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雲宮的老者話音一落,劉胖子便迫不及待的一拍桌子,縱身躍了出來,一雙又肥又胖的小短腿在空中蹬了兩下之後,整個身子輕飄飄的落在一丈多高的玄武臺上,神色輕蔑的望着徐川。
徐川可就沒他那麼招搖了,老老實實的從階梯慢慢走了上去,惹得四周噓聲一片,但徐川絲毫沒有放在心上,衝那名重雲宮的老者拱了拱手,叫了聲前輩。
重雲宮的老者含笑的點了點頭,對着徐川說道:“這位小友面生得很,能否先自報姓名?師從何門何派?”
“回稟前輩,晚輩徐川,來自幽州。”徐川雖然不把劉胖子放在眼裡,但是面對重雲宮的修士卻不敢不敬,何況他還肩負着潛入此宗的任務,當然要給對方留下一個好的印象,因此故意表現得客氣有禮。
“原來是徐小友,小友不必拘束,今日比鬥我們重雲宮乃是作爲旁證,不會出手打擾兩位,小友儘管放手施爲即可,不要太過緊張了。”那老者輕笑一聲,安慰了徐川兩句之後,扭頭衝着高臺之下吩咐一句:“徐川,出身幽州神匠谷。”
徐川這才發現,高臺後面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擺放着一張青色的石桌,三名重雲宮的蛻凡期修士端坐其上,桌子上放着一座兩尺來高的銅鐘。
一見那修士就要記錄,徐川淡笑一聲,打斷道:“稟告前輩,在下是出身幽州,不是幽州神匠谷。”
劉昆一見徐川跟神匠谷撇開關係,心頭微微一愣,難道這傢伙摸出來的三十萬靈石不是神匠谷支付的?
坐在人羣之中,因爲得罪劉大師而沒有資格陪坐在旁的神工樓趙總管,一見徐川主動跟神匠谷撇開關係,原本應該放鬆的心情,不知爲何卻更加沉重壓抑了,總覺得徐川如此做法,會讓自己後悔不已的樣子。
這幾人心中暗自嘀咕不提,重雲宮的老者大感興趣的看了徐川兩眼之後,偏頭吩咐道:“徐川,幽州散修。”
高臺之下的修士急忙改寫起來,一點也不敢耽誤的樣子。
徐川頓時一頭霧水起來,不就是一場普通的比鬥嗎?怎麼搞到這樣鄭重其事的,連出身宗門都要填寫,又不是做生死搏鬥,爲何做出一副“刀劍無眼,生死各安天命”的架勢,嚇唬誰呢。
不一會,下方的修士拿着一張契約走到徐川面前,遞到徐川手裡。
徐川心頭一跳,不會真是生死狀吧?一場煉器賭鬥怎麼還帶玩命的?
接過契約快速的翻看了幾眼之後,徐川偷偷的舒了口氣,原來不是讓他籤生死狀,而是讓他確定文書上填寫是否正確,等他勝過劉大師之後,無論他之前煉器稱號如何,都將直接獲得煉器大師的稱號。
只是一旁的劉大師卻做出一副多此一舉的神情,一臉不耐的看着徐川,只是這手續既然是重雲宮要求的,他雖然自負,但也不敢對重雲宮的修士抱怨什麼,只是站在一旁,時不時的拍着肚子,一副等不及教訓徐川的模樣。
徐川看完之後,沒有看出半點不妥來,按照這契約來看,自己輸了沒有任何壞處,贏了的話還能憑空得到煉器大師的頭銜,無須去專門
的測驗場所另行測試評級。
雖然徐川覺得這稱號可有可無,就算不得這個頭銜,他徐川就不會煉器了嗎?不過對方好意送他一個,他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點了點頭,確認填寫沒有錯誤之後,又把契約遞給對方,重雲宮的修士一言不發的收回契約,重新走了回去。
重雲宮的老者這纔看了看徐川兩人,淡淡說道:“這賭鬥既然是兩位提起的,如何比鬥,以何爲彩頭,我重雲宮都不會加以干涉,現在就請兩位自己決定吧。”
說完此話,這名老者便真的打算袖手旁觀一樣,慢悠悠的揹負雙手,縱身躍下高臺,走到石桌後面坐了下來。
“哼!比試煉器的話,耗費的時間太多,本大師也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在你身上。我們就比提煉材料,誰的速度快,純度高,誰就算贏。你有什麼異議嗎?”
高臺之上,劉大師似乎早有準備,一擡手,兩套一模一樣的石桌分別落在他們二人面前,石桌上擺放着十餘種相同的煉器材料,就連大小、質地都相差無幾。
“既然劉大師已經準備好了,小子當然沒有異議。”徐川看了看桌面上的材料,都是些低階的常見材料,只是有幾種提煉起來十分麻煩,稍不注意就會把整個材料都給毀了,沒有足夠的提煉經驗,想要提純是極爲困難的事,看來對方還真是下了心思的,想在煉器經驗上壓制徐川。只是徐川哪會放在眼裡,不以爲意的笑着說道。
劉大師滿腹狐疑的看着徐川,到了這個份上,徐川還能談笑自若,莫非此人真有什麼手段不成?還是徐川到現在還在裝模作樣,想讓自己心生忌憚?
盯着徐川看了幾眼之後,劉大師發覺在場的修士都把目光注視這自己,於是尷尬的咳嗽一聲,做出一副前輩高人的模樣,一攤手,衝着徐川說道:“免得你說本大師在材料上動過手腳,你可以先行檢查一番,然後隨便挑選一桌,不然一會輸了,誣賴到本大師頭上。”
“不用檢查了,小子相信大師不會當衆做出有損名譽的事來。”徐川搖頭一笑,把“當衆”兩字故意加強了語調。
劉大師自然聽出徐川話中有話,不過現在還不是教訓這小子的時候,只要自己在比試中勝出,到時候這目中無人的小子,還不是任由他隨意處置。
“既然沒有異議,那就快開始吧。”劉大師迫不及待的走到石桌前,就要施展神通提煉材料。
徐川卻是淡笑一聲,開口說道:“劉大師是不是忘記什麼事了?你只說明瞭比鬥規則,但是彩頭如何,你可隻字未提啊。”
劉大師嘴角一翹,大笑起來:“好狂妄的小子,憑你也想贏本大師?真是可笑,就算你把吃奶的力氣使出來,也別想贏過我,那還要什麼彩頭。不過你放心,你要是輸了的話,本大師絕不爲難你,只要乖乖磕頭認錯,承認幽州修士豬狗不如,這就行了。”
徐川可沒有什麼故土情懷,見劉胖子肆意侮辱幽州修士,徐川眼睛都不眨一下,表情淡漠的望着一個人哈哈大笑的劉胖子,微眯起眼來,平靜的說道:“你到底想不想比?不想比我可要走了,
你想當小丑在這裡賣笑,小爺我就不奉陪了。
“你小子真是個白癡?此地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劉大師輕蔑的看了徐川一眼,想都不想的脫口說道。
玄武壇一直是用做拍賣貴重物品的場地,一旦開啓之後,就會直降地面三千丈,連地霸修士都極難逃出去,區區一名蛻凡期修士想從此地“逃走”,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更何況還有這麼多前來看戲的修士,豈容他輕易逃脫?
“劉大師,請你快把彩頭定下來,趕緊開始比試吧。如果你租借此地只是爲了說些廢話,下次本宗便不再出藉此地給你了。”
就在劉大師還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下方的重雲宮老者忽然站了起來,不鹹不淡的催促起來。
劉大師被人當衆數落一通,臉色顯得有些侷促,不過對方是重雲宮派來的修士,他可半點不敢招惹,其他宗門看中他的煉器手段,但重雲宮可不缺煉器大師,據說此宗煉器宗師都有三名之多,要不是他劉昆在低階修士中頗有名望,恐怕想租借玄武壇都是癡人說夢。
被重雲宮老者打斷了話語,劉大師尷尬的笑了笑,對着徐川冷哼一聲,故作大度的說道:“既然你要彩頭,你就隨便開口吧,你是要靈石呢,還是要法器法寶?”
“我要你學豬叫!”徐川展顏一笑,此話一出,在場修士無不譁然變色。
“什麼?”劉大師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打他成名以來,在青州還沒人敢這麼和他說話,立即眯起眼睛,靈氣逐漸覆蓋住全身,神色不善的反問一句。
“小爺看慣了你這張豬臉,想聽一聽豬叫,怎麼?不願意還是不敢?看你這架勢是不比煉器,要比打架咯?好啊,正合我意!”徐川嘿嘿笑着,身體靈氣也同時覆蓋起來,蛻凡後期的氣勢散發而出,把劉胖子吹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天吶!這小子瘋了,怎麼敢對劉大師出手,這不是找死嗎!”
“完了,要是這小子被人活活拍死,我們的賭注怎麼算,難道是莊家通吃?”
“原來這些賭坊打的是這個主意,我就懷疑怎麼會有賭坊做這種賠本的買賣,什麼狗屁煉器比試,原來他們早就知道這小子是個沒頭沒腦的瘋子,現在等這傢伙一死,他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錢收進腰包了。”
四周圍觀的修士頓時譁然起來,不過沒有一人擔心徐川的死活,都在爲自己付出的賭注大感心痛,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積攢的靈石,被賭坊輕易的給騙走了。
而那些賭坊的修士原本心痛的模樣一見徐川的表現之後,立即大喜起來,這傢伙激怒劉大師,如果被當場斬殺的話,那些修士下注的本錢可就由莊家通吃了。
妙手閣的長老原本還擔心對方拿出三十萬靈石作爲賭注會有什麼後手,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是個二愣子,此人現在渾身靈氣包裹,蠢蠢欲動的架勢,只要將徐川格殺在此,大可以推說此人心知煉器比鬥不過,欲對劉大師不利,所以他們纔出手斬殺。
想到此處,妙手閣的那名長不再遲疑,此老五指一張,五道黃白長虹朝着徐川直襲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