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快把你這的好酒都給我拿上來嘗一嘗。”
信步走進一家酒樓,吳池隨手扔出一塊銀子開口說道。
要去見酒鬼神醫,自然是要帶些好酒的,老人就這麼點嗜好,怎麼能忘記!吳池打算這一路遇到的酒樓都進去坐坐,有覺得不錯的酒就買下來帶給老人。
“好嘞,客官您坐,保證讓您滿意。”歡喜的收了銀子,小二連忙迎着吳池在一個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說話的功夫,就有幾樣小菜上來,同時上了幾壺酒擺在吳池面前。
隨意抓起一壺酒嚐了一口,吳池滿意的點點頭,“不錯,這酒給我弄上十壇過來。”
聞言小二卻是頓時苦了臉,“客官,如今這酒小店一共也不過就只剩下了幾壇而已,可沒法弄這麼多給您了。”
“哦?怎麼回事?”吳池倒是有些意外,老實說,這酒雖然不錯,但是卻也還沒有達到當初那種積雪酒的地步,這樣的酒應該不會太少纔對啊。
“不瞞客官,最近外面實在有些太亂啊,咱們酒樓的存酒都在城外!可現在根本就沒有人敢出城去運啊。”小二苦着臉抱怨道,“即便是這城裡,也都不大安全,前兩日,聽說連城主都差點被殺。”
“怎麼會這樣?”吳池不解的問道,“我記得,往日都是很安全的啊。”
“誰說不是呢,唉!就是這幾天的事情,聽說是有很多高手突然出現,揚言要一統邪道,不少宗門都已經遭了難!每天都要死好多人呢。”
“一統邪道?”微微一怔,一轉念間,吳池就猜到這些人恐怕就是秘境之中出來的這些人了。
搖了搖頭,吳池卻是不想理會這些事情的!如果這是魔君的意志,那麼根本那就沒人能夠阻止,他也完全不想捲入其中。
“喀嚓!”
突然之間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上樓的樓梯似乎都被人踩碎了,亂糟糟的一行人幾乎個個渾身帶血的闖到了樓上。
微微皺眉,吳池的目光,自然的轉了過去。
一個只有十三四歲的孩子被一行人護着退上酒樓,眼中滿是驚恐,躲在一個少婦的懷中,小小的身軀猶自不受控制的發抖。
“範長老,你已經身受重傷,連大道蓮臺都快碎了吧?何必呢?血宗覆滅本就是大勢所趨,你又何必一定要負隅頑抗?”
一個賊眉鼠眼的傢伙手中握着刀,不屑的開口道。
“我呸!你這種畜生,也配跟老夫說話?”範璟軒眼中滿是蔑視,一口夾雜着鮮血的濃痰直接吐了出去,怒斥道。
“哈哈,不錯!範長老是血宗長老,身份高貴,而我卻不過只是一個被你呼來喝去的弟子而已!若不是這一次宗門浩劫,我就是給您老人家提鞋都不配。”賊眉鼠眼的傢伙也不着惱,悠然開口道,“可惜啊,你範長老不識時務,居然敢跟幾位大人爲敵,一身修爲幾乎盡廢,淪落到需要扮作普通人的地步。”
滿不在乎的踏出一步,賊眉鼠眼的傢伙繼續說道,“範長老,我也實在不願與你爲難,只要你把夫人與少主交出來,我可以當做沒見過你。”
“做夢!大丈夫有死而已,焉能受你這種鼠輩的侮辱。”範璟軒厲聲罵道。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我呸!叫你一句範長老是給你臉,都這樣了,你還當你是那個道臺強者麼?憑你這老東西,就能攔得住咱們麼?”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賊眉鼠眼的傢伙陰狠的罵道。
“畜生!出賣宗門,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老夫倒要看看,你又能活到幾時!”範璟軒厲聲詛咒道。
“殺,給我殺!記着,別傷了夫人,那可是大人點名要的女人!”賊眉鼠眼的傢伙猛的一揮手中的刀,厲聲喊道。
嘩啦啦,一瞬間十幾個人同時圍了過來,向着範璟軒幾人殺去。
“轟!”
一剎那間,一股恐怖的威壓驟然降臨,範璟軒身上透出一股慘烈的氣息,殘破的蓮臺幾乎是在祭出的瞬間,就徹底崩碎!
然而,即便如此,那恐怖的力量,也依然還是幾乎將酒樓這一層都碾成粉末,那些衝着範璟軒殺來的人,更是頓時遭到重創,遠遠的躲了開去。
“夫人,少主,範某無能,要先走一步了!不過,請夫人放心,我臨死之前,也一定會將這些雜種殺光的!”罔顧自己的傷勢,以崩碎大道蓮臺爲代價,範璟軒暫時回覆了幾分實力!這力量,是他用生命換回來的,可在他最後一點生命流逝掉之前,他就依然還是道臺強者。
反手一掌拍出,直取那賊眉鼠眼的傢伙,範璟軒對此人恨極,如何還肯讓他活命。
“轟!”
幾乎是在同時,另外一股力量驟然爆開,呼吸之間就將範璟軒這一擊盡數擋了下來。
“大人!”
幾乎是瞬間,那個賊眉鼠眼的傢伙在地上一滾,頓時躲到了那人身後。
一瞬間,範璟軒目呲欲裂,他自然忘不了這個人,諾大一個血宗,就是在這些人蠻不講理的攻擊之下覆滅的。
”哈哈,範長老是吧?你也算有幾分本事,不過,到了這種地步,你還以爲,你能打的過我麼?”掃了範璟軒一眼,那人的目光頓時落到了少婦的身上,眼中透出幾分之色,“嘖嘖,果然是個難得的美人!這可算是老子的運氣!”
“我跟你拼了!”
口中發出一聲怒吼,範璟軒再次噴出一口精血,向着對方撲去。
“崩!”
一指點出,那人腳下赫然出現了一座大道蓮臺,面無表情的看着範璟軒撞了過來,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同樣是道臺境,若是範璟軒沒喲受傷,他自然不敢如此託大!可一個連大道蓮臺都已經崩碎的傢伙,還有什麼可在乎的?
一擊之下,範璟軒整個人頓時倒飛而出,向着窗口的位置砸落了過來。
幾乎是同時,一聲嘆息緩緩響起!
一隻手驟然探出,輕描淡寫的接住了範璟軒的身體,將他放到了一邊的凳子上。
“什麼人?”
這一出手,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是你?!”
眼睛瞪的滾圓,範璟軒顯然也已經認出了吳池來!當初爲了給弟子報仇,他親自追入酒神谷,吳池出手斬殺了血夜,也引出了紫華魔主,範璟軒離開之前,還留下了一枚血玲瓏賠罪!
可無論是他,還是吳池,顯然都沒想到,兩人竟然會在這樣一種情景之下再次相見。
看到吳池,範璟軒頓時就想起了袁紫衣的身份,眼中透出一抹期望之色,“吳公子,求你救救夫人與少主。”
作爲昔日的仇敵,如今竟然讓範璟軒這位道臺強者說出這樣一句話來,顯然他已經把吳池當做最後的希望了。
微微搖頭,吳池輕聲道,“抱歉,這是你們血宗的事情,我不過是個外人,不便插手。”
吳池對於血宗其實完全沒什麼好印象,他依然記得當初袁紫衣說過,爲了修煉血河劍氣,血宗的弟子手上都是沾過不知多少人命的。
出手接住範璟軒,是因爲見到範璟軒落到如此境地,心中略微有些不忍,卻不意味着,吳池就願意插手血宗的事情。
眼中透出一抹灰敗之色,範璟軒顯然也很清楚,他與吳池並不是朋友,甚至相反,還有仇怨!雖然這仇,當初因爲紫華魔主的出面已經抹去了,可在這種時候,想要人家冒險幫忙,去抗衡一位道臺強者是不現實的。
“撲通!”
幾乎是同時,那少婦抱着孩子向着吳池跪了下來。
“這位公子,我知道這麼說有些強人所難!可我身爲血宗宗主的妻子,縱然是死也不能受人侮辱!不敢奢望公子相救,只求公子看在孩子還小的份上,救他一命!”說話的同時,那少婦從頭上拔下簪子,猛然向着自己心口刺了下去。
“喀嚓!”
幾乎是那簪子刺入胸口瞬間,一股大力襲來,少婦手中的簪子斷爲了兩截。
“想死?老子都沒還玩過,讓你死了麼?”
那位道臺強者驟然出手,竟然連自殺都不許。
一剎那間,吳池的眼中終於透出了一抹淡淡的殺機!
他對血宗沒什麼好感,無論是血宗內部自己的恩怨也好,還是跟什麼人廝殺也好,他都不願插手!這些邪道中人的生死本就跟他沒什麼關係。
可對方如此卑劣,竟然連自殺都不許,硬是想要侮辱女人,卻驟然觸碰了吳池心中的底線!
“嗡!”
眼看那道臺強者,想要把那少婦抓到懷裡,吳池手中劍驟然出手!
一縷劍氣化爲一道驚鴻,徑自斬向那道臺強者伸出的手掌!
“放肆!哪裡來的小雜種,敢管大爺的事情?”一股恐怖殺機狠狠向着吳池碾壓而來,那道臺強者森然開口道。
吳池也纔不過僅僅只是凝液境而已,如何能被他瞧在眼裡了。
剛剛吳池拒絕範璟軒,他還覺得這小子識時務呢,誰成想,一轉眼,這小子竟然就敢壞自己事,這不是找死麼?
眼看吳池出手,無論是那少婦,還是範璟軒的眼中都透出了一抹希望之色。
再次吐出一口血,範璟軒沙啞着嗓子開口道,“吳公子,我知道你對我們血宗的人沒好感!可是,難道因爲如此,血宗之人就都該死麼?”
“我血宗上下數千弟子幾乎被屠戮殆盡,這些畜生猶自不肯罷休!姦淫擄掠,無惡不作,宗門內不知多少人的妻女被,我護着夫人與少主逃出來,他們還不肯放手!”
“我知道血宗聲名不好,可是,難道因爲這樣,你就真的忍心袖手旁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