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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楚陽聽着,臉色由晴轉陰,眼中的醉意消減了不少。
薛俑年說完,徑自離去了。
歐楚陽回到座位上坐了下來,面色冷淡,一言不發的看着離央和肖壓兩人。
離央與肖壓還在喝着酒,見歐楚陽回來沒了聲音,微感詫異。擡眼望去,兩人皆是看見一張冰冷無比的面孔。
兩人對視了一眼,十分不解的問道:“歐堂主,發生什麼事了?”
歐楚陽十分凝重的看了二人一眼,淡淡的說道:“我想你們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
“在哪?”兩人聞言,眼露精光,問到。
歐楚陽沒有回答,而是自懷中取出一物,兩人定晴一瞧…
“大爺的隨身玉佩?”
維持了一個下午的歡快氣氛,在歐楚陽的屬下送來這個龐舉的貼身玉佩後,終於消失的無形無蹤。下一刻,屋裡開始變得寂靜起來。
離央與肖壓緊緊的盯着歐楚陽手中的玉佩,眼中的醉意早已不見了蹤形,有的卻是那無比的凝重。
離央看着玉佩,頭也不擡的說道:“這是大爺的玉佩,在哪找到的?”說着,離央看向歐楚陽。
“手底下人西連山脈辦事,在那附近發現的。”
聞言,離央看了看肖壓,兩人心照不宣的點了下頭。
離央和肖壓知道,歐楚陽說的沒錯,之前龐舉派人去接冷玉的時候就是在西連山脈附近,而且這次龐舉話都沒留下就帶着泰歐、大洪、林子三人出去,明顯是有要緊的事。如果龐舉出事了,在西連山脈也很合理。
這時,肖壓忍不住問道:“有沒有發現什麼人,或者屍體?”
歐楚陽搖了搖頭,道:“沒有,只發現了這個,不過在那附近,手下人在樹上看見了已經幹了的、大量的鮮血。”
這下,離央和肖壓再也坐不住了,騰了一聲站了起來,殺氣自兩人身上彌散出來,片刻間便充斥了整個屋子。
見到離央和肖壓已經成功的被自己激怒,歐楚陽心底暗笑着,而表面上卻是與兩人一樣,露出了冰冷的表情。
慢慢的站起身來,歐楚陽問道:“兩位兄弟現在打算怎麼辦?”
肖壓看都沒看歐楚陽,只是對着離央道:“離哥,去看看。”
離央先是點了點頭,旋即一想方堂還在這裡,馬上又搖了搖頭,道:“不行,這裡不能沒有人。”
“大爺和兄弟們現在生死不知了,還管那個殘廢幹什麼?扔在這裡也不會有人管的。”見離央如此謹慎小心,肖壓受不住的咆哮道。
歐楚陽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他知道,現在如果自己插嘴的話,一定會引起二人的懷疑。話是沒說什麼,只不過,由於他心繫着方堂的安危,靈魂之力一直鎖定着方堂的位置。
離央想了半天,還是不肯離開,這讓歐楚陽大急。如果離央真的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話,他也沒有辦法,說不得只能想其他的方法把兩人解決。而以目前自己三級武尊的境界,似乎並不足以在一擊之下,將兩人擊殺。
焦急間,歐楚陽上前一步,道:“兩位大哥,是不是有什麼爲難的事。”
聽到歐楚陽問起,離央與肖壓對視了一眼,眼中頗爲爲難之色。片刻之後,肖壓終於忍不住的說道:“歐兄弟,咱們哥倆也不瞞你,這次我們來,是想向貴門主討上一枚丹藥。”
說着,肖壓不去理會離央暗示的目光,指着角落中的方堂,接着說道:“這個人有我們想要知道的事情,可是他始終不肯說話,所以我們來就是爲了想從貴門主這討上一枚丹藥,好讓他說出來。”
肖壓頓了頓,道:“這個人很重要,我們兄弟就是爲了看着他才一直留在這裡,現在大爺出了事,我們兄弟必須要去找找,可這樣一來,我們就沒辦法看着他了。”
歐楚陽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臉上呈現出理解之色,隨後其眉頭緊鎖,十分誠肯的說道:“原來是這樣,這樣吧,如果兩位兄弟信的過在下的話,我讓我的屬下幫忙看守着,等我們一起回來後再交給兩位兄弟,如何?”
離央默不作聲,目光緊緊的盯着歐楚陽,而肖壓卻是心急如焚的說道:“行啊,那就這麼辦。”
“肖壓。”聽到肖壓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離央怒喝出聲,顯然,對於肖壓私自的決定,前者很不滿意。
見離央發起火來,只是怒斥了肖壓一句,便再不說話,歐楚陽也知道他不是很信任自己,往往這個時候…
歐楚陽心中明瞭,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之色,反而淡然道:“兩位慢慢商量,歐楚陽有事,先走一步。”
歐楚陽說着,便向門外走去。
離央看着歐楚陽,一直等到歐楚陽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終於出聲了:“歐兄弟留步。”
聞言,歐楚陽站定,卻沒有回頭。
“不是我們兄弟倆不信任歐兄弟,實在是因爲這個人太重要了,我們不敢掉以輕心。希望歐兄弟歐怪。”
歐楚陽轉過頭,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沒什麼,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也不便過問,一切隨你們就是。”
說完,歐楚陽再不停留,大步邁開便要離去。
“等一下。”
再次被離央叫住,歐楚陽故作不悅,轉頭道:“離兄又有何事?”
掙扎了一會兒,離央仔細的考慮了一番,終於妥協道:“煩請歐兄弟幫在我們兄弟找個人,只要在門外看一會兒便可。”
見離央終於聽了肖壓的話,答應將方堂的看守之責交給自己,歐楚陽心下大喜,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不然的話,他也不用那麼費事的與薛俑年演這場好戲了。
爲了把戲演的逼真一些,歐楚陽並沒有立刻答應,反而反問道:“離兄信的過歐楚陽?”
離央微一停頓,點了點頭。
“好吧。”歐楚陽暗地裡鬆了口氣道:“兩位稍等。”
說着,歐楚陽走出了屋外,不多時,離央與肖壓見到,之前那個送來玉佩的歐楚陽的屬下與歐楚陽回來,而這個人當然是薛俑年無疑了。
走到屋外門口,歐楚陽止步,回身用着命令的口吻對薛俑年吩咐道:“一會我跟離爺、肖爺出去一會,你待在這裡,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知道嗎。”
薛俑年一副下屬的模樣,恭敬的答了聲“是”,隨後一言不發的站在了門口。
安頓完,歐楚陽進屋對離央與肖壓二人道:“可以走了。”
“歐兄弟跟我們去?”聞言,離央一愣。
歐楚陽微微一笑道:“門主讓我好好招待你們,如今卻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歐楚陽又怎麼能置身事外,這次陪兩位大哥走一趟,萬一有什麼危險,也好有個幫手。”
一聽歐楚陽要加入,離央和肖壓大喜過忘,連聲稱讚歐楚陽夠義氣,隨後,三人走出屋外,朝着那西連山脈飛馳而去。
從黑毒城出來,一直向南,便是西連山脈,如果徒步計算的話,兩地之間需要足足三日的時間才能到。這是一段不長不短的路途,不過要是放在強大的武尊級別強者的眼裡,倒不值一提。能夠御空飛行的武尊強者,最短只需要兩個小時時間便可到達。
此時已經是傍晚,黑暗已經開始降臨大地,滿地星斗也正在交相輝映着,疲於綻放成自身的光彩。
遠處天空中,三道流光急掠而過,遠遠望去,居然比滿天繁星還要耀眼許多,只是這三道流光各自射出不同顏色的光彩。
赤,代表着火。
綠,代表着木。
紫,代表什麼?沒人知道,就連它的主人到目前爲止也不得知。不過眼下,這三道流光倒是代表着三個人。
二級火靈屬性武尊者:離央一級木靈屬性武尊者:肖壓三級武尊者:歐楚陽,至於內氣屬性。用歐楚陽的說法,目前屬於木靈屬性。
對於這個說辭,離央與肖壓倒是能夠接受,畢竟,大陸上有兩種變異的木靈屬性內氣,它們分別爲“雷”與“風”。然而說是變異,倒不盡然,這兩種屬性都有各自的特點,也木也算是有着不同之處。
一路飛馳,見到歐楚陽居然是雷屬性內氣,離央與肖壓二人只是微微了詫異了一會兒,便沒再多問。打聽一個武者的底細,是勇武大陸上最爲令人厭惡的事。離央與肖壓算不得什麼好人,但也不願做那討厭之人。
飛了近兩個小時,連綿萬里的西連山脈終於出現在三人面前。離央與肖壓神情濃重,微弱的靈魂之力也在接近西連山脈的瞬間釋放而出。搜索了片刻,沒有什麼發現,兩人只能求助的看向歐楚陽。
離央問道:“歐兄弟,不知道你的屬下是在哪裡發現大爺的玉佩的?”
半空中,三個虛空而立,目光不停的掃視着眼前這大片的山脈以及遍佈在羣山之中的叢林。這麼一大片山脈中找幾個人,估計比大海撈針簡單不了多少。
歐楚陽四下觀察着,似乎是在辨別方向,半晌過後,前者指着東面道:“應該是那裡。”
聞言,離央與肖壓趕忙順着歐楚陽手指的方向望去。只看了一眼,兩人飛掠而出。身後,表情凝重的歐楚陽,眉毛一展,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隨即跟着兩人飛了過去。
歐楚陽所指的地方,正是之前他曾經遇到冷玉,並將之滅殺的地方,也是與龐舉四人大戰了一場的無人地帶。而之所以歐楚陽選擇這裡,完全是因爲他不想自己殺死離央與肖壓的時候,鬧出太大的動靜,以至於驚動毒門中的任萬枯等人。
而他這麼做還有一點好處,那就是薛俑年給離央與肖壓兩人下的藥物,需要時間才能發作。
薛俑年給離央二人下的毒,名爲浮游散,算是一種用多種毒物激素配製的藥粉,這種藥粉在毒門中極是常見,一般的小頭領都會擁有。雖然很常見,但不要低估了這種藥粉的毒性,浮游散能使認亢奮,如果有在武修者身上,卻會使被下毒者的內氣加劇消耗,當然,這種毒對武尊強者來說影響並不大,可壞就壞在,這幾日來,薛俑年不停的對二人下藥,以至於藥粉已經深埋在二人體內。其實如果二人不戰鬥倒還沒事,可要是進行拼殺的話,那時體內浮游散一經毒發,二人的內氣將會成數倍、數十倍的消耗。這樣一來…
歐楚陽笑着,一路飛馳,突然他看見前方急速飛掠的離央與肖壓兩人停了下來,而在二人前方不遠,一個手執重劍的俊秀青年,正滿臉意的對之對峙着。
手執重劍的青年,自然便是黃浪無疑了,當然這也是歐楚陽的計劃,他打算在這西連山脈邊緣,合兩人之力,將離央與肖壓滅殺。
離央與肖壓本是尋找龐舉等人而來,他們沒想到,在這個地方,居然還會有人在等着自己二人,而他們更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們後方,還有一個比他們還要強大的武者正虎視眈眈的盯着自己。
當然,離央與肖壓根本沒有防備歐楚陽,此時他們的注意力全被對面那手執重劍的黃浪吸引了過去。
“你是誰?”離央冷着臉,臉上帶着一抹警惕之色,朗聲問道。
黃浪大劍一掄,挽個了霸道的劍花,道:“黃浪。”
“黃浪?”陡聽這個陌生的名字,離央與肖壓皆是微微一愣。
對視了一眼,離央又問道:“我等二人並不認識閣下,不知閣下在此恭候有何要事?”
“要事?”黃浪大笑了一聲,道:“不要事?我是來要命的。”
聞言,離央與肖壓皺頭一緊,全身勁氣頓時釋放出來。
這人說的很明白,他是來要自己二人的命的。雖然不明白這個素不相識的人爲什麼要對自己二人下殺手,但離央和肖壓也知道,現在根本不是理論的時候,所以,幾乎是黃浪話音落下,兩人便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哈哈……”內氣翻涌,氣勢攀升之後,感受着那遍佈體內的充盈內氣,離央放聲大笑:“從來都只有我們兄弟要別人的命,還沒聽說有人敢要我們的命。閣下難道就這麼有自信?”
見到二人內氣翻涌,黃浪微微一笑,單手輕輕一握,頓時,一股不弱於離央的土黃色勁氣油然而生,內氣鎧甲更是在體表包裹,再配合前者手上提着的重劍,十足的一副戰神姿態。
感覺到那不比自己弱上多少的威猛氣勢,離央兩人面色微變。
看着黃浪身上的逐漸攀升的氣勢,離央突然破到了龐舉失蹤的事情,立馬指着黃浪問道:“你到底是誰?”
就在離央等着黃浪回答的時候,突然,在其身後卻傳來一道陰冷無比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