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呵呵。有人親眼看到李慎之最後來到了這斷崖小院。我等搜查之後便知道是真是假了。”
爲首黑袍長老,也就是執法堂二長老江溟,掃了一眼李慎之三人,眼神帶着莫名的陰冷道。
“所有人,即刻封鎖這斷崖小院。此事關乎重大,千萬別放走了任何一個竊賊!”
其他幾位長老應聲一禮,道
“遵命。”
幾位長老陸陸續續走出,有些站在了庭院門前,有些懸在半空仔細的審查着周圍。
不過瞬息間江溟旁邊僅僅站着外門大長老樸飛柱一人。
“樸長老,麻煩你去搜查下這院子吧。”
就在這時,江溟轉頭看了眼樸飛柱緩緩開口道。
“是。”深深施了一禮後,樸飛柱挑起眉頭不經意間掃了李慎之一眼,急忙向小屋內衝去。
李慎之看着幾人的行徑感覺有些不對勁,尤其是樸飛柱那條老狗,可是和他有着血海深仇,說是不死不休也不爲過。
可是這老雜毛今個兒見到他竟然像是沒事人一般,彷彿他是陌生人一樣絲毫沒有動怒,這就有點奇怪了。
歐陽雪莉同樣凝着眉頭,站到他旁邊低聲道
“來者不善,這幾人怕是專門爲你而來。”
李慎之點了點頭,看着堵在門前揹負雙手的江溟,眼神閃爍着沒有回答。
“找到了!在這裡。”
隨着一聲驚喝,所有人的目光也頓時匯聚過去。
只見樸飛柱從小屋內拖出兩道人影,其中一名胸前血肉有些模糊,此時已經斷了聲息。而另一名雙手雙腳齊齊被綁,嘴上還塞了一塊臭襪子,只能勉強發出嗚咽聲。
歐陽雪莉幾人看到這兩道人影時,目光帶着些許不解,準確說是看小丑一樣。一個死人,一個五花大綁的和啞巴差不多。
就這樣的貨色能是竊賊?能從丹霄殿偷取無上寶藥玉龍霜?而且和李慎之有何關係?簡直是無稽之談!
倒是李慎之面色微變,因爲這正是在小道旁襲擊他的那兩人。而此時這倆人一死一綁是什麼意思?
而這兩人此時竟然出現在自己曾經住過的院子內,他的目光陡然變冷,現在他好像陷入一個刻意製造的陷阱裡面。
就在這時,樸飛柱斜了一眼嗚咽的男子,轉過身看着李慎之冷冷道。
“李慎之,事到如今你作何解釋?!”
歐陽雪莉走了出來,纖手指着被綁的男子嗤笑道
“本姑娘倒有點好奇,這兩人和李慎之盜竊玉龍霜有何關係?你們執法堂的長老就是這麼辦事的?”
“就是。你們這羣壞人,口口聲聲說我哥盜走了什麼宗門寶藥,結果到現在爲止也沒有一點證據能證明是我哥做的。”
倒是李慎之像個局外人一般,靜靜站着也不說話,只是目光炯炯地落在江溟身上。
“好。不撞南牆不回頭是吧,今日就讓你李慎之死個明白。”
就在此時,樸飛柱一改之前淡漠無情的作態。反倒獰笑一聲,隨手一抖,那名被五花大綁男子身上的繩索斷開了。
只見那名男子一把拔掉了嘴裡的臭襪子,雙眼血紅的指着李慎之道
“李慎之!爲了獨享玉龍霜,你竟敢屠戮同門!你忘記我們血煞教的教義了?教主一旦知道此事,必定讓你後悔來到這方世界!”
血煞教?
李慎之愣了一瞬,他啥時候成爲血煞教的人了?
不但他愣住了,就連歐陽雪莉和柳如煙也眨巴着眼睛有些懵逼。血煞教不是早就銷聲匿跡千年之久了麼?而且血煞教哪裡來的膽子敢偷竊劍宗至聖寶藥?
他們打死也不可能相信李慎之這種連住在別人屋檐下都不屑於去做的人,會加入那陰狠血腥的血煞教。
“我說樸老狗,你如何能證明他倆的身份,而且又如何能證明他倆和我有關係呢?”
李慎之抱着膀子瞟了一眼半跪在地的男子,接着目光緊緊盯着樸飛柱一字一句道。
可樸飛柱徑直無視了他,而是提起半跪在地上的男子嚴厲怒喝道。
“哼!把你所知道的從實招來,本長老興許可以放你一馬。但是你若敢故意隱瞞或者誣陷好人,本長老同樣定斬不饒!”
“我說我說。我等是血煞教逸散在外的外編門徒,本來打算混進劍宗探查點消息,但是有一日碰見李慎之鬼鬼祟祟地在丹霄殿旁晃悠,我當時對他就多加留意了。果不其然以後總在丹霄殿附近看到他的影子。”
“然後我留意打聽下才知道他原來是個沒有劍道天賦的廢體,修爲境界一直在練體二重境界停滯不前。加上前些日子我們倆手頭拮据突破缺少資源,所以同樣把注意打向了丹霄殿。”
“所以有一天我主動找上了他,和他談起盜取寶藥的事情。然後他欣然同意了.....可誰知道他打的注意竟然是丹霄殿的至聖寶藥玉龍霜!”
“而且...而且李慎之盜取玉龍霜之後獨自消失了,一直沒有消息。直到昨天我們纔在小道上截住了他,本來想嚇唬下讓他把寶藥還回去,結果他說已經吃了!
我們氣急之下想要教訓下他,可誰知他竟然爆發一拳瞬間把我同伴殺死了!要知道我同伴可是搬血七重境實力,結果一拳都撐不住!然後我施展秘法拼了命的逃跑,結果還是被他抓了起來,他威脅讓我幫他引薦加入血煞教,否則就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接下來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
那半跪地上的男子此刻雙目血紅,掙扎着跑到江溟腳下,抱着他的膝蓋道
“長老,該說的我都說了,求求您放了我。”
江溟蔑了一眼腳下的男子,隱隱帶着一絲殺意,朝着柳如煙這邊掃了一眼然後淡淡道
“你說你是血煞教,如何證明你的身份?”
匍匐在地的男子急忙喊道,“諸位請看這裡。”
只見那男子掀起衣袍露出裡面的胸膛,而那心臟所在的位置正有一朵血色之花妖豔至極。
“這是...血花!傳說千年前臭名昭著的血煞教便是以這血花作爲宗門標誌的。這麼說來......”
此刻其他長老臉上露出不同程度的震驚和懷疑,看向李慎之的目光帶着些許審視的味道。
“哼,血煞教餘孽,人人得而誅之!死!”
就在這時,樸飛柱閃身來到那名男子身後,一掌劈在了他的後腦勺上,頓時腦漿四濺,那名男子頃刻間失去了聲息。
“你!”
歐陽雪莉眼神一顫臉色有些難看,萬萬沒想到他直接把那血煞教男子殺了。現在局面對李慎之有些不利了,血煞教唯一的活口死了,現在死無對證,任憑他們添油加醋也沒有辦法推翻了。
遠處面色無波的江溟此刻嘴角勾勒出一抹輕微地邪笑,盯着李慎之沉聲道
“李慎之,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認不認罪?”
殺人滅口?有點意思了。
李慎之面色不變,就靜靜地看着這倆人表演,甚至閒暇地蹲在地上擺弄着野草。
就在這時,一旁的柳如煙急匆匆地跑了出來,指着血煞教男子道
“就算他是血煞教弟子,說的話也不過是一面之辭。物證呢?如何證明是我哥竊取偷吃了玉龍霜?!我還說是他自己偷吃了呢!”
這......
諸多長老互相掃了一眼,似乎也覺得有些蹊蹺,低聲議論不斷。
“呵呵。你們是不是忘記一件事情.....”
在幾名長老面色疑惑的時候,樸飛柱適時地站了出來,扯着公鴨嗓一臉神秘道。
事情?
見到衆人的興趣被調動起來後,他雙手揹負圍着李慎之轉了一圈,冷冷道
“你們沒有發覺到李慎之一介廢體,區區煉體二重境的螻蟻,此時已經能輕而易舉地殺掉我的孫兒和搬血境七重的魔道餘孽?!”
“這......確實有些不合理。”
“那是因爲他偷吃了宗門至聖寶藥玉龍霜!否則他一介廢體如何短短几日擁有現在這等實力?!”
就在這時,負手而立的江溟走了過來,指着李慎之嚴聲叱咄道。
其他幾名長老互相掃了幾眼,並沒有出言聲討李慎之,而是露出思忖之色,感覺有些不對勁,今天發生的事有點超出他們的認知範疇。
“這......玉龍霜確實有凝塑武脈,開啓人體神藏的作用。”
“只是直接吞服了玉龍霜之人通常......”
樸飛柱見其餘幾位長老遲遲沒有表態,小跑着來到江溟身前,率先怒喝道
“李慎之盜取偷食玉龍霜,勾結魔道妖人,死不悔改,罄竹難書,證據確鑿。按照劍宗執法堂規矩理當剔除武脈,處以杖斃!”
說完眼中閃過一絲陰謀得逞的狡猾,彎着腰深深一禮,聲淚俱下道
“萬望大人明察,還我孫兒一個公道,還我劍宗一片清明啊!否則老夫就算死了也是心緒難寧啊。”
江溟目光微閃,瞥了李慎之一眼,看着樸飛柱語氣沉重道
“樸長老一心爲宗門着想,事實以宗門爲前提,這些本長老都看在眼裡。李慎之罪行累累,數罪併罰,現在已經條理清楚。”
“現在本長老宣佈李慎之乃——劍宗罪人,衆長老聽命!即刻逮捕李慎之,膽敢反抗就地擊斃!”
隨着“擊斃”兩次冷冷落下,幾名執法堂長老猶豫數息後最後輕嘆一口氣向着李慎之包夾而來。
“諸爲長老,你們都是爲劍宗撒過血淚的老人,你們應該感覺到了這件事有着諸多疑點。若是就這般草率地下定論,豈不是有失公允?”
歐陽雪莉眼中一冷,閃身來到幾名長老身前,據理力爭道。
“抱歉,我等也是奉命行事。我們沒法證明他是有罪的,同樣沒法證明他是清白的。所以爲了劍宗的安全,只能先把他控制下來。”
其中一名年齡稍長的老者微微拱了拱手,然後漠然地向李慎之走去。
“真是一出好戲啊。嘖嘖,小爺今個兒可算是開了眼了,你倆可真是戲精啊,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簡直浪費了這麼好的天賦。”
李慎之拔了一株狗尾巴草拿在手上把玩着,掃了江溟和樸飛柱一眼,兀自搖頭嘆息,絲毫沒有一點擔心害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