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淒冷無比。
這一夜，沈辰一步三回頭不捨離去。
甚至白髮邪君，還有太多太多事情沒有交代。
然而早一息去大千帝界，就能多哪怕一息寶貴時間。
夜幕越來越黑，陡然間沈辰停滯疾馳的身影。
“都出來吧。”
剎那間，沈辰疲累的聲音出口。
嗖嗖嗖嗖。
咻咻咻……
又是四抹驚豔倩影，應聲乍現四象方位。
沈辰認認真真看了一眼四女，宛如審查一般。
下午在血林，沈辰都沒有認真審視四女。
這一刻沈辰心生感慨，目光緊緊盯着四抹倩影唏噓不已。
若非八女從天而降，等待自己的將是真正的絕望。
這一次，風花雪月都齊齊戴上斗笠。
白紗依舊遮面，無法看清真容。
依舊是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說不出來的感覺。
咕嚕咕嚕。
沈辰仰頭啐飲一口烈酒，輕聲問道：“既然喚我少主，總要告訴我究竟怎麼回事不是嗎？”
風，花，雪，月，這一刻四女再現一座劍橋。
明月心授予四女的劍穗站位，再度乍現。
沈辰雖然心中八九不離十，確認四女必然跟母親有關係。
但是他依舊不知道，四女跟母親真實的關係。
“少主，您過往都沒有揮出過腰間的白帝青鋒劍嗎？”
劍風無奈，只好淡淡柔柔的開口問道。
“不瞞你說，白帝青鋒陪了我二十五年，前面二十四年青鋒都是我沈辰不離手的武器。”
“直到我覺醒自己真正的問天劍魄，爲了不讓太多鮮血污染母親的白帝青鋒，我選擇了封印白帝。”
“因爲這是母親的劍，母親心中有海上生明月的劍式，我怎能污染它！”
沈辰一字一句，將自己封印白帝青鋒的原因娓娓道來。
“對了，母親……母親她還好嗎……”
沈辰話到嘴邊，卻發現那般沉重。
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八個女子定然是母親派給自己的底牌。
自己一定跟四象方位四女，有什麼特殊的瓜葛。
聽到沈辰疲累聲音問起劍主明月心，四女嬌軀輕顫一下。
就一下，很輕微。
四女緩緩靠攏，其中墨風第一次在沈辰面前揭下白紗。
驚鴻一瞥，沈辰手中酒葫蘆自由落體。
嗖。
劍月眼疾手快，瞬間將酒葫蘆拿在手中。
下一刻，太古神念內母親當年的模樣竟然就這樣乍現眼前。
“天上本無月，明月本無心，何來明月心。”
“月如水，人相倚，明月有心，故明月照人。”
“訴不盡明月相思，何處有明月，只應在心裡。”
沈辰木訥，一字一句重複着白嫚那一夜的話語。
今夜，離去的沈辰眼中有母親當年的模樣。
沈辰知道眼前女子，不可能是母親。
她只是母親派給自己的底牌，其名墨風。
這世間，竟有這般女子。
月夜，夜空有明月。
月下有墨風，風是明月劍風。
虛空有一串纖巧的腳印，那是墨風的腳印。
顯然劍風臨走之際，肯定被明月心單獨開了小竈。
墨風手中有白劍，青白的劍。
有香味，卻不是花香而是墨香。
花是墨花，月是明月。
她不是明月心，她只是墨風。
明月心留給沈辰自行潑墨留白的女子，青鋒的劍奴。
“今夕何夕，二十五年了是我沒用愧對母親劍仙的雅號。”
“至今我沈辰都無法遁悟母親的劍道九段，最後一段其名無心無劍。”
沈辰接過劍月遞來的酒葫蘆，苦澀一笑。
“少主，我等八劍奴原本還以爲少主不夠堅強，武道意志不夠堅韌。”
“可是過往五天五夜，少主您太過堅強，太過堅韌，以至於身畔您的紅顏根本無法承受，少主青鋒乃是情劍，白帝之名，與明月有關。”
“相反少主自己的劍魄名問天，那劍很是霸道，所以問天必然不會比劍主的青鋒差。”
墨風揭開白紗，宛如溫婉的女子。
揭面那一刻，劍奴便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
一旦遮上白紗，她就是劍風！
“白若青鋒劍，冷若明月簪。”
“這纔是母親劍仙二字的真意，白帝不過是青鋒劍銘。”
聲落，天上明月揮灑清輝宛如照耀沈辰前行。
“心似明月，身若琉璃。”
“墨白你不用刻意流露母親的影子，做你自己就好。”
沈辰背對着劍風，輕聲開口。
“對不起少主，是…墨白…賣弄了……”
十息後，劍風陡然間慌亂準備遮面。
啪。
“既然選擇跟在我身邊，我不希望你們四個小心翼翼。”一雙大手苦笑攔下墨白的動作，無奈道，“也不需要任何拘泥，更無需主僕相稱，相對於你們四個陪着母親走過孤獨，應該說抱歉的是我沈辰纔對！”
白髮邪君眼眶微紅，神念內母親依舊埋頭針線。
“潑墨留白，這段留白是由你自己書寫，你的人生該怎麼書寫不是我說了算，也不是母親說了算，而是你自己說了算，你不是機器不是什麼狗屁的劍奴，我不管你是怎麼成爲青鋒劍奴，只要我沈辰腰間還彆着這柄青鋒，你就不必如此，你是人一個活生生的女人。”
沈辰鏗鏘有力，斬釘截鐵勸說道。
沈辰並不喜歡這種主僕關係，那樣讓他很壓抑。
聲落，不僅墨白嬌軀微顫。
剩餘兩女同樣嘴脣微微蠕動，只有劍月一臉懵逼。
顯然，劍月只是一個少女。
並且抹去了感情、情緒、以及世間五味雜陳，劍月乃是最標準的劍奴，真正的劍奴。
也是沈辰心中最頭疼的一個女子，他不知道這輩子劍月今後的路怎麼走。
“少主您的性格，跟劍主大人太像了。”
“身爲男子有如此細膩的觀察力，還有如此的武道天賦，要知道少主您並非出生大千帝界，否則大千那些所謂的天相武神資質的帝榜天才，根本無法跟少主相提並論。”
“少主您缺少的只是時間，僅此而已。”
墨白良久後，回神反勸沈辰道。
“我需要的不止是時間，你們應該知道跟在我身邊有生命危險。”
“路上，將大千帝界能夠知道的所有信息儘量告知我，我需要親臨大千帝界九山八海，其中第一山第一海，第一山確定是蘿兒的常留山。”
“走吧，前往大千常留山。”
沈辰露出明月心的微笑，對着墨白微笑道。
“是…是…少主……”
墨白一時慌亂，竟是忘記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