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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下面。”王陣提示道。
掀開鋪在桌上及地的桌簾,歐楚陽突然發現,地面不如房間別的地上那麼平整,彷彿被什麼利器劃過一樣,有着深深的凹痕。
彎下腰,歐楚陽蹲在了地上,用手輕輕拂去地上薄薄的灰塵,頓時,一個刻有六芒星圖案的符號出現在歐楚陽眼前。
“這是什麼?”一見這個圖案,歐楚陽馬上想起聖地地底大殿角落中的那個圖案,居然驚人的一致。疑惑着,歐楚陽問道:“這個東西我見過,聖地地底大殿中就有,它到底是什麼?”
靈魂中,王陣的眉頭皺的老緊,迴應道:“這是傳送陣。”
“傳送陣?”一聽這個名字,歐楚陽很是驚訝的道:“你的意思是,這東西會通往另一個地方。”
“沒錯。”王陣點頭道。
歐楚陽用手拖着下巴,表情十分嚴肅的道:“照這麼說來,當初羅鳴洲應該是通過這個逃離了聖地,他並沒有死。”
“嗯?”聞言,王陣將思緒轉到歐楚陽身上問道:“你說什麼?”
見王陣問起,歐楚陽這纔想到,當初王陣爲了救自己,對於之後發生的事根本不知曉,他馬上將那天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跟王陣講述了一遍,而當他提到羅鳴洲並沒死,還通過傳送陣逃走的時候,王陣的靈魂開陣有了些許的反映。
應該是情緒的波動,導致王陣的靈魂微微有些顫抖,王陣自言自語道:“大陸上居然有人會使用傳送陣?難道亂星海域有人出來了?”
王陣的聲音極低,歐楚**本沒有聽清楚什麼,而前者見歐楚陽一臉疑惑的想着,他馬上解釋道:“這傳送陣是利用陣訣手印畫出來的,裡面有着創陣者的能量波動,通過它可以到達另一個地方,只不過這地方是哪我就不知道了。”
“真的有這種東西?”聽到王陣的解釋,歐楚陽驚呼出聲,在他想來,傳送陣這類的東西他只有從小說上看過,沒想到,勇武大陸也有。
聽歐楚陽的口氣,王陣微微一愣,反問道:“你聽說過?”
歐楚陽點了點頭,並沒有說出從哪聽過,反而問道:“那天在聖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裡有傳送陣?你是怎麼知道的?”
聞言,王陣點頭道:“沒錯,我是知道那裡有傳送陣,因爲,聖地的大陣就是我設立的。”
“什麼?”六年了,在聖地整整六年,歐楚陽這時候才知道,保護着聖地那龐大的陣界是王陣設立的。這麼說來,其中的隱情很可能會引出一個很大的秘密。
歐楚陽沉吟着,半天不說話,臉色也很難看。王陣感覺到前者內心的變化,啞然失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我現在還不能說,爲什麼聖地是我設立的,等你實力到達一定程度了,我自然什麼告訴你,現在的你,還是想辦法把陰露丹的毒解了吧。”
王陣從未騙過歐楚陽,只從這點上,歐楚陽就很相信王陣,再加上前者還有事求自己,歐楚**本不擔心王陣會去害自己,所以,他也沒在這個話題上扯的太久。
淡淡的掃了一眼那傳送陣,歐楚陽猜測道:“既然這裡有個傳送陣,那說明這個傳送陣的另一端極有可能是培育陰露草的地方,前輩,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怎麼用這種東西。”
王陣道:“很簡單,教你幾個印訣,便可以輕鬆的啓動它,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告誡你一句。傳送陣分兩種,第一是雙向的,可以來去自如,另一種就是單向的了,這種啓動後,如果到了另一面,你就會永遠回不來。還有一點,雙向的也不一定就能回來,因爲我們不知道他的另一面是什麼。這點你要考慮好。”
“有什麼好考慮的?”歐楚陽笑道:“這個肯定是雙向的,要不然任萬枯也不可能時不時的就出現在毒門,再者說,單向的又怎麼樣?我總不能讓任萬枯的靈魂之力一直潛伏在我體內吧。”
見歐楚陽有了決定,王陣也不再勸阻,直接便將幾種簡單的印訣傳授給了歐楚陽。
學會後,歐楚陽深吸了口氣再吐出,將桌案推開,隨後,其雙手慢慢的舞動了起來,幾個簡單的印訣在手上成形後,靈魂之力迅速涌出,一隻腳緩緩踏在了傳送陣上。
下一刻,一道光華閃過。歐楚陽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光華閃過,歐楚陽只感覺自己穿過幽深的水幕,透體涼意襲過之後,一條陰暗的通道便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這裡哪裡?”視線掃過左右,歐楚陽突然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極爲陰冷的山洞中。左右兩側是溼滑的石壁,上面還長滿了青苔,說是青苔,但歐楚陽能夠很清楚的看見,離自己最近的地方的青苔居然隱隱的透射出一道幽幽的藍色。
這時,王陣的聲音突兀的在其靈魂深處響起:“這裡就應該是傳送陣的另一端,看看你的腳下。”
聞言,歐楚陽擡起腳,將腳下的地面空了出來,果然,一個老舊的六芒星陣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歐楚陽看了兩眼,目光再度投向了通道的另一側,由於山洞中的光線太過於黯淡,歐楚陽只能催動着內氣,想要召出紫火幫忙照亮。然而,就在他有所動作的時候,王陣卻是阻止了他。
“別動。我感覺到附近有兩股強大的靈魂波動。氣勢也不弱,小心一些。”
得到了王陣的提醒,歐楚陽不敢大意,忙將氣息收斂到極致,放下了剛剛擡起的手,扶着一邊的石壁,慢慢的向前摸索了過去。
走着走着,歐楚陽感覺到對面有着數道細弱遊絲的藍色光線射了過來,這下,歐楚陽不致於看不清東西。
順着那光線射來的方向,歐楚陽走了很久很久,其間更是拐了數個彎,這纔來到了一個光線比較充足、視野也比較開闊的地方。當歐楚陽真正看清這個地方後,其眼中更透露出一道震驚的神情。
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個巨大的鐘乳洞,此洞足有半個足球場地一般大小,到處是都大大小小的鐘乳石,而讓歐楚陽震驚的不是別的,正是栽種在洞中的滿地的奇花異草,這些花草歐楚陽沒有一樣能叫得出來名字,全因爲這裡的花草實力是太過於令人驚駭了。
無數種奇花異草,居然足有人小腿高矮,歐楚陽站在那裡,猶如站在一大片稻田地裡一般,把自己的身高掩蓋了下去。
觀望着,歐楚陽滿臉的不可思議之色,在他的印象中,根本沒有哪一種花草會是這麼高大,不僅如此,憑着那飄散要空氣中的淡淡香味來看,這些花草彷彿每一種都是高級貨色。
走到一株較小的紅色花朵前,歐楚陽彎下腰,輕輕的將之拔起,放到了嘴邊,用力的嗅了一嗅,頓時,一股清新的氣息鑽入鼻孔當中。本來,任誰聞到如此芳香怡人的花朵都會愛不釋手。但歐楚陽卻是驚駭的扔在了地上。
“有毒?”清新的氣息入鼻,歐楚陽馬上感覺到一股腐蝕性氣流鑽入了自己的經脈,而這些氣流一遇到紫氣,馬上將之腐蝕。而且這氣流似乎越竄越強烈,只是眨眼間,歐楚陽便覺得自己體的內氣開始極具的消耗着。
匆忙間,歐楚陽顧不了其它,趕忙催動起內氣,打算將這股氣流逼到別處,而這時,王陣的再次提醒道:“沒有用的,快用毒源晶。”
得到王陣的提示,歐楚陽馬上將毒源晶取了出來,捏在了掌心中,隨着毒源晶的取出,那股有毒的氣流彷彿受到什麼東西吸引一般,快速而又歡快的順着經脈倒流到歐楚陽的掌心,漸漸的被毒源晶吸收了進去。
有毒氣流一經清除,歐楚陽方纔鬆了口氣,而這次,他再也不敢輕易去碰那些奇花異草了。
“這裡每一株花草都有劇毒。”歐楚陽掃視着這一大片種植着毒花、毒草的鐘乳洞,眼中的驚異之色更重,半晌過後他才反應過來。道:“想必這應該就是任萬枯培植陰露草的地方吧。”
王陣點着頭,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沒錯,就是這裡。”
王陣說着,突然靈識一抖,意識指引着歐楚陽道:“中間那裡,那個發着亮光的小草,應該就是陰露草。”
聞言,歐楚陽頓時喜形於色,他沒見過陰露草,還不知道從哪找起,王陣卻是讓他省去了不少麻煩。
欣喜着,歐楚陽趕忙邁步朝着那株發着藍色亮光的陰露草走去。就在他快要接近陰露草的時候,陡然,身後一股凌厲的氣勢朝着自己的方向暴掠而來。
清晰的感受着身後那蘊含着驚天殺意的氣勢快速的接近,歐楚陽想都沒想,直接俯身向旁邊一個鐘乳石柱滾去,氣息收斂到極致,同時屏住呼吸,不讓自己發出半點動靜。
這個鐘乳石柱的旁邊有一個小型的山洞,歐楚陽本打算滾入洞中,可即便是反映夠快,但也不如那襲來的勁氣迅速,所以歐楚**本沒有機會進入洞中,只能先藏身在石柱的後方。而就在他剛剛將自己藏匿好的同時,那股凌厲氣勢猛的襲來,勁風過處頓時吹的滿地花草搖曳不停。
勁風過去,一道蒼老的身影出現在鐘乳洞中央。乾癟的老臉面沉似水,眼中帶着一股無盡的殺意掃線着山洞,一派凜然的殺意。
感受着來人一身強大的氣勢,歐楚陽躲在鐘乳石柱後,瞳孔一陣收縮,心下更是驚駭不已:“任萬枯?回來的好快。”
別看歐楚陽沒有親眼看見老者的容貌,但這一身的氣勢他卻是再熟悉不過,來人正是遠赴黑巖城歸來的毒門宗主:任萬枯。
接到妖海的傳訊,得知有人闖入禁地,任萬枯根本沒在黑巖城耽誤半點時間,一路飛馳之下,怒氣衝衝趕回了毒門。
半日,只用了半日時間,任萬枯匆匆的趕了回來,可見其一身修爲已經達到了何種恐怖的境地。
掃視着,任萬枯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陰露草上,待發現陰露草完好無損後,陰沉的臉色方纔有所緩和。隨後,前者徑自的朝着歐楚陽藏身的地方走來。
聽着逐漸接近的腳步聲,歐楚陽心裡咯噔一下子:“難道發現我了?怎麼會?”
歐楚**本不相信,在自己氣息收斂到極致的情況下,任萬枯會這麼快發現自己。以爲自己聽錯了,歐楚陽屏息聆聽,那任萬枯確實是一步步的朝着自己走來。
驚駭間,歐楚陽雙拳握緊,精神緊繃到了極點。而正當他準備在任萬枯接近後,與其拼命的時候,他身旁的山洞中卻是傳出了一道蒼老的聲音。
“畜生,你又來幹什麼?”
蒼老而又嘶啞的聲音響起,頓時傳遍了整個鍾乳山洞,屆時,受到這到聲音的影響,歐楚陽只聽到鐘乳洞的另外兩則,相繼發出了一聲震天的怒吼。這怒吼似野獸的咆哮,充滿着恐怖的味道,讓歐楚陽聽了,不由的打了個寒戰。
“這洞裡還有別人?而且還不止一個?”歐楚陽驚懼的想到。
這時,任萬枯的腳步停了下來,而他的身形就在歐楚陽所藏身的鐘乳石旁邊,雖然有着鐘乳石柱的阻隔,但歐楚陽還是能很清楚的聽到任萬枯的呼吸聲。
近在咫尺,只有一柱之隔,歐楚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氣息已經收斂到極致,就連呼吸也被前者屏住,隱隱有着窒息的感覺。
終於,任萬枯開口了:“老師,學生只是想來看看你。”任萬枯說着,語氣中沒有半分的敬意,反而有着一股子戲謔的味道隱隱透出,讓人聽了森寒不已。
“老師?”歐楚陽一聽,心下駭然。既然任萬枯親口說出,那說明這洞中出聲的老人指不定真是他的老師,如果是這樣,爲什麼任萬枯的語氣聽起來如此不敬呢。
疑惑着,歐楚陽仔細的聽了起來。
這時,洞中的老人嗤笑了一聲,說道:“不簡單啊,任大門主在黑暗城如日中天,居然還記得你有個老師,呵呵,不敢當啊。”老人說着,語氣中充滿了鄙夷。
聞言,任萬枯笑了笑道:“學生怎麼會不記得老師呢。老師對學生的歐大恩德,學生還沒報呢。”
“恩德?”洞中老人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斥着無盡的悲哀:“向自己的老師下毒,廢去一身修爲,再囚禁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麼報恩的,笑話啊,天大的笑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