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罰?呵呵,天若有道,便不該罰我!”掃視着那不斷衍生的滾滾驚雷,就像是那一條條蛟龍,叱吒蒼穹翻江倒海,不斷將那時光之水飛濺而起,向楊三陽腳下的七寶妙樹枝椏席捲而來。
“天罰?呵呵,天若有道,便不該罰我!”掃視着那不斷衍生的滾滾驚雷,就像是那一條條蛟龍,叱吒蒼穹翻江倒海,不斷將那時光之水飛濺而起,向楊三陽腳下的七寶妙樹枝椏席捲而來。
“想我蠻族誕生於世間,不通神通、不修妙法,生而便連浮游也比之不及。世間若真有公正,豈會誕生這般種族?爲何老天賜予衆生諸般神通血脈,卻偏偏對我蠻族視若不見?我蠻族淪爲大荒食物,只能在夾縫中苦苦求生,老天待我蠻族何其不公?大荒萬族皆有天賦,唯獨我蠻族,乃是廢脈,爲衆生所鄙夷?”楊三陽鬚髮皆張,頭頂發冠被滾滾的天罰掃落。
“我不服!我不服!我蠻族自強不息,走出困境,通天大道在望,老天又爲何降下這等天災?我不服!你若罰我,我便不服!你縱使是將我斬滅,葬身於這時光長河中,我也不服!”
楊三陽手中混沌旗幡招展,剎那間無數先天雷罰竟然被那混沌旗幡煉化,反倒是成爲了楊三陽的助力。時光長河捲起浩然波濤,無窮的時光長河水流洶涌而過,向楊三陽周身百竅滲透而去。說來也奇怪,其體內元神變換,不斷壓縮,那先天不滅靈光經受時光長河的洗涮,竟然發生了某種異變,不斷侵吞時光長河之水,轉眼間那先天不滅靈光以時光長河爲養分,竟然不斷壯大。
楊三陽披荊斬棘,攪動時光長河逆流而上,莽荒無數大羅真神紛紛驚醒,俱都是目光駭然的看向時光長河,看向那遠去的背影,目光裡滿是震撼。逝者如斯夫,不可追及。
可是,現在有人竟然違反了天地間的鐵律,逆轉時光回到了過去。不可思議!就像是所有的人,都只能逆流而行,無法抗衡那莽荒中的大勢,但現在偏偏有人頂住了天地之力的絞殺,打破了鐵律。
“我要看看你是誰!我一定要看看你是誰!”楊三陽眼中滿是執拗,周身時光長河內的景色不斷倒流,大荒世界的過去,盡數在其眼中流淌而過。
時光,就像是長江的水,先要從上游源泉,流淌到下游,需要幾個月、幾年的時間。正常人走路的速度,是不論如何都及不上水流的,但只要你的速度夠快,終究可以追趕上那水流,與過去你見過一次的水流再次重逢。天罰滾滾,血紅色的驚雷,猶若疾風驟雨。縱使大羅神仙到此,也唯有殞命當場。
可是,來到此地的不是大羅神仙,而是一位超乎命數之人。
無墾深淵,大地深處,魔祖漆黑如墨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那時光長河,看着頂住天罰逆行而上的背影,雙目內露出一抹駭然:“值得嗎?”值得嗎?這不單單是魔祖的心聲,更是所有人的心聲。爲了一個對自己毫無用處,堪稱是累贅的種族,值得嗎?
“師兄!”媧淚流滿面:“是我無能,護持不得師兄部族,方纔害的師兄遭此劫難,還望師兄平安歸來!還望師兄平安歸來啊!”
“道果!”白澤雙拳緊握,眼中滿是不可思議:“逆天了!這狗蠻子簡直逆天了!”
“爲何罰我?爲何罰我?你不公!你不公啊!”楊三陽一聲咆哮,周身一道陰陽魚流轉,不斷煉化着滾滾天罰,就像是雨衣一般,披拂在身上。不斷有疾風驟雨的天罰穿過縫隙,打在了楊三陽的身軀上,卻見三清之力流淌,剎那間修復如初。
大荒默然,一片死寂,看着那漸行漸遠,逐漸在無任何消息的人影,消失在了滾滾長河之中,衆人俱都是陷入了沉默。紫薇星君手中棋子停下,陷入了默然,許久後才道:“你們說,他能成功嗎?”
“過去未來,豈容逆轉!”破滅老祖扔下了手中瓜子:“我只知道,龍族與星神,絕對是攤上了大麻煩。這瘋子連逆轉時光長河都幹得出來,還有什麼是不能做的?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
“天大的麻煩!我寧願招惹去招惹太一,也絕不想招惹這個瘋子!”破滅老祖難得的認了一聲慫。紫薇星君聞言默然,許久後才道:“傳我法令,所有星辰鬥部,皆盡隱匿蹤跡。只要此獠還活在世上,我星斗部衆覺不出世。”
逆轉時光長河,這是正常人能幹的出來的事情嗎?大荒一片譁然。時光長河中,楊三陽面色堅毅,周身一道先天不滅靈光流淌。伴隨浩然時光長河河水的打磨滋潤,以及那無盡天罰的淬鍊,楊三陽體內先天不滅靈光越加晶瑩剔透,其內法則之光流轉,時光之力不知何時沾染其上,一條彎彎曲曲的河流,在其不滅靈光內顯現。米許、十丈、百丈、千丈、萬丈、十萬丈。那不滅靈光被河水滋潤,不斷成長,待漲到十二萬九千六百丈之時,只見不滅靈光一抖,無窮雷霆傾撒而下,滾滾天罰傾泄而下,那不滅靈光不斷縮水,化作了兩米大小,便再也不會增減半分。
然後那不滅靈光穩固形體,保存本源,又開始汲取時光長河內的水流,化作養分來滋潤己身。十丈、百丈、千丈、萬丈、十萬丈、十二萬九千六百萬丈。然後在歷經雷罰之力縮減,重新輪迴,這回竟然化作了十丈大小。
時光之力不斷流淌,楊三陽一心抵抗那天罰之力,天衣、太極圖、盤古幡輪番上陣,腳下七寶妙樹與三寶如意交相呼應,在其體內原始聖人與阿彌陀聖人不斷施展神通,無窮偉力灌注而下,推動着楊三陽逆流而上。也不知過了多久,楊三陽體內氣機忽然一震,那一道不滅靈光扭曲,竟然化作十二萬九千六百丈大小,再也無有半分增益。不增不減,任憑時光之力沖刷,任憑天罰之力打磨,不會有半分的減弱。“我這是?大羅妙境了?”楊三陽眼中一臉懵逼。他的不滅靈光,竟然圓滿了!大圓滿不滅靈光!自開天闢地至今朝,茫茫大荒從未見過大圓滿不滅靈光。只見那不滅靈光內彎彎曲曲一條河流流淌,冥冥中時光長河倒映在靈光之中。然後只見其心頭一動,靈光變換,開始不斷聚縮,化作了一個玄妙的點。那點神光朦朧,混沌之氣繚繞,竟然逆反混沌,化作了一個奇妙之點。
在那個點中,沒有過去,沒有未來,沒有現在,有的只是開始!那是時光長河的起點!起點形成,楊三陽體內所有氣機剎那間收斂,肉身被吸入其中。隨後,盤古幡、太極圖俱都是紛紛被起點收取。那起點與七寶妙樹融合,然後只見時光長河一變,滿天天罰消散,徑直乘風破浪逆流而上,整個時光長河所有駭浪消失。
時光長河中,楊三陽感受不到歲月的流逝,伴隨其逆流而上,那起點與七寶妙樹被不斷洗刷磨練,寶光越加圓潤,朦朧中一條梭子般的形狀恍惚在其周身流淌而過。一會元兩會元……楊三陽逆流而上,大荒世界的歷史在其眼中倒流而過,猶若是走馬觀花一般,不斷在眼前倒流。終於,不知走了多久,楊三陽忽然腳步頓住,七寶妙樹一陣扭曲,其上先天不滅靈光震動,化作了一道混沌之氣朦朧的人影。一片血色,染紅了整片長河,道不盡的啜涕、哀嚎之聲,在其耳邊流淌而過。楊三陽腳步頓住,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那血紅色的河流,哪裡有他遺恨的過去。
有他永遠都回不去的過去!他永遠只能透過時光長河,去觀看,成爲了一個旁觀者。他無法干涉那段歷史!楊三陽雙拳緊握,盤古幡出現在其手中,周身混沌之氣越加濃郁。一步步邁出,楊三陽面色僵硬的向着那紅色迷霧走入,剎那間蠻族大戰的場景,顯露於其眼前。
如同親臨戰場!媧的絕望,伏羲的怒吼、冥河的殺伐。以及那鋪天蓋地的喊殺聲,密密麻麻的海族大軍,道道星神在翻江倒海叱吒縱橫。以及,那指揮大陣的黑袍人影!周身籠罩在黑袍下,根本就看不清身份。他看到了,伴隨周天星斗大陣的最後一擊,媧與伏羲周身血肉脫離,那強橫的攻擊將其身後僅存的五萬部衆、那五萬種子,化作了灰燼齏粉。蠻族,徹底亡族滅種矣!看,不如不看!楊三陽面色赤紅,似乎要擇人而噬。盤古幡上,神力波動,躍躍欲試。
“干涉時空,你會死的!況且,歷史不可改變,時光長河的本質,也只是因果而已!你干涉時空,不過是更改了因果,那已經發生的事情,乃是定數,沒有人能更改!”阿彌陀的聲音在其耳邊響起。“我要知道他是誰!此人亡我蠻族,非死不可!”楊三陽瞧着那癲狂大笑,縱橫叱吒戰場的黑袍人:“我要截下這一段因果,才能在未來時空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