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衆強者的腦海中,冒出同一個想法。隨後,也不管是許家還是段家的強者,皆是朝着玄光頂的方向飛奔了過去。
紫焰蒸騰,幽光頻閃的羅天閣三層密室,歐楚陽大口大口喘着粗氣,身體表面那暗淡的紫光時隱時現。
回想剛剛與許真平交手,歐楚陽心下不由冷汗直流。
高階武神強者的實力,他不是沒有領教過,可如今歐楚陽自身並沒有完全恢復,對付起來極爲的吃力,剛剛要不是有着燃血秘術的加持,再利用黑焰刀的鋒銳,歐楚陽斷然不可能這麼輕鬆的從許真平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饒是如此,歐楚陽所消耗的內氣也不是一般的巨大,源源不斷的生機之力瘋狂的修復着自己那疲憊不堪的身體,歐楚陽知道,自己必須趕快恢復,許真平已經懷疑到自己,說不準他們正在回來的路上,而出於膽大到私闖禁地的自己,許真衡一定會帶人先到自己這裡來。
自從陣丹之法實施了下來,秘室的內的火光從未停止過,這對於歐楚陽來說,無疑是一個最好的掩護,通常丹師煉丹的時候都必須以內氣保持着火焰的燃燒,可歐楚陽卻是不同,有了陣丹之法,只要不進行凝丹,單單是將藥材的雜質提純,歐楚陽根本不需要去自行控制。
近一個月的陣丹煉製,歐楚陽幾乎已經把金重與卜共所採來的,那神秘丹方上的所有藥材都轉化成了精純的藥力水滴,眼下,玄鐵鼎中的水滴已經達到了上萬滴,而且都是經過一定的排列靜靜的懸浮於爐鼎之內。
目前不是研究結丹之法的時候,歐楚陽將從古蹟中得到的、大量還未經過煉化的紫氣全部提取了出來,全心的運轉着梵天訣,儘快的消化這得來不易的紫氣能量。
古蹟一行,讓歐楚陽收穫頗多,現在已經可以從那裡特殊的地理條件與奇異特徵整理出不少有用的信息。
首先,歐楚陽知道,在那黑色光暈的後面,完全是一處不屬於勇武大陸的獨立空間,空間裡的靈氣混亂,已經囊括了歐楚陽目前所知曉的一切能量的體系。
金、木、水、火、土,還有那就連自己也不曾知曉的紫氣,這麼多靈氣混雜在一起,讓古蹟中的氣息亂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而且,在古蹟中,以金、紫這兩種氣息最爲濃烈。通過這點,歐楚陽可以肯定,在古蹟之中,一定是有着什麼非凡的寶物在影響那裡的均衡,纔會導致這種情況的出現。
雖然歐楚陽目前還無法搞清楚古蹟中的古怪,可最起碼的,此次一行,讓歐楚陽明白了許、段兩家血脈中癥結之處出現在哪裡。
颶風峽谷,看似一個絕佳的修煉聖地,然而,在那裡,卻是隱晦的充斥着無比駁雜的紫氣,這些紫氣正是導致許、段兩家血脈中紫氣出現的最根本原因。
長年在這等環境中,突飛猛進的提升着實力,讓許、段這兩大神之世家的族人樂此不疲,卻從而忘記了,也沒在簡混雜在靈氣中那詭異的紫氣。雖說歐楚陽現在還不清楚許、段兩家有了這紫氣後,到底在什麼地方阻礙了他們飛昇的目的,可歐楚陽知道,這紫氣對於他們來說,非但沒有任何的幫助,反而還會讓他們陷入左右爲難的困境之中。
正如許潔兒,歐楚陽已經明白到,只要這個丫頭的實力提升,她血脈中的紫氣就會讓他的紫府變得不穩,而隨着境界的不斷提高,這個危險性就會越來越大,到了現在爲止,許潔兒只要成功晉升到高階武神之境,那麼她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所以,歐楚陽一直在叮囑停止修煉,可許潔兒就是不聽,歐楚陽也是大爲苦惱。
沉浸着對紫氣的不斷煉化中,歐楚陽體內的梵天訣已經純熟到可以自行運轉的地步,無需他去操心,所以歐楚陽想的也比較多。
正當這時,羅天閣外陡然傳來了數道極速掠過的破空之聲,接着便是上百股蒸騰而起的殺氣以及氣勢磅礴的內勁,紛紛的朝着自己的方向涌來。
“來了。”
感受着紛射不斷的凜冽殺伐之氣,歐楚陽知道自己所料不差,許真衡真的帶人來一探究竟了。
然而,歐楚陽這個時候還不能出去,既然要造勢,就要造的像一些,儘量的高傲一些,即便是讓人懷疑到自己,也不敢輕易出手。
羅天閣外,本來空幽寂靜的夜空,隨着上百股強橫的風勢吹過,陡然出現了上百個蒸騰着陣陣殺氣的強大武者,這些人都是許、段兩大神之世家的精英,也是契約之戰的主力。如今一同出現在羅天閣,不難讓人猜測到,這裡要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許真衡與段元闊並肩凌空,兩大神之世家的家主,皆是用着幾乎吃人的目光掃視着這平常根本無人問津的羅天閣。
“那個青義就住在這裡?”段元闊臉現殺伐,一抹難以掩飾的氣憤不由自主的流露了出來。
許真衡點了點頭,並沒有答話,身爲許家的主人,玄光頂的第一號人物,許真衡本可以不用通報直接進入羅天閣,可是眼下他手上沒有充足的證據證明歐楚陽就是夜闖古蹟的神秘人,出於對歐楚陽的尊重,更或許是因爲有求於人,許真衡沒有立馬造次。
靜靜的看了一會兒,許真衡當着段元闊的面,轉頭對許乾沉聲道:“許乾,去叫門。”
許乾領命,同樣肆無忌憚的來到了羅天閣外,還沒進入,便大聲道:“青義先生在嗎?”
蘊含着內勁的話語,猶如洪鐘般在天空中響徹,然而卻沒有得到半點的迴應。
見狀,許乾臉面慍色,語氣又加重了幾分:“請問青義先生在嗎?”
“吱~”
院落的大門由裡向外打開,出來的卻不是歐楚陽,而是金重與卜共。
看到這麼多人在羅天閣之外,饒是金重與卜共已經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殺氣,也不由得心中一驚。
兩人對視了一眼,由金重上前一步,道:“許長老、許家主,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要事。”
許乾是什麼人?那可是正經八百的許家直系長老,平常的時候,眼前的金重與卜共跟自己連說話的權力都沒有,可沒想到有了歐楚陽的存在,這兩人的作派居然如此高調起來。
不屑的瞥了一眼,許乾微怒道:“剛剛有外人私闖禁地,家主唯恐有人找青義先生的麻煩,特來探望,速速請青義先生出來。”
許乾此言一出,所有兩大神世家強者的目光落在了金重的身上。
正常的情況下,如果歐楚陽在羅天的的話,金重應該趕快的施禮,隨後跑進去通報一聲,只不過,讓所有人都爲之詫異的是,金重並沒有動,甚至他還用着絲毫不理會的口氣對許乾說道:“青義長老有令,近日不見客。”
“嘶~”
金重此言一出,夜空中立馬傳來了無數道倒吸涼氣的驚駭呼聲。就連他身邊的卜共也是一臉驚愕的望着金重。
真的是好大的膽子,面前着許家衆長老,甚至家主與段家的客人,這麼多強者在場,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愣頭青,居然連通報也不去,直接便回絕了許乾,這不是不給許乾面子嗎?說白了,不是許家家主的面子也不給嗎?
靜,現場死一般的寂靜。
段元闊詫異的望着身邊的許真衡,驚愕的眼神當中更是突顯出一抹極爲精彩的笑意。
“許家的家主當成這個樣子,也真夠窩囊的了。”段元闊心想着,卻沒有說出來。
許真衡當然看出段元闊表情上有所變化,這時他也是不由惱火了起來,心道:“這個青義,居然連我的面子也不給,難道真的像段元闊猜測的那樣,他就是夜闖禁地的神秘人?難道他受了大長老一掌,受了傷,不敢出來?”
想到了這裡,許真衡剛要開口,經典的對白卻是被身後一人搶了過去。
“大膽,家主在此,居然敢如此造次,快快讓青義出來,否則的話,老子親自進去拿他。”
能夠直呼歐楚陽爲“青義”,而不在後面加上尊稱的人,如今許家也僅有一人,那就是許耀光。
感受到許真衡臉色陰沉了下來,許耀光總算找到了可以直接斥責客卿長老的機會,所以許真衡還沒有開口,他便嚷了出來。
接着,許真平擺了擺手,冷聲道:“你叫金重,對吧。”
金重點了點頭,應道:“回大長老,正是。”
許真平強壓心頭的怒火,威嚴道:“家主有事要見青義長老,快去通傳一聲,如若誤了事,你擔當不了的。”
金重沒想到許真平會如此的客氣,可他還是那副誰也不叼的模樣,抱了抱拳道:“對不起,既然青義長老親點了我們二人爲他的煉丹助手,我們就應該聽他的話,青義長老日前有言,從今日起,不論何時,何人來到這裡,一概不見。”
許真衡聞言,動了真怒,也不等許真平怒斥出口,便率先冷聲道:“連我也不見?”
金重轉過頭,看了看許真衡,沉吟了一番,依舊固執道:“長老未說,不過以屬下卑微的理解,一概之意,應該是包括了所有人。”
“好小子,你不要命,對家主無禮,我先替青義收了你這個不懂禮數的奴才。”
伴隨着周圍不斷響起的驚呼聲,一道充滿着殺意的咆哮從許耀光的口中吐了出來。隨後,許耀光內氣流轉,身形拔起的同時,化爲一道金光,凜然的朝着金重射去。
見狀,金重不敢大意,腳步輕移間,向右上方劃開了一段不短的距離,正好把羅天閣的位置讓了出來,不管怎麼樣,他這麼做,還是得到了許真衡等人的暗自讚許。
金重的舉動是怕他與許耀光打起來後,會騷擾到身後的羅天閣,畢竟這是兩大武神之間的決鬥,其聲勢自不用提有如何的浩大了。
赤芒閃動間,金重動起了兩大內氣之一的火屬性,雙掌擡起,近乎九層的力量全部灌輸到了雙掌之下,迎着那已經近在咫尺的金芒,便推了出去。
“轟”
一道驚雷般的轟鳴在天空中炸響,別看金重是金、火雙料初階武神,實力非比尋常,可面對着一個即將突破到高階武神之境的強者,他還是受到了小輕的創傷。
驚鳴過後,金重身形倒退出百丈開外,方纔強行的穩下了身形,就在停下的那一刻,金重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就要噴出。
緊咬着牙關,就在鮮血涌上來的同時,金重又強行的嚥了回去,並怒視着許耀光,一股濃烈的殺意就此攀升了起來。
其實對付許耀光,金重就算是勝不了,也不會如此的狼狽,然而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還不能用出那只有歐楚陽才知道的第二種內氣,這纔在交手之下吃了暗虧。
金重覺得不值,甚至很氣憤,可他還是忍了下來。只不過,相對於他的憤恨,場中那一道道此起彼伏的驚愕之聲卻是顯得更加響亮。
“怎麼會?這個金重居然能夠接下許耀光一擊?”
“他是什麼時候突破武神之境的,就算是初階武神也不會強大到這個地步吧。”
“是啊,許耀光的傲劍訣已經修煉到九層,只差一層便能達到高階武神之境了,他是怎麼接下許耀光一擊的。”
錯落的議論聲,夾雜着讓人難以置信的驚歎,在夜空中響徹了起來。
親眼見證了金重的實力,衆強者不由感嘆出聲,尤其是許家萬草堂中那些對金重或多或少有着瞭解的丹師,更加難以置信的看向了這個平日不喜言辭的孤僻之輩。
許耀光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至今爲止,對方那雄渾的掌力給他帶來的手臂痠麻還沒有釋去,儘管許耀光自大到沒有拿出全部實力,可對方給自己的震撼卻是讓他難以想像的強烈。
“你敢還手?”許耀光瞪着金重,眼中的殺氣更顯暴虐。
金重深吸了口氣,故意昂了昂頭,斷然道:“爲何不敢。既然家主許諾青義長老,金重爲青義長老的屬下,金重就有責任爲青義長老把好門面。”
“反了,反了。”許耀光狂燥的叫着,那歇斯底里的模樣讓人覺得彷彿化身成爲魔神一般恐怖。
“家主~”
許耀光轉頭看了看許真衡,見後者一臉怒色,不言不語,默許了下來,許耀光心中便有了底。
陰測測的冷笑了一聲,許耀光看向金重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嗆~”
隨着許耀光幾乎死神宣告般的出聲之後,一道悅耳的龍吟忽然響徹了起來,萬丈金芒沖天而起,一柄六尺青鋒綻放着奪目的金光出現在許耀光的手中。
再不多話,如今許耀光的眼中只有金重,他已經把後者看成了死人。多少年,在許家,許耀光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無視過,一個小小的丹師居然對自己大放厥詞,甚至還當成許、段兩家精英強者的面,讓自己大大丟人了一把,這個金重不能留。
想到這裡,許耀光仗劍飛出,青鋒直指之處,便是金重的咽喉要害。
誓殺之死,已然決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