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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段元鐘不說話,許潔兒當下便認爲他默認了,憤怒間,她輕抖長劍,飛身便要攻去爲自己的大哥報仇。
正在這時,一道人影卻是掠了過來,攔下了許潔兒。
此人正是歐楚陽。
一直在旁邊聽着段家兩人的恩怨,歐楚陽並沒有出手,當他聽到段元闊分析這件事的時候,當下便在心裡犯起了嘀咕。
雖然對段元鍾這個人瞭解的不夠深刻,可以歐楚陽的直覺,他並不是一個噬殺之人,而且在衆人剛剛步入到古蹟二層的時候,規則便已經打破,高階武神的確有着全滅古蹟一層強者的實力,然而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
正自疑惑中,歐楚陽感覺到了許潔兒身上蒸騰起無邊的殺氣,在沒有搞清楚的情況之下,他纔出手攔了下來。
“小姐,不要衝動。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不可冤枉了好人。”歐楚陽直視着許潔兒,輕輕的搖了搖頭。
“冤枉好人?哈哈~”段元闊聞言一笑,道:“青義長老,如果不是他,還會是什麼人?”
歐楚陽並沒有理會段元闊,目光微轉,看向了段元鍾,沉聲問道:“段兄,你不想解釋一下嗎?”
歐楚陽說話的時候,不斷的衝着段元鍾眨着眼睛,示意他不要輕易的將此事攬在身上。
段元鍾自不會傻到把自己至之死地之中,不卑不亢的回道:“你們說什麼我聽不懂,我只知道,我進來的時候,古蹟一層沒有半個人影。”
“譁~”
段元鍾此言一出,在場衆強又是一驚。本來以爲段元鍾會是在說謊,可見其言之鑿鑿的神色,卻不像是在說假話,如果打破這裡規則的人不是段元鍾,還會是何人,難道這裡還有別人進來了?
想到這裡,一股詭異的恐懼自心頭慢慢升起,讓所有在場強者不由打了個寒戰。
面面相覷着,衆強者開始在周圍搜索了起來,可看了半晌,並沒有發現有其它人的存在。
段元鐘面色凝重無比,他知道段元闊再拖時間,所以他並不打算給段元闊這個回覆的機會,冷哼了一聲,段元鍾對許真衡道:“許家主,信不信段某的話由你們,如果不信的話,大可以殺過來,段某還不至於會怕,至於這枚金谷源沙。”
說着,段元鍾當成衆強者的面惦了惦手中圓滾滾的金谷源沙,說道:“段某要之無用,如果許家主答應,段某可以把這金谷源沙給你。”
“別聽他的,他在騙你們。”段元闊聞言,大驚失色的怒吼道。
許真衡愁思着,輾轉反側,良久之後,終於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也好。這個交易我答應了,不過你要先把金谷源沙給我。”
“沒問題。接着。”
在許真衡的話剛剛響過之後,出乎衆人的預料,這個段元種居然連想都沒想的便將金谷源沙甩了過去。
眼睜睜的看着那圓滾的金珠朝着自己射來,許真衡那微微愕然的臉上猛的閃過一抹驚喜的神色。
“許真衡,你休想。”
金谷源沙馬上便落到許真衡手裡的時候,忽然,段元闊大吼了一聲,緊握着段元鍾長槍的右手,奮力的一拔,一股滾燙的鮮血噴射而出。
接着,段元闊忍着身負重傷的而劇痛無比的身體,拔身而起,在衆目睽睽之終於將自己手中的長槍甩了出去,其人也是如流光般飛射而出。
“破天霸槍。”
一聲嘶吼,讓段元闊雙目血紅,天水峰段家天水霸槍十層的實力終於全數展現。
破天霸槍,段元闊果然修煉到了最終極之境,眼望着飛射而來的長槍,饒是許真衡再大膽,也不敢在其驚天的槍勢之下,不要命的搶奪金谷源沙。
縱身飛起,許真衡連擋都未擋,直接閃過了驚天一槍。
長槍劃破了虛空,一道讓人無法預見的空間裂縫忽然呈現出來。
“滋滋~”
空間裂紋之中,一陣陣狂猛的吸力吸扯着周邊不小的空間,似乎想要把周圍的一切都拉進那恐怖的空間。
所有人紛飛退避,只有段元闊一人瘋狂的飛身而去。
“啪~”金谷源沙捏在手中,在衆人那驚駭的目光注視之下,於空間裂縫邊緣奮力一扭。
魁梧的身軀頓時被一層厚重的金靈之氣包裹了起來,下一刻,數十道血光噴射而出,那是空間裂縫的吸力劃破段元闊的身體所造成的恐怖景象。
所有人都以爲段元闊會被這空間裂縫吸入到恐怖的空間之中,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當那血光呈現的一剎那,段元闊的至寶聖器長槍飛身迴轉,擋在了他的胸前。
段元闊雙腳用力猛瞪長槍,一道脆鳴響徹之際,其人藉着那一蹬之力,險險的遁逃開來。
“哈哈~,金谷源沙,是我的了,哈哈~.”
眼下,雖然段元闊渾身浴血,狼狽不堪,然而因爲得到了金谷源沙,他的臉孔卻是狀若瘋魔,猙獰滿布。
“哈哈~,我纔是那個飛昇之人,只有我纔有這個資格,你們都不行,你,許真衡,還有你,段元鍾,你們等着,等我從古蹟中出來,就是你們的終結之日。”
狂笑中,段元闊已經忘記了現場強者如林,彷彿得到了金谷源沙,他就得到了一切,那猙獰以及瘋狂的神情,讓所有人深深的震驚起來。
“他已經瘋了。”歐楚陽望着已經失去了理智的段元闊,嘆氣搖頭。
武道修煉,立志登天,實力雖然可以讓人登山權力的巔峰,但也可以讓無數人沉淪。
正如眼前所見,段元闊就是後者。
他已經沉淪了。爲了登天,擁有無上的實力,他的心智已經被魔所侵。
“段元闊~”許真衡惡狠狠的望着虛空之中,高高在上狂笑不已的段元闊,因爲憤怒,牙齦已經崩出了血跡。
“你以爲得到金谷源沙就可以白日飛昇,別忘了,沒有契約石,你是無法進入那神秘的空間的。”
“契約石?”段元闊狂笑了一聲,道:“我馬上就可以找到契約石,你們就等着承受我的怒火吧,哈哈~”
傷重如廝,段元闊依舊瘋笑着。
飛身縱起之際,段元闊不顧危險的朝着那屍山火焰的頂端掠去。
“擋住他。”許真衡見狀大吼。
“父親,危險。”段宏遠也是急切的喊道:“諸位長老,救救父親。”
兩聲大喝,使得兩大世家的衆人盡數朝着那段元闊掠去。
而就在他們剛要動的時候,一道快比閃電的殘影突兀的出現在段元闊的身後。
“蓬~”
巨大的轟鳴響徹於耳,驚望間,一隻手掌狠狠的印在了段元闊的身後,洶涌如潮的渾厚掌力直接打的段元闊吐血飛出,而那枚金谷源沙卻是被出手之人在第一時間奪在了手中。
“父親~”
“家主~”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驚呆了,原因在於,出手之人的速度已經遠超段元闊,而且那道人影頗爲的熟悉。
“許真平~”
刺目的金芒無邊無際的盪漾開來,虛空之中,因由這雄渾的金靈能量,綻放出一團耀眼的精芒。
精芒之中,一道蒼老的身影凜然而立,身影手執長劍,斜指地面,另一隻手卻是緊緊的握着那枚金燦燦的金谷源沙,從容淡定之色浮現於表。
望着那已經失去了知覺而掉在屍山之中的段元闊,老者臉中沒有半分的不忍,反而看到段元闊被屍山之火吞噬,其臉上更是閃現出一抹難以掩飾的得意之色。
許真平。
出手的人居然是許真平。
沒有人會想得到。
要知道,這個時候出手,而且快速無比,顯然他在之前便早就有着出手擊殺段元闊,搶奪金谷源沙的念頭,在衆人沒有注意的情況下,他輕鬆的成功了。
見到許真平爲許家奪得金谷源沙,許真衡剛剛陰冷的面孔陡然一喜,大笑道:“哈哈~,太好了,大哥,你爲許家立了一功啊。”
“父親,老匹夫,我要殺了你~”
看着自己的父親被許真平殺死,拋入到屍山火海當中,段宏遠奮不顧身的朝着許真平掠去。
“鏘~”
長槍所指之處,許真平動也未動,臉上只是冷笑不已。
“就憑你?給我滾開。”
一道人影縱身飛過,擋在了長槍面前,寒光閃動之際,將段宏遠格開,隨即,人影不退反進的襲身到段宏遠的面前,青鋒萬道,泛起陣陣寒光。
突兀之下,再加上段宏遠心疼老父的隕落,根本沒有理智的抵擋,可對方的實力不下於自己,呼吸之間,青鋒已然在段宏遠的身體上留下了數十道劍痕。
血涌如泉,段宏遠看着那出手之人,心下更是憤恨不已。
“啊~,許耀光,我要殺了你~”
出手擋下段宏遠的人自是許耀光無疑,本就在比武招親上結下了恩怨的兩,此刻見面,分外眼紅,而見到段宏遠出手毫無章法,許耀光哪肯錯過這良機。
青鋒在手,許耀光將傲劍訣全數施展起來,劍氣縱橫間,段宏遠處處落於下風,眼看着前者被打的節節敗退,許真平冷笑了一聲,閃身衝了出去。穿過那萬道劍影,許真平一拳狠狠的擊中了段宏遠的頭部。
“蓬”
巨大的力道捲來,還是在妨不勝妨之下,這個剛剛達到高階武神之境不久的段宏遠,怎會是真平的對手,一拳擊出,段宏遠的頭部猶如被開了瓢的西瓜,登時被打的粉碎。
鮮血和腦漿揚灑於虛空之中,落在了許真平、許耀光這對爺孫的身上,卻是沒有引起兩半點的反感,彷彿很是喜歡沐浴在這種血腥之氣之下,兩人嘴角處同時勾勒出一抹殘忍的弧度。
戰鬥閃電般的發生,又閃電般的結束。
段家父親,在頃刻間被人斃於掌下,場內所有強者盡皆動容。
許真平和許耀光所展現的實力以及那殺伐果斷、噬血如魔的手段,讓所有段家強者不由後退起來。
歐楚陽也很是詫異許真平這種手段,給他的感覺,這個許真平不像是在爲許家爭奪金谷源沙,前者那眸子裡的貪婪之光讓歐楚陽的心頭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許真衡呆呆的看了半晌,忽然笑了起來,飛射爲到許真平的身邊,許真衡道:“大哥,好手段,哈哈,現在段家段元闊已死,金谷源沙就是我許家的了。”
目光身轉,許真衡霸氣凜然的看向了段這衆強者,哼道:“你們還打算跟玄光閣搶嗎?速速退去,本尊可以饒你們一命。”
段家衆強者見狀,個個神色黯然了起來,大戰至今,許家與段家損失了不少的好手,原本在段元闊活着的時候,兩家還有一拼之力,可眼下,由於段元鐘的出現,再加上許真平突下殺手,天水峰已經失去了和玄光閣爭奪的資格。
一時間沒有了主意的許家衆強者,紛紛把目光轉向了驚愕中的段元鍾。
段元鍾一臉的凝重,絲毫沒有因爲段元闊的隕落而產生半點快意的感覺,不知道爲什麼,在段元闊死的一瞬間,他的心變得更加沉重了。
手足之誼,非比尋常,豈是一段所謂的恩怨能夠劃清的。到了現在,段元鍾方纔知道,他一直努力的,並非是他想要的。
“看我做什麼?”發現三大長老正看向自己,段元鍾反問一句。
段家三長老彼此相覷,微微搖了搖頭,大長老段元成走上前來,嘆聲道:“元鍾,雖然段家對不起你,可現在天水峰羣龍無首,你~”
“想讓我挑這個爛攤子?”段元鐘不屑一笑,問道:“你們敢違背祖訓不殺我?”
大長老段元成是段元鐘的堂弟,聽到段元鐘的話,段元成看了看身後二人,猛下決心道:“還是忘了這段恩怨吧,畢竟,你是段家的人。”
“我是段家的人~”段元鍾彷彿聽到了這輩子最好笑的笑話,慘笑的同時,鄙夷的看向這些曾經對自己不聞不問的段家長老們,諷刺道:“現在說我是段家的人,是不是有些晚了,這麼多年,你們有沒有關心過我。”
一句暗含着嘲諷之意的反問,讓段家衆長老不由低下了頭,神色黯然間,一個個搖頭嘆息着無語了下來。
望着眼中已見淚花的段元鍾,歐楚陽暗自替這個可憐人惋惜了起來,正因爲數載歲月之前的那一場變故,卻讓一個想回家人不能回家,這潛在的傷害遠比明面上的要厲害的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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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自感嘆間,歐楚陽忍住了上前安慰的衝動,他把段元鍾當成了朋友沒錯,可眼下並不是自己力挺段元鐘的時候。給了段元鍾一個安心的眼神後,歐楚陽又把目光轉向了許真衡。
許真衡此時的心情也段家衆強者截然相反,從來的時候便已經把段元闊當成大敵的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與自己做對了無數個年頭的死對頭就這麼輕易的死去,而自己根本沒費多大勁,便帶領着許家強者戰勝了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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