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老鄭,我們多久沒見面了?”
“大概半年多吧。”
“喂,請我吃飯啊。”
“哦,好啊,去哪裡?”
“去我那家!”
“老鄭,你不是一直在邊疆做工嗎?”
“你也知道,李世民的部隊在四處征討,他也征討到邊疆來了。我工作的地方被改爲官府,因而被派回中原做事情,我現在在爲軍隊做建築工。”
“是啊,本來我在李淵的府第做廚子做的好好的,後來李淵稱帝,我就被辭退了,回到了我的酒館。”
“那你有什麼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咯。”
“對了,你那個朋友呢?”
“什麼朋友啊?”
“你的師傅。”
“你都知道啦?那個老師傅平時天天約我出來玩,可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消失了。”
“他並不老啊,你爲什麼叫他老師傅?”
“你認識他啊?”
“哦,我在邊疆的時候見過他,他還告訴了我你送玉的事。”
“哎呀,這個老師傅怎麼什麼事都說啊。”
“母后,你還好嗎,讓你一個人逃到這裡,我心裡面好愧疚。”
“傻孩子,你幹嘛要愧疚呢,又沒做錯事。”
“母后,父皇還好嗎?”
“李世民攻入京師後,你父皇被痛恨他的人絞殺了。”
“什麼?他被絞殺,母后,都是我不好!”
“不要這麼說,傻孩子,緣起緣滅是很正常的事,只是從此你不再是太子或皇帝,以後你要多多寄人籬下了。”
“沒事,母后放心,秦王李世民是我朋友。”
“是嗎,那就好。對了,你和小晶姑娘現在來往還密切嗎?”
“李世民去全國征討後,我就派人四處打聽你的下落,最近沒怎麼和她聯繫。怎麼了,母后?”
“平日裡母后沒怎麼接觸過小晶,你告訴母后,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孩?”
“爲什麼問這個?”
“母后不知道你是否對他有心,但母后聽說她早已和李世民在一起了,你不可以再去找小晶,你明白嗎?”
“不可能,他們平時很少在一起,都是我和小晶姑娘在一起的機率比較多,他們看上去根本不像。放心吧母后,我瞭解他們,他們根本扯不上關係。”
“母后也只能和你說到這,我希望你自己能夠放棄,你還年輕,很多事不明白。”
“母后,我不會放棄。”
小晶回來是拿的“神廚”的名號,因爲李世民的原因,唐朝成立後,小晶仍然保存着“神廚”的名號。也因如此,易仙樓生意越來越好,這一家子滿心歡喜。
“老闆,倒酒!”
“好熟悉的聲音。”
“怎麼,沒多久吧,師傅的聲音不認得了?”
“原來是師傅啊,怎麼鬍子都長出來了,挺帥的嘛!等着,我馬上去給你拿酒。”
“不是吧,我有那麼老嗎?”
他在心裡壓抑了太多,沒有人能夠讀懂他的心聲,而最後他卻要裝作很自然的樣子。
拿了酒,小晶和楊暕對立而坐。
“師傅,最近在忙什麼啊,都看不到人?”
“怎麼,你想我啊。”
“少自戀了!對了,你見到老李沒,他現在怎麼樣?”
“你到挺關心他的嘛,怎麼,想要嫁給他啊?”
“去去去,我就問下你就這麼多話。”
“我知道他的部隊很快消滅隋朝,爲了幫他,我就先自投羅網,我答應父皇繼承了皇位御駕親征,然後被老李俘虜,接着在獄中和老李喝了一晚上酒,他一來就跟我說他喜歡你啊,他還以爲我喝醉了,哈哈。我就把玉璽交給他讓他給他爹,因爲他爹答應過他,如果他爹登基後他就被立爲太子,這樣他就有能力娶你做太子妃了,多風光啊。可哪知道那老李把玉璽給了他爹以後,卻沒有立他爲太子,所以我就鼓勵他消滅現在的太子李建平奪得太子之位。”
“怎麼發生了那麼多事啊!”
“他對我說他喜歡你所以我叫他奪太子之位以後好立你爲太子妃或者乾脆做了皇帝封你做皇后啊!只有一句了,滿意嗎?”
“他真的這麼說啊?”
“易小姐,我看的出你面色紅潤啊,一定滿心歡喜吧。”
“說什麼啊,那你呢?”
“我怎麼了?”
“你一點都不難過嗎?你肯定比他更喜歡我啊。”
“爲什麼這麼說?”
“人人都知道啊,就算你不對我說我也會知道啊,你表現的那麼明顯。我不明白,你難道不恨老李嗎?”
“恨啊,真的,心裡話,不過不是仇恨,可能是嫉妒吧。”
“喂,我問你,你就沒一點私心嗎?”
“怎麼了,問這個幹嘛,你看上我了嗎?”
“少自戀,我看上你,除非去死啊。“
“好啊,易小姐自便!“
“你還真讓我去死啊?沒心肝的傢伙!“
說着易小晶發氣走出去了,楊暕便跟了出來。
“喂,你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難不成你真喜歡我?呵呵。”
“誰會喜歡你啊!我這麼對你怎麼了,我說除非去死你還真讓我死啊。“
“說笑而已嘛,幹嘛這麼認真,你堂堂全國第一神廚就這麼點肚量?“
“又不是神是神廚,能給你什麼肚量!“
“這輩子都叫神廚,下輩子肯定上天庭給玉皇大帝做廚子了,你還氣什麼啊?“
“你還咒我死!“
“我哪裡又咒你死?“
“你…你還說,這輩子都沒完哪裡來的下輩子啊!氣死我了!“
又被氣進去狂喝酒。
“哇,真是女中豪傑。酒館大小姐脾氣了得果然酒量也了得,一口一口的悶,要不要本太子陪你喝啊。“
“滾啊,誰要你陪我喝!你是太子了不起啊?”
“我只是說說啊,看到你氣成這樣,以爲這樣說你會開心點。老李放我出來後我又不知道去哪裡,心裡一直掛念着你,在太原又找不到你就打聽到你回到了易仙樓,我就徹夜趕過來,原來你就這麼討厭我,好了,沒關係我一個人在外面也挺好的,至少沒人因爲我一兩句不吉利的話氣的半死。”
“喂!”
他很快就出去了,悶悶不樂的樣子,走到了一座橋上,呆呆的望着河流和遠方的樹林。
“江南就是漂亮,心情再不好的人只要出來透透氣就會愉快很多,早知道她被氣出去就不要去追她回易仙樓,我真是蠢。”
此時的易仙樓,小晶呆呆的坐在凳子上,想着令她不開心的事。
小晶因爲拿到第一神廚的匾,一直有各界的對手垂涎。由於唐朝初開,官府需要對小晶的匾進行重新鑑定,小晶便帶上了匾,哪裡知道半路殺出了搶匾的人,敵人說明來意小晶便伺機逃跑,正巧李世民暗訪各地豪傑路過此地,用自己的武功將其打退。但最後牌匾還是被搶走了。
“小晶!”
“老李?你怎麼在這?這個時候你應該在長安啊!”
“我是來找人和我商量爭太子之位的事,順便也找你,對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對了,你找我什麼事?”
“小晶,我有心裡話一定要對你說,請你在乎我好嗎?你整天都和師傅在一起,不是你找他就是他一直找你,我恨他也不是,不恨也不是,你知道不知道每次知道你們在一起我就好難過,我就不知所措。”
“別這麼說行不行啊!我只是當他做師傅,或者可以說是弟弟啊!“
“那我是什麼!“
“你…你是…你是…”
“連說都說不出來了!我看什麼都不是吧!”
“不是的老李!對於他我頂多是介於愛人和丈夫之間,只是一種親切感,沒有別的啊!”
“哼!你自己都說了在愛人之上丈夫之下,還要跟我狡辯什麼,要說你們什麼關係都沒有嗎,我真是後悔,我幹嘛要這麼傻!”
“喂!你整天和我吵這些,有意思嗎?”
“是你總是這樣讓我生氣!”
“這話應該我說吧!”
“你爲什麼這麼不懂拒絕,如果你當初拒絕了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
“我拒絕你你不是一樣還會再次讓我關心你喜歡你嗎,最後結果不都是一樣!難道這還是我的錯嗎?”
“你是說是我的錯嗎?我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嗎?是誰讓全天下的人以爲是你們兩個在一起的!”
“我懶得跟你說啊!你討厭得很!”
“沒錯,我很討厭,可你卻知道我是因爲對你的感情,而你呢!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有付過作爲愛人之間的責任嗎?”
“隋朝滅亡的時候,師傅因爲對隋朝的責任要跟你廝殺,你因爲開國的重任要和師傅廝殺,最後也要我爲了我的責任每天都要和你在一起嗎?”
“責任?好,我明白了,我走,我不會再糾纏你。”
易小晶同時也想到剛纔因爲心情不愉快對師傅發脾氣,覺得很後悔。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他會去哪,我看他出來這麼久了怕盤纏也不多了,不會在街邊露宿吧?我還是出去看看。”
想着就出去,沒走多遠就碰到了。
“你回來了?”
“你找我?”
“切!我才懶得找你。我是怕你被狼給叼了!”
“江南有你這隻母老虎坐鎮,我哪裡怕被狼叼啊!”
“喂,說什麼呢,我有那麼可怕嗎?”
“差不多吧!還是條脾氣暴躁的母老虎。”
“哎呀,對不起了,剛纔是我心情不好。因爲我神廚的牌匾被搶了,現在不是,母老虎了吧。”
“被搶了?是什麼人?你報官沒有?”
“不用報了,是老李擊退了那些人,他現在不是秦王嗎,這件事他處理就好了。”
“嗯,那就好,他一定會幫你找回來的,不要太擔心。”
李世民因談話之事而憤然回到了長安,在秦王府悶悶不樂了三天三夜,那晚獨自一個人大醉,第二天便精神陣發,與賢能人士一起合謀消滅李建成大計。
“王爺,臣以爲應該利誘他,讓他以爲我們和他是一起的。”
“王爺,臣認爲不可,那李建成沒那麼容易受物質所利誘,身爲太子,他還有什麼缺的呢,況且他也不是糊塗的人。”
“王爺,臣有一妙計。”
“你是前朝太傅,你一定有很多妙招,快速速對本王道來。”
“臣以爲應該設計陷害李建成,然後藉機剷平他。”
“那我應該怎麼做?”
“就說李建成欲得太子之位已計劃許久,爲免朝中有異己要除掉你,皇上一定會召見你們。而李建成去見皇上必經玄武門,臣以爲在玄武門埋下伏兵,僅需一百名即可,到時李建成極其黨羽便可一併清除,不出三天,皇上就會立你爲太子。”
“好,就按照你說的辦!”
果然,玄武門之變就這樣發生了,三天後,李淵宣佈立李世民爲太子,這個消息很快轟動了全國。
“師傅!”
“這是什麼啊!”
“楊梅啊!也是江南的特產,你嚐嚐。”
“嗯,半酸半甜,口感很好啊。對了,易仙樓就你一個人嗎,我聽說還有你娘。”
“我娘身體不好,不能多操勞,我就讓她不要來了,自己在家好好休息。”
“沒想到你挺孝順的。江南的橋不錯,江南的森林也不錯,江南的食品也好吃,真的是個好地方啊。”
“是啊,你可以一直留在這裡啊。”
“是啊,我很喜歡這裡。”
“師傅,我有事要跟你說。”
“什麼事?”
“其實我和老李在一起很久了,我相信你也聽到了一些傳言,這是真的。”
“說什麼呢,你這麼說不是一直在騙我嗎,怎麼可能,笑話。”
“沒錯,這些天我一直瞞着你,我知道對你隱瞞是對你的一種欺騙,師傅,我真的不是有意不告訴你的。”
“別開玩笑了,你要是不告訴我老李也會告訴我啊。”
“是我叫老李不告訴你的。”
“怎麼可能,不會的。”
“真的,師傅。”
“不可能,我相信肯定不會。”
“我這次沒騙你啊,師傅。”
“喂,小晶,你怎麼哭了,我幫你擦擦。”
“還說我呢,你不也在流眼淚嗎。”
“是嗎?”
“師傅,我第一次看到你流眼淚呢。”
“怎麼,老李沒有在你面前哭過嗎?”
“老李經常在我面前哭,總是說我和你在一起多麼親密,師傅,對你好一點就會這樣被人看嗎?”
“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他,他也是太喜歡你了。”
“師傅,給我一個擁抱,一個友情的擁抱。”
兩人相擁數秒,很快就各自走開了。夜裡,楊暕大醉了一場。小晶卻不會因爲這件事而改變,他依然這樣對待他的師傅,兩人就這樣相約出遊周圍很多地方,平時也多注意打點易仙樓。很快,兩個月就過去了。
這一天,楊暕偏偏倒倒的走在大街上。街上還是和往常一樣那麼熱鬧,新的王朝的建立似乎給這個城市帶來了新的氣氛。不一會,一羣不明身份的人走到他面前。
“參見皇上!”
“皇上,什麼皇上,皇上在長安呢。喂,你們要是有酒給我喝點,我遇到了皇上會讓他給你們加冠加爵。”
“皇上,我們找到了太上皇,他受了重傷想見你最後一面!”
楊暕驚訝的跟他們到了附近的亭子。
“父皇?”
“孩子,最近還好嗎?”
楊暕看見穿着尋常百姓家衣服受了重傷的楊廣早已淚流滿面。
“世人都認爲我被絞殺,其實那是我的替身,我早就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跑出來了。”
“父皇你怎麼樣?你不會有事的!你們快救救他啊!”
“我已經不行了,這都是我的錯,我自作孽不可活。”
“不,父皇,這都是我的錯,是我玩世不恭。”
“這又怎麼能怪你呢?我以前不信忠臣,對人多疑,毀了這大隋江山。我還深信你能挽救我過去所犯下的錯,可我太傻了,我怎麼能指望別人來爲我彌補罪孽呢。也罷也罷,就讓這一切都結束吧。”
說罷便離開人世。
這一天,皇帝退位,太子即位,作爲唐太宗皇帝,李世民四處遊街,當然不會忘記江南。
皇帝遊街,喜歡熱鬧的百姓就喜歡圍觀,這也給小晶看到了。小晶漸漸感覺,他爲了自己真的什麼都可以放棄,腦子裡也回想到了他們的過去。
冬天來了,雪花滿天飛。常年不下雪的江南也下起雪來,讓江南的人們心情愉快很多。經過了一段時間,雪也堆積起來了。在以前那個石橋上,一點都沒變。
“你在想什麼啊?”
“我在想我會不會後悔。”
“後悔什麼?”
“後悔讓你去找老李咯!”
“你會嗎?”
“我怕這是我一生的遺憾。”
“別難過,也許我對你還是有一點好感呢。”
“真是那樣我也可以知足了,反正都是無法挽回,難道我要和老李硬搶嗎?”
“我知道你不會的,你是個大好人,是個很好的師傅,總是能放得開!”
“你說我會不會可以忘記你呢?”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你。”
“人的一生,就算大腦失憶了,只不過是忘記了回憶,卻做不到忘心,人要是能忘記心就好了。”
“忘心?”
“是啊,我一直教你武功和道德經,自己也一直深讀道德經裡的道經,卻一直沒明白道德經裡道是什麼,我現在才明白,其實道就是讓一個人歷經這世界所有的事情,拿起了他們,過後再學會如何將它們放下,善待萬物,順其自然。原來人最難放下的不是過去也不是夢想,而是自己的心啊。我知道你最後還是會去選擇他,這是我沒辦法選擇的。不如忘心吧。”
“忘心,是什麼意思啊,我還是不明白?”
“拋開一切,重新塑造自我。”
“哇,師傅,你越來越像個道士了,你是不是準備終身不娶啊?”
“如果我命該如此的話,也許會吧。”
“哇,男人怎麼會不娶妻呢,有的男人還三妻四妾呢,難不成你要出家啊?喂,你不會是因爲我心情不好吧。”
“這個是可以克服的,一切看的淡點心情就好了。你也學學我啊,深呼吸,然後什麼都別想,一切都很自然,心情就舒服很多啊。”
“嗯…沒感覺。”
“你太浮躁了。想起當初和老李喝酒的時候,我和他一起背道德經,其實我們都不懂裡面真正的含義,只是當詩詞背誦玩玩罷了,告訴別人我學過這個。現在我才真正明白其中的道理。你想不心浮氣躁,只要你腦子裡變得空空的就可以了。”
“師傅,你沒發燒吧,怎麼變傻了,說起這些來?”
“你才傻,師傅正經的在跟你講話,你這麼看着我幹嘛,第一天認識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