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將瑩兒施展的幻術壓制了一點,露出半張真容來,雖然算不上英俊瀟灑,但是跟鼻歪眼斜的猥瑣模樣一比,實在讓人容易接受多了。
等年輕修士結結巴巴的指着徐川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的時候,徐川才重新將幻術移動回去,重新變成那副乞丐般的模樣。
“你……你的臉,不是……”這年輕修士似乎沒見過什麼世面,一個幻術化形都大驚小怪起來。
“少廢話了,別人現在把滅宗的罪名安到你頭上,說不定你走出此地就讓人給宰了,真不知道你是哪來的膽子,還敢大搖大擺的進城來。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快把你知道的過程說給我聽,否則你就自己等死去吧。”徐川一把撥開年輕修士想要湊到臉上來戳一下的手指,皺起眉頭說道。
“身正不怕影子斜!人不是我殺的,不管走到哪兒我都有理,有什麼好怕的!”這愣頭青脖子一揚,說出的話差點把徐川給逗樂了。
徐川已經算是閱歷極少的菜鳥了,這傢伙連自己都不如,就連徐川都知道世道險惡,這傢伙倒是把這些漂亮話記得牢靠,可是一等禍事上門除了等死,便沒有其他反抗的手段了。
“少跟我這兒崩你那些道理,有什麼冤屈快點說!”徐川極不耐煩的拍了拍桌子。
“哎!這事情是這樣的,兩個月前我收到師尊的命令,讓我帶着符籙去參加神雷道宗的論符大會,可是到了之後,神雷道宗的人卻說根本沒邀請本宗前來,我連門都沒進去就讓人轟出來了,回到宗門一看,已經被夷爲平地了,房屋建築全都被燒成了灰燼,後來一打聽才知道本宗已經全滅了……”
“等等!你跟人打聽?但是都傳言兇手是你,你怎麼還能好端端的站在此地,沒被人當場抓起來?”徐川聽着對方的訴說,有疑問之處立即開口打斷了對方的話語。
“道友有所不知,本人乃是師尊的關門弟子,平常少與人接觸,都在宗門閉關修煉,別說是外人,就連門內的師兄弟們都少有見過我的,因此我並未報出姓名,那些人自然認不得我。”年輕修士搖頭苦笑一聲,隨口說道。
“既然你當初不報真名,現在知道了宗門被滅,又遭人嫁禍,肯定也不會暴露真實姓名吧?那爲何此地管事會把你辨認出來?”徐川仔細盯着此人的雙眼,想看他是否有所隱瞞。
“還不是這張風牢符,這符乃是本宗獨門符籙,煉製手法獨一無二。就在被趕出店鋪之時我纔想明白,一定是被陷害我的人給捅出去,我有風牢符的事,他們栽贓說這是贓物,因此纔會被店家當場認出來。”年輕修士又把三張符籙摸了出來,那出那一張徐川極爲重視的符籙,隨手比劃了一下。
徐川一聽符籙名字,就知道此符神通應該是用來困住敵人的,徐川攻擊防禦的寶物都有了,就差困敵所用了,現在得到一枚,正好合用。
只是要把符籙得到手,看來還要濾清陷害此人的元兇是誰,不過徐川也並非破案高手,推理有限得很,只
是其中給出的線索疑點頗多,徐川思量了一下之後,似乎抓到了什麼,急忙開口問道。
“既然你說店鋪掌櫃是依靠風牢符認出你的身份,那你說說知道你身上有風牢符的修士有幾人,如此珍貴的符籙,又是讓你拿去參加論符大會的,想必極爲機密,知道的人不會太多才對。”
“嗯,有一名師尊,兩名師兄,三名師姐,五個師妹,七個師弟,十六個師孃……”年輕修士掰着手指在哪兒巴拉巴拉算着呢,徐川一口熱茶噗的一下噴了一地。
“十六個師孃!老傢伙腎好啊……”徐川心中羨慕嫉妒的嘀咕了一句之後,清清嗓子,制止了對方的繼續往下說的動作,這麼多人,尋找的範圍已經很大了,特別是十六個師孃……
這七大姑、八大姨的最愛嘮叨,一不留神就從嘴裡蹦出去了,光是這幾位知道消息,說不定整個宗門都知道了,還有什麼秘密可言。
從這方面無法下手,徐川只好換一個切入點,手指極有節奏的敲擊着桌面,不一會,徐川眼神一動,開口說道:“你說你家師尊讓你帶着符籙去參加論符大會,但是到場之後本家卻說沒有邀請你們,是不是!”
年輕修士極爲肯定的點了點頭,補充道:“神雷道宗那守山弟子的嘴臉實在難看,還挖苦說‘狗屁三流宗門還敢不請自來,真拿自己當盤菜了’,當着在場數百修士的面,羞得我夾起尾巴就跑了。”
“神雷道宗是什麼來頭。”徐川雖然能夠猜到這個結果,但還是摸着下巴開口問道。
“神雷道宗是僅次於重雲宮的正道一流宗門。”想了想,年輕又是有尷尬無比的伸出一根小拇指,比劃了一下,扭扭捏捏的說道:“我三清道宗……嘿嘿。”
“三清的名頭都讓你們敗光了。”徐川搖了搖頭,重重的嘆了口氣,接着話歸正題,正色道:“神雷道宗是一流宗門,你三清道宗不過是小門小派,又無請帖,你師尊難道老糊塗了不成,就這樣讓你屁顛屁顛的跑去參加大會?不是很奇怪嗎?”
“我師尊纔不是老糊塗,我家師尊今年才一百七十歲,年輕得很……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問題就出在這邀請一事上。”這年輕修士剛開始還昂起腦袋維護師尊的尊嚴,一見徐川面上掛着一絲鄙夷的表情之後,立即細思徐川說的話語,頓時驚呼起來。
“你小子還算有救,你想想,邀請之事是假的,就只是爲了欺騙你離開宗門,又恰好在你離開之後宗門被滅,你身上又挾帶了宗門的寶物,加上你關門弟子的身份,誰都不知道你有多大的本事,這事不正好嫁禍到你頭上嗎?”徐川故作神秘的低聲說道。
年輕修士搖了搖頭,一臉茫然之色,低聲問道:“我還是沒聽明白,這只是說明了我被陷害的事是真的,但是空口白話別人也不信啊,找不出兇手,這黑鍋我還不是背定了。”
徐川嗤笑一聲,原本就鼻歪眼斜的造型顯得更加難看起來,不過徐川卻是老神在在的點了點桌面,挽起袖子
神秘的說道:“你小子也並非沒有頭腦嘛,但是你仔細想想,如果邀請的事是真,這滅門之事反倒沒有頭緒了,但現在邀請之言被證實是假的,你師尊又沒老糊塗,那他爲什麼會下這種命令?”
“你手中的三張符籙我看過了,雖然品階高級,但還遠遠達不到宗門傳承之寶的程度,除非你有什麼事情隱瞞了下來,否則你師尊絕對不會是因爲知道大禍臨頭,要讓你挾寶潛逃的。那麼就可能是你師尊被什麼人威脅了,故意編出論符大會的邀請來欺騙你。”
“只是這人連你師尊都能要挾,難道就不能直接滅了你嗎?非得殺光全宗來嫁禍給你?但這種機率雖然低,但也不排除你被人嫉妒,讓人覺得殺了你還不解氣,非得把你逼到走投無路、身敗名裂的地步不可。”
“當然了,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測,你們宗門具體的內情我也不知道,但是身爲關門弟子的你,應該有所察覺纔對,這事只能你自己幫助自己,旁人都沒辦法。你仔細回憶一下,師尊告知你被神雷道宗邀請的時間前後,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你仔細想,任何一個反常之處都不要遺漏掉。”
“反常的事?倒是有這麼幾件。事情發生的半個月前,我見到二師兄跟四師姐偷偷上了後山,做那苟且之事,平時二師兄都跟三師姐做的……這算反常嗎?不算啊?我再想想……對了!有一天晚上,我看見七師孃跟葛長老在丹房……這也不是啊?”年輕修士被徐川瞪了兩眼之後,不停撓着腦袋,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麼,一下子變得面紅耳赤起來。
忽然嗷的一嗓子喊出來,興奮的說道:“對了,就在師尊命我出發的頭三天晚上,我看到二師兄、葛長勞、周長老還有幾名管事弟子跟五師孃、七師孃、十一師孃還有三師姐……”
徐川急忙擺手連連,一把拉住此人止住了話頭,一手捂着鼻孔,心道好傢伙,這三清道宗改青樓了。什麼好事都讓這小子趕上了,徐川這年輕氣盛,血氣正旺的年紀,哪能聽得這個,再讓他說下去指不定徐川就要當場噴鼻血了,雖然這年輕人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但是架不住徐川心思活泛,腦中自行想象那些畫面啊。
徐川好不容易止住了噴鼻血的衝動,似笑非笑的說道:“老兄,這事關你的生死,你可不要開玩笑,情殺是根本不可能的,要是他們怕幽會之事敗露,恐怕當場就把你打死了,他們那麼多人……咳咳,還能讓你活到今天嗎?再說了,你們全宗都被滅殺了,這些人想必也掛了吧?”
“所以說,要從活人下手,你仔細回憶一下,沒在這場滅門慘案中喪命的人,有誰嫌疑最大,有沒有反常的舉動,甚至是跟你們宗門有仇的門派,都是懷疑的對象。你聽清楚了,但凡你沒親眼看到屍體的,都可以算是活人!”
年輕修士被徐川提點一句之後,陷入了沉思之中,嘴裡喃喃自語道:“活人,沒看到屍體的……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傳達神雷道宗邀請本宗參加論符大會的……不是我師尊本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