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筏悠悠,流水潺潺,一盞紅色燈籠高高掛起,四周水域受燈籠影響,呈現赤紅色,而且光影模糊,只能映照出燈籠的光芒,水域水面看不清端木森和蘇奎的身影,層層波紋擴散,清涼之意中竹筏緩緩靠岸。
最終蘇奎被端木森送了回去,蘇奎一家早就急瘋了,小丫頭電話關機切斷一切聯繫方式,尋又尋不到人,蘇家發動各種勢力手段都尋不到這丫頭的蹤影,卻被端木森送了回來,蘇奎的爺爺蘇建國見到端木森的一刻,臉上的表情很精彩,喜樂哀愁還有深深的忌諱。
蘇奎肉眼可見一向從容的蘇建國冷汗瞬間流下,汗水順着額頭滴落,沿着衣襟流淌,居然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只能看到蘇建國額頭青筋隱隱跳動,那是情緒波動過大導致,甚至蘇奎一家都沒來得及訓斥高考前夕亂跑玩失蹤的蘇奎。
蘇家這種當地豪門在端木森面前完全變成的天聾地啞,一句話不敢問,一句話不敢說,窒息性的壓抑充斥每一個角落,在蘇奎不解的目光中,端木森飄然而去。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一陣厚重的聲音飄蕩,那是端木森遠去後嘴裡吟誦的一首詩詞,一手蘇軾的詞,沒頭沒尾,誰也不知他想表達什麼意思。
蘇奎望着端木森遠去的背影目露疑惑,她是真的看不懂這個人人忌諱的怪叔叔,直到端木森完全遠去後,蘇奎纔好奇的問着蘇建國:“爺爺,你怎麼出這麼多汗啊,那個端木叔叔好奇怪啊。”
蘇建國神色複雜的看了眼蘇奎沒有回答什麼,他在端木森遠去吟誦那首蘇軾沒頭沒尾的詞時,森森寒意早已瀰漫心頭,蘇建國早些年知道一些事情的,那個端木森這首詩詞就吟誦過一次,掀起狂風暴雨幾乎席捲全國,那還是九幾年的時候,那場轟動全國遠華案只是誘因而已。
蘇建國隱隱聽說過,端木森本名不是這個,具體本名是哪個,沒人知道,而那首蘇軾沒頭沒尾的詩詞隱藏一個驚天動地的秘密,想想就讓人心驚肉跳。
蘇建國好半晌才緩過神,又一次打量着自己這個天資聰慧的孫女,蘇奎能讓端木森護送回來也不知是好是壞,和那個背景莫測的傢伙扯上關係,誰也不知會發生什麼。
“蘇奎啊,端木森爲什麼會送你回來,他和你說過什麼?”蘇建國神色掙扎不定還是問出這個問題。
“我也不知道啊,我去洞庭湖散心就遇到端木叔叔了,他帶我去一片水域,說什麼緣分還是在高考,我就記得這麼多了,剩下就是莫名其妙的話。”
蘇奎見到爺爺這麼鄭重的表情,小心的回答着,這次全家沒追究蘇奎亂跑玩失蹤最大的原因就是她是端木森護送回來的,這號人物份量太重,一個簡簡單單送小姑娘回家,都讓人心生寒意。
第二日高考來臨,街道上到處都交警指揮車輛,許多地方都豎立禁止鳴笛的牌子,蘇奎本來是坐普通的奧迪前往考高點,蘇奎的高考地點是一初中,並不是自己的母校,這很正常,以蘇奎的成績什麼上不得臺的手段都不用,也不會在分配高考點費心思,只要堂堂正正發揮就行。
蘇奎從車上下來,開車的是司機,蘇奎拒絕父母接送,甚至連司機都不用,這司機還是蘇奎的爺爺硬塞來的,意思是來回方便,哪知高考當天堵車太厲害,蘇奎直接下車步行去往岳陽市某初中。
蘇奎下車沿着來往的人流前進,許多學生都是父母陪同來送的,讓蘇奎充滿鄙視,小姑娘同樣自立自強,特別看不起這些沒用的廢物。
蘇奎沿着人羣前進,很快到了校門口,負責安檢的工作人員一臉嚴肅,拿着各種儀器在掃描,蘇奎看都沒看直接上交了自己的手機,然後昂首而進。
隨着蘇奎踏入考場校園的這一刻,小姑娘徹底放鬆下來,這是在放鬆心靈,隨後每一步都安步當車放鬆身心,滿腔心氣攀登,引得各個匆忙而入少男少女紛紛側目,也不知爲何這些同爲高三的學生能感受到身邊這個女孩泰山般的心態,不,或者說是上善之水的氣質。
這種氣質獨具一格,讓人一眼難忘,好像是洞庭湖的水有浩瀚波瀾又有萬物之始,尤其是那些洞庭湖畔長大的感覺尤爲明顯,好像真的很一致。
進入考場後蘇奎按考號就坐,眼裡再無外物,開始閉目養神,就連監考老師都直接無視,這種特別的氣質讓監考老師都爲之側目。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衆人之所惡,故幾於道。”監考老師來自於湖大,被分配任務到這裡來監考,本來只是無聊打發之間,哪知見到蘇奎的這一刻不禁脫口而出這麼一句源於道經的話。
緣分格外奇妙,蘇奎的座位處牆上掛着一副畫,畫的正是一汪流水,上面有毛筆書寫的龍飛鳳舞的幾個字“上善若水!”恰恰應了時序之力與上善之意中的不爭。
第一科考的是語文,監考老師開始分發試卷,當試卷發到蘇奎哪時,蘇奎已經閉目,監考老師忍不住又仔細打量了幾眼這個氣質特別的小姑娘,這一看不打緊,突然感覺有些精神恍惚,搖搖頭髮放好試卷回到監考位置,心裡想着這樣的太稀有的,他這些年都沒見到。
試卷發到手後,蘇奎停止了閉目養神,提筆寫好名字後就開始作答,或是成竹在胸又是氣場攀到頂峰,心神暗合上善之意,蘇奎下筆如有神,自提筆後就沒有一絲停頓,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也就二十分鐘一套語文試卷已經只剩最後的作文,作文的題目要自擬,背景是一幅流水一張弓,還有一燈盞和幾句古詩詞。
蘇奎見到題目的剎那,腦海中上悠然浮現幽幽洞庭湖水,隱約記得昨日端木叔叔曾說過“你的渡身之意在於這片水域,也是你的緣分!”
“轟”的一聲腦海中文思如汪洋海般傾斜而下,蘇奎凝神而坐提筆直接寫下了作文題目“我在地獄中仰望天堂!”|
題目寫下的剎那,窗外有驚雷閃過,片刻後瓢潑大雨而至,高考天氣下雨還是很涼爽的,岳陽這地方,下雨家常便飯也都習以爲常,就是那些考生也沒誰被驚雷所打擾。
南京秦淮河畔景區外有一處茶樓,茶樓中一美婦正在慢悠悠的倒着茶水,此刻天氣已陰天,“轟隆隆”一聲驚雷響起,中年美婦本來穩如泰山的倒茶動作有了傾斜,一滴茶水灑落在茶杯之外。
中年美婦停止倒茶,伸出食指一抹,那滴茶水被手指沾起,中年美婦看了看手指上的那滴茶水,又擡首望了望當空的驚雷,很快大雨傾泄,中年美婦看着窗外的大雨,目露疑惑,低聲說着:“這是東南方位嗎,仕途如虹驚風雷,是了,今日是高考,有人以水脈之勢應了天時,也不知能走到哪一步。”
中年美婦就是那位茶樓主人唐雨燕,此刻中年美婦隨手把手指肚上的那滴茶水彈落,望向窗外大雨,神色無喜無悲,嘴裡又一次唸誦了一句:“罰天之意,雄踞正南,南無月光琉璃淨土!”
岳陽市某初中高考考場,蘇奎提筆落筆一氣呵成,一篇作文同樣二十分鐘完成,中間沒有任何停頓和思索,當蘇奎收筆後才感覺額頭有汗水滴落,自己卻並沒感覺到熱,然後在監考老師和其他考生驚訝的目光中,又開始閉目養神,這是直接等待交卷,時間才僅僅過去四十分鐘而已。
本來蘇奎是要當場交卷的,擡頭時見到牆上那幅畫,上善若水的不爭之意流淌,偏移了蘇奎的性格,使她又準備閉目養神十分鐘,然後才交卷,期間沒檢查一次,那是絕對的自信。
就是這樣蘇奎走出考場後,監考老師和其他考生也都是一陣愣神,監考老師呆呆的看着滿篇錦繡的試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牢牢記住了這個考卷的名字蘇奎,聽起來應是蘇家豪門的人。
蘇奎走出考場,才注意到外面大雨傾盆,清涼的氣息撲面,額頭的汗水和雨水交織在一起分不出彼此,這一刻蘇奎感覺心頭一陣輕鬆,莫名之意貫腦,脫口而出:“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這句話說出後,心頭更覺清涼,踏着輕盈的步伐走出考場,見到驚訝的司機,蘇奎也顧不得司機驚訝的樣子,拿回自己的手機後,又是飄然而去,根本不去坐車,要知道這會兒正下的大雨呢。
要是蘇奎被雨淋感冒了,他可擔不起責任,實在是這個大小姐太任性了,做爲司機他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好在後面跟着,撥通的蘇家的電話,讓那邊把這瘋丫頭接回去。
岳陽市大雨如煙,街道上的行人很少,一是今天高考,二是這雨下的不小,但總會有那些愛出風頭的傢伙迎着雨而上,張上將就是其中之一,這小子也不打傘,肩頭上還停着一隻黃鸝,一人一鳥被大雨淋的透心涼。
漫步在雨中的張上將橫衝直撞,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反正這些天也不用上學了,他們學校被高考佔用考場,過些天就是中考的時日,去不去已經無所謂了,按他的想法就是快點中考吧,他好去岳陽市某重點高中,追隨當年的第一才女江柔而去。
吊兒郎當的張上將也不想想,當他去了岳陽市某重點高中,江柔已經上大學了,永遠要差那麼一步。
搖頭晃腦的張上將一人一鳥被淋成落湯雞,他還感覺挺美的,繼續大搖大擺走在馬路上,還是那種眼睛長在天上那種,什麼也不看,悶頭亂串,有幾輛車爲了躲避張上將發生了側滑,張上將毫無在意哈哈大笑。
一路亂串的張上將不知不覺中來到自己母校,也就是某初中,這裡做爲高考考場之一被佔據了,負責治安的工作人員把張上將攔下,還貼心的送他把傘,告訴他這裡不能進去,不能打擾那高考的學生。
張上將不以爲然的撇撇嘴,嘴裡嘟囔着:“什麼狗屁規矩,這是小爺我的母校,切,不就是高考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張上將一邊說着,一邊還順手接過工作人員拿來的傘,一點也不客氣,順勢撐開傘,還旋幾下,甩了工作人員一身水,見到這麼個非主流少年,工作人員也是頭大,他對這類半大小子很反感,尤其是這種染着雜毛,遛着鳥的更反感,只是職責在身,強忍了下來。
張上將折騰完,還好沒有繼續鬧下去,又是吊兒郎當搖頭晃腦的回頭出了校門,嘴裡繼續罵罵咧咧:“也不知哪個白癡坐小爺佔小爺我的位置去高考,祝這白癡哪也考不上,哈哈。”
這說法太氣人,旁邊的工作人員都看不下去了,想擼起袖子揍這小子一頓,被同事拉開,就是外面維護秩序的警察也冷眼看着這非主流少年,這是什麼人啊,就連警察也想伸手去揍這小子一頓。
張上將別的不行,一張破嘴完全是繼承了黑老頭張志勇的風格,走到哪裡都是一副欠揍的樣子,誰看了都忍不住想踢他兩腳,這小子還不自知,舉着傘一人一鳥消失在學校大門口。
幾個工作人員和警察都默默嚥了口氣,強忍着揍這小子的衝動太難受了,一陣風雨襲來,一把傘颳了過來,仔細一看就是剛纔工作人員送出去那把,那個混賬小子居然把傘給隨手丟了,這是什麼道德品質啊,太惡劣了。
風雨中有人過去準備拾起這把傘,到了近前伸手的動作僵住了,一條青綠色的小蛇盤繞在傘柄處,此刻正吐着紅色信子,傘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條青綠色的蛇,這種蛇也不知有毒沒毒,但可以確定這種類型的蛇,當地沒有,是從外地弄來的。
工作人員也是見多識廣,不禁脫口而出:“竹葉青,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工作人員語落,青蛇盤繞傘柄而上,工作人員立刻撒手撇開手中的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