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木靈煅煉

葉子緊緊抱着夢生跳下百丈深的地窖,掉落在兩尺深的黃泉之中。那黃泉冰冷刺骨,連昏迷中的夢生臉部也不禁一陣抽搐。葉子忙將自身木之靈力化爲木之火在夢生體內體外遊走一遍,然後緊抱着夢生躺在黃泉之中浸泡,希望百日之後能化解這冥毒。

數日後,葉子發現夢生身上的冥毒並未有減少的跡象,只是控制了向心脈的滲透。看來爺爺說的“要解除此毒此只有浸入黃泉窖藏百日始得化解。”此法並不屬實,一定還缺少什麼?入骨的寒氣使葉子把夢生抱得更緊,並不停地用木之火爲夢生取暖。

如果浸入黃泉窖藏不能化解夢生身上的冥毒,那他十日後將化爲血水而亡。葉子焦急萬分,這可已是第八天了。爲驅除寒氣,葉子將木之火順着夢生經脈不斷遊走,忽然她有了新的發現,原本被冥毒侵蝕得僵硬的經脈,在黃泉的浸泡下,有部分正在軟化,而那軟化的經脈中的冥毒,遇到她的木之火卻是漸漸後退消融,雖然只是一絲一絲地消融,但她知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只要能夠一絲絲地消融去除,終於抽完的時候。

原來也正是夢生福星高照,機緣巧合,那鬼靈門中有關幽冥鬼毒的療治之法,確有“浸入黃泉窖藏”之說,然那隻能是軟化被冥毒侵蝕的經脈,而更主要的則是“木靈煅煉百日”。夢生師傅虛雲只知上句,不知下句,當然即使他知道,木靈哪兒找得到啊。故千年以來,凡幽冥鬼毒者,從無人獲救。這也是造成鬼靈門日漸衰落的根本原因。因爲要修煉幽冥鬼訣此鬼靈門鎮派功法,必得先讓上代高人用幽冥之火打通全身經脈,然後在身體內蘊養出幽冥鬼毒,隨着修爲的提升,此毒也從有形向無形轉化,練到極致,舉手投足間可殺人於無形。但要練成此法訣,要過的第一關就是身中此毒,然後浸入黃泉窖藏,並有師傅在邊上用木靈加以煅煉百日,經過此關,那對此毒就終生免疫。當年鬼靈門始祖逍遙子於括蒼山大森林中與古妖木激戰數月,意外收得一還未開智的千年木靈,並於括蒼山長嶼洞獲幽冥鬼訣,按此訣修煉,依靠那未開智的木靈,成功練成了神功,創建了鬼靈門。當時曾獨步天下,無人能敵。因此功甚爲陰毒,中者不出十日必亡,因此激怒了天下諸派,後在惠靈門、穹窿派和靈隱寺三位始祖的聯合下將其擊殺。然此功法作爲鬼靈門鎮門之寶,依然有人進行修習,但十人九亡,原因是那木靈經過數千年的煅燒,所剩無幾,功效盡失。到了崔老怪,卻是把最後的一點木靈都用完了。也就是說,鬼靈門如果沒有找到新的木靈,此功法將自此絕後。

葉子可不知道這些來龍去脈,發現經自己的靈木之火煅燒,夢生經脈中的冥毒在一絲一絲地抽去,自是喜出望外,不捨晝夜。

虛雲和小青將地窖填平後,等待百日後開封。虛雲在茅草屋內打坐修煉,而小青則是漫山遍野的瞎跑,這山谷中的毒物卻是遭了滅頂之災,什麼蜈蚣、蠍子、長蛇均成了它的腹中之物。

這一日小青灰溜溜地回來,身上血跡斑斑,蹲在一邊生悶氣。

“小青,怎麼啦?”虛雲和它傳音道,“是不是在哪兒吃了虧啦?”

“爺爺,那懶蛤蟆把天鵝給吃了。”小青憤憤地說,“我想救那天鵝,也被那懶蛤蟆給揍了一頓。”

“是西山望日峰上那懶蛤蟆嗎?”虛雲說,“那可是四階巔峰的妖蟾啊。凡天鵝經過它那兒沒有活的。”

“就是呀。”

“你只有三階,我築基大圓滿算是實力相當吧。”虛雲說,“但還是沒有把握的。”

“怕什麼?反正它也殺不死我的。”小青神氣起來,“大不了我們打不過就跑呀。”

“我說小青呀,”虛雲說,“幹嘛一定要找它黴氣呢?”

“爺爺,你不知道。”小青說,“我馬上要晉階了,如果能獲得它的內丹和蟾毒,肯定能成功晉階。”

“好,你這一萬年的小東西,都一直叫我爺爺的。就幫你啦。”

兩個來到西山望日峰,見那蟾蜍也只不過比一般蟾蜍大一輪罷了,蹲坐在一丈方圓的平臺上,眼望天空,正想吃天鵝肉呢。正在此時,兩隻天鵝從上邊飛過,只見那蟾蜍閃電般射向天空,但聽得“嗚聱!”的一聲慘叫,那蟾蜍咬住天鵝脖子回落石臺上,使勁一陣猛吸,那天鵝頓時乾癟下來。蟾蜍將乾癟了的天鵝掃向山澗,又擡頭望着天空。

“爺爺,你先引開它一會,我去那平臺上布一幻陣。”小青說,“然後我們把它困在陣裡打。”

“好!”虛雲答道,又自言自語道,“真不愧爲萬年的小精怪。”隨後他遠遠地向那蟾蜍打出數個火球,邊打邊往峰下跑去。

那蟾蜍剛吃了天鵝肉,正在回味無窮,卻見峰下那老頭居然上來騷擾它,於是向虛雲追去。

小青見它跑得已遠了,就跳上石臺,不停地用石子、樹枝擺放起來。半晌擺弄完畢,隱於一巨石後面。虛雲見那平臺上已無小青的蹤影,知道已陣法已是布好,於是也不和那蟾蜍過招,向峰下逃去。

見老頭逃跑了,那蟾蜍也回到了平臺上。然它剛到得平臺,突然發現四周景色大變,熊熊烈火向它撲來,一會兒又是水浪滔天,條條水龍向它咬來……

小青又擺出了五行大陣。此時,虛雲也回到了小青身邊,看到陣中狼狽不堪的蟾妖,精神大振,將他的獨門法寶虎狼爪狠狠地抓下去,而小青則水陸並進,毒霧、毒氣、毒液佈滿陣中。四階妖獸蟾蜍雖然也是毒中之王,然而被困陣中身受五行煎熬,數日後,終於力竭而亡。虛雲和小青來到平臺上,虛雲示意小青前去處理,小青好不興奮哦,咬住那蟾蜍一陣狂吸,將那蟾毒、蟾血盡數吸入腹中,然後撕開其腦袋取出一顆拳頭大小的妖丹,欣喜若狂地吞吃起來。過得半晌,一陣鞭炮似的炸響,小青骨骨脈脈炸聲不斷,卻已是突破到了四階,那雛形的肉翅又長大了幾分。正在此時,衆多天鵝降落平臺,圍着虛雲和小青翩翩起舞。原來在那楚國之時,懶蛤蟆吃天鵝肉還是常事呢,自從虛雲和小青滅了那妖蟾,高傲的天鵝再無冒犯之輩了。也正是自此後,人們把懶蛤蟆吃天鵝肉比喻成決不可能之事。

虛雲見小青終於晉升四階,自是非常興奮,正想回家,卻看到小青在邊上撥拉着什麼。數息後,小青從一小洞內刨出一塊西瓜般大小的石頭,金光燦燦。

“爺爺,給你。”小青將石頭遞給虛雲。

“啊!是金精石。”虛雲驚訝不已,“煉製極品法寶的材料呀。”

虛雲高興地收下,回到茅草屋中,忽然看到地窖外,驟然間長出了一棵翠綠的小樹,小樹樹葉成筒狀,令他們不解的是,葉尖上時時透出絲絲陰寒入骨的煞氣,令虛雲和小青都不敢近前。

那小樹日長夜大,一月後已有丈高,然而這樹上的煞氣卻是更重,虛雲和小青都遠遠避之。

卻說地窖下,葉子緊緊地抱着夢生,在黃泉的浸泡下,夢生的經脈漸漸地酥軟,葉子不失時機地緊跟上,晝夜煅燒不止,三月後,夢生體內的冥毒已是清除得十剩一二,而葉子卻是萎靡不振,日漸枯萎。

終於,夢生甦醒過來,然而他彷彿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見自己被美女擁抱着浸入寒冷刺骨的黃泉;夢見美女用自身之木之靈火煅燒自己,將冥毒一絲絲抽去;夢見美女將全部的身心投入到自己的體內,化爲筒狀樹葉寄居於自己的肝臟之中。

夢生終於清醒過來,體內的幽冥鬼毒已解,他施展筋骨,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大樹之中,同時感覺到自己已然達到后土法訣二層巔峰。

夢生盤坐思索,自自己掘地見母、進入南武坊市、被困牢籠、血戰金丹以及小青馱期亡命逃亡等事一一在眼前展現,至於黃泉窖藏之事卻是模糊不清。

黃泉窖藏百日,今天正是最後的一天。然而虛雲和小青卻是不敢接近地窖。原因是地窖上的那棵長得有一人懷抱的大樹,筒狀的翠綠枝葉覆蓋百丈方圓,綠葉間的陰寒之氣從開始的淡→濃→淡→無,經歷了整整百日。虛雲和小青遠遠地望着那樹,卻是不敢近前。

正在此時,從那高大的樹木中走出一人。不是夢生還是誰呢?

待得夢生走出,那高大的樹木化爲一片筒狀葉子投入夢生體內不見。

“師傅,我怎麼在這兒呀?”夢生看到不遠處的虛雲激動地說。

“臭小子,你終於醒了。”虛雲高興迎上前去,拍着夢生的肩膀,“黃泉窖藏百日不好過吧?”

“師傅,什麼黃泉窖藏百日,我只知道受那崔老怪兩掌後昏迷不醒,是小青馱我逃跑的。”夢生不解地說。

“小子,葉子呢?”虛雲向四周查看,着急地問。

“什麼葉子?”夢生疑惑地看着虛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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