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七!
這是欽天監定下的吉日,也是天帝下旨吳池與長寧公主成婚的日子。
算起來,距離如今,也僅僅只剩下兩月多一點的時間了。
吳池在蒼穹星上接受了賜婚,然而,很快便有消息從蒼穹星傳出,說是吳池這一次的婚禮,將不僅僅只是迎娶長寧公主,還是同時迎娶瑤池的周伯言,席君應的弟子袁紫衣,以及魔域蘇婉與凌詩雨。
這個消息驟然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如果沒有長寧公主在內,那麼無論吳池娶多少都不算什麼事,可涉及到長寧公主,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長寧公主代表着的是天庭,是天帝的顏面!
這樣的人物,願意嫁給吳池,就已經是下嫁了,可誰能相信,吳池竟然還不知足,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要同時迎娶其他女人,這簡直就是在抽天帝的臉啊!
當然,傳言也終歸只是傳言,事情究竟如何,外人根本不得而知。
無論是天庭還是魔域的人,都不斷滲入蒼穹星,從方方面面來打探消息的真實性。
只是,相比於其他人,魔域那邊得到了反饋,卻無疑是最爲直接的。
因爲,梅山高手已然在趕往蒼穹星了。
蘇婉與歡喜魔主原本一直約束着梅山之中,可如今卻放下了手中一切事情,直接前往蒼穹星,這本身就是一個最明白無誤的信號了。
魔宮的信使,天庭的信使幾乎每天都在往蒼穹星跑。
可吳池究竟是什麼打算,卻一直被死死瞞着,無論是誰也別想的到半點確切的口風。
不過,僅僅只是能夠探聽的到這些線索,就已經讓許多人做出判斷了。
“混賬,他想做什麼?”
三十三重天,天帝將奏章狠狠的摔到地上,滿臉怒色。
整個大殿之中,人人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
過了良久,若雲山這才緩緩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若雲山,其他人心中這才略微鬆了一口氣,這種清下,也只有若雲山才能平息天帝的憤怒了。
微微欠身行禮,若雲山這才緩緩開口道,“陛下息怒,此事畢竟還未經證實,總要得到更確切的消息纔好針對。”
若雲山的到來,終於讓天帝冷靜了幾分,目光掃了一眼衆人,“你們都下去吧。”
這件事,當初本身就是他問過若雲山的態度後才定的,如今鬧到這種地步,自然也需要若雲山來解決。
這其中的關節,他也不願讓太多人知道,將其他人打發出去,也是要與若雲山詳談的意思。
待其他人都離開之後,天帝這才恨聲說道,“魔域那邊有消息傳來,梅山人已經在趕往蒼穹星了,而且都帶着不菲的厚禮,這還有什麼可懷疑的?”
若雲山並沒有反駁這些,反而平靜的回答道,“未經證實,不過是對外的說法……實際上,微臣自然的清楚吳池的用意!只是,陛下可曾想過,吳池爲何敢如此行事?”
聽到這,天帝微微一怔,也隨即反應了過來,“你是說,這件事背後有魔域的推動?”
“未必是魔域推動的,但魔域卻無疑樂見其成。”搖了搖頭,若雲山繼續說道,“此事,也是微臣疏忽了,未曾想到吳池竟然會有這麼大的膽子,這才陷入了被動之中。”
這話便是若雲山自承失誤,將這份罪責攬到了身上。
擺了擺手,天帝沉聲說道,“此事怪不得若卿,何況,事已至此,再追究這些毫無意義,若卿還是想想辦法,該怎麼處理纔好。”
“事情雖然有些出乎意料,可實際上,卻未必就很難解決。”擡起頭,若雲山沉聲開口道。
“哦?”聽到若雲山的話,天帝也不禁微微一怔,等着若雲山繼續說下去。
“陛下明鑑!”微微欠身,若雲山這才繼續說道,“其一,這件事本就是瑤池推動的,天后的用意,是以與長寧公主的婚事,逼迫吳池放棄周伯言!如今這種結果,必然不是天后所願看到的……以天后的手段,想來不至於沒有後手纔對。”
微微點頭,對此天帝倒是深以爲然,對於天后的性子與手段,他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既然插手了,那便絕對不會虎頭蛇尾,何況,周伯言對瑤池的重要性,他也同樣非常明白,無論如何天后都勢必會有罷手的可能。
給了天帝一些思索的時間,若雲山這才繼續說道,“其二,長寧公主威望極高,即便長寧公主答應,只怕下面的人,也斷然難以接受,只要略加引導,這些人的不滿勢必便會先爆發出來,即便是長寧公主本身,也未必壓的住。”
“其三……長寧公主是什麼性子,陛下應該清楚!便是對吳池再有意,有當真能夠接受這樣的結果麼?”
長寧性子極爲清冷,可以說是真正的驕傲入骨,即便是真的喜歡吳池,可讓她接受與其他女人一起嫁給吳池,恐怕也很難。
想到這,天帝眉頭不禁微微一舒!
“再說魔域!”
若雲山並未就此打住,繼續說道,“魔域對此樂見其成不假,可魔域之中也未必就是鐵板一塊,吳池昔日在魔域得罪的人,也同樣不在少數,只是礙於吳池的身份與實力,平日沒有機會下手罷了……可一旦事情真的鬧到,一旦讓他們看到有襲殺吳池的可能,只怕他們也未必能忍的住。”
“吳池此舉,根本就是在刀尖上行走,一個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場!以微臣看來,此事若是謠傳也便罷了,倘若爲真……則吳池必敗無疑!到時候,不但婚禮會成爲鬧劇,連他本身的性命,只怕也未必保的住。”臉上透出一絲不屑之色,若雲山平靜的開口道,語氣無比堅定。
“這不可能!開什麼玩笑,公主是什麼身份,憑他一個吳池,焉敢如此?”
長寧宮中此刻也已經吵做一團。
能夠到這裡來的,幾乎全部都是長寧公主的心腹之臣,可即便是這些人,對於吳池這樣的舉動,也是如此激烈的抵制!
所謂主辱臣死,在他們看來,倘若長寧公主真與其他女人一起下嫁吳池,簡直就是對長寧公主的侮辱。
何況,即便是單純從利益的角度上說。
吳池若是隻娶長寧公主一人,便是與長寧宮有了剪不斷的聯繫,無論吳池再怎麼想保持中立,也必然會偏向長寧公主這一方!
如此一來,長寧公主的地位只會的越發鞏固,他們這些屬下,自然也能繼續手掌大權!
可於此相反,倘若長寧公主與其他女人一起嫁給吳池,那便會成爲其他人口中的笑話,不但難以以此拿捏住吳池,反而會導致天庭中人,因此而不信任長寧公主。
更嚴重一些,甚至很可能會影響到長寧公主在天庭的地位,如此一來,他們作爲長寧公主的屬下,自然也同樣會被打壓。
這本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即便是爲了他們自己的利益着想,他們也絕對會拼死抵制這樣的結果出現。
“聽雨星主,應天君……你們與公主走的最近,這件事上,你們可一定得勸勸公主啊!”
片刻之間,其他人的注意力,頓時又轉移到了聽雨星主與應輝的身上。
聞言,兩人也只能是苦笑着先答應下來了。
可實際上,相比與其他人,他們兩人才是最清楚長寧公主對吳池的態度的。
這件事,其他人看來,似乎長寧公主怎麼都不可能答應,可只有他們明白,倘若吳池真的一力堅持,只怕這位長寧公主,真的有很大可能會妥協。
在衆人的竄梭之下,兩人只好硬着頭皮求見長寧公主。
所幸,長寧公主並未阻攔,平靜的在書房之中見了他們。
“拜見長寧公主!”
兩人同時躬身行禮,只是長寧公主卻依然顯得極爲平淡。
“何事?”
彷彿根本不知道外面的爭吵一般,長寧公主平靜的問道,如往常一模一樣。
苦笑了一下,應輝這纔不得已站了出來,“公主,有傳言說……吳池想要在大婚之時,同時迎娶好幾個女人!如今,各位同僚也正爲此吵的不可開交……我們此來,就是想要問問,您究竟是何態度?”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也沒法繞彎子了,應輝一開口便直接挑破了。
聽到應輝的話,長寧公主終於微微挑了挑眉頭,只是卻依然並未答話。
一時間,書房中便這麼安靜了下來。
無論是應輝還是聽雨星主自然都明白,長寧公主不可能沒聽說這件事,如今不答……也同樣不是故作姿態,很可能是因爲,這位公主自己也同樣沒有想好該怎麼辦。
這樣的情況,該問的話,都已經問出口了,他們如何還敢催促長寧公主回答?
沉默了足足有一刻鐘的時間,長寧公主這才緩緩擡起頭,“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聽到這樣的回答,無論是應輝還是聽雨星主都不禁微微一滯,雖然有心再說,可這種情況下,感受到長寧公主身上那一抹寒意,誰又敢再插口?
這一次,吳池這混小子,真是要把天捅一個窟窿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