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本《萬毒寶典》,葉梓傾簡直是愛不釋手,回到房間後,立刻就把書找了出來,如癡如醉地研讀着,連吃飯都記不得了。
可憐的小蓮聽說小姐回來了,準備了滿肚子話要跟小姐說,卻被自家小姐冷落在一邊,連句話都搭不上。這讓小蓮脆弱的心靈非常受傷,忍不住跑到葉梓傾面前,用一臉被拋棄的小媳婦的表情質問她,“小姐,小蓮在你心裡,究竟算是什麼?”
“我的好姐妹啊!”葉梓傾頭也不擡,隨口回答道。
小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姐妹?我……我怎麼敢當?”
“有什麼不敢當的?你就是我的好姐妹!”葉梓傾依舊頭也不擡,這句話倒不是騙人,她心裡確實也是這麼想的,小蓮對她忠心,她在心裡自然而然地把小蓮當成了姐妹,所以小蓮問起,也就隨口說了出來。
小蓮頓時有一處受寵若驚的感覺,先前那種受傷的情緒一掃而光,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哼着歌跑到廚房給自家小姐準備午飯去了。
“皇上,事情就是這樣,微臣相信,小女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御書房裡,葉政銘將葉梓傾所告訴自己的話稟明瞭皇上。
“朕已經知道了,太子回來時就告訴朕了……哎,朕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皇上一聲長嘆。
“難道……皇上聖明,早已料到端王會謀反?”葉政銘吃驚不小。
“聖明?朕哪裡聖明?”皇上苦笑,“朕又不是神仙,怎麼會料到端王會謀反?你和太子若不說,朕到現在還以爲他是個忠臣呢!”
皇上嘆了口氣,又道:“愛卿啊,你是不是也覺得朕很沒用?”
葉政銘嚇了一跳,連忙伏身跪下,“皇上聖明,微臣怎敢?”
“你不用緊張,快起來!”皇上慢慢站起身子,“朕繼位這麼多年,雖然沒有什麼大的作爲,但憑心而言,也算是盡心盡力,至少不算是一個昏君吧?”
“皇上聖明!”葉政銘完全被弄
糊塗了,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重複着這一句話。
“藩王謀反,這是每個朝代都沒法避免的事情,朕在繼位時就想,朕一定要對自己的這些親人們很好很好,這樣他們就會喜歡朕,就不會謀朕的反了。尤其是這個端王,他是朕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又比朕小這麼多,朕不想委屈他,給他權,給他錢……朕就想不明白了,他爲什麼要謀反,爲什麼?”皇上的表情與其說是憤怒,倒不如說是一種深深的悲哀。
“這不能怪皇上,要怪也只能怪端王不知足!”葉政銘道。
皇上深深地嘆了口氣,搖頭道:“丞相啊,朕真的挺羨慕你的,至少你的生活沒有那麼多欺詐和算計,連自己身邊的親人都沒有辦法相信……有時朕甚至想,要是能跟你換一下多好啊!”
葉政銘被皇上這句話給嚇壞了,連忙跪下道:“微臣不敢!”
皇上苦笑道:“別害怕,朕也只是說說,不會真和你換的……皇帝這個位子也不由得朕說坐就坐,不想坐就不坐。朕現在老了,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這個位子還能坐多久啊……”
“皇上一定會長命百歲……不,萬歲的!”葉政銘被皇上的話給嚇到,低着頭不敢再看他一眼。
“萬歲?那也只是一種希望罷了,皇上也是凡人,沒有哪個凡人能夠活一萬歲的。”皇上搖頭道,“朕這一生享盡了人間的富貴榮華,惟一遺憾的就是,從來沒有體會過真正的親情,這一點,反倒不如愛卿你了……太子跟朕說,你有一個女兒,爲了不讓你陷入朝廷的奪嫡之爭,拒絕了太子的求親,對不對?”
“這……”葉政銘被皇上說破心思,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支吾了好一會兒,才道,“皇上恕罪,是小女年幼無知,不識大體,再者小女曾經許過人家,哪裡配得上太子殿下?”
皇上擺擺手,笑道:“朕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朕真的很羨慕你有這樣一個孝順的女兒,朕要是也有一個女兒該有多好!”
想了想,
皇上又道:“這樣吧,你明天帶女兒入宮來,朕想見見她。”
“這個……”葉政銘猶豫道,“皇上,小女頑劣不堪,怕驚擾了聖駕!”
“無妨,無論她如何‘驚擾’聖駕,朕都不怪她就是。”皇上一揮手,“退下吧。”
葉政銘還想說話,聽皇上讓自己退下,情知此事已無轉還的餘地,也只好告退了。
出了皇宮,葉政銘皺眉想着今天參見皇上的事情,覺得事情有些蹊蹺,皇上爲什麼會突然想見葉梓傾?雖然葉梓傾知道端王謀反一事,但此事太子也全部知道,沒有必要特意召她來問話啊。
葉政銘之所以急着進宮把端王謀反一事稟告皇上,也是因爲太子已經知道此事,定會告訴皇上。他若不說,會讓皇上懷疑自己的忠心。自古君威難測,他若表現出一點兒不忠,只怕都有可能會給自己惹大麻煩。
如果不是因爲端王之事,皇上召見葉梓傾,又有什麼別的目的呢?葉政銘想了一路,覺得只有一個可能了:太子!
在葉梓傾失蹤之時,太子如此盡心救人,這目的讓他很懷疑,難道是太子向皇上說了,想與他葉家聯姻?
但這也只是他的猜測,究竟皇上是什麼心思,他完全拿不準。跟了皇上這幾十年,對於這位皇上的心思,他還是未能完全拿捏得住。
無論如何,聖命難違,葉政銘回到左丞相府,便把葉梓傾叫了過來,向她交待了進宮之事。
“你怎麼看?”葉政銘問。
葉梓傾沒有見過皇上,也不瞭解這個人,想了一會兒,搖頭道:“女兒猜不出皇上的心思,不過既然皇上召見,那是一定要去的。只是……不要聲張,悄悄地去纔好,畢竟咱們還不知道是福是禍,也不知道皇上是否要讓人得知。”
葉政銘點頭道:“說的也是,那就照你的意思,明日爲父先去上朝,你假意去買東西隨後出府,咱們在外面會合,爲父再帶你去面聖。”
葉梓傾也沒有什麼意見,便同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