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要你見識一番。”
見許士林一副天高地大,吹牛無用的樣子,張雲自然是懶得解釋許多,擡手便讓張元出列,道:“徒兒,你與他鬥戰一番,點到即止,切莫害他性命。”
“老師放心。”張元依舊是骨瘦如柴,孱弱至極的猴子模樣,怎麼都沒有化身暴猿的兇悍霸氣,見張雲招呼,躬身答應,急忙出列。
來到廣場之上,張元身形一縱,頓時淡淡煞氣顯現,眨眼便到了場中,手中烏光伸縮不定,正是凶煞至極的撼天震地棒。
那許士林雖然戰意高昂,但也並不大意,也是身形一閃,出現在場中,手持一柄華麗寶劍,鋒芒犀利,朝張元刺去。
這一劍,鋒芒閃耀,道道劍氣縱橫,精妙絕倫,宛如九天蛟龍,翻騰變化,將張元的四周全都封鎖,逃無可逃。
“哼!”也不見張元如何動作,一聲冷哼過後,便是天地一震,隨後煞氣沖天,轟隆一聲便將無窮劍芒打成粉碎,一棒破去。
暗道一聲不好,許士林手中寶劍化成光芒飛射了出去,同時臉色突變,宛如形成了一層寒霜,透發黑青顏色,一股股濃郁至極的陰氣翻滾而出,扭曲如龍蛇,冰凍天地。
“太陰之氣?”看到這一幕,張雲神光眼中神光閃了閃,最終恢復了平靜,只是手上五指變化繁亂,好似在推測着什麼。
看了一眼無當聖母,卻見到她也正似笑非笑的望了過來,張雲若無其事的點了點頭,便繼續朝場中看了過去。
場中一片混沌,滾滾煞氣將張元的身體徹底淹沒,看不到任何景象,就算默運元神,也只是感到無窮的凶煞,讓人膽戰心驚。
許士林周身太陰之氣翻滾,一股爆裂的氣息隱隱透發,臉上寒霜越發濃厚,好似結了萬載寒冰一般,表情僵硬至極。
彷彿察覺到了危險,張元手中鐵棒一動,頓時重重狂風呼嘯,當頭一擊,一聲咔嚓,隨即顯出一柄華麗飛劍當空斷裂成兩截,跌落塵埃,其上寶光黯淡,已然成了廢品。
終於,許士林運力等待的神通終於發了出來,只見一團翻滾着濃郁陰氣,帶着無窮爆裂的銀色球體轟隆隆的脫手飛出,眨眼便進入了張元所化的煞氣之中。
看見這銀色球體,張雲臉色一變,頓時皺起了眉頭,好似想到了什麼,卻並不確定的樣子,等他回過神來,場中頓時大變。
一聲劇烈爆響,驚天動地,幾乎整個紅雲山都在搖晃,要坍塌的樣子,場中一片爆裂,恐怖的氣浪滾盪開來,更有一聲痛苦的嚎叫,凶煞莫名。
一聲痛苦怒吼咆哮過後,便見一頭巨大暴猿仰天怒吼,手持凶煞鐵棒,力灌千鈞,威猛蓋世,毫不客氣的朝下灌來,空氣爆響連片,宛如火炮齊鳴,氣浪翻天,好不恐怖。
“什麼?”看着當頭落下的凶煞鐵棒,許士林臉色大變,一聲驚叫,就要逃開,但是那股凶煞之氣蓋世無匹,深深鎖定,逃無可逃。
無比危險的感覺,大難臨頭的陰影,他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一聲怒吼,周身陰氣滾滾,身後顯出一輪朦朧殘月,頓時一片陰冷肅殺籠罩天地。
揮動拳頭,沖天而起,既然躲不掉,他便要以身與鐵棒硬碰。
“士林,不要啊。”白衣紗裙女子在也坐不下去了,驚恐萬分的呼喊道。
在身邊的青衣少女,俊逸男子都表情一僵,情不自禁抓緊她的手,同時俊逸男子身體霍然而立,就要衝向場中。
但是無當聖母卻是依舊面色不變,淺笑不止,見俊逸男子要衝上去,頓時手中一縷清光閃過,將他拉了回來。
“聖母?”俊逸男子大驚,驚慌失措的看着無當聖母,眼中全是焦急。
“無事。”無當聖母只是說了兩個字,頓時好似有無窮魔力,俊逸男子面色一怔,隨即便恢復了平靜,默不作聲的回到座椅之上,緊緊地抓着驚恐萬分的清麗女子的手。
“素貞,有太衍道兄在,士林沒事,無須擔心。”看着自己心愛的弟子一副恐慌至極的表情,無當聖母皺了皺眉頭,說道。
“是,師尊。”清麗女子點頭答應,轉眼便看向了張雲。
瞥了一眼無當聖母,張雲也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隨後不慌不忙的從修中掏出一面小巧銅鏡,清喝一聲:“定!”
霎時間,讓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銅鏡射出一道朦朧光華,毫無出奇之處,就好像鏡子反射陽光一般,自然,和諧。
但是,光華所過之處,虛空一片寧靜,煞氣翻滾停滯,陰氣澎湃靜止,好似這一刻,時空變化,時間靜止了一般,無比的詭異,無比的恐怖。
“散了吧!”張雲的聲音平靜之中透着些許冷淡,輕聲而出,但是落到每一個人心中就好似天地在低語,無比威嚴,浩瀚莫測。
相比於其他人,無當聖母的震動最爲劇烈,她不可思議的看着那面銅鏡,再看着張雲,眼中神光爆射,比太陽還璀璨,還刺眼,讓人不敢逼視。
張雲的聲音隨風而逝,天地頓時變化莫測,無論是陰氣,還是煞氣,甚至是恐怖的鐵棒,朦朧的殘月都漸漸分開,好像有一股無窮大力,將二人緊緊排斥。
轉眼之間,一切都恢復了平常,場中年輕男子許士林大口喘着粗氣,周身痙攣,擡眼看着張元,眼中無窮恐怖,再看向張雲,頓時毫不猶豫的跪在了地上,九叩行大禮。
“好,既入我門,便是我之五弟子,起來吧。”張雲揮了揮手,頓時一股清風將年輕男子托起。
“多謝師尊。”許士林面色嚴肅,無比恭敬,再次行了一禮,緩緩站立,躬身走到張雲面前,手上託着一枚玉牒。
張雲眼中變化,將玉牒收下,隨後又從袖袍之中掏出一柄寶劍,鋒芒四射,劍氣沖天,氣息浩浩蕩蕩,遞給男子道:“這是爲師剛剛煉製而成的清靈劍,就賜予你吧。”
接過寶劍,許士林眼中神光閃了一閃,隨即若無其事收了起來,緩緩走到了張雲下首,與旱魃等站在了一起。
這時候,小猴子已經恢復了原形,看着許士林,齜牙咧嘴,眼中兇光閃過,好似對剛纔的爭鬥還是不能釋懷。
對張元的兇光視來,許士林面無表情,不過隨後卻是湊了上去,低聲道:“士林見過師兄,師兄神通廣大,鐵棒厲害,士林佩服之極。”
“嘿嘿……”一聽許士林服軟,張元也不是愛計較的猴子,嘿嘿一笑,道:“師弟你那雷球真個厲害,俺捱了一記,到現在還骨頭痠疼,十分不好受哩。”
“呵呵,那是小弟天賦,以太陰之氣煉製而成的太陰滅絕神球,師兄若是看得上眼,小弟可以傳授。”
“嘿嘿,還是算了,老師傳下法門我尚未吃透,如何還能分心,算了算了。”張元笑着搖頭。
“恭喜道兄喜收佳徒,來日光大道統,後繼有人矣。無當此行既然達成目的,卻是不勝歡喜,這就不打擾道兄了,告辭。”見張雲高坐雲牀,看着下面弟子們的談話,好似十分滿意的樣子,無當聖母急忙起身告辭。
“聖母何不多做停留,也好讓貧道盡地主之宜纔是。”張雲稍作挽留,說道。
無當聖母笑了笑,搖頭道:“我那東勝神洲最近出了些事端,貧道急着趕回,就不麻煩道兄了,日後若有閒暇,定來拜訪。”
“士林,在太衍道兄門下切不可頑皮,好好修煉。”朝着許士林囑咐一句,無當聖母起身便朝大殿外行去。
“士林,娘和你父親走了,在道長此處好好修道,不要頑皮,要聽話,我和你父親會常來看你的。”白素貞不捨的看了兒子一眼,囑咐道。
“放心吧,爹孃,孩兒會聽師尊話的,你們就放心吧。”
“那好,道長,我夫婦二人便告辭了。”朝張雲行了一禮,見張雲點頭,白素貞帶着青衣少女與許仙轉身離去。
看着漸行漸遠的香車祥雲,張雲眼中神光閃閃,手中一塊玉牒摩挲半晌,終於嘆了口氣,臉上卻是閃過一絲喜色。
“旱魃,你爲大師姐,可將我太衍一脈基礎九篇傳於士林,記得好生修煉,不可怠慢,爲師要靜中參悟天道,待我出關之日,便是你等下山之時。”張雲吩咐了一句,不等旱魃答應,便帶着胡慧兒二女不見了。
聞言,衆弟子都是極爲欣喜,除旱魃與許士林以外,都紛紛離開大殿,回到了各自的山頭,呼吸吐納,吞吐精華,錘鍊元神不提。
旱魃依言,將太衍九篇傳下,並且詳細解釋了一番,隨後又是一陣叮嚀,將許士林在山中的一應事項分配好,便轉身離去,只餘許士林在大殿之中,怔怔出神。
“貌似我這便宜師傅不怎麼管我呀?”看着空蕩蕩的大殿,許士林心中沒來由閃過這個念頭,頓時有些鬱悶,隨後也不管許多,徑直出了大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