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玉麒麟口中喃呢這那句話,剎那間心頭念轉,無窮記憶涌入腦海。
“爲什麼?爲什麼我們會變成這副樣子?再也不復當年的最初模樣?”玉麒麟話語喃呢,一股悲愴自心頭涌起。
許久沒有得到迴應,玉麒麟自那‘人生若只如初見’的美好中回過神來,轉頭看向閉目不語的楊三陽,然後拿起玉盞輕輕的喝了一口茶水:“我說狗蠻子,你究竟什麼時候死?姑奶奶我已經等你三千年了!你要是在不死,姑奶奶我這茶水都涼了。”
“咕嚕~”玉麒麟端起茶盞,緩緩吞入腹中。“你究竟什麼時候死啊!給個痛快話!”玉麒麟不耐煩道。
“莫要喊了!他……他已經死了!”白澤低沉的話語,夾雜着哽咽啜涕,緩緩在山風中響起。
“啪嗒~”玉盞墜落在地摔成了碎片,向着四面八方飛濺而去。玉麒麟驚得站起身,猛地回過身向楊三陽看去:“死了?真的死了?”
玉麒麟一個踉蹌,只覺得軟腿發軟,竟然直接撲上前來,跌在楊三陽身前,顫抖着伸出手指,放在了楊三陽的鼻翼,然後玉指轉移到心口。
“真的死了!”玉麒麟呆愣在哪裡,眼眶中淚水在不斷打轉。 шшш⊕ t t k a n⊕ C〇
“呵呵,生前你的人不屬於我,但是死後,你的身體終於只屬於我!只屬於我一個人!”玉麒麟猛然化作颶風,捲起楊三陽的身軀,消失在了青冥之中。
白澤失魂落魄的呆愣在哪裡,一雙眼睛呆呆的看着楊三陽坐過的蒲團,許久不語,就像是丟了三魂七魄一般。
對於玉麒麟的動作,他沒有阻止。
大千世界,忽然一股悲風颳過,大千世界捲起了一道怪風。怪風消失之後,白澤失去了蹤跡,徹底在大千世界消失。
楊三陽隕落,不見半分異象,那些苦苦等候的人,依舊眼巴眼望的看向命運長河,等候那異象降臨。
死是什麼滋味?楊三陽知道!他不但知道,而且他還死過一次。但是大羅神仙死亡是什麼滋味?他還真是第一次感受到。冥冥之中,天人五衰終於到了最後時期,楊三陽只覺得自家氣機一陣凝滯,然後悄無聲息間,先天不滅靈光扭曲虛空,在茫茫虛空中飄蕩着。
就這般,楊三陽似夢似醒一般,冥冥渺渺之間,不斷在虛空中沉浮。天地乾坤之間,一道玄妙氣機不斷升騰,楊三陽只覺得虛無中一道念頭牽引,自家的先天不滅靈光,竟然循着那股牽引,向虛無中而去。
冥冥中也不知飛了多久,忽然其心頭一動,一股莫名念頭在心底升起:“怪哉!我不是死了嗎?那爲何聖道法相依舊不曾脫體而出,獨立成聖?”
楊三陽心中諸般念頭不斷流轉,卻是悚然一驚,下一刻聖道法相附體,阿彌陀法相自定境中走來,與其不滅靈光融爲一體。
聖人眼中,天地乾坤,已經不再相同。虛無之間,一道莫測氣機迸射,冥冥中一股莫名召喚,向自己召喚而來,牽引着自家先天不滅靈光,向冥冥中而去。此時,一道念頭自阿彌陀體內升起,傳入了楊三陽心頭:“吾等諸聖,終是爲你找尋到了一線生機,你務必把握這次機會。若能成,必可重返陽世,打破定數再次復活。若失敗,你將會徹底自天地間抹去。”
楊三陽心頭一動,默不作聲的循着冥冥中感應,腳下步步生蓮,向虛無中而去。茫茫一片虛空,唯有一道人影,緩緩在天地間獨行,在慢慢的行走着。
無墾虛空,不見半分生機。
“這是生死界線,大荒無盡衆生,皆有生死!然衆生生死,皆由天定!”冥冥中一道意念在其心頭升起。
“天道,管理大荒秩序。地道,管理大荒孕育造化之功。管衆生生死壽數!”虛無中一道聲音響起。
“如今天地乾坤尚未演化完畢,生死之道尚未開啓,幽冥之地依舊是一片混沌。是以大荒衆生死後,真靈或迴歸虛空,或落入血海永世不得超生,不得解脫,皆因生死之道尚未開闢。諸聖強行逆天顛篡天機,開闢幽冥混沌,令我進入尚在孕育中的幽冥界,找尋到那生死之根本!找尋到那一線生機!”楊三陽心頭念動,剎那間無數因果竟然在其腦海中閃過,藉助阿彌陀的智慧,竟然將一切盡數收之於心底。
“世間有陰陽,天道有陰陽。天道是陽,地道是陰。天庭是天道孕育而出,那幽冥地府,便是地道孕育而出。幽冥之地,乃是與天庭對應的陰庭!乃是幽冥之地的核心造化!”
“天庭、陰庭!亦或者說是地府!”楊三陽心頭一動,眼睛裡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楊三陽腳下步步生蓮,虛空在其腳下不斷扭曲,生死界線之中,沒有法則的流淌,唯有聖道本源混元道果,才能在這生死交界之處生存。楊三陽步步生蓮,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眼前虛空震動,只覺得自家從一片虛空壁障,跳入了無墾混沌之中。無窮混沌之氣捲起,剎那間將其包裹住。
“怪哉,眼前的混沌,似乎有些不一樣!與大千世界的混沌,好像有點不一般!”楊三陽心中念頭流轉。
陽世妖師宮鯤鵬看着天地間颳起的那慘淡陰風,不由得瞳孔一縮,那黑風捲起,吹得整個大荒一片昏沉,飛沙走石地崩山摧,無數大樹連根拔起。
“怪哉,按照魔祖推算,那狗蠻子的隕落就應該在近些年纔對,怎麼到現在還沒死?”鯤鵬眼中露出一抹狠辣:“人族?我要將你的所有心血徹底抹去!將你的所有痕跡,盡數在天地間化作虛無。”
“等着吧!這人族,我殺定了!一定要將其盡數斬盡殺絕!”鯤鵬眼中露出一抹恐怖殺機:“錯非你那狗蠻子胡亂攪合,這天地乾坤,皆是我十大凶獸的”。
“老祖,饕餮等人在下界不周山等候您過去!”虛空中一道模糊的影子劃過,鑽入了鯤鵬腳下。
“我這就去!”神逆領地天哭不緊不慢的喝着小酒:“人族先天道體,可是大肥羊!道果若死了,人族必定被瓜分,卻也不知能堅持多久!”
天哭瞧着眼前怪風,暗自推算,卻察覺不到怪風的來源,眉頭不由得簇起:“怪哉,事情反常即爲妖,怎麼無緣無故掛起了怪風?”此時此刻,十大妖聖、諸位星神、各大神朝的老祖,俱都是默然,等候那最後時刻的到來。
凌霄寶殿,太一看着手中名冊,緊縮的眉頭緩緩舒張:“半數嗎?半數,也已經不錯了!”
靈臺方寸山山腳下衆人正在等候楊三陽寂滅,忽然只見山巔一道黑風升起,剎那間下卷大千世界,只吹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場中所有人俱都是心中‘咯噔’一下,下一刻忽然間一股不妙念頭,涌入了所有人的心頭。
“師兄!”媧縱身飛遁,一個起落便落在了山巔,看着那空蕩蕩的山洞,不由得一愣。
“師兄!”伏羲等人緊隨其後,待衝入山巔,看着那空蕩蕩的山洞,俱都是一臉懵逼。
“白澤呢?白澤一直在跟着師兄,怎麼白澤不見了!”媧的眼中滿是不敢置信。方寸山之巔祖師眉頭皺起,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虛空,過了一會才道:“怪哉!”
茫茫東海,天下河洛之中樞一襲皁袍的白澤,揹着黑鍋靜靜的站在海邊。
“呵呵,爾等海族畜生,也敢壞我坐騎的好事,我這個做主人的要是不出手,豈非顯得很沒面子!”白澤眼眶紅潤,眼角有淚珠滑落,然後緩緩解下了背上的黑鍋。卻見那黑鍋內,一團綠到極致,猶若翡翠般的光影,在黑鍋中緩緩波動。白澤面帶冷笑,對着那黑鍋撒了一泡尿,然後不知自哪裡來的勺子,在那翠綠色的顏料中攪了攪,然後拿起勺子輕輕舀了一勺,瞧着無墾東海,待看到那中央的扶桑樹,動作略帶遲緩,露出一抹遲疑。
“管不了那麼多了!爲那小子復仇要緊!我這一勺子下去,未來龍族休想有大羅金仙誕生!太一那小兒有天宮氣數鎮壓,卻是應該無礙吧……”白澤說道應該的時候,有些不確定。
“不要!你給我住手!”就在白澤心中遲疑之際,忽然大海翻滾,一襲白衣的龜丞相自東海中走出。四目相對,瞧着那熟悉的黑鍋、熟悉的綠色氣機,龜丞相頓時面色駭然,這一勺子黴運下去,龍族豈能好過?不由得一聲大喝,猶若是晴天霹靂吧響起。
白澤本來做賊心虛、面色遲疑,此時那近在咫尺的怒喝,頓時驚得其身軀一顫,然後下一刻,手中勺子一抖、綠色的汁液盡數落入水中,不待白衣的龜丞相躲避,已經被那綠色液體沾染瀰漫。
“不要!!!”龜丞相看着身上綠色黴運之氣不斷蔓延,不由得絕望悲呼。然後下一刻,鋪天蓋地的黴運爆發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