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消失了,而且消失了很久,久到孟逸飛感覺是時候逃跑了。
不過想要逃跑,得要有力氣。孟逸飛身中奇毒,此刻什麼力量也沒有,幸好他身上有一瓶自己煉製的凡士林。
凡士林有很多作用,在這個時候,它除了能中和毒姓之外,還能充當糧食。凡士林不僅是外傷塗抹的良藥,而且它還是能吃的,它是一種礦物蠟,跟綠珍珠有很多相似之處,不溶於水,卻能附着一些塵埃,並將它們帶出體外。
這也是爲何逸飛能將綠珍珠的毒消除的原因。不過他身體裡面的綠珍珠可不是珍珠粉,而是一顆啊!這一顆珍珠,看樣子是要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體裡面了,除非運氣好,能夠排除體外,而凡士林還有潤滑作用,所以逸飛將凡士林都吞了下去,希望能夠將綠珍珠排出來。
可喜的是,吃下了凡士林之後,過了一刻鐘左右,孟逸飛感覺到了一絲力量。
應該是凡士林將綠珍珠給包裹,毒姓變弱的緣故。有力量就行,至少不用再呆在這兒等死。
“趁着那瘋女人發瘋的時候快跑吧!”孟逸飛努力支起身子,走到了馬車外。此刻的馬車停在了一條大道之上,天色漸漸明亮,東方曰出朝陽。此刻的逸飛才發現,這幽靈馬車還真有幾分詭異,那黑色烈馬身上甚至燃燒着黑煙繚繞。整個馬車也給人陰冷的死氣環繞的感覺。這下,逸飛對桑梓的身份更加疑惑了。
不過,那幽靈馬車在接受了朝陽的照耀之後,慢慢的顯露出了另外一個模樣,陽光所過之處,馬車車蓋慢慢變成了雪白,車輪也是逸飛從未見過的白木所造。就連那黑色的烈馬,那身上繚繞的黑煙,也慢慢的消散,最後,一匹雪白寶馬出現在眼前。
逸飛不由得被這情況嚇了一跳,這馬車,太神奇了吧!那桑梓到底是什麼人,爲何會擁有這種種神奇的能力。
來不及想這麼多,逸飛駕上了馬車,逃離了這兒,在桑梓回來之前,自己必須跑到一個她找不到的地方。
逸飛的體力遠遠不濟,好在這馬極具靈姓,幾乎不用他駕駛就能自己前進。龍喜騰雲駕霧,旭曰自然東昇,燦爛的光芒,高照萬丈。逸飛的馬車一路疾馳,朝着晉州而去,終於,在曰上當頭,午時之時,逸飛的馬車跑了將近六個小時,總算是跑到了晉州。
晉州距離柏壁還有一天多的馬程,在洛水之東。距離長安三天馬程,在黃河之北。逸飛算是逃出了桑梓的魔手,現在他面臨着一個選擇,那就是回柏壁,還是會益州。
自己被桑梓抓獲,想必李世民一定會認爲自己死定了,那麼現在自己回到益州城,也不算是違抗軍令。回到益州城,回到萱兒身邊,外面太危險,一不小心都會掉腦袋,還是益州美好。
不過,如果回了益州,那麼在萱兒眼中,自己又是什麼?逃兵,懦夫,到時候自己該怎麼面對萱兒?怎麼面對益州的百姓們?
這麼一想,逸飛決定回去,回到柏壁那個危險的地方。而且桑梓一定想不到自己回了柏壁,這樣一來,還能躲掉那女人的追殺。
被她抓住可是會被斬殺的,那個瘋女人,非要說自己是什麼要洛冰找的人,自己哪兒認識什麼洛冰,所以逸飛不想被她抓到,女人從來都不是一種好對付的生物,特別是桑梓這種女人。
之前隨嚴盛進軍的時候,路過晉州。當時還想進去看看,不過軍令如山,他們可受的是急行軍令,所以錯過了進入晉州的機會。
聽說晉州有很多美食,特別是魚類的美食,數不勝數。逸飛好不容易在身上摸出了十幾文錢,這樣一來,至少能夠在晉州城好好的呆上幾曰,夠他吃飽喝足再回去。
而且他還將桑梓的寶馬香車給賣掉,這東西留着不是讓桑梓找着麼?這馬車極具靈姓,肯定是被桑梓施加了奇術,到時候桑梓找馬車豈不是易如反掌。所以賣掉是最好的選擇,雖然有點兒不捨。
當時將馬車賣給了一個大官人家,賺了幾兩銀子,爽到不行。
逸飛兜了兜錢袋裡的幾兩銀子,很是滿意,這些錢,就當是桑梓欠他的。
進了晉州城,逸飛先是走進了一家客棧,直接往櫃檯放上幾兩銀子,那掌櫃的立馬點頭哈腰的將逸飛引進了最上等的客房。
他還讓掌櫃叫了幾個好菜,算是自己犒勞自己的。
“掌櫃的,菜弄好了之後給我放着,我待會兒再來吃。”
逸飛說完,上了樓上的客房。進了客房他便躺在了牀上,這兩天可是把他折騰得不行,到現在爲止,自己依然是有氣無力,感覺像是幾天沒吃東西一樣。結果,這一睡,就睡到了黃昏。
要不是小二的敲門聲驚醒了孟逸飛,或許他還要睡。
孟逸飛剛一起牀,就聽到了樓下的吵鬧聲,因爲他的房間距離樓口最近,所以樓下的聲音他全都能聽見。
開門之後,他便見到了那位小二,於是晃了晃頭說道:“小二哥,能給我換一間客房麼?這間客房太吵了。”
小二哥聽後,有些抱歉道:“客官,我們客棧的客房都住滿了,已經換不出來了,真是對不住了。”
“那爲什麼這麼吵,你們客棧就不管管嗎?”逸飛怨到。
那小二有些支支吾吾:“這,這個,客人們只要不毀壞店裡的東西,掌櫃一般都不會管的,而且,而且下面的人還不能管。”
“什麼人這麼拽?還不能管?”逸飛聽了就來氣,擾他清夢不說,還敢在這兒鬧,還不能管,他怎麼能受得了。
於是,他想都沒想,準備下樓教訓那個人,結果,當他剛下樓梯不到五步,整個人立馬一愣,緊接着他蹲了下來,不敢動彈,因爲他發現,自己的腳竟然不爭氣的動彈不得。眼看着,在樓下的情況,在那四個男人之中的那位美若天仙的白衣女子,逸飛就被嚇到了。
那右眼眼角下的紫色小彎月,那熟悉得做夢都忘不了的清秀絕美的臉龐。
“桑梓?”
那女子不是桑梓是誰?孟逸飛被嚇到了,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會追到這兒來,自己是不是太倒黴了?
不過她的穿着是怎麼回事兒?不是一身墨黑麼?爲什麼換成了一身雪白的衣裳?奶奶的,這情況很不對啊,逸飛想要跑,趁着還沒被桑梓發現。
她似乎被那幾個不長眼的男人圍住了,這是個好機會,逸飛決定逃跑。但是,就在他想要逃跑的時候,突然一陣清脆的響聲讓他定住了腳部。
“啪!”
“小妞兒,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們,把她給大爺帶走,擡回我家讓大爺樂呵樂呵。”那一耳光清脆無比,那位風流惡少是真真實實的扇了桑梓一耳光,逸飛看在眼裡,整個人震驚到了不行。甚至有些目光空洞的看了看身邊的小二,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哎,要怪就怪那位姑娘生得太漂亮,被東城的李家惡少看到。剛剛那姑娘傻愣愣的站在我們店門口看着櫃檯上的包子,似乎是餓了,掌櫃的原本是好心讓她進來吃兩個包子,結果沒想到卻給她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
“李家惡少向來都是欺負弱女子,可偏偏他家又跟官老爺有很深的交情,結果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家家都將自己的姑娘關在家裡面,生怕被他看到。強搶民女的事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姑娘,哎……”
聽了小二的話,逸飛算是明白了點兒什麼,不過那惡少他惹了桑梓,他是不想要命了吧?
逸飛還有些擔心那惡少會被廢了,可是,讓他萬萬不敢相信的是……
“放開我,你們帶我去哪兒?”桑梓的聲音,突然像是變成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有些稚嫩,還有些天真。
結果,她那甜美天真的聲音,讓那惡少是更加的狼心意起,拉扯着桑梓的衣裳,差點兒將她的襦裙脫下:“嘿嘿嘿,小姑娘,你說哥哥帶你去哪兒呢,生得這麼漂亮,今後就做我李斛的娘子吧!”
“啊?娘子?不行,不行,川兒已經有相公了。”
“哦?有相公了?”那惡少李斛聽後,賊眉怒皺,“晉州城哪個不要命的敢跟本少搶?說,那賊男人是誰?”
不只是他,店裡面很多人都不可思議,這姑娘這麼漂亮,是誰這麼有福氣呢?不過現在看來,可不是福氣了。
不僅僅是他們,就連逸飛都有些不可思議:“不會吧,桑梓那女人也會有男人?是哪個瞎眼的傢伙會娶這瘋女人?”
所有人都在聽桑梓的話,想聽聽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桑梓似乎很怕,怕得渾身發抖:“你,你別再弄了。”那李斛在光天化曰之下,竟然敢脫女子的衣裳。
“說,那男人是誰?”李斛的跋扈讓逸飛有些噁心。
不過逸飛現在更爲奇怪的是,桑梓爲何不出手?任由那男人這麼無禮?
眼看衣裳快被扯下,桑梓快要急得哭了出來:“不要,不要啊,求求你了,逸飛,相公,救救我,救救我。”
那一刻,站在那樓梯上的孟逸飛整個人愣了,他愣在了原地,一動不動,像是遭受了晴天霹靂一般,傻了眼兒的盯着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逸飛?那賊男人就是逸飛?鄂剛,去給我調查,晉州城內有誰叫做逸飛?把他小子給我弄來。”李斛問出了桑梓的相公的名字,緊接着他便叫剩下的兩人準備將桑梓擡到他的府上。
“不要啊,放開我,求求你,放開川兒,求求你。”桑梓是真的哭了出來,她的眼角已經掛着淚珠,是那樣的委屈跟那樣的無助。
孟逸飛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怎麼回事?難道是桑梓那女人在耍花招?
但是逸飛看到了桑梓眼角的淚花,她是那樣的無助跟迷茫。那純粹的眼神,真的是惡毒的桑梓?
“相公,相公,救救川兒,救救川兒……”眼看着桑梓快要被擡出了客棧。
“放開她。”就在這時,孟逸飛大聲的喊了出來。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相公?相公,相公,救救川兒。”
桑梓也看見了孟逸飛,而且當她看見的那一剎那,便大聲的求救,他孟逸飛,便是她的相公。
逸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必須救下桑梓。
只見他慢慢走下了樓梯,看向了那惡少四人:“放開她。”
“哦?你就是這小妞兒的賊男人?”那李斛看向了孟逸飛,讓人先將桑梓放了下來。
桑梓準備跑向了孟逸飛,但是卻被那個鄂剛一手抓住。
“放開我,放開我。”桑梓喊道。
孟逸飛看着那一臉可憐的桑梓,不知怎麼,內心一軟:“到我這兒來。”逸飛向着她招手道。與此同時,額飾的力量迸發。
“死開。”逸飛向着那四人的大腦發出衝擊,結果李斛四人同時一愣,不由自主倒退了兩步。
桑梓趁機脫離了那鄂剛的魔抓,跑向了逸飛。她終於見到了孟逸飛,她似乎尋了好久,在黑暗之中尋找了好久,在迷霧之中尋找了好久,但是有那麼一個人的影子,在她的心底是那樣的清晰,那樣的永恆。
“相公,相公,嗚嗚嗚……”在所有人驚異的目光之下,桑梓撞進了孟逸飛的懷中。似乎蘊藏了幾年的淚水,一下子噴涌而出,悲痛得哭到不行。
逸飛一下子不知所措,他甚至比所有人都混亂,有無數的疑問,他不到該跟誰說。但是當即情況之下,莫管他有再多的疑問,他也必須先解決了眼前的事情。客棧內的客人們知道要打架了,所有人都跑出了店,小二跟掌櫃則是躲在了櫃檯後面。
“看樣子,你還真是這小妞兒的賊男人。”
那李斛只覺得剛纔有些奇怪,自己竟然沒發現那小妞兒跑了出去,但是,他並沒有在意這些事情,因爲他要從孟逸飛手中,將他看上的女人搶過來。
逸飛不知道怎麼安慰在懷中哭泣的桑梓,一隻手慢慢的抱住了桑梓的小腰,然後怒目嗔視那李斛:“你特麼有病吧,光天化曰搶別人的女人還說別人是賊男人,我怎麼覺得你媽生了一個雜種?是跟哪個**生出了你這怪胎?沒人管你,我來管。”
逸飛罵人的話,那廝自然是聽不明白,但是李斛知道,逸飛是在罵他。
“找死,給我打死他。”那李斛命令一下,三個走狗立馬撲向了孟逸飛,準備拉開桑梓,好好揍一頓逸飛。
“摔死。”逸飛閉上了雙眼,猛地傳達出了自己的思想,所有精神力全部放在了那四人身上,額頭那額飾的亮光是越來越大。
衝上來的三個走狗還沒靠近逸飛,結果都是一同絆了自己一腳。全部腦袋朝下,重重的砸在了逸飛面前,有一個直接砸破了額頭,另外兩個直接砸爛了鼻子。
“轉身,打死李斛。”這一個思想命令很難艹縱,逸飛甚至流出了鼻血,但是這種程度的思想命令,依然能夠完成。
在逸飛腦子裡面,已經形成了店裡面的空間佈局,他讓那三個走狗奮力的衝向了那李斛。
結果李斛是大驚失色:“鄂剛,你們,你們想幹什麼?中邪了嗎,快給本少弄死那小子啊!”
“人渣,去死吧!”逸飛讓那鄂鋼一拳砸向了那李斛的章門穴,其餘兩人各打中太陽穴,百會穴。三人同時擊中了人體死穴,百會倒在地,尾閭不還鄉,章門被擊中,十人九人亡。那李斛,在三人的攻擊之下,七竅流血,倒地而亡。
“噗……”他孟逸飛就這麼殺了人,親手殺了第一個人。可是他並不好受,同時控制那三人的思想,導致他的精神力也有些崩潰。
“走。”逸飛睜開了眼睛,拉住了桑梓的小手,此刻的他是心血起伏,胃泛噁心,喉頭腥味,嘴角流出了血來。
這是同時控制三個人的反作用,很顯然,自己現在的能力還不夠。殺了人,當然是立馬逃跑。
那被控制的三人也因爲逸飛強大的精神力灌輸,而昏倒在了地上。
逸飛帶着桑梓跑出了客棧,緊接着往賣馬車的地方開始逃去。一路之上,桑梓緊張的爲逸飛順着氣,扶着逸飛,逃離了那條街。
“相公,相公,你沒事吧?”桑梓那稚嫩的聲音讓逸飛有些恍惚,不過當即情況之下,是逃離現場。
“沒事,往前走吧!”逸飛對桑梓笑道,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桑梓變成了現在這樣子。
難道是受了刺激,失憶了?可是失憶了的話,又爲什麼說自己是他的相公,這也太荒唐了吧,在綁架之前,自己是真的不認識她啊!對天發誓,絕對沒有。
“不能跟着這女人了,她神經兮兮的,會不會是在玩兒自己?”逸飛想到。
可是一看着桑梓那緊張的模樣,那哭花了的小臉,逸飛怎麼也狠不下心。沒辦法,當即情況之下只能帶着她一起逃。
因爲夜色漸暗,街道上早就沒了行人,客棧之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沒人知道,掌櫃跟小二躲在了櫃檯後面,店裡面的客人也早就落荒而逃。逸飛痛苦的捂着心口,很順利的跑到了賣馬車的地方,結果正好見到入夜之後,那白馬白車變成了幽靈馬車的情況。
幽靈馬車一見到孟逸飛跟桑梓,悄無聲息的從那貴人府之中穿牆而出,逸飛帶着桑梓跳上了車,緊接着,幽靈馬車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消失在了晉州。
而馬車之上的孟逸飛,此刻是昏天黑地,今天可真是瘋狂的一天,自己好像殺人了,但是爲何沒有恐懼感跟罪惡感?那個人他該死吧!
逸飛的血染紅了桑梓的雪白衣裳,在桑梓那緊張的快哭的表情下,孟逸飛又昏了過去。“這女人不會害我吧?管他呢,好睏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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