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控制室裡,原本作爲趙龍對手的副艦長拉斐爾摸着自己滿是絡腮鬍的下巴,陰沉着臉,一雙三角眼不住地轉來轉去,在他面前站着兩個大氣也不敢出的船員,拉斐爾當然沒有一點同情的意思,只不過兔死狐悲,在忽然強勢出擊的莉迪亞面前,拉斐爾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危險氣息。
和自己勢均力敵的趙龍說被打倒就被打倒了,事情發生的那麼快,那麼突然。
平日裡蠻橫霸道的趙龍甚至沒有一點還手的力量,既然他能被這樣乾淨利落地打倒,那麼自己也處於同樣的境地,畢竟莉迪亞是這艘船的船長,自己和趙龍如果被趕下船的話,就什麼都不是,而在這艘船上,沒有權勢,就沒有一切。
拉斐爾惡狠狠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控制檯,彷彿面前就是自己的敵人一般,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如果自己不動手,等莉迪亞轉過頭來對付自己的時候,只怕下面的支持者都已經轉換了方向了,如果不願意伏首稱臣,就只能趁現在放手一博,趙龍已經失去了威信,被這麼懸掛示衆,沒有人再追隨他了,對手倒臺,也給了自己一個向莉迪亞發難的機會。
平時莉迪亞雖然沒什麼威信,但畢竟也沒什麼大錯,自己一直找不到藉口,現在居然爲了一個偷渡的傻小子把趙龍這麼處置,如果自己振臂一呼,下面的船員肯定會被激發起同仇敵愾的憤怒,到時候,可由不得莉迪亞不讓位了,只要自己坐穩了艦長的位置,整艘船,包括莉迪亞都是自己的!
一想到莉迪亞那成熟而稚嫩的奇特風韻,一想倒她***的魔鬼曲線,想到她在自己身下婉轉呻吟,拉斐爾就抑制不住高亢的興奮,博!爲什麼不博!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當拉斐爾終於下定決心擡起頭的時候,卻發現眼前站着一個一臉猥褻的傢伙,而自己的兩個心腹,竟然已經被打暈在地。
拉斐爾迅速反應過來,伸手想去拔槍,可是對手的速度實在太快,槍沒有拔出來,一個碩大的拳頭已經砸在了他的臉上,身材高大魁梧的拉斐爾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在昏迷過去之前,拉斐爾的腦子裡滿是不甘心,這傢伙怎麼不按規矩出牌,他很想當着大家的面四四六六問個清楚,你憑什麼打人,你憑什麼打人?
幾分鐘後,艦長莉迪亞宣佈,趙龍公然抗命,處流放,副艦長拉斐爾,私自攜帶武器,處流放,被一同流放的還有幾個船員,罪名是蓄意鬧事。這些人被放進一艘救生艇,彈射了出去,在茫茫的公共星系中,如果沒有恰好經過的艦艇,這些人基本上已經被宣佈了死刑。除掉了拉斐爾和趙龍後,莉迪亞迅疾提拔了自己的幾個心腹接手空出來的各個部門職位。
整艘運輸艦立即鴉雀無聲,每一個船員都老實地呆在自己的崗位上,莉迪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連拔除兩大勢力,已經完全震懾住了所有的船員,這時候大家才明白,艦長終究是艦長,這艘船在老船長的控制下二十多年,難道會沒有一點隱藏的勢力?之前隱忍不發只是爲了讓這些人暴露出來而已,莉迪亞在這些人的眼中,忽然變得神秘莫測起來。
不管船員們在下面如何議論紛紛,莉迪亞靜靜地坐在自己房間的梳妝檯前,託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腦子裡翻來覆去都是那個猥褻男對自己說的話。
“不管你外表多麼冷若冰霜,不怕你的照樣不怕你,雷霆一擊永遠是解決問題最有效的手段,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一幫跑走私的,還講那麼多道理幹什麼?你以爲你是法官啊,非要證據確鑿才定罪,或者你以爲是****大姐,非要擺出個道理分個輸贏纔開打!”
莉迪亞到現在都如同做夢一般,一想到這不到一天時間裡閃電般的改天換日,她就不得不承認,有時候最簡單的辦法,纔是最有效的辦法,不過,對於這個猥褻的傢伙,她沒有一點感激的心情,只要一想起猥褻男那張可惡的笑臉,莉迪亞滿腦子都只記得他訓孩子似的一通話。
“你本是個聰明孩子,不過缺少經驗而已,別老把自己當成個女強人。”
“別以爲冷冰冰的就能震懾別人,你還太嫩了,是個人就能看穿你的底細,偏偏還成天板着個臉裝深沉,像箇中年婦女,很好看麼?”
“記住,當領導最重要的是,要多培養自己的心腹,少說話!”
“喜怒不形於色,也不是叫你裝酷,笑笑,對,就這樣,柔和一點”
“別跟老子爭,老子教你個乖,拳頭大才是硬道理,不服是吧,臭娘們,你信不信老子揍你!”
“對了,這樣才乖嘛,明白拳頭大是贏家的道理了不?”
“別一天到晚遇見點事兒就又哭又鬧的,高興的時候就唧唧喳喳沒個完,跟個傻娘們似的。”
“死猥褻男……”莉迪亞看着鏡子裡自己微微暈紅的臉,咬着牙在心裡道:“總有一天要你知道什麼叫好看!”
其後幾天,‘先行者’上的形勢雖然緊張卻不動盪,漸漸的,隨着風波的平靜,船員們也穩下心來。
大家同在這條船上混口飯吃,畢竟誰也不願意見到一個混亂不堪的局面,平日裡趙龍和拉斐爾強橫霸道,普通船員都敢怒不敢言,這時候被連根拔除,竟然全無反抗之力,但凡有過想法的人,都偷偷地把心思吞回了肚子裡,莉迪亞的雷霆手段已經樹立了她的強勢,整條船頓時有種回覆到以前老船長在時的感覺。
最逍遙自在的,當數燕狂,這個猥褻男整天飽食終日無所事事,就在最底層的船艙裡折騰那些零件器物,他的房間已經被安排在了最頂層,就在莉迪亞的隔壁,畢竟這次的行動都是燕狂一手策劃實施的,若是遇見狗急跳牆的,莉迪亞難免有危險,閒來無事做一些符合自己現在猥褻男身份的東西又不是不可以、
對於偷窺是否道德,以猥褻男的身份肯定是不會去考慮的,猥褻男就要有猥褻男的樣子,哪怕這個猥褻男在強硬,他也只是個猥褻。猥褻男的內心是沒有什麼道德底線的。
既然收不了報酬,利息總得討些回來,猥褻男一就要做些猥褻男該做的事他現在可不是冷酷的機械統領,他是猥褻男,所以,他一邊用窺視儀偷窺,一邊喃喃自語:“嘖嘖……受不了,這身材真是沒得說,好乖乖,我的責任是拯救宇宙,你的責任便是爲拯救宇宙的英雄提供一點晚間節目,大家各司其責,嘿嘿,好白,各司其責。”
對這樣的人,講講責任已經是勉爲其難,若是有人想要用道德剝奪他現在猥褻男身份的愛好,只怕會被他一巴掌將腦袋給拍扁。在踩上幾腳。
除了每晚例行偷窺以外,燕狂對‘先行者’倒盡了些心,整艘船的圖紙被他調出來,指揮着動力艙的船員進行額外的加固,這樣的加固在老劉頭眼裡根本看不明白,只知道這艘船的電腦檢測顯示,在加固後,整船穩固性上升了百分之八十,已經遠遠超過了一般新型民用運輸艦的水平,在加固的基礎上,又增加了兩組閒置的輔助推進器,這兩組推進器經過燕狂的改裝,不但能提供穩定的推力,在緊急時刻,強大的爆發力可以將‘先行者’由靜止狀態在一分鐘之內推進到適合引擎全開的加速狀態。
航行是非常枯燥的,燕狂每天都沉浸在廢品利用當中,整艘‘先行者’在他的幕後指揮下逐漸變了模樣,船員們一點一點的看着‘先行者’在積累着變化着,掃描儀,推進器,引擎,動力裝置,自動規避裝置,緊急變向,能量防護罩,整體結構等等,燕狂的無所事事造就了一艘全新的‘先行者’,從量變到質變,‘先行者’已經在不到一個月的短短時間內煥發了青春。
若只是煥發青春,老劉頭就不會這麼亦步亦趨地跟在燕狂身邊了,而莉迪亞只怕早已經無法忍受燕狂的種種惡習了,從艦載電腦的數據上看,這艘船的價值已經遠遠超過了最新民用運輸艦的十倍,雖然不是最先進的太空艦,但就走私來說,這樣的一艘船簡直已經是無價之寶。
而莉迪亞這段時間愈發覺得自己有些犯賤的傾向,她習慣於與這個叫燕狂的猥褻男進行交談,他天馬行空的思維給了自己很大的啓發,幾乎沒有能夠難住他的問題,他總是能把一個個困難用匪夷所思的方式去解決,但是……這個人是一個天生的爛人,每次跟他說不了幾句話,莉迪亞就覺得自己就爆發了,簡直無法在這個人的面前保持平和冷靜,他是一個魔鬼,可以用最簡單的方式剝去自己的僞裝,毫不遲疑毫不猶豫。若是自己保持本色跟他說話,他好象並沒有什麼反應,只要自己稍微作出矜持冷靜的樣子,就會被他一通氣死人的挖苦。
可是,自己偏偏沒有辦法去跟他鬥氣。偏偏在每次怒氣衝衝地離開後,莉迪亞又很苦惱,她從來沒發現這世界居然有人能把自己吃得這麼死!
其實燕狂想得很簡單,無欲則剛,老子又不靠你養,也不想泡你,幹嘛要受你的氣?敢在我面前裝神,一律打倒!
‘先行者’的改造已經基本完成了,在航行途中能夠進行的改造也就只有這些,若要再進一步,就必須到維修駁岸去進行大規模的改裝了,不過那樣顯然沒有必要,就現在的狀況來說,這艘船已經足夠應付走私的所有狀況了,只要不是一頭撞到海盜或者軍方艦艇的面前,在掃描儀發現敵人的時候就進行躲避,基本上都能逃脫。
‘先行者’在茫茫宇宙中孤獨的飛行着,改造完成後,燕狂彷彿又沒了目標,他開始留連在酒吧中,幸好,沒有一個船員會招惹他,要知道,趙龍因爲得罪了這個猥褻的小子而被流放,而這個猥褻男居然住在艦長的隔壁,動力艙的主管老劉頭更是對這猥褻的傢伙畢恭畢敬,沒有一個船員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他們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在走私船上,沒有道理講,哪怕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猥褻的傢伙爲什麼會被老劉頭和莉迪亞青睞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