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靈田穀一個僻靜無人的角落,聚集着忠於李靖的一夥子人,不少是仙苗境的修仙者,甚至還有幾位仙苗境五葉的強者。
“這次將大家請來,是有一件事想拜託各位幫忙。”李靖清了清嗓子,掃視衆人,雖然他說的是拜託,但卻沒有求人的低聲下氣,在他出身皇家的氣質襯托下,給人不容拒絕的感覺:“我想選派一個人,去岩漿地窖保護秦浩軒。”
李靖這句話剛剛落音,慕容超差點跳起來反對,但被李靖眼神淡淡一掃,發覺自己失態的他雖有不滿,但也不敢說出來。
不但慕容超不理解,其他人也想不明白李靖這是玩哪出,在這個時候不落井下石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憑什麼要去幫他?
看到衆人臉上的疑惑,李靖微微一笑,解釋道:“因爲徐羽。”
被李靖一點,他們幡然醒悟,徐羽和秦浩軒走得很近,還多次幫他出頭,如果想要拉攏徐羽,就得在秦浩軒身上下手,一旦將徐羽拉攏過來,對李靖的好處不言而喻。
慕容超不是蠢蛋,想起剛纔自己的失態,立馬跪在地上,請求李靖的原諒,以這位殿下的性格,當面雖然不說,但衝撞了他,往後肯定沒好日子過。
“殿下目光長遠,思慮周全,慕容超失態了,還請殿下治罪!” www☢ тт kΛn☢ C O
“快起來,慕容師弟你一心爲我考慮,何罪之有!”李靖一面扶起慕容超,一面說道:“我不是說了很多次,你我同是太初教弟子,又情同兄弟,再叫殿下顯得太見外,叫我師兄不是更顯親密?”
李靖這一出收買人心的戲演下來,立刻博得不少好感,紛紛出聲讚歎道:“師弟禮賢下士,智慧無雙,又是無上紫種的絕頂資質,未來成就無可限量!”
一個仙苗境五葉的高大漢子站出來,道“師弟,這事您就讓我常青山去吧。”
常青山的主動請纓,立即贏得李靖讚許的目光,這時其他人也不甘落後,紛紛請纓。
等他們人人都表過態了,李靖這才做了個靜聲的手勢,道:“感謝諸位師兄的鼎力相助,既然常師兄最先請纓,那這事就勞煩常師兄跑一趟了。”
得到李靖首肯,要去岩漿地窖受幾天苦的常青山反而跟撿了天大便宜似的,其他幾個仙苗境五葉的修仙者也一臉豔羨的望着他,心中暗罵自己怎麼不是第一個請纓的,這種出頭的好事竟然被他給截走了。
再說岩漿地窖裡的秦浩軒,和袁山象兩敗俱傷後,躺在地上的他感覺傷口處火燒火燎,但同時痛楚的感覺也大大降低,半個時辰後,原本動一動都撕心裂肺的秦浩軒發現,雖說還是疼痛難忍,但可以動彈了。
不知是不是受了傷的緣故,在秦浩軒體內漸漸沉澱下來的一葉金蓮的藥力,身體再度燥熱起來,這令人焦躁發狂的燥熱催使下,秦浩軒只能忍痛爬起來修煉——萬一藥力燥熱過頭,將自己撐爆了怎麼辦?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受了仙苗境五葉修仙者一擊的秦浩軒,艱難的撐着地面坐起來了,擺了一個五心朝天的姿勢,自顧自的入定。
就算他是武道先天,但終究是一個凡人,凡人打傷修仙者已經很可怕了,更可怕的是,他在受了仙苗境五葉強者憤怒一擊的半個時辰後,又像沒事人一樣爬起來打坐修煉。
若是其他人,被仙苗境五葉修士含怒一擊,不死也去了半條命,就算秦浩軒是個怪胎,但至少也斷了幾根肋骨吧?在這麼劇烈的疼痛下,他還能平心靜氣的入定?
出人意料的是,秦浩軒很快就入定了,原本略顯紊亂的呼吸也漸漸平穩。
在其他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中,他瘋狂吸取靈力,費了好大的工夫纔將體內暴躁不安的藥力平息下來,若不是道心種魔大法吸取靈力無聲無息,就憑他這堪比灰種弟子吸取靈力的速度,也足夠把岩漿地窖中所有人嚇傻。
這小子是怪物嗎?躺在角落裡連動彈都十分困難的袁山象深知自己那含怒一擊的力道,就算一個仙苗境二三葉的修仙者都可能被拍死,可秦浩軒只是一個初涉修仙的凡人,不但沒死,反而還能爬起來打坐修煉。
況且岩漿地窖裡的靈力含着熱毒,就算他自己也得小心翼翼吸取,再將靈力中的熱毒排開才行,但這種仙苗境修仙者才能做到的手段,秦浩軒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做到?
就算袁山象想破腦袋,他也無法想到,秦浩軒根本不需要排解靈力中的熱毒,那熱毒對體內藥力過剩的他,不但不是毒,反而如瓊漿玉液。
一直到飯菜飄香,飢腸轆轆的秦浩軒才停下來,只見他扶着牆根站起來,蹣跚挪到鐵門旁,一瞪蠢蠢欲動的老油子們,那羣本想來取飯的老油子嚇得渾身一顫,面面相覷不敢動彈。而秦浩軒也毫不客氣的坐在地上大快朵頤,往常他還只吃掉總分量的一半,但今天受了傷的他胃口似乎格外好,十多份飯菜被他吃得顆粒不剩。
儘管現在的秦浩軒已經受了傷,但老油子們還是敢怒不敢言,秦浩軒給他們的心理衝擊太大了,吃過秦浩軒拳頭的他們,可不認爲自己這兩三天裡,出落得比那邊重傷的袁山象還要強。
那邊躺着的袁山象眼睜睜的看着秦浩軒吃了所有飯食,就算自詡飯桶的他,一口氣也吃不下這麼多啊!好半響飢腸轆轆的他纔想起,這王八蛋把他的飯也吃了!
但他和岩漿地窖那十幾個老油子一樣,儘管心裡罵翻了天,但還是選擇了沉默,他不認爲眼下的自己還有本錢和秦浩軒叫板。
不多久,李靖安排的人也來到岩漿地窖中,同樣是一個仙苗境五葉的弟子,押送他來的執法弟子用詫異的眼神,頻頻打量外貌並不出奇,但和仙苗境五葉修仙者拼個兩敗俱傷的秦浩軒,包括那名前來保護秦浩軒的仙苗境五葉弟子常青山也想不通,就這樣一個資質平平新人弟子,怎麼就能讓三名紫種弟子牽腸掛肚,暗中較勁呢?
常青山在來之前,曾料想過秦浩軒的慘樣,一個普通人能打傷仙苗境五葉弟子已經很不可思議了,在他想來,那些以訛傳訛的傳言不可信,至少袁山象絕不會像傳聞中敗得那麼悽慘,而秦浩軒重傷瀕死都有可能,但來了之後發現那狗屁傳言竟然是真的!袁山象身受重傷,躺在地上一動不能動,斷了兩腿一手,而秦浩軒還能吃飯搶飯,打坐修煉。
“秦師弟好身手。”常青山恢復過精神衝着秦浩軒拱手說道:“李靖師弟跟徐羽小師妹託我來照看師弟,現在看來好像有些多餘了。”
李靖派來的?秦浩軒揚了揚眉,隨即笑了起來,這李靖恐怕不是爲了關照我,而是想要拉攏徐羽吧?
李靖跟徐羽派來的?幾名老油條眼睛瞪的彷彿眼珠子要跳出來,一個紫種弟子派仙苗境五葉強者前來收拾秦浩軒,然而另外兩名紫種弟子馬上派人來保護他!
無上紫種啊!這些入門多年的老油子,十分清楚無上紫種的發展潛力!如果能勾搭一個無上紫種,未來前程將無比光明,如果得罪無上紫種,那無異於自殺。
秦浩軒究竟是什麼來頭?竟然讓一個無上紫種恨不得置他於死地,更讓兩個無上紫種派人貼身保護!
這種錯綜複雜的關係,也讓重傷的袁山象害怕起來,還好自己沒能將秦浩軒弄死,否則其他兩名紫種弟子勢必搬出宗規教義弄死自己不可,就算張狂都保不住他,原本還想痊癒後再找秦浩軒報仇的念頭也徹底打消了。
李靖?秦浩軒緩緩起身慢步向前,若只有徐羽託人,這人自然信得過!加上李靖?這人可是皇族出身,手段多的很,還是要多小心纔好。
袁山象看到秦浩軒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心頭疑惑,這小子想做什麼?不好!袁山象忽然感覺到秦浩軒身上的殺氣,連忙要起身,卻還是慢了半拍,秦浩軒的腳狠狠踏在了他的左腳斷骨處!這猛烈的動作牽動他肋骨傷勢,疼得咬牙切齒,袁山象也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怎麼回事?常青山一愣,顧不上多想,連忙上前防備袁山象反擊。
“你幹什麼?”袁山象躺在地上不解的瞪着秦浩軒。
“這樣……安全點。”
袁山象聽着秦浩軒那經過思考後的回答,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安全?安全你全家啊!我若是早知道你有兩個紫種做後臺,我纔不會來找你麻煩!現在你身邊還有名五葉境的修仙者!你還要怎麼安全啊?我是真的想死了嗎?這種情況下我都想跪求你原諒我的無知了……安全……
常青山一旁看的眉頭緊鎖,心裡升騰起一股寒意,見過狠的沒見過這麼狠的,以他的心性手段,這小子就算資質較差,但只要有合適的際遇,未來成就一定不會太差。
修仙,就需要這股狠勁!
接下來的幾天中,秦浩軒努力吸取靈力,在別人眼裡,岩漿地窖的靈力就是一顆定時炸彈,如果不清除其中的熱毒,納入體內很容易走火入魔,但對體內殘留了許多一葉金蓮藥力,又是巫修的秦浩軒來說,簡直就是大補啊!
不過三天時間,他的傷勢就好了六七成,這種恢復速度對不服用靈藥滋補的修仙者來說都是不可思議的,更何況還是凡人之軀的秦浩軒。
雖然有常青山嚴密的保護,但秦浩軒還是每天堅持不懈的踩袁山象一頓,又餓了他三天,以至於袁山象傷勢不但沒有好轉,還餓得奄奄一息,到四天的時候……
袁山象看到又朝自己走過來的秦浩軒時,毫不猶豫的直接給他跪地磕頭,賭咒發誓,這輩子絕對不會對他起半分歹念,只求饒恕自己的以前錯誤,才換的沒有接着被打命運。
經過用大量靈力灌輸仙種,秦浩軒隱約感覺裂縫一條小縫的仙種中,那株仙苗已經生了一些細微的根鬚,雖然還沒扎入丹田中,但只要再灌輸一段時間的靈力,就能紮根了!
七天一晃而過,在兩名執法弟子的押送下,就要離開岩漿地窖的秦浩軒倒有些不捨了,此時他的傷勢恢復了八成,仙苗的根也愈發清晰可見,在這裡雖然有些危險,但眼下危險已經解除,不用擔心再被人暗算,一旦出去了,還要防備張狂或者李靖的暗中下絆,反而沒這裡清淨。
送走秦浩軒時,關在岩漿地窖的老油子們發自內心深處的笑了起來,以後的日子,終於能多吃點飯了,依舊重傷不起的袁山象更是喜極而泣,在這五天,秦浩軒只有自己跪地求饒之後纔沒有繼續被折磨,每次剛剛好點的傷勢又會變得更加嚴重,如果他再在岩漿地窖呆十天半月,恐怕自己就要終生殘廢了,這麼幾天下來,殘疾了幾天的他都感覺自己實力大跌。
然而,不等他長出一口氣,黃鸝冷着一張臉,帶着兩名執法隊的人走入禁閉室,一張法旨在黃鸝的手中打開說道:“罪徒袁山象,屢犯門規,着!廢去修爲,化爲癡傻丟入癡傻院作爲勞力!”
“什麼?”袁山象頓覺五雷轟頂,癱軟在地面着急喊道:“你們!你們怎敢這樣!我可是張狂師弟的人!你們對我這樣!張狂師弟可知道嗎?”
黃鸝的臉上罩霜:“張狂?紫種保的了他自己,可保不了你!真當太初的規矩是擺設嗎?來人!把他拖走!”
“張師弟救我,張師弟救我……”袁山象努力的想要反抗,卻哪裡反抗得了如狼似虎的執法隊,被拖拽着離開了禁閉室,整個禁閉室長廊都回蕩着他的慘叫跟求救。
“秦師弟,秦師弟我錯了!我錯了!求你給我求情饒了我吧……”袁山象被拖拽着經過秦浩軒身旁時,連連求饒,換來的只是秦浩軒的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