他們自己的道。
秦浩軒回頭看着徐羽關切的面孔，望着徐羽越發隆起的肚子，緩緩開口道：“我修行遇到了瓶頸，我想要去起源看一看，或許對我有所幫助。”
徐羽柔聲道：“起源的確兇險萬分，可你經歷的兇險已不知多少，更是不知道經歷過多少的生死之時。起源的兇險對你來說，恐怕不會再有太大的觸動了。你去起源，怕是沒有多大的用處。”
“你說的有道理，那些兇險對我來說或許沒有多大的作用，可我如今卻也不知道去做什麼。”秦浩軒從地上站立起來，嘆道：“我如今，感覺自己彷彿是站在了這個世上最高的山峰之上，我擡手想要去觸摸天際。
我分明已是站在天下最高的山峰之上，可我還是觸摸不到天際。我不知如何去做，只能去一次次的嘗試。”
“換不同的地方去嘗試嗎？一味的嘗試，或許並沒有作用。”徐羽和秦浩軒並肩而立，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指着下方道：“你或許應當四處看看，看看太初的一切。你的心繃的太緊了。
在沒有找到我們之前，你需要活下去，需要瘋狂的修煉，需要尋找太初，百年時光，你的心絃一直是緊繃的。如今，你回到太初了，也是時候，放鬆一下你的心，或許不知道怎麼樣，便通達、明悟了，就像我一般。”
“我可比得你那般天才。”秦浩軒輕輕笑了一聲，他如今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修行，如何感悟，如何尋找他的輪迴之道，心中更是苦悶，索性便在太初走走。
只是走，他如今都不知道走去哪裡。
秦浩軒漫無目的的太初行走起來，走着走着，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的，他竟是走到了自然堂外。
他靜靜的站立在外，擡着頭，望着【自然堂】三字的巨大門匾，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四周，一個個自然堂的弟子很快注意到突然出現在外，看着門匾的怪人。
“那個怪人……”
“好眼熟。”
“那是，秦副掌教，我剛剛聽過他講經！”
“不是講經的問題，咱們自然堂供奉的畫像，便是他！”
“副掌教！”
一衆自然堂的弟子很快反應過來，紛紛上前跪立在地，高聲問好。
這邊的動靜很快驚動自然堂內的一衆弟子。
很快自然堂內，所有弟子盡數走出，其中甚至有當初自然堂的老人，紛紛跪立。
秦浩軒看着四周跪了一圈又一圈的自然堂弟子，他可以感受到衆人心中的尊重。
如今，這裡仍舊是自然堂，是自己的師尊傳下來的自然堂，只是，他卻感受不到當初的那種親切感了。
“老堂主，您終於回來看我們了。”一道充滿了沙啞的聲音傳來，一道人影從自然堂內衝出。
他衝到秦浩軒面前，噗通一下便跪了下來，兩行眼淚順着他的眼角流淌下來，擡頭間，已是泣不成聲。
“弟子，李樹先拜見老堂主。您回來了，弟子終於見到您了。您看看自然堂，自然堂還在，自然堂……”
“好了，我回來了，我早回來了。我看到了，看到自然堂還在，我更看到了自然堂發展的很好，比我當初在自然堂擔任堂主的時候都好……快些起來吧，都跪着幹什麼？我們自然堂，可沒有跪着的傳統，都起來……”秦浩軒說話的聲音也微微有些變聲，他一把拉起眼前跪立的李樹先。
李樹先聞聲，連忙開口：“弟子，弟子怎麼能和老堂主比。”
“哦？原來你如今是自然堂的堂主。”秦浩軒一下明白過來，他對李樹先有些印象，記得對方是自然堂的老人，也只是一些模糊的印象罷了。當初，對方卻是一個小透明一般的弟子，若非對方說出名字，他甚至都想不起對方的名字了。沒想到，李樹先竟已是如今自然堂的堂主。
他又示意四周衆人起身之後，李樹先的聲音再次傳來道：“弟子三年前便得知老堂主歸來了，只是老堂主一直在閉關，弟子一直沒有見到老堂主。
前些時日，弟子也閉關了，一直到今日弟子纔出關，便聽到門下弟子們說老堂主您開壇講經。弟子，竟然在那個時候閉關，沒有見到老堂主……”
秦浩軒聽着李樹先的話音，看着四周的一個個自然堂弟子，看着四周的一草一木，輕輕感嘆道：“自然堂和之前不同了。”
再次回到自然堂，比起到達太初其他的地方，自是有不同的感覺，只是如今站在自然堂，他卻並沒有之前那等回到自然堂時的感覺。
如今的自然堂，畢竟不是之前的自然堂。
李樹先沒有聽到秦浩軒話音中的意思，他順着說道：“現在的自然堂和以前不太一樣了。說起來，當初太初建武堂的時候，咱們自然堂也不比其它各大堂差。可是後來，自然堂卻是衰落成那般，甚至到了幾乎看不到，不存在的程度。”
說到這，他微微停頓了一下，滿是崇拜的看着秦浩軒道：“可這時候，老堂主您橫空出世，再次讓自然堂綻放光芒，自然堂也發展的越來越好。”
“是啊，興盛、衰敗、再次興盛……自然堂這也是輪迴。”秦浩軒如今無時無刻不在思索輪迴，如今很自然的再次想到了輪迴。
只是……
他輕輕搖頭嘆息一聲，自嘲道：“只是自然堂的這種輪迴，只是有些像輪迴，並非自己所尋找的輪迴之道。”
李樹先有些發懵，完全聽不明白秦浩軒的意思，不解問道：“老堂主，您在說什麼？”
“沒什麼。”秦浩軒回過神來，望着四周的一衆弟子，望着自然堂的牌匾道：“好好發展自然堂。記得，一定要選好後面的繼承人。”
“老堂主，關於繼承人，其實我已經有了人選了。”李樹先聞聲臉上立時露出笑意，向着四周的一衆弟子喊道：“徐奇雲、沈齊墨、邊齊飛，你們三人快快前來拜見老堂主。”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一衆弟子之中，立時有三個年輕的弟子上前。
秦浩軒擡頭看去，這三個弟子，每一個卻是都帶着一股卓爾不凡之氣，見到他之後，這三個弟子明顯充滿了興奮與激動，可與此同時，這三名弟子仍舊維持着一分沉穩。
他神識微微一動，卻是發現，這三名弟子的資質卻也是上佳。
他微微點頭道：“不錯，很不錯。你的眼光很不錯，他們三人便是你備選的繼承人了吧。三人資質都不錯。”
李樹先頓時裂開嘴笑了起來，能被老堂主說一聲很不錯，那可不是不錯，是非常好了。而他更是被老堂主誇讚了！
秦浩軒又看來三人一眼，沉聲道：“他們三個都不錯，不過選繼承人，不見得要挑選資質最好之人。繼承人，一定要選發自內心的，最願意，最想要爲自然堂付出之人！”
“老堂主，您放心，我們三個，無論是誰當了堂主，我們都會一心爲自然堂付出的。”
“沒錯，我相信，即便我們三個都沒有成爲堂主，我們每一個仍舊願意爲自然堂付出一切！”
“我們必定會爲自然堂貢獻所有的力量！”
三人卻是先後開口，他們是太初來到仙墓之後，在這裡招收的弟子，但是他們仍舊跟着他們的堂主稱呼老堂主。
他們和別的新招收的弟子不同，他們是被當做自然堂的堂主繼承人培養的，他們知道的比其他的自然堂的弟子，多少還要再多一些。
更是知道，他們的老堂主當初爲了自然堂，爲了太初付出了多少，知道自然堂走到今日有多麼的不容易。
他們比其他的弟子，更加尊敬，更加崇拜他們的老堂主！
秦浩軒能夠感受到三人對自己的崇拜，更能夠感受到，三人方纔的話是發自肺腑之話，並非是因爲當着自己的面所故意說的。
自然堂，後繼有人了！
如今的自然堂，真的變的越來越好了。如此一來，自己也不必那麼牽掛自然堂了。
師尊，你看到了嗎？你希望的自然堂，如今真的做到了。
弟子，沒有辜負您！
李樹先看着秦浩軒臉上的笑意，膽子也大了一些，他試探的問道：“老堂主，您好不容易回來了，不若在自然堂用膳如何？弟子們再陪着您喝些酒？”
“改日吧。”秦浩軒搖了搖頭道：“時日尚長，以後我一定回來自然堂與你們痛飲一番，只是如今還不是時候，我想在太初好好看看。”
“好的，弟子隨時等候老堂主的到來。”李樹先雖然有些失落，卻也並未再留，他微微有些感覺，老堂主今日似乎有些心事。
秦浩軒從自然堂走了出來，繼續在太初閒逛起來。
他一路走入太初的每一座堂內，他雖然百年時間不在太初，可太初一直有他的傳說，近期又開壇講經，讓太初內的一衆弟子受益良多。
他每到一處，每一堂的人，都對他奉若神明一般接待，每一個弟子都發自內心的尊敬。
他一路走來，發現如今的太初，即便不算他和張狂還有徐羽這等最爲頂級的存在，都比當初被普光閣攻擊，險些滅教時強了太多太多。
“倘若黃龍真人如今尚在，知道太初會因爲當初的滅教之戰，發展到今日這等規模。若是再來一次，想來黃龍真人那些老前輩們還真的會非常願意，用他們自己的生命性命來換取今日之太初的榮耀。”
秦浩軒一路走來，走過太初的每一堂，一時間，卻是不知道去哪裡。
他開始漫無目的的行走起來，走着走着，卻是不知不覺走到了靈田穀。
一道身影映入他的眼簾之中。
“譚玲瓏？”
秦浩軒望着不遠處的譚玲瓏，大感詫異，譚玲瓏前些時日找過自己，還是她告訴了自己，太初七子的情況，自己也認爲她早已加入別的堂。
可如今她怎麼還在靈田穀？她重新回到太初已經三年時間了，不應該還留在這裡纔是？
秦浩軒滿是疑惑的向着譚玲瓏走了過去。
四周，一個個弟子看到副掌教到來，紛紛行禮問好，譚玲瓏同樣上前問好。
秦浩軒走到譚玲瓏面前滿是不解的問道：“三年時光，你怎麼還在此處？”
“這是夏長老的意思，也是入道師兄的意思，他們讓我留在此處。”譚玲瓏比起其他的弟子來，她面對秦浩軒同樣尊敬，卻沒有那般其他弟子面對秦浩軒時的，過於講求禮節，也沒有一些弟子面對副掌教時的敬畏。
或許是因爲當初帶着秦浩軒回到太初，和秦浩軒接觸更多的原因。
“長老的意思？”秦浩軒微微點頭，若是尋常的弟子，自然不會受到夏雲子的注意，可譚玲瓏因爲帶自己來到太初，所以才受到夏雲子的特別關注。
夏雲子師叔讓她繼續留在此處，想來是因爲她的資質吧。
其實譚玲瓏的資質真的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說差。
她若非資質不佳，當初也不會被清退回去，這次能夠回到太初，完全是因爲她帶自己找到了太初。
如今三年時間過去，她也不過只是一片仙葉。
譚玲瓏她自己倒是看得開，她似乎知道秦浩軒在想什麼，臉上看不到一點的失落，甚至還掛着滿足的微笑道：“副掌教，其實我在哪裡都一樣的。我也不在意在哪裡。只要留在太初，我便滿足了。”
“你倒是容易滿足。”秦浩軒輕笑一聲，似乎是被譚玲瓏的良好心態感染，心情倒是好了一些，問道：“說說，你修煉的是什麼功法？”
“《太初玄陰經》這是掌教大人改良過後的功法。”譚玲瓏一說到張狂臉上立時浮現出一道崇拜之色，她補充道：“掌教說過，這是最適合門內資質一般的女弟子修煉的功法了。”
譚玲玲一點也沒有避諱資質一般幾個字，直接便說了出來。
秦浩軒聞聲，頓時叫道：“張狂？他一個男人，又不是女人，改良女弟子修煉的功法，他能改良出什麼東西來？”
譚玲瓏聽到她最爲崇拜的掌教被詆譭，立時不服的辯解道：“誰說的，長老和入道師兄都說，這是最適合我修煉的功法了。他們都說掌教絕世無雙，這功法被掌教改進之後，修煉更加容易，更加……”她張口便說出一大堆的好處，不知道的，還以爲她說的是那等仙王留下的頂尖功法。
“這功法，真的不是很適合你修煉，我知道這功法，這是張狂八十多年前改進的功法了。我想想，你應該修煉……”秦浩軒之前和徐羽雙修之時，徐羽也將太初所有功法都告知給了他。
只是他一番思索卻是尷尬的發現，太初功法之中似乎還真沒有適合譚玲瓏修煉的功法。
太初如今越來越強了，同樣招收弟子也越來越嚴格，招收弟子的資質也越來越高。
如今的太初反而沒有那等適合譚玲瓏這等資質不佳之人修煉的功法。
譚玲瓏如今修煉的功法，是太初剛剛來到仙王墓中，張狂爲了快速發展太初，改進的功法。
那時候的張狂可沒有如今的修爲和見識。
“太初似乎還真沒有適合你修煉的功法。”秦浩軒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給你一套，並非是屬於太初的，卻適合你修煉的功法。”
“真的嗎？謝秦掌教！”譚玲瓏即便是回到太初修煉三年時光，可聽到秦浩軒的話，都開心的險些如同孩子一般跳起來，那張嘴笑的幾乎都能塞下她的小拳頭了，連稱呼都不知不覺的變的少了那個副字。
她是說她留在太初便可以了，她也是那麼認爲的。
可是誰又不想要變強呢！
她也想變強，也想爲太初出一份力的！
“好，我想想，你適合，適合……”秦浩軒話說完之後，開始思考什麼功法適合譚玲瓏，可是一思考之下，他卻是一下呆住了。
他好像真沒有適合譚玲瓏修煉的功法。
他這裡強大的功法，厲害的功法不少，他甚至拓印了瑤池古教的藏經閣，可那是古教，他們古教招收弟子，哪個不是資質上佳？那些功法完全不適合譚玲瓏。
另外一些他從別處得到的強大功法，便是他傳授給譚玲瓏，然後再一字一字一點一點講解給譚玲瓏聽，譚玲瓏都聽不明白。
比如通天仙王的《通天仙經》那等頂尖的功法，沒有一定的根基，沒有一定的悟性，怎麼可能學會！
“我這裡……似乎真沒有適合你修煉的功法。”秦浩軒大感尷尬，他堂堂一副掌教，剛剛和入門三年的弟子說，給你一門厲害的功法，話才說完，然後便拿不出功法了，這……
“沒有嗎？”譚玲瓏微微神色微微黯淡了一下，可很快她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笑道：“副掌教，沒關係的。你哪天，再爲我創造一套最適合我的功法，不就好了嗎？”
四周，一個個入門不久的弟子，聽着譚玲瓏的話，一個個彷彿是看着傳聞中滅絕許久的異獸怪物一般看着譚玲瓏。
這位可是副掌教，是太初的傳奇！
譚玲瓏雖然比他們入門早一些，可還停留在這靈田穀，那也算是剛剛入門的弟子，她竟然直接讓太初的傳奇副掌教，給她創造一門功法。
這得多大的心，才能說出這等話來。
秦浩軒有些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以他如今的修爲，他的見識，給譚玲瓏創造一門功法自然不難。
他看過的功法不知凡幾，他借鑑那些功法，創造便是了。
問題是，他隨便借鑑創造一個功法，也不會適合譚玲瓏。
要憑空創造一門完全適合譚玲瓏的功法那真的太難太難了，而且他總不能創造一門普通的功法吧，還要創造一門頂級的功法，那難度更大了，無比巨大，幾乎可以說是不可能！
因爲譚玲瓏的資質真的太差了。
甚至比當年的自己，都要差了很多很多。
即便自己傳授她道心種魔大法，效果都不會很好。
那不適合她！
譚玲瓏看着秦浩軒搖頭的動作，臉上卻沒有一點失落，仍舊一臉樂觀道：“副掌教，你不會說你創造不出來吧？你可是我們太初的傳奇。我聽夏長老還有入道師兄，還有當初太初的那些老人們說，只要是您想要做的事情，便沒有您做不到的。
您想要給我創造功法，你想做，便是一定能做到，是嗎？”
秦浩軒突然間笑了。
他明白了，他真的明白了！他終於知道，他的輪迴之道，問題出現在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