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大燕還有可以支撐自己活下去的東西,可是去了南蠻,自己便是兩邊都不需要的人,活着也沒有什麼意義。
反倒是讓大燕爲難,不如是尋個理由自己離開人世,可是她又害怕於嬤嬤會在自己走了之後沒了依靠。
便是如此矛盾,燕尋清擦了擦自己眼角的眼淚,待穩定情緒後,才把目光轉移到燕尋臻身上,輕聲道:“如此想來,皇長姐倒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請太子幫忙。”
“皇長姐有什麼話直說便好,我們能做到的一定都會去做。”
燕尋清點了點頭,看着不遠處的於嬤嬤,眼睛中閃過一絲暗芒,便道:“還請太子和太子妃可以把於嬤嬤留下,南蠻實在是太遠了,一路上舟車勞頓,於嬤嬤年事已高,是受不了路上的勞苦的。”
“再加上於嬤嬤年紀大了,之前都是在大燕生活,若是去了南蠻,豈不是一切又要重新來,本公主實在是不忍心帶着於嬤嬤一起走。”
“可於嬤嬤一直都想跟着本公主,到時候還請太子和太子妃能夠攔住於嬤嬤,以後也多多照顧於嬤嬤,至少不要讓於嬤嬤老無所依。”
燕尋臻朝着於嬤嬤站着的地方看了過去,輕嘆一聲,道:“於嬤嬤早就把皇長姐當成了最重要的人,自然是心甘情願跟着皇長姐去南蠻的。”
“可是於嬤嬤真的不適合去,這便是本公主唯一的請求,還請太子滿足。”
燕尋清都說到了這個地步,燕尋臻也不好意思在拒絕,點了點頭算是答應。
長公主馬上就要和親南蠻,以後說不定不會再回來,宮中的宴席便多了起來。
雖是家宴,卻還是和普通的家宴不同,需要按照規矩來行事,座位分明,尊卑分明。
這一次,燕尋樂黎沒有辦法坐在沈輕容的身邊,所有的宮妃公主都坐在右面,而左邊這是太子賢王和各位皇子。
沈輕容雖是宮妃,但卻是太子妃,依舊是坐在燕尋臻的身邊。
皇上皇后坐在首位中間,錦貴妃和燕尋黎便坐在下面,而後便是其他的嬪妃,按照身份坐着。
而左邊坐在最前面的便是燕尋臻和沈輕容,下面這是賢王和賢王妃。
而燕尋黎則是坐在沈輕容的對面,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沈輕容,有些委屈。
所謂家宴,自然都是後宮嬪妃和皇子公主,但現在南蠻的使者是貴客,皇上還是將陳芷意請了過來。
酒過三巡,皇上便對着陳芷意,道:“長公主,過幾日便要帶着固倫和碩公主回南蠻,公主清冷但性子倔強,到時候還請長公主多多照顧尋清。”
陳芷意朝着前面的燕尋清看了過去,果真是個清冷美人,一開始她得知和親的公主是長公主後,還有些吃驚,可後面瞭解到長公主雖是身份尊貴,卻不得皇上寵愛時,便得知了爲什麼會是長公主和親。
陳芷意眼中帶着幾分憐惜,自己也是不被疼愛的公主,自然是明白燕尋清的心境。
陳芷意嘆息一聲,便道:“皇上這是說的哪裡話,待尋清長公主嫁到南蠻後,便是本公主的弟媳,是我們南蠻最爲尊貴的女子,本公主自然會對尋清長公主以禮相待。”
“有了這句話,朕就放心了。”
說罷,皇上將目光放在燕尋清身上,深情喚了一聲:“清兒,待嫁到南蠻後,定要遵守南蠻的規矩,不能和之前一般,沒有規矩。對人也需要熱鬧許多。”
燕尋清眼中閃過一絲暗芒,便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輕輕福了福身子,便道:“兒臣知道了。”
說罷,便坐了下去,臉上還是沒有多少表情,似乎皇上說的不是她一般。
沈輕容朝着燕尋清看了過去,燕尋清卻沒有半分反應,無法,沈輕容只能把自己的目光收回來,卻見對面的燕尋黎越來越委屈,不僅是沈輕容看到燕尋黎的委屈,皇上向來疼愛燕尋黎,自然也注意到了燕尋黎的不自在。
“尋黎可是怎麼了?”
皇上摸了摸自己的鬍子,還不等燕尋黎開口說話,皇后倒是笑了笑,眼中帶着幾分寵溺,道:“必定是因爲和太子妃分開了,所以尋黎心中不喜。”
雖說燕尋黎之前和皇后鬧了不少矛盾,可終究是皇后養大的燕尋黎,燕尋黎有這麼會因爲這些事情,完全和皇后割捨開來,只不過是之前一直都沒有找到和皇后和好的理由,如今便是有了這個機會。
皇后主動和燕尋黎打趣,燕尋黎有這麼會不把握現在的機會,對着皇后撒嬌,道:“既然母后都知道尋黎和太子妃皇嫂感情深厚,怎麼就把尋黎和太子妃皇嫂給分開?豈不是想要尋黎難受?”
皇后眼中閃過一絲暗芒,臉上卻還是一副笑顏,輕聲道:“如今你也大了,和了婚事,怎麼還是和一個小孩子一樣?自然是要多學習學習規矩,別到時候被夫家嫌棄!”
“朕看誰敢!尋黎可是朕和皇后對寶貝,朕到是想看看誰會對尋黎有意見!”
燕尋黎還沒有說話,皇上便先開口,言語中盡是對燕尋黎的維護,這是宮中其他公主都不曾有的待遇。
“但尋黎的確是需要學會規矩,平日裡太子妃和尋黎最爲要好,尋黎也是最聽太子妃的話,若是太子妃有時間,便可以帶着尋黎學習一二。”
既然提到了沈輕容,沈輕容便不得不站起來,對着皇上皇后福了福身子,笑着應下,剛剛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便聽到旁邊賢王的聲音響起。
“太子妃這才入宮多久,尋黎便只記得太子妃一個皇嫂,本王以前可是記得,尋黎最喜歡的可是賢王妃,如今太子妃入宮,尋黎倒是忘記了賢王妃嫂嫂了。”
沈輕容和燕尋黎臉上一僵,朝着賢王妃看去,賢王妃臉上表情淡淡的,卻在聽到賢王說的話時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
燕尋黎撇撇嘴,她的確是喜歡賢王妃,可奈何賢王妃從來都不給自己眼神。