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朕一定要你說出其中一人呢?”皇上完全沒有罷休的意思。
“這個……臣女實在是不甚瞭解二位皇子,對於自己不瞭解的人,臣女哪裡有資格來評判?”葉梓傾低着頭,她不知道皇上想聽什麼,只能完全不發表自己的看法,這樣纔是最安全的。
“你退下吧。”皇上微露失望之色。
“臣女告退。”
葉梓傾退到御書房外,太監也跟着出來,宣葉政銘覲見。葉梓傾只得在外等候,好在沒等多久,葉政銘就走了出來。
“回府!”葉政銘沒有多說什麼,便帶着女兒離開了。
回到左丞相府,葉政銘把女兒叫到房裡,確認四下無人,這纔開口詢問,“皇上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葉梓傾知道父親會這樣問,便把皇上所說的話一五一十地說給他聽。
ωwш¸ тт kǎn¸ ¢ 〇 葉政銘聽罷,嘆了口氣道:“皇上這樣問,其實是想試探爲父,心中偏向哪位皇子。”
“我沒有說什麼,皇上會怎麼認爲?”葉梓傾想着與皇上的談話,“他會認爲爹打算兩不相幫,隔岸觀火嗎?”
“不會的。”葉政銘搖頭,“現在的形勢,恐怕爲父已經無法脫身了。還沒有告訴過你,你不在的時候,二皇子也派人來過,他不知道你已不在府上,還想向你求親,被爲父以你身體不適打發走了。現在的情況是,如果爲父答應二皇子的求親,就要與他結盟,對抗太子。若是不答應,就會成爲他的敵人,將來有一日他若當了皇上,咱們葉家怕是也得不了什麼好。”
“那麼……咱們該怎麼辦呢?”葉梓傾皺眉,眼下葉家已經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無論是否答應二皇子的求親,都不能脫離這場爭鬥了。
“現在的情況是,如果我們不幫助二皇子,那就只有支持太子,設法讓太子在這場奪嫡之爭中獲勝,這樣才能保全咱們家。若是我們幫助二皇子,那就要對抗太子。我們現在要考慮的已經不是要不要加入這場爭鬥了,而是……站哪邊?”
“站……哪邊?”葉梓傾
愣住了,仔細想想,現在她可以選擇的,好像也就只有“站哪邊”了,一般而言,在作出這樣的選擇的時候,她要考慮的是哪一方的實力更加強大,獲勝的可能性更高一些。要知道,如果站錯了隊,將來要面臨的可就是毀滅了。
“那麼爹覺得,咱們站在哪邊好?”她問。
葉政銘輕輕搖頭道:“這也是爲父一直頭疼的問題,此事關係到你的婚姻大事,爲父倒想聽聽看,你想站在哪一邊?”
他的意思很明顯,他站在哪一邊,葉梓傾只怕就要嫁到那一邊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眼下太子和二皇子有聯姻之意,她的婚姻已經不是單純的感情問題了,而是決定着左丞相府的命運。
葉梓傾沉默了。
單憑感情而論,如果一定要在這兩個人中間選擇其一來作爲自己的夫君的話,她會選擇太子。想起朱沐辰爲自己幾次差點丟了性命,葉梓傾覺得他並不是表面上那樣只在乎利益、無情無義的人。只是說到要嫁給他,她對他的感情還沒有到那個程度。
在她前世所在的那個年代,婚姻大都是因爲愛情,她只會嫁給自己愛的人,而不會在乎嫁給他會不會給自己的家庭、前途帶來什麼樣的影響。在那個時候,她有選擇自己婚姻的權利,但現在,她的肩上卻擔負着整個家族。
“爹覺得,這二人誰勝出的可能性大一些?”葉梓傾問。
她明白,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誰在這場鬥爭中失敗,很可能就會搭上性命。兩個親兄弟之間變成這樣,實在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但在皇家,這種事情卻是無可避免的。
“不好說,原本爲父覺得太子一定輸,但是,”葉政銘想起太子去救葉梓傾的事情,“現在還真不好說,這個人的才能一定是在二皇子之上的,只是要看他能否找到強有力的支持者。要知道,二皇子身後有幾個手握重兵的大將軍支持,自古誰握兵權,誰就執掌天下,這一點,只怕現在連皇上也是無可奈何了。”
“還有端王。”葉梓傾提醒道。
“沒錯
,端王現在還沒有行動,只怕他是想等這二人互相殘殺,有一方落敗,另一方元氣大傷之時,再出來坐收漁翁之利,用心之險,實在是讓人髮指。”
想起端王謀反之事,葉梓傾心中便有些難過。那個長着和呂克同樣的臉的人,爲什麼就不能像呂克那樣善良,那樣一心爲民呢?可這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罷了,呂克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她永遠都沒有辦法再見到他了。
“那麼現在,咱們該怎麼辦?”葉梓傾問,“咱們幫誰?”
葉政銘盯着女兒,“你想幫誰?”
他的目光中帶着幾分深意,彷彿已經看透了什麼。
“我……我不知道,”葉梓傾迴避着父親的目光,“如果我選的那一方最後失敗,豈不是害了爹?”
“哦,原來你想幫太子……”葉政銘一副“我懂”的樣子。
“我沒這麼說!”葉梓傾有些底氣不足。
“可是你不是說‘如果那一方最後失敗’嗎?要知道,以二皇子現在的實力,如果爲父再出手幫他,他是絕對不可能失敗的。”
葉梓傾轉過身去,不敢再看父親的眼睛,無奈道:“說得好像太子有多慘似的……隨便你吧,我不管了!”
……
回到自己的院子裡,葉梓傾又捧出了那本《萬毒寶典》來,這些天她一直在苦讀這本書,已經看了一大半了。
想到父親剛剛說過的話,她的心裡有些不安,雖然眼睛仍然盯在書頁上,卻完全不知道書上寫的是什麼。
父親到底會幫誰呢?
這不是她能夠決定的,父親的決定關係到家族的存亡,不可能只考慮她的感情因素。如果父親最終選擇幫助二皇子——這個看起來相對強大的一方,她是不是就要與朱沐辰爲敵了呢?
想到那個男人那樣拼命地保護自己,葉梓傾覺得,如果真是要與他爲敵,她還真下不了手。
可若是父親爲了她而站在朱沐辰一邊,如果他落敗,她的家族就會因此毀滅,這也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