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這時燃燈古佛突然開口,臉上浮現出陰冷的笑容,道:“三位道兇隨貧僧上去迎接一番吧。”
青牛,烏雲仙頓時停下話語,朝遠方看去,果然一輛華貴車輦風馳電掣,急速而來,眨眼便到了眼前。
“南無阿彌陀佛,太衍道兄,貧僧等人恭候多時了。”燃燈皮笑肉不笑的走了出去,雙手合十行禮,只是一閃,便攔在了車輦之前。
只見這老和尚赤足踏蓮,周身佛光澎湃,身後一座模糊不清金光萬道的金身若隱若現,浩大而洶涌的佛光祥和至極,沁透了半邊天。
青牛,烏雲仙,烏巢禪師也都身形飄忽,落在了燃燈身側,看着逐漸停歇的華貴馬車,神色各不相同。
烏巢禪師眼中寒光閃閃,滿臉的怨毒,彷彿有着五湖四海都難以洗刷的仇恨。
而青牛則是臉色頗爲好奇,仔細打量了一番車輦,發出嘖嘖的感嘆聲,隨後看向了車輦上駕車的二人,正是許士林與牛力。
看到牛力,他眼中一絲明光閃過,隨即搖了搖頭,卻看到了許士林,頓時臉色一變,發出一聲怪笑,表情似笑非笑,神秘莫測。
烏雲仙則是自始至終面無表情,彷彿只是走個過場一般。
“原來是你。”
張雲平靜的聲音從車輦之中傳來,聽不出絲毫的波動,說道:“當年紫霄宮中你我雖無交情,卻也並無私怨,這一世你算計於我,欲奪我弟子,我亦小懲於你,本意略作警告,卻沒想到你這廝心胸狹窄,眥睚必報,居然至今冥頑不靈,與我爲難。”
“嘿嘿,何來奪你弟子?”燃燈聞言,登時冷笑連連,“天命之人於凡間便得我至寶,自然是與貧僧有緣,你這廝逆改天數,依仗神通奪去,反而亂咬一口,真個可笑。”
“何爲天數?”張雲的聲音依舊平淡,卻給人一種道理全佔,不慌不急的感覺,“如今天數在我,自然無有逆改天數之說,你這老和尚不明天數,反來與我爲難,真個可笑,速速退去,還有一線生機,若不然,定然難逃劫數。”
“色厲內荏,貧僧倒要看看,你如何得佔天數,橫行無忌?”燃燈冷笑一閃,頓時喝道,絲毫沒有在與張雲理論的意思。
“三位道友還不快動手,此人已被禪師以術法定住,再沒絲毫僥倖,今日我等便叫其斷了天命,化成劫前之灰。”
說罷,周身佛光一蕩,顯出澎湃趨勢,身後丈六金身顯現,金光刺目,佛音嘹亮,八部天龍怒吼,衝殺了過來。
同時,又有二十四顆明珠升上高空,其中有大千變化,世界之景,無窮的梵音佛唱浩蕩傳出,化成二十四諸天神將,揮舞着神兵,凶神惡煞一般殺了上來。
烏巢禪師反應稍後,張口吐出一團大日琉璃金焰,火焰之中一粒純淨無垢,毫光四射的舍利子翻騰變化,化成一尊大日如來佛陀金身,作佛祖怒吼狀,頓時天崩地裂。
而他本人則是身形一變,化成一隻三足金烏,渾身烈焰滾滾,金燦燦的羽毛好似黃金生成,散發着璀璨的寒光金焰,金鐵交鳴,鏗鏘作響。
三隻兇猛銳利的爪子宛如金精鑄造,憑空一抓,便是虛空遮擋,彷彿承受不住這等壓力,撲扇着翅膀,化作一條虹光,滿場遊走,電射而至,抓向了許士林的面門。
“禿驢來得好。”許士林俊逸的臉上滿是憤怒,一聲大喝,拍案而起,周身陰冷的寒光凜冽而出,彷彿南北極寒潮,席捲而下。
一輪殘月如勾陰冷,在其身後寒光四射,其中有龍蛇盤踞,吐信連連,嘶嘶的聲音彷彿催魂的惡鬼,讓人渾身寒氣大起,顫慄非常。
一柄光芒四射的寶劍散發着猛烈至極的劍氣,刷的一聲便是毫光四射,劍芒縱橫,一眨眼便籠罩當場,將巨大的三足金烏包裹在內。
金烏秉烈陽火氣而生,乃是太陽至精,火中神靈,至剛至陽,焚滅萬物,洶涌的火光燃燒雲氣,風氣,雷氣,都是一片虛無。
而遇到許士林所釋放的寒氣,居然奈何不得,彷彿天生敵對的兩種力量,陰陽對抗,發出巨大的破滅聲,對轟一記,居然只能平分秋色。
“呱呱呱……”
金烏髮出難聽至極的聲音,好似深夜蛙鳴,讓人膽寒,同時周身火焰洶涌而上,金色的烈焰纏繞周身,彷彿一輪小太陽一般,無比的熾熱,無比的耀眼。
許士林眼中寒光四射,周身凜冽的寒氣宛如寒潮,洶涌至極,一輪殘月如勾,太陰行空,懸掛北冥,卻如太陰星一般,與金烏遙遙相對。
浩蕩的氣浪,兇橫霸道的烈焰寒潮,在虛空之中掃蕩交織,爆發着兇猛至極的毀滅力,所過之處,萬般皆空。
一直未動的烏雲仙與青牛見狀,臉上閃過一絲驚異,隨後身形一閃,躲了開去,好似對這股至熱至寒的毀滅力十分忌憚。
且不說這邊鬥得難捨難分,毫無顧忌。
另一邊,胡慧兒宛如女神一般的漂浮在虛空之中,頭頂兩粒黑白圓珠交織,成陰陽互補之形,浩蕩的陰陽二氣,或是上升,或是下降,朝着奔殺而至的二十四諸天神將轟去。
好似知道厲害,這二十四諸天神將揮動着法寶,分別閃過一絲駭然,身形暴退,同時化成明亮奪目的二十四顆明珠,與日月之對撞。
都是洪荒有名,傳自截教的先天之寶,威力浩瀚,氣息晦澀,爆發出來的氣浪,虛空震盪,偉岸無比,轟隆隆的破滅聲響徹千萬裡。
然而胡慧兒畢竟未成仙道,雖得張雲助力煉化至寶,但畢竟法力有限,不能全數發揮,只是片刻,便是臉色煞白,一絲鮮血至嘴中流出。
但是她卻毫無後退之色,柔美的臉上一片堅毅,趁着精血澎湃,抑制不住之時,猛的噴了出來,與日月珠瞬間交融,爆發出更爲強大的力量。
得到胡慧兒精血助力,日月珠光芒萬丈,宛如太陽太陰,浩瀚無比,略一旋轉,便將二十四顆定海珠盪漾了出去,同時落了回來。
“姐姐,快到這邊來,我們合力殺了這個老和尚。”
就在她考慮要不要再次透支精血潛力,將定海珠引到遠方去的時候,胡娟兒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讓她頓時打消了念頭。
看了一眼再次電閃而至,有無窮巨力的定海珠,她毫不猶豫,化成一道青光而走,眨眼便落在了車輦之上。
“妹妹,你怎麼樣了?”她焦急地問道。
此時胡娟兒也是俏臉煞白,眼中神光黯淡,大口大口的鮮血不住的落在手中赤紅的葫蘆之上,沒入了進去。
這葫蘆之中無窮的紅砂噴薄而出,化成一片瀚海,混沌氣息流轉,將整個車輦包裹住,厚重沉穩,彷彿堅不可摧的城牆。
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胡娟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張嘴道:“還好,沒什麼大事,只是不知道夫君怎麼樣了,我好擔心,還有玉兒……”
說着,朝身邊抱着黃皮葫蘆,一臉堅毅的張玉看了過去,閃過一絲疼愛。
張玉抱着黃皮葫蘆,小臉十分警惕的打量着周圍,一旦燃燈出現,立刻就是一聲“請寶貝轉身!”迸射毫光,射了過去,殺機凜然。
雖然他人小,但卻是先天靈玉化形,本身就有高深的法力,還在胡慧兒二女之上,所以此刻雖然小臉緊繃,卻並不顯得十分吃力。
黃皮葫蘆迸射出一道道的神芒,毫光四射,無窮的殺機籠罩一方,森然凜冽,彷彿恐怖的絕殺地獄,讓人毛骨悚然。
燃燈威猛的金身在紅砂外若隱若現,雖然一臉的慈悲,但是出手卻極爲兇悍,浩蕩的佛光掃蕩一片,分開紅砂,隨時準備殺進來。
若非張玉持斬仙飛刀時刻防備,殺機籠罩,早就被他殺進來了。
“虧了玉兒了!”胡慧兒眼中閃過一絲溺愛,摸着張玉的頭,神色十分憔悴,隨後又看了一眼車輦之內,發現沒有絲毫動靜,嘆了口氣。
張玉擡起頭來看着她,稚嫩的小臉上閃現一抹笑容,奶聲奶氣道:“孃親,爹爹說不會有事的,您就放心吧,來,我們殺了這個和尚。”
在他說完,斬仙飛刀突然爆發出無窮的毫芒,朝着四面八方而去,每一道毫芒都是殺機深深,讓人不寒而慄,斬斷三界,無物可救。
燃燈一身袈裟,手上吃着一杆森白明尺,古樸至極的花紋勾勒,神秘非常,輕輕一拍,便打散一片紅砂,彷彿十分隨意的踏了進來。
但是突然,眼前毫光四射,無窮的殺機顯現,凜冽的寒芒讓他周身如墜冰窟,頓時身形就難以動彈,臉上閃過一抹駭然。
“不好,斬仙飛刀!”
說時遲,那時快,他心中急閃,明尺驟然放出無窮光,浩浩蕩蕩,佛光之中有着丈量天地,衡算穹宇的氣息,帶着他僵硬的身軀驟然穿梭虛空,躲過了這一記絕殺。
但是身形剛落,就有一片紅砂滾滾而來,其中混沌之氣散發着詭異的氣息,讓人魂魄顫抖,六神無主,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